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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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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写着:我是欧阳熏,在“等一天”,能来一趟吗?
她呵呵笑了。
呵,欧阳熏!
她竟有这大的面子!
她没去。
她不知道欧阳熏的用意。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讨厌她的吧。
对着一个讨厌的人,会有什么话说。
他是唐家旋的朋友,但不是她的。
展开纸,拿出红色的圆珠笔,继续写小说。
小说进展的不太顺利。
故事的发展与原先设想的结局有了冲突。
她试图弥补,添加新的人物,却发现陷入了言情小说的俗套。
她不喜欢这样的套数。
太多人写,太雷同。
她决定舍弃原有的结局,把故事讲完。
至于结局,至于未来,总会有的。
好和坏,总要去尝试。
偶尔体验一下这种脱序的状况,未尝不是一种收获。
周末,蒋妮约她去逛街,给新居添一些家居。
她做惯常打扮,素面朝天,穿一身咖啡色连衣裙;蒋妮挑了件白色衬衣配牛仔裙,将头发盘起,戴一副黑色墨镜。除了墨镜,没有刻意隐藏。
在家居店,她们看中了一款用碎花制造具有美式乡村风格的布艺沙发;“尊贵”推出的一款金丝柚木制成的衣柜,“乔顿”推出的餐厅套间家具。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成交。
付钱时,老板对蒋妮说,“小姐,要不是你杀价时的一副精明样,我真以为你是那个明星蒋妮。不过,你真的和她长的好像啊。”
她们抿嘴失笑。
出了门,她对蒋妮说,“那个老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就因为你和他杀价就否认了你的身份。”
蒋妮说,“我不是观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他还没见过我为了一块一斤的土豆和人斤斤计较。那样子,说起来真心酸。算了,好累,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吧。”
“好的。”她看看周边,“这附近有一间酒吧,老板是家旋的学姐。那儿环境不错。就去那吧。”
时间尚早。酒吧未开始营业。几个店员在清扫。
阿精趴在柜台前,拿着水晶球在转。
她和蒋妮走过去,在离阿精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位真早啊。”阿精懒洋洋地声音传来,“要喝什么。”
“白开水。”她说,“你要吗?”她问蒋妮。
阿精端着三个水杯过来,说,“丫头,你忘记本小姐开的是酒吧吧。看你带上一位大明星使小店篷壁生辉的面子上,免费提供一杯茶水。每杯五百元。我会记在唐家旋的帐上。”
“你土匪啊。免费还收我一千。”她骂道。
“我嫉妒啊。”阿精说,“你有唐家旋养着,她唱一首歌就是我一个月的收入。难得有人上门肯让我宰,我不多收点怎行。”
“欧阳熏也是金主啊。”她想起唐家旋曾把她和欧阳熏归为一类,正找不到机会臭臭她。此刻正好。她说,“他好像对某个人有意思,愿意提供一张长期饭票。就不知那个女人不肯赏脸。”
“啊?有吗?”阿精装糊涂,“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人家好像拒绝了。”她呵呵看向她,说,“如果你把唐家旋让出来,我倒是十分乐意。我单恋他十几年了。就差在四月一日那天向他表白。只可惜啊,半路杀出个程咬精,被你劫了去。”
“哦,我会转告唐家旋的,说他有个红粉知己在为他抱不平。”她笑笑说。
“一定要告诉他啊。那小子就不信我是他第1001个追求者。”阿精说。
“你今天心情很好。发财了还是恋爱了?”她问。
阿精指指另一边靠窗的一个女人说,“她每天都来这里坐上几个小时。每次来都固定是那张桌子。据说是失意了。至于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啦。”
她看过去。是许慧。那张桌子是唐家旋和欧阳熏坐过的那张。
“你敲诈了她不少吧。”她问阿精,“你不劝劝她吗?你好歹是他们的学姐。”
“我放着大把的钱不赚劝她做啥。我这里是酒吧,就是管喝酒买醉的。她失恋,她喜欢醉死都不关我的事。只要付清我的酒钱就够了。”阿精以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她说,“丫头,怜悯是很贵的。她比你我富有,来这儿她要的不过是一份清净。”
“好个嗜钱如名、没心没肺的老板!”她笑着说,“你比较喜欢我吧。”
“呸。”阿精吞了口唾液,“丫头,我没有同性恋倾向。你要是男人,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门开了。陆续有客人进来。
