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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爱让人泪流满面 ...

  •   打开门,我相信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讶的,因为此时的傅梓华大汗淋漓,喘着气怒视我,“丁蔻蔻,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顶着一头乱发,我越发觉得这个时候看到傅梓华是多么不可思议,推开这个一直堵住门口的男人,我左瞧又看,忍不住问他,“宿管大妈不在吗?”
      “你说那个顶着一头花菜头似的大妈吗?”
      “是啊,平时一只雌性苍蝇都飞不进我们宿舍大楼的,你凭什么上来。”
      傅梓华狡猾一笑,抬起那用几片刘海遮住的额头,潇洒一扬,“哥们人缘好。”
      见过不害臊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对于傅梓华变态的自恋的,我除了呲之以鼻,也只剩苦笑,“哈哈,本世纪最大的冷笑话。”
      “别扯开话题。”傅梓华好像脑子转了个弯,立马就理解我顾左右而言它的别有用意,直接把我拽出门。

      就这样,在一堆即将上课的女孩面前,我就这么被拖下了楼,楼下宿管大妈一见我这个衣衫不整的黄花大闺女竟然也没有出手制止,反而是一脸笑眯眯的表情冲着我俩背影喊,“好好谈,别冲动,女孩子是要哄的。”
      见我一脸狐疑的转头,大妈又飘来一句,“姑娘,给人一机会,别崩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出了门,我立马甩开那双抓得我有些生疼的大手,“你干嘛,有事说事,没事我还准备上课呢!”
      “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童言要做实验,求着我来看看你,我犯得着绕一大圈北京城来找你吗?”傅梓华一脸讥讽,“就你还自杀。”
      “谁自杀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翻着白眼撇他,“你给我说清楚,我丁蔻蔻再不济还知道命是爹妈给的。”
      “不错,有这觉悟挺好,那你天天哭丧着脸干啥,不就是分手,爷我隔三差五的分,都没那么脆弱。”

      “玩玩的当然不一样。”我鄙视这种把爱情当游戏的男人,“是,我和池年景分了,怎样,本姑娘又不是没人要,难道你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人家回头吗?不会。”
      我斩钉截铁的告诉傅梓华,我丁蔻蔻虽然情商不高,智商有时也偏低,但是自尊还是有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何况是人!

      “真的吗?”面对我的理直气壮,傅梓华只是笑笑,“你不是马,只是个爱着池年景的女孩。”
      这个傅梓华就是讨厌,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乱,又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我瞪着大眼珠,却还是没法控制住的红了眼眶。
      他将我揽起靠在胸前,“借你用用吧,名牌风衣,很贵的,别流太多鼻涕。”
      这个把人弄哭又惹人笑的家伙,我想笑,却又笑得比哭还难看。

      抬起头,我看到属于我们宿舍的阳台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在缓缓移动,我想那必定是唐潭,于是免不了一下苦笑。
      傅梓华紧绷小脸,可没坚持一会,就已然垂下眼帘,只说了声,“好了是吧,好了我就走啦!”
      “就走了吗?”我瞪着眼睛,心里虽然挣扎一番还是不免觉得该请人家吃顿饭以表感谢。
      谁料到这家伙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淡淡一眼对视,马上一脸的谄媚靠过身来,“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拉到吧。”我摆了摆手,“别自恋了,我可不是你的莺莺燕燕。”
      “蔻蔻。”傅梓华迈着大步挺直了身板站在我面前。
      其实,我认识傅梓华很久了,久到我几乎忘记了他精致的五官是很勾人的,记得那一晚的烟花火,仿佛只是在当时,他低低的眼眸,深深的回忆,烟波浩渺似的回归了。
      我有些瞠目,但又随即在他的炯炯目光下快速的推离,别过头,我假装视线在远处停留。

