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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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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生枝节4
芭比报社的劫难,是在某天深夜开始的。
不过,若是说报社成员的劫难未免过于夸张,在某些被他们造谣、污蔑甚至攻击的人看来,根本算不上劫难,只是一场偶发事件或者善恶有报的范例罢了,有些人鼓掌叫好,有些人不免伤心落泪,暂且不说那些人是如何周密部署,小心行动以及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咱在此先详细描述他们的行动过程吧。
天界的深夜也像黎明。
芭比报社的社长卡尔·马萨先生和普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同类不一样,他的生活习性反而像只鼹鼠,直到十二点钟或临近十二点钟,他才像鬼一样从家里溜出来。一个白影悄无声息地走过各种建筑以及花园造景,拐到一座平凡的,和周围建筑别无二致的房子中开始工作,他的同事们以及下属们同样在十二点钟,像是参加魔界宴会的女巫或男巫般,从各个鬼祟的角落溜到他们各自的位置上去,其中某个特派员手中拿着身后的命令,这些命令中所写的人,就是他们的工作目标。好了,他们开始用各种居心叵测或者恶毒的话语揣测那些人的意图或者其他,无论攻击对象的工作业绩、个人财产、家庭状况以及最为隐秘的性取向,都会成为他们恶意攻击的目标。如果攻击对象狡猾得不让人抓住小辫子,那就凭借他们的想象力写出一篇又一篇美妙的文章了。
所印刷的报纸份数确实不多,一天数千份或者上万份就已经足够,最重要的是口口相传,几日之内让谣言长了翅膀般曼城废物,而且打着言论自由的幌子,正是他们所擅长的。芭比报社的精英分子们都是编故事的高手,有了言论自由这个利器,没人敢动他们半分毫。
今日社长上班的时候一切正常,片刻之后才有人敲门,社长点名报社工作人员,确实是少了一个人,也许是他睡过头了吧。社长在查对暗号之后就去开门。
开门之后他就愣住了,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外,他们用易容术隐藏了自己的形容,不让任何人查探得知。
“不许动。”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刀逼住他的脖颈威胁道,社长顿时愣住了,心说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训练有素的仇家,趁着社长慌神,黑衣人们依次鱼贯而入。
芭比报社的成员们大多是普通天使,以及尚未拥有天使资格的灵体,因此如此孱弱的武力对比这些黑衣人,是毫无胜算的。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谁家。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因此他们很快被黑衣人控制住。
其中一个编辑想要发动魔法攻击,但也很快被制服了。
芭比报社所有的财产被洗劫一空,社长、编辑、记者、写手以及他们的所有文字都被装到了一辆密封冷藏车上。冷藏车一路向宪兵署本部开去。
这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宪兵们一见冷藏车的‘可疑‘的影子,便纷纷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地跑了出来,包括来此‘领工资’的云棹本人。
“停车,什么人!”
宪兵们一边喊,一边将上膛的枪弹,上弦的弓箭和魔法杖对准了冷藏车,黑衣人们跳下车,落荒而逃。于是好心的宪兵们出于义务,将所有报社成员解救了出来。但看过车上某些意义美妙的文字并且核实过人质们的身份后,他们纷纷用手头能找到的东西痛揍芭比报社的社长和工作人员。若不是云棹好心拦住他们,必定会出事故的。
因为芭比报社将宪兵写成狗腿子了。有句话说得好,任何一个部门中好人少,败类也不太多,更多数是浑浑噩噩混口饭吃,而且有点自尊心,不是不懂上进的普通人。当然,他们听芭比报社将他们写得如此龌龊,自然是不高兴了。
“要不要去制止他们?”
查德在窗口看到了芭比报社的全体工作人员在枪托、法杖、拳头和飞腿之下翻滚惨叫着,便于心不忍了,虽然那些家伙之前是造过他谣的人,但毕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不忍心看下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云棹会制止他们的。”亚纳尔抱着肩膀,冷冷地道。
“不制止的话,天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难听的。”查德说。
“那就由不得他们说什么了。”亚纳尔脱下黑外衣,摘下墨镜,凝眉道:“你以为乌瑞尔会让他们继续说什么话吗?这个人狠,对于自己的表妹,他也不会留情的。一来灭口,二来给自己表妹一个警告。”
芭比报社的大小文豪们在挨了一顿打后,纷纷被提去做笔录了,其实他们是非常想要控告那帮黑衣人的,因此对于黑衣人来源的猜测倒是说了不少。不过他们惊动了乌瑞尔……因此已经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人身以及生命安全了。
这些天里,芭比报社的成员大部分都被某种神秘力量抹消了,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不得而知,神后也只好忍气吞声,众人都希望这件事情藏得严密一些。
因此应该是很平静地过去了,不过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被遮掩的。
嘉烈·阿莉斯帖尔一边在魔界的海军基地的办公室中思考,一边将手中冒出袅袅青烟的烟按灭,还剩半截的烟被他放回装饰朴素的烟盒中,他的儿子,年轻的巴贝雷特站在他的身后,垂头等待父亲的意见,桌上放着一封全息立体信件,信笺上详细记载了芭比报社被查抄的全过程,以及被暗杀的倒霉蛋的资料。
“好东西呀……”
片刻,嘉烈似笑非笑地说:“我可没让他们打这么个小报告给我,不过也罢,谁让他们事无巨细一律汇报呢?”
“阿帕,那么这封信……”巴贝雷特疑问道。
“作为机密文件妥善保存。”嘉烈回答道:“一旦他们对我们有所不利,啊,我只是说了假设的情况,假设,他们对我们不利的话,它就可以起到一个好作用了。”
巴贝雷特闭上眼睛,从心底涌上来的冰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些人,是自己父亲的好兄弟!他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他本人会和他的好兄弟明争暗斗,也没有想过父亲的朋友会背叛父亲。
嘉烈将目光从用蜡汁封口的,精美的紫红信封上收回,望向相对于单纯的儿子,语重心沉地说:“孩子,在官场上不要相信友谊,甚至在战场上也不要轻易相信朋友,要知道,友军的背叛率只有大小,没有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人。他们对你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没有人会乐意为了自己亲近的人死去。所以,为了获得一个好前程,一定要得知是什么东西容易诱惑你的朋友,以及他们是否容易背叛承诺。再者,一个信任你的上司或者更多个雇主,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边正说着,那边以撒那亚,艾斯洛尔,云顺容和加缪尔·冰纹图腾四个小鬼正在娱乐室里打牌。
“他们说什么?”
艾斯洛尔一边问,一边扔出一张三索,很快被以撒那亚吃走了,后者扔出一张白牌,说:“不知道,大概是说什么事情吧?”
云顺容从牌堆中摸出一张,加入他面前的牌中,最后恋恋不舍地扔了张九环。
“他们在说芭比报社的事情吧。”云顺容小声说:“虽然说是那家报社遭了抢劫,但也太巧合了。”
“没错,那帮抢匪竟然傻到从宪兵队大门开过车去,不是傻瓜就是串通好的,杠。”
艾斯洛尔吃走云顺容的九环,将四张九环摆在桌上,又扔出一张八索。
“放炮!”以撒那亚将牌摊在桌子上:“一条龙,谢谢你小子的八索。”
“呦,以撒那亚少校的御用炮手又发威了。”云顺容戏谑道。
与之相对的是艾斯洛尔的欲哭无泪:“我怎么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