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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4 ...

  •   弥赛亚伏在地面上,如同爆发般的嚎啕逐渐转为啜泣,他在哭泣的同时,身体从可见转为虚幻,又从虚幻变为透明。他不知道怎么了,有一条却很可以确定,他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哭泣。的确,他什么都做不了,尽管他知道了他的宿命,但他还想要多做一些什么。
      就在他哭泣的时候,嘉烈和卡西亚等人正在讯问俘虏,卡诺麦亚喊了一声报告,走进来,在拿给他们血肉工厂的照片后,同他们一同讯问那些俘虏。直到讯问完毕,他才对嘉烈说:“少将,你带来的那个小家伙没有从工厂出来。”
      “那你怎么处理的?”嘉烈急忙问。
      后者令人讨厌地耸了耸肩,用一种旁人恨不得一拳揍在他鼻梁上的淡漠语气说:“人是少将带来的,少将自己看着办,他那样哭,很能影响军心的。”
      “那就不管他好了。”
      嘉烈一边说,一边看手里刚刚整合上来的情报。
      收集重水的基地有两个,其中一个基地已经被他们捣毁了,他们所需要的,是要尽快捣毁位于下一个海区的第二个基地。但敌人必定加强了二号基地的防备……所以需要一帮强大而且精明能干的人捣毁敌人的基地。他端详着卡诺麦亚:这个孩子是个不错的人选。
      后者注意到他打量他了,微微一笑:“有事尽管差遣,少将阁下。”
      “我不能独断。”嘉烈说:“我有必要再给迪亚大人联络。”
      弥赛亚在情绪平复后,回到了甲板上,任凭清凉有力的海风吹动着他的头发。空气很凉,冰山在波浪中起伏不定,像是雪白的石堆。
      嘉烈请示了迪亚,迪亚吩咐他尽快组织人手捣毁第二基地,必要时候利贝亚森也会护航。他放下通讯器,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促使他走上甲板,眺望着注视那些壮丽冰山的孩子,片刻之后,他才出声叫他。
      “弥赛亚。”他说。
      弥赛亚转过头来,勉强地对他笑了笑。他迫切地需要立功,这种求胜心从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强烈。嘉烈看出他想要做什么,因此他拿了个透明的水晶杯走上前去,左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厨房里的酒和冰山上的冰块就相应地少了些。
      水晶杯里注满了色泽幽碧的美酒,表面漂浮着莹洁的碎冰。天光雪光一片皎洁,如同清水流泻。开阔的天空和大海,让人感到无边无际的壮丽。
      “看着冰山,喝着加了千年清冰的烈酒……生活可真是惬意啊。”
      他将水晶杯递给弥赛亚,后者犹豫了片刻,酒的香味吸引着他,但他知道自己依然算是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请你的。”嘉烈笑道:“这是加了果汁的绿香槟,小孩子可以喝。”
      弥赛亚默不作声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有什么心事吗?”嘉烈体贴地问他。
      后者长长地叹口气,局促地玩着衣服上的扣子问:“我……帮过你们什么忙吗?”
      嘉烈不由得吃了一惊,没错,弥赛亚并不能说是没有帮忙,但他在迷惑敌人方面,比不过巴贝雷特,在冲锋陷阵方面,比不过以撒那亚兄弟,就连需要医疗师的时候,许多军医也比他高明,不过,与其说他弱,不如说他的能力太平均了。
      “当然啦,弥赛亚,有次我们被困在夜色沼泽的林地里,若不是你,我们的下场可就称了马蒂克的心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弥赛亚看了他一眼,期期艾艾地说着,同时回避开他的目光,是的,他担心他会因为自己帮不上忙的事情,而看到对方眼里责备的目光。类似的责备的目光,他经常看到。这也是他所难过的地方。
      嘉烈柔声劝道:“很多事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有时候,我们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所以不要为此而自责,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嗯……”弥赛亚声音微弱地答应了一声。
      “我有一份工作要拜托你。”嘉烈说:“这些日子,我们作战用的战史需要归纳,所以需要一个可靠的史官……”
      他向他投去勉励的目光:“如何吧,很容易的。”
      弥赛亚还是怏怏不乐地摇着头。他并不喜欢这样,他知道他是想要将他支开,因此他也越发闷闷不乐起来:这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了?摆设吗?
