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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脱逃 ...

  •   自打蒲松见着了逸清,便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将他揽入怀中,岂料这其间竟是百般波折。如今,总算得偿所愿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将那如瓷般的美人儿,压倒在地。

      尽管暗牢的地面,阴冷潮湿,蒲松却是热血上涌,浑身燥热。兴奋至极的他,止不住地连连颤抖,探手伸入逸清颈间,小心翼翼地褪去逸清的衣衫。手指过处,皆是细腻柔滑,仿佛稍一使力,便会让眼前的美人,毁作粉碎。

      入眼的白嫩,让他兴奋得几欲窒息,还未褪尽衣衫,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上逸清白嫩的脖颈,些许兰草的清香传来,沁人心脾,更让他沉醉其间,无法自拔。身下的温润,老实服帖,并未有任何地抵抗,蒲松感受着攀在自己心口的柔指,更是心痒难耐,将逸清牢牢抱紧。

      早已被□□湮灭了理智,蒲松压根不在意暗牢中嘶吼不断的叶凡,如饥似渴地在逸清身上,寻求前所未有的快感,却不料正尽兴间,忽然被人封住穴道,动弹不得。欲开口询问,才发现哑穴也被人封住,发不出丝毫的声响。

      埋首在逸清耳旁,本让他兴奋异常的秀发,此刻却咯得他难受。心底还抱怨着,红玉容这贼婆怎生如此恶毒,想出这样的招儿来折磨自己,胸口处却忽觉一阵剧痛,惊恐异常的他,还未想清其中关节,便已心脉尽断,命丧当场。

      在旁观望许久的红玉容,见状怒骂道:“办事利索点!瞎磨蹭什么?!”

      见蒲松忽然止了动作,叶凡才稍稍冷静了些。急中生智的他,忽然忆起,当初为防万一,他已找出这铁链的弱穴,只苦于精疲力竭,即便毁了脚镣,也无法逃脱。如今他虽是重伤在身,也绝不能眼看着逸清遭人折磨,下定决心拼死一搏,他趁着红玉容转身催促蒲英的档,迅速击碎铁链,飞身扑至她身后,立时拿了她的穴道。

      不待红玉容破口大骂,叶凡一脚踹开蒲松,抱上逸清,头也不回地窜出了暗牢。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大步流星地向出口奔去。好在他对这地牢极为熟悉,纵然身负重伤,卯足脚力,也只花上些许时间,便冲出了地牢。

      驻守牢口的匪人,似未料到叶凡的逃脱,惊异地看着突然出现,拼命奔逃的叶凡,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待他们回过神来,才挥舞着钢刀,高喊着“别让他跑了!”紧追而去。

      全然不顾迸裂的伤口,叶凡将疼痛抛之脑后,运足内力,在刀剑中穿梭而过。奔赴匪寨的高墙边,他仰面看了看三丈高的木墙,一咬牙,抱着逸清翻身而上,将身后的喊杀声,抛在了脚下。

      跃下高墙,他终于摆去了那帮穷追不舍的悍匪。虽觉头晕目眩,可叶凡深知,这还不是躺下的时候。看了看怀抱中依然面无神色的逸清,他露出些许笑容“别怕,咱们这就走了。”纵身跃入密林之中。

      虽说林深难觅,可这毕竟是末时刚过,天色大亮之时,加之叶凡不断溢出的鲜血,更为匪人们留下了线索。离开匪寨没多远,他便隐隐听见,悍匪沿血迹寻来的声响。

      跌跌撞撞地向前迈进,叶凡眼前,已是一片昏花,耳朵也渐渐的不顶事了,他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若然他在此倒下,之前所作的一切,定将付诸流水。

      艰难地迈开步子,也不知是向哪方行径,他只记得不能放弃,不能止步。意识渐渐从身体抽离,他借着最后的知觉,摸进了一处隐蔽的岩穴,不断向里探去,直至意识坠入无底的深渊。

      浑浑噩噩间,带着些许温热的腥甜,滑入干涩的喉中,便如久旱逢甘露般,叶凡贪婪的吞食着略带腥味的液体,以去除唇间的干渴。许是吞得太急,他被那股甘液呛个正着,急剧地咳嗽了几声,他才缓过劲来,渐渐恢复了意识。

      眼前模糊的光影,逐渐清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求着甘液的源头,期望能获得更多。可待他看清一切,却是楞了半晌,口渴的事,也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些许殷红,正顺着逸清白皙的手腕,缓缓滴落,滑入他的口中。

      只觉眼角有些苦涩,叶凡急忙扼住逸清的手腕,从他的袖口扯下一片干净的薄布,替他包扎好伤口,才略带怒意的埋怨道:“傻瓜,你以为喝什么就补什么?”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教训完逸清,叶凡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虽看似狼狈,却并未感到太多的疼痛。原本被抽得深可见骨的伤痕,已被布条包住,还隐隐感到些微清凉。叶凡心下一惊,是药?

