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多远》箬竹青茶

46、第四十五章 月圆之夜

　　“Albus，已经决定的事，并且已经做了的事，无需后悔。”Grindelwald把自己的脸埋进Dumbledore的颈窝，与其说是在安慰，不如说是自己想趁机动手动脚一番。

　　Dumbledore的情绪也明显缓和了不少，于是话锋一转：“Gellert，虽然我没有问过你和Tom的事情，但是你不觉得你该解释一下吗？”

　　原本还想好好温存一下的Grindelwald听到这话的时候，全身一僵，该来的还是来啦！！！Albus还是没有放过他啊！！！

　　“咳！那什么，其实吧……实际上吧……事实是吧……”

　　就在Grindelwald还在纠结如何解释，承认错误还是蒙混过关的时候，Dumbledore转过头来，于是Grindelwald看到的既不是情绪激动过眼眶发红的Dumbledore、也不是一脸严肃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来的表情，而是一脸的奸诈啊！绝对的奸诈！

　　“我约了Aberforth回家和Ariana吃晚餐，你自己回德国吧。”

　　“啊？哎？” Grindelwald愣了一下，赶紧追上想要丢下他不闻不问的爱人，然后问道，“Aberforth？他不是一直跟在Tom身边的吗？”

　　“是Aberforth提出要和我还有Ariana见一面的。” Dumbledore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Grindelwald不满道：“居然敢撇除我？Aberforth那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Dumbledore无奈于身边甩不掉的男人：“Gellert，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见着谁都喊‘小子’或者是‘臭小子’？且不论你和Tom辈分的关系，请你注意一下我弟弟的年纪，我不觉得一个看上去比你还要老上很多的人可以被你叫做‘小子’。”

　　Grindelwald发现Dumbledore护短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识相的示弱：“好吧好吧，是我不对。不过，Albus，家庭聚餐算我一个吧？”

　　Dumbledore斜睨了一眼一把年纪还喜欢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家伙，不得不感慨，这真是“老小老小”啊……

　　自从Dumbledore和Voldemort私下会面并达成协议之后，整个巫师界确实平静了许多。最为突出的也许就是身在霍格沃茨的不同学院的学生，特别是Slytherin的学生没了之前Voldemort和食死徒异常活跃期的躁动。

　　而自打James和Lucius前段时间同时消失一个礼拜之久的事件过后，Sirius就觉得自己的老友越发不对劲了。

　　过去吧，都是James挑头和Malfoy正面冲突，James就没有见着Malfoy心平气和的时候。而他自己嘛都是喜欢凑个热闹，James要恶作剧什么的，Sirius都是属于那种在后面煽风点火型的。可是最近吧，James每每见到Malfoy也不会气得跳脚了。更别提什么打击报复，斗个你死我活了。Sirius在一旁看的真切，却不知为何。倒是觉得除了James变得不大对劲之外，那只骄傲的孔雀也有些不正常了。从小到大，基本上Malfoy见着James就是一脸不爽，准备开打的架势，可是最近吧，Malfoy居然是见着他们几个就闪人哎！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Sirius拖着下巴，羽毛笔对着自己的脸颊扫啊扫，一脸的沉思。

　　坐在他身边的Remus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又摇了摇头。Sirius不只一次问过他对于James和Malfoy之间越发奇怪的相处模式，Remus都是回以：“这样不好吗？”之类的息事宁人的见解。

　　只不过，Remus总是会在心底感叹，Sirius永远只能观察到别人的异常，他自己的异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啊！！！

　　没错，实际上，更早的，Sirius和Severus之间的气氛就变得相当微妙了。

　　Remus还记得，James无故请假的那几天，有一次在魔药课上，分组时因为James和Lucius的缺席，导致Sirius和Severus都没了合作伙伴，Remus那时要照顾什么都不会的Peter，分身乏术，魔药教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居然把Sirius和Severus分到了一组里！

　　Remus当时绝对是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进行的魔药的熬制。

　　可是吧，奇迹就这么出现了。

　　Sirius虽然依旧是一脸的不爽，Severus虽然也是那么一张死人脸。但是！但是他们两个居然没有打架！没有拿魔药互泼【鉴于之前那次魔药课事件】！甚至没有吵架！连一句冷嘲热讽都没有啊！！！

