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隐广临②（滑头鬼同人）》拾

33、追踪与敌袭

　　“老板姐姐，请问……”木辻转身看向身旁的老板，脸上的表情显得不太满意，“这里有那种长的四方形的……直立式钢琴形状的八音盒吗？”
　　“欸？这种样式的八音盒……现在比较受欢迎吗？”老板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木辻，“昨天店里刚进了一个，还没摆上货架，就给人一眼看中买回了家……”
　　木辻立刻变了脸色，他一步上前逼近老板，急声问道，“被买走了？是什么人，老板姐姐你认识吗？那人长什么样？他还会不会再来？”
　　“什么人？”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老板看向木辻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起来，“这五番街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们开店做生意的，哪儿能记得住那么多？小弟弟……如果你一定要那种直立式钢琴八音盒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可是我很有很重要的理由，今天一定要买到！”木辻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老板，“老板姐姐，你认识那个人吗？能不能帮我说服他，把那只钢琴八音盒让给我！”
　　“抱歉呐，那位客人是生面孔……”老板想了想，遗憾地摇了摇头，“昨天晚上，那位客人也是随意走进来的，说是想买件东西送人留念……所以，就算能找到他，那八音盒大概也已经送人了！你不如看看其他的样式吧！送人礼物的话，最重要的是心意……看看这一款怎么样……”

　　木辻也没心思再去听老板拉生意了，他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离开了精品店，于是接下来，就又轮到赤天邪鬼上场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笔买卖做成的时间是在大晚上，黑夜里，即便是灯火闪耀的大街，终归也有光线照射不到的幽暗所在——而在五番街，这样的地方并不少，小妖怪们就是借着深沉暗夜的掩护，在大街小巷中穿行，探听八卦瞧瞧乐子嬉戏笑闹……
　　五番街，可以说是个大杂烩，开在这里的店子各式各样，吃穿玩乐一应俱全，来这儿的人，大多都是崇尚享乐主义的年轻一辈。
　　街上人来人往，店里进进出出——这种景象没什么好稀奇的，可如果，一件新买的东西却里里外外都透着股浓厚的怨气，而且那怨气，还勾勾缠缠绕向新任的主人……这事儿，可就真有意思了！
　　从精品店出来，到寻找小妖怪打探消息，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来分钟，赤天邪鬼轻轻松松，提溜着只绿头獠牙小妖怪走了回来，“小少爷，昨天晚上，就是这个家伙一路跟踪买主回了家！”

　　“放开我！”绿头獠牙小妖怪一边惊声尖叫着，一边使劲儿蹬腿挣扎着，“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跟踪那倒霉蛋回去！”
　　赤天邪鬼狠狠甩了甩手，只把手上提着的小妖怪甩得头晕眼花，这才淡淡开了腔，“我捉到了你。”
　　啊……被抓住了啊……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还有什么可愤懑的？就这么轻飘飘几个字，最简单，最直白，也最犀利！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有再多的跟踪者又如何？你，已经被别人攒在手心里了！
　　绿头獠牙小妖怪终于认了命，他将自己当做了挂钩上的抹布，像条没了骨头的软化尸体般，一脸麻木地任人提着，只讷讷地指引路线，“两位大人，请走这边……两位大人，前面直行……两位大人，左拐……两位大人，第三条巷子……”
　　有了赤天邪鬼的帮助，木辻肆无忌惮地闯了空门，他在主人家的卧室里找到了那台吸人精力的八音盒——这才脱离视线一晚，八音盒上的怨气就浓得几乎凝成了实质，看来，这玩意儿从新任主人那儿得到了不少好处。

　　从客厅家具饰品的摆设，到卧室床单地毯的花纹……好吧好吧，单就那梳妆台上一溜儿的大瓶小罐各式化妆品，木辻可以很肯定地说，这买了邪物回家的倒霉蛋，绝对是个女的。
　　难道那见鬼的玩意儿……其实是对女人比较感兴趣？不然的话，怎么只区区一个晚上，那怨气就壮大了这么多？……喂喂，如果没有陆生整夜整夜的以妖力强行压制那怨气，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四处去‘查案子’？早被吸成人干了你！
　　木辻利索地将八音盒装回了便当盒，他拿出一叠钱放在梳妆台上，又给主人家留了张字条，大意就是：这个八音盒，是能在梦中咒杀主人的邪物，不应滞留人世，有识之士路经此地，惊察异象，为替主人家化解无妄之灾，特将八音盒带走度化云云……
　　一通大仁大义的光面堂皇废话砸下来，木辻自己都开始觉得，如果他不把这邪门玩意儿带走的话，还真对不住自己这‘有识之士’的称号！
　　临走，木辻想起主人家应该已经做过梦了，于是摸出张纸符压在字条上，那是由花开院少女特邀出品的护身符——不过一个晚上，想来那缠身的怨气也不会太过浓重，木辻相信，有这道纸符傍身的话，怨气应该很快就能消除。

