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9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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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艘炮舰在利贝亚森的直接指挥之下包围了神圣自由公会军的基地。既然基地已经失去它的活动力，那么俘获它也是轻而易举的了。
　　他们很快就做到了-----跳到基地的甲板上去，俘获了残余的士兵，已经没有先进的兵粮工厂产生士兵了。他们很顺利地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基地的设备很新，但是船舰的外壳是一般的，比较陈旧。
　　在船舱中有个小型工厂，卡诺麦亚探测到的热源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前方被炮弹炸坏的船长室还冒着黑烟。魔界军的士兵们在舰长室里找到了尚未完全烧毁的资料。他们又艰难地从一堆为马蒂克歌功颂德的好话中筛取到了比较有用的信息。
　　工厂中的电解分离机已经停止了，成品被输送到贮藏罐里。交换机也是如此，碳钢制作的交换塔也不再发出声音。鼓风机、压缩机也是一动不动。多级泵还开启着，但它们也不会工作。因此魔界军不难看出他们在做什么。
　　神圣自由公会军在收集重水。
　　“他们收集重水干什么呢？”刚刚立了功的舰长卡西亚并没有感到欣喜，相反多思的个性让他更加迷茫了，是啊，他们收集重水是为了干什么呢？
　　嘉烈·阿莉斯帖尔来到了卡西亚身后，微笑道：“卡西亚中校。”
　　“啊。”
　　卡西亚猛然吓了一跳，然后按照下级见到上级的礼节向他敬了个礼。
　　“中校在经过这一战役后，估计又要升迁了吧？”嘉烈温和地问候道：“真是可喜可贺呢。”
　　“嗨呀呀，还早呢。”卡西亚不自在地摸着头。对于上级的赞赏，他是一向感到不自在的，即使嘉烈是最温和的一个。因为他过于拘谨----这也是他不犯大错的地方，但他这次险些因为拘谨而犯大错。
　　“中校手上拿的文件，可以让我浏览一下吗？”
　　嘉烈指的是神圣自由公会军收集重水的文件报告，因此卡西亚颇为犹豫了片刻，才将文件给他。嘉烈看着文件，皱起了形状姣好的眉头。
　　重水并不是什么稀有的工业原料，在发电站和火焰魔法爆弹的减速剂中常用，不过，神圣自由公会为何拿重水来大费周章呢？除非是……他们要制作魔法弹，可是，如果是以原子能为基础的火焰魔法弹，爆炸的效果也肯定会降低。基本上一个守城的结界就可以笼罩住它们的轰击。问题是……
　　马蒂克知道这一点吗？
　　也许不知道。他做了个大胆的推测。
　　不过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现在是处在和谈的最紧张的时期，如果不做出点什么让他们看看，敌方很可能认为魔界军软弱可欺，从而在谈判桌上摆出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所以要将它看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想到这点，他向多米尼亚·利贝亚森打了个招呼，又接通了迪亚的通讯器。
　　“的确……是了不得的事呐。”
　　通讯器那头的迪亚听到嘉烈如此说，也觉得这是一件事情。幸好只是“了不得的事情“而非“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后者放下心来，询问处理事宜。
　　“神圣自由公会的挑衅很有意思。”迪亚锋利的嘴角微微上挑出一抹满怀邪气的冷笑：“他们要重水吗？不要说重水，一滴轻水也不能给他们。”
　　“是。”嘉烈低头答应道：“我马上询问俘虏。”
　　在基地下方的安全区，魔界军发现了一座未完成的血肉工厂，之所以说是未完成，因为同之前占领的血肉工厂相比少了许多机器和器具：培养池、试管、药液、传送带……躺在冰冷的机器铁床上的，细胞生命体女人也是年龄不一，有幼体，也有老年体，但不约而同地，她们腹中都有个孩子。