　　当下课时，魔药教授满意的给Sirius和Severus那组打了一个A之后，一向比较淡定文雅的Remus僵化在那儿了，愣是Peter在一边推了他半天，他还是处于震惊的当机状态。

　　而整个事件的两对当事人之中，最为矛盾最为苦恼的莫过于我们的Malfoy少爷了。

　　他每每回想起当日问到Dumbledore自己该怎样面对Potter的时候，Dumbledore回了一句：“Slytherin和Gryffindor作为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所以说，校长大人您的意思是叫我和Potter也做朋友？梅林啊……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想法啊！

　　Lucius本以为事情过去以后，一切都应该恢复以往的样子。可是当他在走廊上，看到迎面走来的Potter小巧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质地的圆框眼镜时，他被生生定在了那里，那副眼镜在昭然若是的提醒着他，Potter再也回不去的视力损伤是自己害的！

　　而接下来James一系列的举动更是Lucius措手不及。

　　因为长廊上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者在场，于是当Lucius想要硬着头皮从James身边走过的时候，James突然叫住了他。

　　“嘿！Malfoy！”

　　Lucius停下脚步，然后看着James踏到他跟前，扬起头，脸色微微发红，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谢谢你。”

　　Lucius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James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一直没有好好像你道谢，谢谢你在禁林救了我。”说罢，James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Lucius情绪复杂的看着James凌乱的黑发，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Dumbledore校长替自己隐瞒了整个事件，记忆发生混乱的Potter误认为他这个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

　　但是，Lucius心中越发苦涩，按照Malfoy一贯的作风，自己绝对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掩盖掉自己做过的一切。但是为何看到镜片下乌黑的双眸，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内疚啊……堂堂Malfoy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尽量不要接触了。”

　　词穷半晌之后吐出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留下一脸愕然的Potter，Lucius转身离开。

　　于是James没有看到Lucius脸上自嘲的表情。

　　你还是逃避了啊，Lucius??Malfoy……

　　一连串事件发生之后，仍然处于清醒、理智、洞悉一切状态下的只有三个人，咳，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成年人什么的。

　　这三个人分别是Lily、Narcissa以及Severus.

　　两位女士之所以把一切看的如此透彻，除了所谓的女生的第六感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们俩有互通消息啦！

　　为何互通消息？一个Slytherin和一个Gryffindor？好吧，因为她们——是一对儿！

　　五年级的Narcissa和二年级的还没有正式开始二次发育的Lily……多么惊悚的内幕啊！当后来所有的男生们，该在一起的总算折腾到一块儿之后，得知他们两个学院最受欢迎的二位公主殿下居然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勾搭成奸”了！通通被吓的倒地不起啊……

　　至于沉默寡言的Severus，好吧，除了他自己和Sirius的事情他还不太能够搞得清楚之外，他可是把自己的舍友最近反常的情况看的真真的，再联想到之前二人的同时失踪，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显……只有当时人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不过一贯不喜欢掺和别人是非的Severus也没那个八卦的心态。而原本很有这个做媒婆热忱的Lily，在冰山爱人Narcissa的阻挠之下，无法大显身手，以至于两对明显有戏的少男与少男处于原地踏步的状况，真是急煞旁人呐！

　　Gryffindor和Slytherin两边的风云人物这样不尴不尬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第五个年头。

　　那个时候，Narcissa??Black已经毕业，Lily像是脱了缰的小马，开始给Lucius、James这对，以及Severus和Sirius创造各种机会，什么校庆演出反串啊、圣诞节误会啦，可谓是奇招百出啊。而这个时候，Sirius的弟弟Regulus已经和Remus暧昧不清很久了。

　　这一年，众人之间原本模糊朦胧的情感关系，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这个改变才让后知后觉的Dumbledore恍然大悟，拍着额头直喊遭了！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搞错谁和谁是一对儿了！

　　且说是什么事件呢？

　　这和Remus??Lupin有着莫大的关系，当James、Sirius还有Peter知道Remus狼人的血统之后，和Dumbledore上辈子一样，他们没有惧怕或者看不起他，相反的，他们开始帮着Remus隐瞒，在他满月变身的时候把他锁在尖叫屋。并且开始着手让训练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James在保护自己珍视的人时，总是表现的比任何人都勇敢而且有智谋。他根据自己、Sirius以及Peter各自的性格特点，以及需求，首先决定了Peter的老鼠形态，这样可以让天性胆小怯懦的Peter躲过致命的危险；而James自己和Sirius为了克制也是为了保护Remus而各自向具有锋利触角的牡鹿和熊一般高大的黑狗。