　　当然，即使将阴阳师少女的纸符给了主人家，木辻也不会大意地认为，拿回八音盒就算完了事，在解决那玩意儿的怨念之前，主人家或许会一直处于相对危险的状态，所以，木辻命令绿头獠牙小妖怪守在主人家附近，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就立刻去奴良组本家通知他。
　　果然，在浮世绘町，奴良组的大名真是好用极了！这一路行来，始终都焉了吧唧的绿头獠牙小妖怪，一听见这命令，立刻猛点着头，睁着湿漉漉的硕大眼睛，殷切无比地望着木辻，激动地无以复加，“原来是奴良组的大人啊！小的十分荣幸能为两位大人效劳！小的一定拼死完成的大人的任务……”
　　摆脱了热情的小妖怪，木辻思量再三，决定诱引花开院少女去那个女人家——毕竟，用妖气压制怨气的方式并不适合人类。在将八音盒上所缠绕的执念斩除之前，想要把那个无辜的女人彻底从梦境中解放出来，还是找阴阳师比较妥当。
　　夜已降临，远离路灯的黑暗树丛中，传来了阴测测的笑声，“人类啊，随着黑夜的到来，一起坠入恐怖和混乱之中吧！”
　　树林里，突起的橘色妖火在熊熊燃烧着，惊走了林边一众正走在回家路上的行人，阴阳师少女也在其中，她看着林中那片炙热的火海，立刻掏出了纸符驱动咒术——阴阳师少女察觉到了妖气。

　　所谓一物降一物，阴阳师少女的咒术，固然能够消灭妖怪，可纸总归是耐不住火的——灵力加持的纸符，在面对汹涌而来的妖火时，终究还是被灼热的火焰焚成了灰烬……
　　而花开院少女，也让炙热的妖火灼伤了手臂，来自四国的妖怪犬凤凰，从半空中狞笑着，他拍着翅膀俯冲下来，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最终……
　　“可恶的东西！”奴良组三羽鸦及时赶到，他们高声喝斥逼近犬凤凰，“你的对手是我们！觉悟吧！”
　　眼见自己将陷入合围，犬凤凰立刻慌乱起来，他急忙拍翅升到高处，怒吼着转身就仓惶逃走了，“你们这群混蛋！”
　　木辻抱着便当盒回了奴良组，他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禁’字，给便当盒贴上了封条……不得不说，木辻准备得非常周到，至少，无论谁在看见这张封条以后，再想打开便当盒的话，就必须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抱臂端坐在樱花树下，木辻一边听着小妖怪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一边思考着究竟该如何斩除八音盒的执念……

　　月色下，赤天邪鬼盘坐在走廊上，他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木辻，突然伸指刷向了琵琶四弦，只听‘铮’一声嗡响，屋顶上咕噜噜滚下来一个黑影。
　　赤天邪鬼抱着琵琶，一个纵跃跳到木辻身前，他紧盯着地上翻身而起的黑影，五指轮转连续挑拨着丝弦，刹那间，夜空中只响起一阵悦耳的乐声！黑影正虎视眈眈逼视着赤天邪鬼，一听见这乐曲，那凶煞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
　　“怎么了……”小妖怪们被这阵欢欣的曲声，给打断了谈论的兴致，他们纷纷望向赤天邪鬼，立刻就让眼前所见惊得大叫起来，“啊！是入侵者！敌袭！有敌袭啊！”
　　这一声尖叫，顿时惊醒了神志迷乱的黑影，他半蹲着，双手撑在地上，两腿微微曲起，似乎随时准备扑上前撕咬，他舌头伸得老长，涎水不住滴落，喉间直发出阵阵低吼，正在向赤天邪鬼示威！
　　会议中的奴良组干部，都听见了小妖怪们凄厉的惨叫，陆生脸色微变，一马当先跑出了房间，驻足于走廊之上，他一眼就瞧见了那场诡异的对峙：赤天邪鬼不停弹拨着琵琶，乐声勾魂摄魄，黑影则呲牙咧嘴，摇头晃脑嗬嗬低吼着——这家伙，在努力抵抗着迷惑神志的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