她看见欧阳熏了。没和阿精打招呼,径直奔向许慧那桌。
阿精看了一眼,说,“安慰她的人来了。”
她笑笑,想起那条署名为欧阳熏的短信。大抵不过是为了一个人。
又进来了些人。很熟练的找了吧台坐下。叫杯酒,四处望望,又低下头来喝酒。
“阿精说,今晚有戏看了。丫头,你会是主角。”
“我们走吧。”蒋妮放下水杯,说,“你不适合爆光。”
“去哪?”许慧端着酒杯过来,抓起她的胳膊,“别走。”
几个女子回头看她。
许慧扬起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甩了她一巴掌。
一切好像预谋好的。
镁光灯闪起。
刚进来的几个人把她们团团围住。
欧阳熏拉着许慧。
蒋妮拉着她,在阿精的帮助下,匆匆从后门逃走。
“你的身份恐怕要爆光了。”蒋妮告诉她,“你拨一个电话给唐家旋,他有能力阻止。”
“他应该听到消息了。”她说,“她的力道控制的很好,不像是对我恨之入骨。”
“为什么不躲开?”蒋妮问她,“挨耳光的滋味不好受。”
“我被吓到了。”她说,“我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真想打我。她是名门淑女,受过良好的教育,做出这样的举动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在此之前,我在家旋爸妈家见过她一面,她没有对我表示敌意。这件事被暴光,她面临的压力远比我大。”
“不一定。”蒋妮说,“希望那些人没看见我,否则你的麻烦会很大。”
手机铃声响起。
蒋妮说,“你的麻烦来了。”
“格格,是我。你有没有怎么样?”
是母亲。她沉默了会,才说,“我没事。”
“那我放心了。格格,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没有恨你。”
“最怕你说这句话,你还是说了。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挂了。”
“你恨过人吗?”她问蒋妮。
“恨过。”蒋妮说,“我小时侯恨过我父母,他们不让我唱歌;离家出走后三餐不济,落魄时被房东赶出来,流落街头,我埋怨过房东的不尽情理;在酒吧唱歌时薪水微薄,我恨老板的克扣;在酒吧默默无闻,我恨那些经纪人的有眼无珠。要说恨,我们一生都在恨。可是,有了爱之后,我发现爱比恨好。刚才谁打来的?”
“我母亲。”她说。
“从未听你提你的父母,你恨她?”
“我恨过她。”她说,“我现在没感觉了。她一生未养育我,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对她的恨,大致因为我,而是我对外婆的愧疚。我现在也明白了,外婆从未要求我的回报,对她也是。我把责任推卸给她,是我自私了。她请求我原谅她,其实我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她愧对的是自己的心。”
“一直觉得你是聪明的女人。不会去执着追求什么,懂的保护自己,让自己快乐。我没看错。决定爱了,就去好好爱吧。家旋是个好男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更重要的是他爱你。值得你去爱。两个人走到一起不易,好好珍惜。”
她笑了笑。
唐家旋身边和她能说话的朋友都在有意无意地推销他,生怕她会离开他似的。她和唐家旋间,到底谁更没安全感?她对唐家旋表现的真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吗?都决定为他生孩子了,哪会离开他。今生今世他都是她孩子的父亲,休想离开。他允诺未来会和她携手走下去,他要对他的话负责。现在,大家不妨一起来玩个游戏。五月,离外婆的祭日还有三个多月。如果顺利,去乡下度个假也不错。乡下,这几年利用丰富的花卉资源,开发了许多度假村。很美。
唐家旋不在家。
她打开冰箱,做了几个菜。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回来。她把菜放在微波炉里,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电脑,上网写小说。
晚上八点左右,她接到张妈的电话。张妈说“太太,我决定辞工了。儿子儿媳工作忙,希望我在家帮忙带孩子。太太,祝你和先生幸福。”
挂了电话,她怅然若失。张妈走了,这下可好,不当家庭主妇都不成了。家旋中午一般在公司吃,晚上才回来。她一个人时,随便吃点就好。再请个保姆,没有必要。虽说家旋不会在乎这点钱,但不是每个保姆都像张妈那样容易相处。她也不是金枝玉叶,家务活就交给她吧。
正想的出神,唐家旋回来了。脸色憔悴,心急如焚。
她倒了杯水给他。
他一口喝尽。伸手抱住她,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她凝视他片刻,缓缓道。“因为’她‘的举动?”