　　还是和众多血肉工厂里的状况没两样，女人们身上都有拘束用的机械，不过，不知道是这一批科研人员不懂得如何维持挖去大脑的女人的性命还是其他心理因素使然，这一批女人是有知觉的。纵使这样，她们神情呆滞，见有人进来，也是呆呆地看着。她们手上的钢铁拘束机械已经变得乌黑，沾染上了许多干涸的鲜血。口被机械堵住，无法发声。腹部高高隆起，显然这一批快要生产了。
　　至于新陈代谢，仿佛没有专门的机械处理，所以血肉工厂除了充斥着钢铁和电子的臭味之外，还弥漫着血液、粪便以及□□混合在一起的恶臭。有几个魔界军忍耐不住开始干呕。但被卡诺麦亚喝止了：
　　“这样就受不了吗？以后怎样！”
　　饶是如此，他也是眉头紧锁，仿佛也是在‘受不了‘的行列之内，之所以没有当场呕吐，是因为意志坚强的缘故吧？
　　跟随嘉烈前来的弥赛亚现在也跟在了卡诺麦亚后面，虽然一个是少校一个是上尉，但弥赛亚没有摆出官架子来。
　　两人仔细地检查着机械，那些女人眼中全是无法遮掩的恐惧，像是要躲避什么般蜷缩着身体，卡诺麦亚碰了碰其中一个女人高高隆起的，布满蜘蛛网般青筋的滚圆肚子，女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上一阵发青。
　　他的触碰显然给女人造成了无法回避的痛苦。
　　“这些女人的形态和我们的直立形态差不多，不过……她们腹中的胎儿……确是很大的。”弥赛亚走向车间最前方的电脑，将它通电，拿出一个密码破解盘，将它放在电脑的驱动盘上。随后，等到屏幕上出现了画面，他的手指灵巧地在电脑键盘上跳跃着，巨大的电脑屏幕上顿时显示着每一个母体的胎儿的状况：“若是生下女婴，则被神圣自由公会军收走喂养或直接杀害了，如果生下男婴，你看，男婴在母体中迅速发育，长成如同巨魔般的形体，在妊娠时候，会把母体的骨盆和器官一并撕裂。这个巨大车间里，她们毫无例外都是怀有男婴。”
　　“你有办法吗？弥赛亚？”卡诺麦亚问。
　　“当务之急……当然是要给他们自由了。”弥赛亚觉得是理所应当地回答着。
　　“可是……”
　　卡诺麦亚欲言又止地摇摇头，片刻才冷笑道：“放出去了，她们也不会活吧，既然如此，还是给她们一个解脱好了。”
　　说着，他做了个魔法的起手式。弥赛亚立刻阻止道：“不行！”
　　但就在他压下他的手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了异变。那些女人的肚子在一瞬间骤然膨胀到了原来的三倍左右。尔后又是数十声爆裂声，血肉和内脏的碎块四处飞溅，由于机械被连接上了电流，所以原本静止不动的几只机械手缓缓地伸出去，涂擦着墙上的血迹。
　　数十个蜷缩着就有一百二十公分高的小东西从母亲的血肉之中爬了出来。它们个子很大，站起来就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它们站了起来，眼中放着红光，肌肉扎实无比，全身上下涌动着男性的雄健阳刚。
　　“这下可由不得我了。”
　　卡诺麦亚瞥了弥赛亚一眼，手中迸发出了高温的强力火流。将那些怪物包围在火流之中，怪物们挣扎着，发出嘎嘎的怪叫，片刻也就萎缩成一堆堆黑炭，融化的油脂还包裹着少许焦黑的余烬。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弥赛亚跪倒在地。
　　他捶击着地面，大声哭泣起来。也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而卡诺麦亚则是抱起肩膀，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少校，我可不像我哥哥那样好脾气。”他说：“我哥能和你一起做事，你将你的剑送给他。可是我哥的心没在你身上。”
　　说着，他转身走开，将弥赛亚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阿莉斯帖尔少将找我，抱歉，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