      意外的是,他却伸出手,将我混沌的脑袋掰正,那种和他犀利的眼睛面对面的冲击让我有些无措,他的下巴在我眼前缓缓的移动,越来越近,直到我的额头被轻轻碰触。
      “你疯了。”我推开了他,像是受到惊吓的孩子退后一步,用佯装镇静掩饰着我的慌张。
      也许是我用力太猛,男孩有些踉跄后站住,“蔻蔻。”他拉住急于转身的我,那股力道几乎让我寸步难行。
      “放手。”我控制着自己的举动,丝毫不被他影响的一直不转身,可是他说的话,还是一字一字进入了我耳里。
      他说,蔻蔻,我喜欢你。

      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复杂,混乱,还有无措,我背着身子,轻笑几声化解尴尬,“傅梓华,别逗了,天这么冷了,你就别在讲冷笑话了。”
      男生毕竟是男生,在我无法挣脱的时候,他已经一个跨步,再加一个转体立在我面前,我很少见他那么严肃的脸,或许他高傲,但不似这般将熊熊的火焰点燃在脸上般火热,这让我着急的闪躲。
      “对不起,或许我说的不是时候,如果你认为这是玩笑,那就是吧!”他浅浅笑着,好像那给我带来惊天动地的话原来轻如鸿毛。

      我想男人有时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他一个莞尔,让先前的忐忑成了笑话;他一个转身,让我从当事人变成了一个观望者;他一个背影,让原地的我却仿佛感觉到疼。
      望着傅梓华的背影,树荫下的影子渐渐拉长,隐隐约约,像跳跃的精灵在我瞳孔里无限运动,便是一片漆黑。
      后来我知道,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种感觉,泪流满面。

      童言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没有从那份突如其来的气氛中解放出来,于是她问我,“傅梓华呢?不是让他先过来的。”
      “走了。”我冷冷回答。
      “走了。”童言一声大吼,猛一拍食堂桌子,溅起无数菜叶,“什么嘛,一点义气没有,你看你都这么憔悴,他还走了。”
      “童言。”我将手附在她被冻红的手掌上,一脸怜惜的看着我这个旧时好友。
      “怎么了。”她乖乖的坐在我对面,眨巴着那双标志性的大眼,温柔的打量我的怪异,“你好怪,被傅梓华那家伙刺激了?”

      我摇了摇头,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傅梓华?”
      童言闻言果然一愣,可接着却是笑开了颜,笑眯眯的回我,“终于还是你看出来了!”她拍着桌子,仿佛儿时玩游戏时被抓到的无奈表情。
      “嗯。”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她无奈的耸肩。
      “可惜他爱的不是我。”童言若有所思的将手撑住下巴,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起,如同个弹琴的孩子,可爱得让人着迷,她看看我,嘴巴一撅,“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可没等我回答,她又抢先摇头,“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死心塌地的爱着班长,不过也不怪你,人嘛都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而忽略其他人,所以我看得到傅梓华的心,你看得到班长的心。”

      我勉强一个涩涩的抿嘴,却抵不过童言那双足以看透人心的眼睛,她像个旁观者,一一描述着我们曾经的爱情与心路历程。
      爱啊爱啊,什么时候变成一段往事供人评说了,童言的笑看起来没心没肺,可真的事实如此吗?
      我也跟着傻笑,特没心没肺的两个女子,不知道傅梓华现在的耳根会不会有些瘙痒难耐,那是因为我们正在小心翼翼的分享那份内心深处私密。

      末了,童言在学校门口和我挥手告别,寒风凛冽的季节,她围了一圈鲜红的大围巾,咧着嘴问我,“会接受傅梓华吗?”
      那天天气特别冷,犀利的风刮得我连摇头都显得特别笨重,深深的疼伴随着我的浅笑,我怀疑要是我真流泪了,会不会就冻成冰了。
      我眯着小眼,在模糊的视线里用字正腔圆的语调诉说着我的坚持,哪怕有时看来是那么残忍,“朋友,你们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童言了然的点头,“或许我该买瓶酒,安慰另一个受伤的灵魂。”她转过身,向我继续挥着手。

