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4、14

　　“不是。”嘉烈回答，随即他就跳下车去了。
　　“神圣自由公会，那里是供给制。”幻烨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对留在车上的迪亚解释道：“他们那里商店的东西几乎都是陈列品，没有自由买卖的商业和贸易，那些都是公会的行为，我们的军工业格外发达，一切都是军工业优先，使得其他轻工业几近崩溃。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依靠配给。粮食短缺，想要买什么只能去黑市。不过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普通民众并不抱怨政府，因为他们都说是新魔界政府的封锁造成这些的。他们只能收听到自己的广播和电视。电视和电台主要的内容就是歌功颂德之类的东西，把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归功于神圣自由公会的主神。”
　　迪亚听完，频频点头：“我们知道，神圣自由公会的粮食配给规定，一般男性公民的口粮为每天五瓦安（相当于600克），女性公民的口粮为每天三瓦安（360克）。军人十瓦安。在两年前由于神圣自由公会为了备战，他们决定削减平民的粮食供给，削减了百分之二十，想必现在仍然一直持续下去。”
　　幻烨突然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如果你们加强宣传战的力度，用魔法或者高空气球运送物资到公会治下的村庄或城市里，也许能够起到瓦解他们的作用。被遗忘者们的事件已经给马蒂克造成一定不好的影响了。现在，我们那里的有钱人还能去黑市买补给，无钱无势的人只能饿着肚子。能量生命体和当兵的还好，细胞生命体就只能饿死了。”
　　稍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请不要质疑我的立场。“
　　“我明白。”迪亚回答。
　　“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我成为新魔界政府军的人，事后也要卸磨杀驴吧？”幻烨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很难听。
　　“不。”迪亚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我可以与你定下契约，契约内容就是：保证你在战争时与战后的生命安全，只要你不叛逃回神圣自由公会。当然，其余事情也不包括在契约之内。不过，我想，现在的你，就像阿亚纳米一样，活着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幻烨突然生了气，一双眉峰锐利的长眉皱了起来。仿佛是有些愤怒地说：“所以，这些事情，不用您说。我知道，我选择什么，那是我自己心中的正义。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失去自我意识，被洗脑成完全忠于某个势力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允许它发生的。”
　　“看来你决定这个契约执行了。”迪亚看向他说，“我再重申一遍，契约内容除了保证你的生命和不允许你叛逃之外，一切事情都不包括在内。”
　　幻烨突然低下头，稍后又抬起头说：“我说过，神圣自由公会不适合我，新魔界政府军也不适合我，天界和精灵界，以及龙族的世界都不是我所悦乐安身之地。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正义，虽然我不相信那东西是否存在，但我还是要去寻找，然后将寻找的路……展现在你们面前。”
　　“你不相信的事情，并不证明它就不存在。”迪亚劝道，随即，在他面前划出一个闪光的文字来。
　　“别说了，现在契约算订立下来了吧？”幻烨低下声音来说。
　　“是的，契约成立了。”
　　这时候，嘉烈提着一些小吃回来了。
　　“我想你们一定饿坏了。”他拿起一份蚵仔煎，咬了一口，然后递给幻烨：“这地方海产很便宜。”
　　“这是什么？“幻烨也放心地咬了一口，问。
　　“牡蛎派。”嘉烈回答。
　　“你还担心你弟弟中毒吗？”迪亚笑道，似乎是笑他太过小心了。
　　“我是炼毒的，但红叶不是。”嘉烈说着，发动了飞艇：“一边吃一边走吧，我们去海上兜兜风。”
　　“可是不会有什么事吗？”迪亚问。