      难以置信的看向一旁的逸清,此刻,他的外衫,已裹在了自己身上,深衣也被撕得有些零碎,隐隐可见着内里的亵服。将他拉在身畔,叶凡神色凝重的看了他许久,才带着些许疑惑,试着问道:“逸清,你是不是……好了?”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一丝莫名的难过与恐慌,却掠过叶凡的心底。

      沉寂良久,逸清呆板的面容,始终没有丝毫改变,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只是在叶凡看来,那片深黑之下,潜藏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担忧。

      略松了口气,叶凡轻抚着逸清的长发“你啊,难不成以前是个大夫?”约莫是想起了些许零散的记忆吧?这样想着,他才算放下心来,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情形。

      这是一处幽深的洞穴,右侧的出口被藤蔓覆盖,隐蔽非常,若非刻意寻找,绝不会发现。左侧,是一座两丈来宽,一尺来高的石台。石台四周,围绕着六根丈余高的石柱,柱上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显然出自巧匠之手。只可惜那石柱,六根里有四根拦腰折断,剩下的两根,也被藤蔓缠绕覆盖,看模样,是有不少的年月了。

      叶凡对这石台,虽不熟悉,却也知道它的由来。两百年前,在中原浩土之上,盛行祭祀之风,这石台,显然是当年遗留下的祭坛。对那时的人而言,祭祀是极其重要的事儿,不论南北东西,上至国都,下至村落,即便称呼不同,均有负责主持仪祭的司祭。

      北称萨满,南称巫贤,中原,则称司祭。虽是称呼不同,可他们,却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古国月氏。只有月氏的司祭,才精通祭祀之仪,能主持祭礼,故而,月氏子民遍布神州,牢牢掌控着所谓的神权。

      大至祭天祈雨,出征问卜,小至拜祭家神,卜算姻缘,无一不经司祭之手。更有甚者,有传言称,月氏国中藏有天赐古卷与玉铃,一旦以此祭神,则可获毁天灭地之力。

      正因如此,两百年前,佟天祖一统中原之后,即刻血洗月氏,就连身在中原的司祭,也在一夜之间,被他屠戮殆尽,一个不留。从此,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神权,不复存在,而古卷玉铃,也落入佟天祖的手中。

      叶凡始终想不明白,以往满地神棍,有人相信古卷之事,还算在理,可两百年后的今日,仪祭之风早已荡然无存,竟还有不少人对古卷趋之若鹜,未免有些可笑。

      敛回思绪,叶凡的目光越过石台,向里移去,便在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台后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

      从位置看,这石窟位于崖壁的一侧,在山体的腹地,对面的崖壁,直立高耸,见不着顶,只将光亮挡了个干净。

      惊骇之余,他暗自庆幸,好在他晕在了此处,若是他再晕得晚些,多走两步,很可能就此粉身碎骨,葬身崖底了。

      探清周围,他才觉腹中饥渴,轻易便站起了身。许是因为皮糙肉厚,年轻体强,原本的内伤与风寒早已不见踪迹,外伤也似并无大碍。稍作活动,叶凡只觉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仅偶尔察觉到些微疼痛。

      应是过了不少日子了吧?

      他心里犯着嘀咕,也不知这么些日子,逸清是上哪寻的药与食物,竟没被那群匪人发现,当真的好运气。正欲嘱咐逸清好生待着,他去寻点吃的,却见逸清从横卧着的石柱后,拾弄出一地的野橘,随意捡了几个,转身行来,将果子塞进叶凡怀里。

      愣了愣,叶凡仔细看了看那野橘,个头不大,皮色却是澄黄,显然已是熟透。这才欣喜地抬首“你从哪弄到的?”好奇地绕到石柱后,叶凡这才发现,除了为数不少的野橘,那儿还放着些药草。

      正欲夸赞逸清,洞外却传来些微响动,让叶凡顿生警觉,难道被人发现了不成?他立即拉住不远处的逸清,闪身藏在了石柱之后。提心吊胆的叶凡,警惕地注视着洞口,却见一头扑扇着耳朵,口衔碧草的山鹿,探出头来,水灵的大眸子左右观望了会儿,才钻了进来。

      它不过半人来高,褐色的皮毛上,缀着些白斑。早已饥肠辘辘地叶凡,咽了口唾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它,似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比起野橘,山鹿自然诱人许多。屏住呼吸伏在柱后,叶凡等待着时机,意图将这送上门来的美味制服。谁料,那山鹿竟绕过石柱,径直向叶凡行来。

      这山鹿竟是不惧人的?一时傻了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毫无惧意的山鹿,竟忘了反应。它行至叶凡身畔,俯首将药草搁在地上,探舌舔了舔叶凡的手指,用身体轻蹭着他。他这才注意到,山鹿口中所衔,竟与置于柱后的药草相同!