      “可不是摆设呢。”嘉烈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你想要立功,并不在于一时。”
      “对,完全就在于最后一击,在此之前把我当成博物馆里的摆设吗?”弥赛亚不满地攥紧了拳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语气中的激烈是嘉烈始料未及的,后者的计算却算错了这一点:弥赛亚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孩子,并不是上天赋予他一个什么身份,他就必须遵循的。他毕竟不是机器人,他有自己的灵魂。
      “算了,该死的老头子!”
      弥赛亚说完,气哼哼地走了回去。
      嘉烈摇摇头,开始联络莉莉丝等人。片刻之后,莉莉丝带着李林和她的两个弟弟、云顺容、艾斯洛尔兄弟、加缪尔·冰纹图腾,以及红海骑士们,悄无声息地,整整齐齐地飞临到了这艘巡逻舰上。他们身上的伪装魔法让他们看起来更加像鸟而不是像人。
      海洋依然平静。
      他将情报拿给他们,并且申明了这次战斗的危险性。
      二号基地位于X12:Y56的洋面上,两者相距不太远,但敌人已经开始集结援军,所以
      “如此说来,我们必须小心行事。”莉莉丝看完情报后,说:“不过,将小心翼翼的冰块融入出其不意地袭击的酒里,口感会更好。”
      “你的意思是……?”嘉烈疑问道。
      “全员隐形疾驶,对下一个海区基地基地实施包围作战,在行驶过程中,消耗燃料由氢能转化炉负责。在隐形途中密切注意,勿使燃料泄露。”莉莉丝解释道:“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援军。这使得敌人会认为我们会用几天时间集结部队,以便对于基地发动一次正式的攻击,这样,他们也会相应地增加部队,因此拖延下去,对我方反而有不好的影响。”
      “您说得有道理,可是……”
      嘉烈知道,莉莉丝说得有道理。不过,这需要大量的普通魔法师或者一个高级魔法师作为传送机,才能将一整支机动部队瞬间传送到坐标所在的洋面。虽然他实力很强,但他并不精通于传送魔法,莫非需要莉莉丝的力量?可是,红海骑士们需要莉莉丝的指挥。
      “指挥权就交由李林了。”莉莉丝看出了他的心思,说:“她也有指挥红海骑士的责任。”
      她展开自己的力量,闪耀着光芒的,旋转的传送门在甲板上凭空展开,她的妹妹带领红海骑士们先后走了进去,紧接着,传送门旋转到了海上,像天使头上的,神圣的光环那样骤然扩大且明亮起来。嘉烈发了一个信号,七艘炮舰井然有序地驶进了传送门。
      敌人必不能够战胜她。
      嘉烈注视着莉莉丝打开传送门的动作,不由的想到:在短时期内集结红海骑士,来临得悄无声息又秩序森然,这样的将领带领的部队,必然不可战胜。李林虽然比她略输一筹,不过在指挥机动部队方面也颇有心得。
      那么,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呢?
      他并没有想到弥赛亚的不满,加之数日来的不眠不休的疲惫悉数侵袭回来,他感到自己有必要睡一觉了。迪亚还在线上,她也劝他去休息。
      “你的确需要休息了。“迪亚说:“炮舰上也有兵员的卧室,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尽管可以委屈几个小时。”
      稍后她又半开玩笑地说:“顺利地回来,我会给你一大笔奖金,让你修整好你在奈落的那座破房子,而且有多余的钱买一张华丽的大床。”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呀,您又在打趣我。”
      兵员的卧室里干干净净,海军和陆军的卫生习惯毕竟不一样,陆军的兵营里,没过几天,除了被子和床铺还保持着整洁之外,其余的地方简直就是垃圾堆,召唤兽以及兽粮扔得到处都是。为此,塞穆尔曾经三令五申地树立陆军成员良好的卫生习惯,可依然是收效甚微。
      嘉烈躺在为他准备的床铺上,可是总也睡不安稳。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要出事,很快,在走廊上的急促脚步声和卡西亚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休息:
      “大事不好!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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