　　“爷，就快过年中祭了，您就别上演衰神来了。”
　　幻烨咬着蚵仔煎，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微微一笑。
　　小飞艇飞越了火山的防护圈，来到了海上。
　　此刻海上也是戒备森严，一条条军舰在码头蓄势待发，还有两艘大型母舰在海上游弋。现在，多米尼亚的海军依然在警戒状态之下。
　　小飞艇停靠在最前方的一艘巡逻船上，由于这是军方的飞艇，所以，立刻就有个塞壬族的女卫兵跑上来，让三人填完会客单，就问三人需要什么，想要说什么。
　　“我们就在船上吹吹风。”迪亚说。
　　“的确，夏季的海风很凉快。”卫兵说：“既然三位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上交会客单了。”
　　稍后，她敬了个礼，就匆匆走了。
　　“穷奢极欲。”幻烨冷笑着对两人道。
　　“随你怎说。”嘉烈笑着回应。
　　“哼。”
　　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不说话了。兀自走过去，双手握住船舷。
　　从甲板上看去，下方是澄净的宝蓝水体，轻柔地震荡着。远方的冰川没有化尽，一块块白玉般冰冷沁透的冰在海面上随水起伏着。
　　这座军舰呈冰白，表面还有微蓝的花纹，仿佛一块从冰川上剥离下的碎冰般，也同样随着波涛起伏。笼罩在军舰之上的，是一层冰蓝色的结界，远远望去，似乎和海水融为了一体。就连先进的侦测手段也很难侦测它。
　　天色很好，地平线处笼罩着一层淡红的薄雾，微弱的阳光尚未消失，照得人的脸庞都有一层电镀般的红。大海如同深蓝色的平原一望无际，带着咸腥味的清凉海风吹过，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反倒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在这座军舰担任舰长的布耶尔走了过来，和迪亚简单地说了几句话。随后，迪亚就说：“没关系，您去忙吧。”接着，两人互相敬了个礼，就走了。
　　“话说，舰长就算了，就连一个卫兵级军官见到迪亚大人，都没有幸福感吗？仿佛他们一点没有激动的意味。”幻烨问。
　　“幸福感？那要看每个人的心境了。”嘉烈回答，“他们天天看见的人，反倒会觉得很熟悉。心理极度自卑的人，才会在获得巨大的权力之后，搞对自己的个人崇拜。”
　　“还真是奇怪。”幻烨嘀咕了几句，不说话了。
　　此时，远处的海水突然猛烈地震荡起来。那些军舰的结界也随之放出冰蓝色的光芒。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个巨神般的生物从水中缓缓升起。朝着军舰全速袭来。
　　“那是什么？”有几个刚刚毕业的海军学生看到了四个生物的全貌，不由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四个巨大的东西，像是全副武装的骑士，一个全身红色装扮，手持大刀，骑着红色的战马；一个白盔白甲，骑白色战马，手持长弓；一个青盔青甲，骑青花马，手中拿着一把长镰；第四个黑盔黑甲，骑着黑马，手中拿着天平。
　　“这是神圣自由公会制造的天启四骑士。”幻烨将身子背过去，低下头说，“同神祇的力量相差无几的，生物武器。”
　　“你知道他们的弱点吗？”嘉烈问。
　　“红骑士弱点是后背，破坏后背的皮肤就能让它停止活动。青骑士弱点是眼睛，但是它太细小了，只怕难以破坏。白骑士不知道弱点，我没有参与制造。黑骑士最弱，它的弱点是呼吸管道，不过它同样细小。”
　　幻烨如同机械一般地说。
　　“那么。”迪亚指挥道：“首批军舰使用毒气弹攻击黑骑士。我对付白骑士，阿烈你对付青骑士。幻烨你注意保护好自己，躲到我的空间里去吧。”
　　“不！”幻烨突然抬起头，坚决地请求道：“请解开我的封印！”
　　“什么，可是你……？”嘉烈有些犹豫。
　　“四骑士中，我参与了三台的制作，我再清楚不过，它们的杀伤力不仅仅针对于军方武器，还针对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所以，我不能现在离开，我要战斗！”
　　说完，幻烨抬起头，眯着眼睛笑了，像是解释的样子：“算是你请我一个牡蛎派的回礼，现在我的毒瘾没有发作，对付它们完全没问题。我对付红骑士。”
　　嘉烈思索了片刻，了然地点点头，尔后，他抬起手来，幻烨心口上的封印瞬间消失。此时，天启四骑士也冲破了第一道火力封锁线，来到了军舰附近。
　　军舰已经集结完毕，三人变换了战斗状态，从甲板上飞起，战斗，再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