唐家旋说,“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做到我的承诺。”
“如此,你帮我还她一耳光?”她不怀好意地说。“你知道,我是有仇必报的。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一耳光,我迟早是要还她的。”
“好。”唐家旋说,“如果你坚持。”
“啊?”她傻眼了,她是这么泼辣的人吗?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她问。
“不是。”唐家旋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你真这样认为?”她问。
“恩。”唐家旋说。
不会吧,他这么包容她?没的架吵。她转移话题,“事情会见报吗?蒋妮要结婚了,不宜让她扯进这件事来。”
“不会。”唐家旋说,“这事关系重大,他们不敢刊登出来。”
“怎么说?”她不太明白。“那些记者守侯这么久,挖出这么劲爆的新闻,怎会不刊登出来?谁插手这件事了?你动用了相关力量?”
“不是我。有人先我一步。”
“谁?”母亲吗?她有这个本事。
“顾含。抑或是沈言。出面的是顾含,他是否受托于沈家,尚待查阅。无论如何,他解决了这件事。唐家旋想起了另一种可能,紧张地问,格格,他可与你有关系?”
“在商场我见过他一面。当时,他和沈言在做市场调查。你是想问他是否喜欢我?在乡下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有喜欢我吗?”
“那不同。那时你有刺,我心有所属。谁靠近你,都会被刺的鲜血淋漓。还记得严书吗?那个和你一届,你教了三年的男孩。你一定不知道,他功课很棒。因为喜欢你,他故意考不好,请你做家教。他爸,疼儿子,也睁只眼闭只眼。后来我们走的近,他老爸还找过我谈话呢。严书暗恋你多年,无奈你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饿,他也不敢对你表白。后来,被你撞见他和小堇躺在一张床上,直嚷着他对小堇负责。他才死了心。”
能不死心吗?根本就是她设计的。严书对她的情她能看不出来?她要生活,要赚钱,明知他如此,也只能装不知道。小堇打小就喜欢他,她藏的很深,别人都不知道。她和小堇一块长大的,她知道她的心思。那天严爸布局准备将她和严书来个捉奸在床。但天公不作美,那杯被下了药的酒凑巧被小堇喝了。等她明白后,她不过依原先的计划来了个将计就计。安排严书和小堇躺在一张床上。事后,严书向她告白。她说她知道,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永远记得那一瞬间严书的表情,绝望,愤怒,痛苦。他说,他不会原谅她。是了,每年回乡下祭奠外婆,碰见了从不与她说一句话,饶开着走。恨就恨吧。高考后,小堇抱了北方的学校,走的远远的。他追去了。花了三年的时间,他们终于相互接受了。他与小堇结局尚好,她被人恨又怎样呢?
这一段往事知情的只有严书和她。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缄默了。
她真的不是善类。
呵呵。
回味了一遍往事,她将它埋葬,开始思索刚才的话题。
她问,“顾含只是“沈丰”的销售部经理,为何有这样大的本事?他有什么背景?”
“他父亲曾是本市连任两届的市长,颇得人心。他父亲现任夫人,至今仍在政府机关担任要职。”
“哦。”听到这里,她心里有了些笃定。
顾含是在帮她,但不是受沈家之托。如果没猜错,他们有种特殊的关系。他帮她,是自愿还是受他人之托,就不得而之了。呵!这出戏有越来越多的人掺和进来,她不成主角都不行。好玩。所有的事,迷团,都一次解决掉吧。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与唐家旋的婚事全都冒出来吧。伤害谁,谁会受伤,都不管了。
“格格,在想什么?”
“你说过会去给外婆扫墓的,你不会食言吧。”她寻求他的保证,顺道给她和提示。
“当然。不是说好的吗?”唐家旋一阵警觉,“为什么问这个?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摇摇头。“有些事情发生后,我怕你会忘记。”
“什么事情?”唐家旋盯着她看了很久,警告道,“格格,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事,我不干涉。但是,别把我算计在内。我不喜欢被抛弃的感觉。”
“我也不喜欢。”她皮皮地笑了,“我老公英俊多金,是本市女子眼中的佳婿。我运气好,拐了过来。瞎子才会拱手让出去呢。老公,你还没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咱们下去吃吧。”
唐家旋寻着她的唇,吻道。“我喜欢你叫我老公。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你没有我也能过的很好,有没有肩膀依靠都无所谓。但你既成了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可以信赖我,累了可以依靠。你不是一个人。你,我,我们是一家人。”
这男人,越赖越懂她了哎。
看似无意,却总说些让她动心的话。
一家人,家啊。
她渴望的。
她会拥有的。
她发誓。
酒吧的事确实没有在报刊上登出来。但她还是见报了。
她和蒋妮在家居店选购家具的照片登出来了。
她是到学校后才知道的。
有几个同学拿着报纸问她,“格格,这上面的人是你吗?你认识蒋妮?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抱歉地笑笑。
“认识明星了不起啊。瞧她那副德行,真拽到天上去了。”
“听我哥说,昨天在他工作的酒吧发生打架事件。还被记者拍到了。你们猜,事件的主角是谁?”