      拉得越来越长的距离,我觉得眼睛涩得几乎睁不开,那深深浅浅的脚印,那逐渐模糊的身影,我想伸手触摸,却已经不在。
      人是要学着长大,可越长大越自私的我,却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可还是必须这样改变着,包裹着自己,慢慢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那天后,池年景的名字被我刻意的忽略了,我不愿想起他,也不愿把自己牵扯进他的生活里,甚至是傅梓华,我也极度的避免。
      可他毕竟不是池年景,按照唐潭说的,他的脸皮厚过铜墙铁壁,所以即使是被我狠狠伤过,他依然会拎着一袋一袋的小吃在什么宿舍楼下喊,“315的丁蔻蔻,下来取外卖了。”
      那红红的鼻尖,冻得发紫的嘴唇,老舅这个看着傅梓华长大的人见到这样的场面,只是轻叹一声,辗转反侧之际,竟只是带着恳切的眼神拍拍我肩膀,一句别太折磨他,就言明了一切。
      我问老舅,我是那么折腾的一个人吗?
      他答,爱情这事,不折腾就没法证明价值,折腾得你死我活,便是最高升华。

      那是那一年,老舅唯一一次来北京看我,而且是躲着老妈来的。
      说起原因,也就是不愿意听见我妈唠叨,四十好几的男人,和我悲催的躲在某酒店吃北京烤鸭,于是免不了被我数落,只是每回说到给我找个舅妈,老舅便是横眉冷对。
      “丁蔻蔻,怎么和你老妈一个德行。”他咬着鸭腿,显然一副心不甘情不愿。
      “废话,我是我妈生的。”我回答得理直气壮,“而且我真的是不希望你老无所依。”
      切,老舅一脸鄙夷,那是一种就凭你和我谈感情的鄙视,那一上一下的嘴唇,正读出我最熟悉的两个名字,池年景、傅梓华。
      行,我算是被抓住了把柄,并一发不可收拾的鞭笞了,我把头一低,继续啃肉。

      “蔻蔻。”老舅擦擦油腻腻的手,抹了下嘴唇,挺直了身子板,“舅舅不会老无所依的。”
      “嗯。”我随意点着头,扯着大块的鸭肉,“看中哪家姑娘。”
      “我有个女儿了。”我抬起头,想从舅舅的表情里看到和以前一样的不羁,却只看到了认真。
      “那,那她妈呢?”我尝试着小心翼翼的去搜索一些有用的信息,“孩子多大?”
      提到孩子,舅舅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柔和了些许,“3个月,等你回家过年就能看到了。”
      我一个前伏,握住我舅的手掌,“舅,这次是真的吗?”
      “嗯。”他严肃的点头,并制止了我继续追问,只轻轻道,“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蔻蔻,我很幸福。”
      幸福,总是让人羡慕又让人无奈,正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剥夺别人幸福的权利,所以只有祝福。

      也就是这样,我们就这般莫名其妙的过了一年,好的坏的,好像在辞旧迎新中有了破土重生的希望。
      童言早早的邀我订票,或许在外漂泊的孩子总是特别想家,就连我母亲,也特意来电咨询何时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担心唯一的弟弟,虽然我已经竭尽所能的提前,我妈还是比我早回家了,电话里,她安抚我,没事,傅梓华会陪你回去。
      “为什么是他。”我一肚子的疑惑,什么时候他连我妈也勾搭上了。
      我妈在电话里劈头盖脸一阵训示,只是我妈总是不懂我的心,面对她的蛮横我也执拗得让人无语。
      天大地大,我在夜深人静时突然下了个重大决定,回老家,退票,改签,我自认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于是手机里我妈在舅舅家的咆哮,不过是为我的远航更添几抹惊奇的色彩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爱让人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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