　　几人这个秘密的行动，顺顺当当的进行着。期间，四个人分别荣获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和小矮星的外号。四个人的友谊日渐成熟。

　　当然了，Dumbledore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呃——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两只眼睛都闭着呢。

　　而这几个年少的男孩还无法知道那株通往尖叫屋的通道之上的打人柳，是可以说把他们当自己孙子宠爱的Dumbledore为了他们特意种的。

　　每当月圆的时候，他们都会把Remus送到尖叫屋。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这样的平静在一个看似和平日完全没有什么差别的晚上被打破了。

　　那一天，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生正面冲突的Gryffindor和Slytherin再次炸了锅，实际上是Sirius单方面的缘故。

　　Sirius一直以为James和Lily互相喜欢着对方，鉴于最近Lily总是为了撮合James和Lucius而喜欢找James灌输“男男思想”，这在其他人眼里看来，Gryffindor的风云学长和Gryffindor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平民公主，可谓是一等一的般配。Sirius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他碰巧看到了角落里Lily居然和Snape站在一起，更夸张的是最后Lily居然还拥抱了木头一样的Snape！

　　所以，Sirius炸了！该死的Snape居然敢碰他兄弟的女人！

　　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这句台词的Sirius并没有发觉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感受。于是，他做了一件差点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这个程度嘛和当年Lucius脑子犯抽的找Nagini咬James的程度不相上下。

　　又一月的月圆，不知自己是嫉妒心作祟的Sirius把Severus引去了尖叫屋。想的是要帮James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胆大妄为的Slytherin！

　　而被冲昏头脑的Sirius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和Severus发生过冲突了，更是忘了自己在他们的魔药教授故意安排之下和Severus多次合作的安然无事。

　　当James习惯性的吃完晚餐，想要带点食物去看早早把自己关进尖叫屋的Remus时，Sirius非常不自然的叫住了他：“James！活点地图最近好像不是很灵了，你和我去研究一下吧。”

　　James奇怪的看着Sirius：“这不可能吧？Sirius，再说了我们今天得陪月亮脸，别告诉我你忘了？”

　　Sirius正在头疼该如何阻止James，突然一个人向他们冲了过来，James定睛一看，居然是Regulus，而一样彬彬有礼的Regulus此刻的眼睛发红，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哥哥：“你为什么要让Severus去尖叫屋！”

　　Regulus是压着嗓子说的，却让Sirius和James同时瞪大了双眼，James是震惊，而Sirius是被吓得，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被自己的弟弟知道了！

　　James盯着Sirius：“Sirius，Regulus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用那样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Sirius无法反驳。

　　虽然无言，但是James已经能从Sirius的神情动作看出事情的真实性。于是他非常难得的对自己的好友生气了：“Sirius！你疯了吗！”

　　说罢，James丢下食物，直直的冲出了大厅。

　　而Regulus已比James更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的哥哥，然后转头奔向出事地之前，丢给Sirius一句话：“哥，我不在乎你对Severus做什么，但是，你想想如果Remus清醒后发现自己伤了人，甚至是杀了人，无论对方是谁，你让他怎么办！”

　　Sirius呆愣的看着James和Regulus相继离开，耳边回荡着Regulus刚刚的话，忽的全身一震，然后也奔了出去。

　　还留在教室席上的Dumbledore享受着他的饭后甜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三个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男孩子们一眼。

　　不过，这并不代表Dumbledore完全不闻不问，相反的，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的Dumbledore怎么可能任由事情再度发生？

　　正在奇怪Severus从晚餐时就没了踪影的Lucius把手插进裤子口袋的时候，突然摸到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

　　摸出来打开，Lucius倏地睁大了他灰色的眼睛。

　　接着，Lucius握紧手里的纸条，冲了出去。其他霍格沃茨的学生第一次看到Slytherin最有名的Malfoy少爷在长廊里奔跑，铂金色的发丝甚至不受发带的束缚，飞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