“谁啊?”
“格格和许慧。我哥说,许慧当场给了她一耳光。知道原因吗?因为她勾引唐家旋。许慧原本要和唐家旋结婚的,结果被她给迷了去。”
“你的意思是她给人当情妇?”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不信,你们去问她?每天等在外面的那辆黑色轿车是谁的?刚进大一时,你们谁见过。”
“有什么稀奇的。北门那,每到周末,一排轿车等在那。那些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我见过好几回呢。你们也别扮清纯了。我不信你们没听说过。”
大家齐齐笑了。
她也笑了。
难听的话她听过不少,说她给人当情妇的话还是第一次听。
和她坐的较近的女孩说,“格格,我不信你像她们说的那样。”
“事实上也不是那样。”她说。
无伤大雅。她由着她们说好了。她们说了她,受了伤害,她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唐家旋哭诉,说他没把事办好。他以前的对她的不在乎,说不定还可以追讨回来。谁叫他重情重谊。对分了手的女朋友还像以前那样呵护。
下了课,一群记者堵在门口。
“请问,你叫格格吗?”
“你和蒋妮什么关系?”
“你和蒋妮为什么到家居店去?蒋妮是不是要准备结婚了?”
“你知道新郎是谁吗?”
“有人看到你和蒋妮从唐家旋的公寓出来,蒋妮是不是和唐家旋同居了?”
“前段时间传闻许慧许小姐和唐家旋订婚了,这话属实吗?有人爆料昨晚你和蒋妮在酒吧遭遇许慧,许慧对你大大出手,是真的吗?她为什么打你?你可是代蒋妮受过?”
她依旧微笑,不作回答。
累了,靠在桌边休息一会儿。
她有的是耐心。
僵持到十二点。
唐家旋的到来解救了她。
那情景,真像上演了一幕王子救落难女的戏码!
只是她表情不够丰富,没法像戏码里那样伏在他怀里哭泣。
唐家旋走到她跟前,轻轻搂住她的腰,小声说,“你没事吧。”然后面朝众记者,介绍道,“我妻子,格格。”
她微微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他笑的好灿烂,他说她是他妻子。
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笑的奸诈。
我妻子,格格。
在适当时候,她会说,我老公,唐家旋。
他抢了她台词。
他跟记者说,“想必你们很好奇吧。我和她认识四年了,我们相识在一个美丽的村庄里。半年前我们就结婚了。所以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或中伤我太太。”
他还说“蒋妮是我们的朋友。许慧也是。”
哎,等等。
这些都是她计划内的事。他怎么都说了。
他什么时候洞悉了她的计划。
她是不是反被算计了?
逮住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感觉不坏。
可是…… 可是 ……
不太甘心。
面对记者的提问,她一概不答。挽着唐家旋的胳膊,微微笑着,纯真的像那个不会说话的美人鱼。
唐家旋发挥他长袖善舞的本事,主导了全场。在满足了记者的好奇心后,携她离去。
“饿了没?我在金苑订了位。”在车上,唐家旋说。
“好,’她点头。仰起头,问他,‘你有话对我说吗?”
’恩?有啊。我想想。”他慢吞吞地说,“金苑的粥味道很不错。粥里褒了虾,黄鳝,田鸡,没有一点腥味。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眯着眼看他。呵,和她玩迷藏。是吧。
她顺着他的话说,“不错啊。那咱们以后常出来吃吧。张妈辞职了,以后家里也没人做饭。那些酒楼餐馆怎么说也是大师傅做的,味道差不到哪去。”
“你喜欢我们就常出来吃。”唐家旋笑着说,“我也舍不得你做家务。你执意不再请保姆,这倒也是一个好方法。”
她沉默了。越发肯定他什么都算计好了。
她原本是希望利用记者的好奇心追查她的身份之余,稍微透漏一下蒋妮和纪暮的往事,让人们接受蒋妮和纪暮的婚姻。也许他们并不在乎大众的舆论,她这样做有些多事,她不在乎。她只做她想做的事。至于她和唐家旋的事,她也考虑过。她的学生身份,她与唐家旋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她的倨傲,唐家旋与众多红粉知己的关系,必然会招致众多纷纭的说法。骂也好,赞同也好,她假装受到伤害,一气之下,逃回乡下。
她看着唐家旋,暗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有她的坚持,唐家旋有他的对策。
找个聪明的老公,不就是来克制自己的?