      些许难堪涌上心头,叶凡看着山鹿绕过自己,用头蹭着逸清的掌心,顿时偃旗息鼓,再没了食欲。原来这些药草,都是它弄来的,指不定那些野橘,也是这山鹿一点点衔来的。叶凡神色尴尬地笑了笑,以往曾听人说过,山鹿是通人性的,今日,他才算真正见识到了。

      烤肉是落空了,叶凡只得剥了几个野橘果腹,竟是越吃越饿。“逸清,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待着,别乱跑,知道麼?”叮嘱了一遍又一遍,他确信逸清明白后,才匆匆拨开洞口的藤蔓,钻出了洞穴。

      原来这洞穴,竟是一个洞中洞。叶凡记下位置,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外行去。一路上,岩缝中浸出的山泉滴答作响,沾湿了他满是血渍的衣衫。拨开洞口层叠的树叶,他总算回到了树林之中,此刻正是日暮时分,整片林子被夕阳染得一片金黄,绚烂非凡。

      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景,他跃上树梢,在树枝间穿行,边寻找着猎物,边担心着逸清会否离开洞穴。秋日里的林子,可说是满地皆食,没花上多少时候,他便掏了窝鸟蛋,逮着只山豚。拾了些许柴火,叶凡就地将蛋和山豚烤了,才提着食物回了洞穴。

      他兴高采烈地跨进洞去,正欲与逸清炫耀,扬首却发现洞内空无一人,见不着半个人影。“逸清?!”立时慌了神,他唤着逸清的名字,将洞里寻了个遍,才发现逸清坐在石柱后,倚着石柱,已然睡着。

      心神稍宁,他心头泛出些许暖意,这些日子,逸清为了照料自己,应是累坏了吧?俯身轻推了推逸清,他将烤肉置在逸清鼻前晃动“该吃东西了,快醒醒。”

      被不断纠缠的叶凡弄醒,逸清半梦半醒的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叶凡捏了捏他的鼻子,满目笑意地哄道:“还会生气了?看看这是什么?可好吃了,听话,快起来。”说罢,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烤肉撕成小块,塞进了他的嘴里。

      解决了饭食,叶凡才让逸清靠在自己肩头,容他歇息。抚弄着他柔顺的长发,叶凡这才闲下心思,寻思起日后的打算。

      如今,蒲英这条线索是完全断了,不仅如此,还惹上了一身麻烦。龙虎寨山匪人数众多,红玉容又阴险狡诈,凶狠毒辣,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楠山镇,凤安县这等龙虎寨的势力范围,是绝待不得的,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去哪呢?

      看着安然入睡的逸清,叶凡忽然忆起,当初那道士,不是让自己到后佟寻他么?面上泛出些许苦笑,也好,总还算有个去处。打定主意,他估摸着天已入夜,抱上睡沉了的逸清,偷偷摸回了楠山镇——临行前,还得与傅焕兴知会一声。

      在弄清堂寻着傅焕兴,叶凡方才知晓,距他二人逃离龙虎寨,已过了十七、八日,黎轩等人,一直暗地里打听他们的消息,却始终毫无收获。

      “未将逸清照料周全,让他落入红玉容手中,他们心里也很是愧疚。所以才未曾前去沉炼山庄,将你的东西寄放在为父这儿,四处寻你们去了。”将青云剑与银票还予了叶凡,傅焕兴解释道。

      略颔首,叶凡心里明白,黎轩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收好东西,他才将前日的遭遇,与日后的打算告诉了傅焕兴。

      沉思了半晌,傅焕兴才沉声道:“也好,正巧后佟也需人手,”从怀中取出三千两银票,交予叶凡“到了后佟,花些心思做做买卖,安置妥当,再与为父联系。”

      “义父,做买卖哪用得着这么多本钱?”叶凡连忙推脱,将银票塞回了傅焕兴手中。

      “做生意,讲究的是官道,人道。要想迅速站稳跟脚,不花些银两,打通官节,是不成的。这些银两,兴许还不够你送的,先收下吧,日后倘若不够,为父再谴人给你送去。”

      闻言,叶凡是目瞪口呆,原来,做买卖的本钱,却不是花在买卖上。

      又与他说了些生意场上的规矩,傅焕兴才着人为叶凡备好随行衣物,嘱咐他好生照料自己,送他们离开了弄清堂。

      系着行囊背着逸清,叶凡趁着夜色,出了楠山镇。回首看了看沉寂在月色之下的小镇,叶凡终是有些不舍,半晌,才转身离去,消失在镇外的山林之中。

      弄清堂的书房中,傅焕兴就着灯火,来回踱步,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掩上屋门与窗户。行至桌边,他俯下身,在雕刻着浮纹的桌沿摸索,将看似一体的木块,抽了出来。竟是个薄口的木箱。

      取出平摊在箱底,边缘参差不齐,泛黄的薄卷,傅焕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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