想到此,她没好气地说,“谢谢。刚才你来的很及时,再晚一点,我恐怕要被他们分食了。”
“谁敢?”唐家旋暗笑她的沉不住气,她的心思他哪有不知道的。故弄玄虚,让人误会他与她的关系,说她傍大款,当别人的情妇。当然,涉及到他,不免又会和其她女人扯上关系。流言搀和中,她好一脚揣开他,痛哭流涕地躲回老家,美其名曰养伤。她的提示真特别啊。他可以成全她,只是他说过不喜欢被抛弃,不喜欢她把自己搞的声名狼籍。流言中,哪有能全身而退的。偏偏她还兴致勃勃地卷入其中。唉!身为她的丈夫,他总得考虑的周详点。他承认他们间的夫妻关系,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减少一些伤害。她能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就看她了。
“我看你面不改色,和他们周旋的很快乐。哪有一点惧意。”
“我心里害怕。”被唐家旋一阵抢白,她说,“你看,我手心现在还在冒冷汗呢。”
“有吗?有吗?我看看。”唐家旋握住她的手,含笑问道。
她的手心潮湿。不过,他知道,她天生如此,不是冒冷汗。天下能令她变色的事恐怕还没有。
他紧紧握着,十指和她交缠。
他看向她的面孔,不期然看到她眼中的羞涩。
前方堵车。
唐家旋将车停下。
她说,“这样的感觉真好。这是不是恋爱的过程?”
“如果你在遗憾我们没有恋爱就结婚了,那就当我们在恋爱吧。”唐家旋说,“如果不是结婚,我们是走不到一起的。一般人的婚姻都是由相识到相知,然后步入婚姻。而我们的顺序颠倒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互了解。格格,你幸福吗?”
“我并没有遗憾有没恋爱过程。”她说,“恋爱多久,结局都要找个人嫁了。当然,也可以不婚。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一个人自由惯了,突然多了个人融入你的生活中,感觉总是有些奇怪的。我不是排斥这种生活,只是好奇我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你了,你也开始接受我。我们之前虽不是水火不相溶,但双方总是冷冷淡淡的。”
“何必费神想这些呢?”
前面的车开动了,唐家旋也开始启动发动机。
突然一个急拐弯,差点和前面的车发生追尾。
他们下车察看,还好,没出什么事。
她幽默地说,“此生和你做夫妻我已心满意足了。至于下辈子,我还没考虑过。”
“抱歉。”唐家旋说,“你这是邀请我预订你下辈子吗?”
“如果不是,你会不会失望。”她说,“我不相信生生世世的爱情。下辈子,谁知道呢。下辈子,或许我是一头猪,你是一个乞丐。我们互不相识。”
“你的话真让我的自尊受打击。”唐家旋揉揉她的长发,说“如果下辈子你是猪,我是乞丐,那让我来乞食养你好了,一定把你养的肥肥壮壮的。”
咦,起鸡皮疙瘩了。他还真敢说。
唐家旋看了看她,笑笑,开始专心开车。
吃早餐时,唐家旋问她,“今天要上学吗?”
“为什么不?”她问,“你要替我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唐家旋说,“别玩的太过分了。你是猫,别人不是老鼠。中午一起吃饭。下了课,我来接你。”
“下午没课,我去找你吧。”她拒绝他的好意。他来了,又会引起一阵骚乱。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正了名。
原本以为可以听到不少谄媚之语的。
唉,失望啊。
“瞧,她就是唐家旋的妻子。才二十岁,手段厉害吧。”
“好个喜形不露色的女子。唐家旋绯闻传的沸沸扬扬的,她毫不动声色。真沉的住气。”
“她凭什么当上唐夫人的?止不定他们间根本没有感情。她,不过是用来装饰门面的花瓶。”
呵,花瓶。谬赞了。她,充其量不过是一株白菊。唐家旋的门面,需要她来装饰吗?真是抬举她了。她笑着,若无其事地在校园里穿梭着。校园里,始终较外面的世界纯净。外面,社会,有唐家旋顶着。他不是看透了她要做的事吗?
仍有记者进来,不死心地纠缠她,打听她和唐家旋及蒋妮结婚是否属实的事。
她不吐露半字。
记者也不肯离开。
眼下的情形,是她不能离开校园半步。
唐家旋早上的话,指的就是这个吗?
但他恐怕没料到下面的事吧。
学校出面了。严令禁止记者在校采访干扰学校的正常秩序。
放了学,在记者无可奈何的目光下,钻进老王的车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