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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问世间情为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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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梓华不是故意的,可他却又真实的那么做了,虽然他拽着我的力气有点大,虽然你还是面无表情略带气愤,但是毕竟给我留足了面子,捍卫了我的自尊。
这让我极其的感谢他,“谢谢。”我终于忍不住在他身后,轻声的表示那份感动。
可他却没有如我预期的微笑,甚至是回头莞尔,只是默默拉着我,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像甩个狗皮膏药似的一下甩开。
刚才被他拉住的地方似乎有些生疼,我摸着腕子,小声嘀咕着,“痛。”
“痛也活该。”他白了我一眼,从口袋里取出烟和打火机,那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拖沓就已经将烟点上。
红红的亮点,一下一下的闪着,而我,这次没有再强行的去按到那个光点,反正只是在一米的距离外默默看着,那种思绪跟妖精似的飞舞,好像离现在不远的曾经一下回来了。
见我一动不动,傅梓华轻咳了几声,算是打破僵局的一点提示吧!他对着我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别这样感谢我,我这人很公平,骂了王悦,是因为她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在一个男人面前一直替另一个男人说话,很伤我的心。”
“嗯。”我点头附和。
“拉你出来,是因为有的话不好当着大伙面说,怕你脸上挂不住。”
“嗯。”我还是点头附和。
可这次傅梓华恼了,把烟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径直朝我走来,一脸的怒其不争,他说,“你哑巴啊,只会嗯,嗯,嗯。”
“不嗯,你又说我态度不端正了。”我咬着嘴唇,很深刻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是只允许我听不允许我辩驳。
“不错。”他终于嘴角有些上扬,“有点意思啊!可是蔻蔻,你有没有想过王悦说的话虽然不耐听,但也不是没道理。你一直逼着年景复读,重考,到底有什么意思?难道他非得成为你心目中那个人你才喜欢,否则,你们就不匹配?也不看看什么时代,还讲究门当户对?再说了,不考大学就不是上等人吗?”
“我呸。”傅梓华一个侧身,完全的发泄自己的不满,“丁蔻蔻,我告诉你,迂腐。要不是我老子天天耳朵边叫,我为了当个孝子,我现在早出国去潇洒了,读什么大学,没劲。”
“是,你可以,那是因为你有个有钱的老子和老娘,可池年景没有。”我看着他,压制住那些怒火,转而平静起来,其实我从没想过要和谁解释,可是我却需要一个聆听者。
池年景从来把我的担心当成多余,那是因为他不了解,不了解我多希望他不要在一个雄心勃勃的年纪受到伤害,“傅梓华,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傅梓华转过身看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池年景不像我们,哪怕我们在无用,可是都有爹娘的庇护,可是池年景没有,他如果不上大学,他学习那么好,这是他可以武装自己的武器啊!”
“放屁!”傅梓华出乎我意料的生气,他冲着我的脑门喊,“丁蔻蔻,王悦还真说对了,你是你,你代表不了池年景,他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不是按你想法生活的傀儡。”
“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希望他成功。”
“这不得了,你在努力想把他塑造成一个你想象中的人,你以为上了大学就穿了一层不失败的皮吗?告诉你,那是你一厢情愿。如果你再这样,或许你就留不住他了。”
我承认,这是一句比任何责备我的话都重的注解,也真真切切的打中了我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于是我崩溃了,我努力的抑制,却还是流泪了。
那些咸咸的东西,不是因为我的懦弱才出现,而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哪天我真的会让我心爱的人远离我。
“好了,别哭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倒是一改刚才的风风火火,转为一股柔情,蹲下半个身子,抬眼看我已经哭花的脸。
“我错了吗?”我浅声询问。
“没错,是我错。”他大声回答,拍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显得温和许多,“我知道你是为了年景好,我刚才也不是骂你,只是你有时太没有分寸。你知道,年景是个老好人,他不像我大大咧咧,这样的男孩是很敏感的,你别看王悦刚才那么八婆,可是我知道她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不要她的好心。”我抹了把鼻涕,十分习惯的擦在他那件看起来就像名牌的衣服。
只见傅梓华眼睛一抬,可最终还是忍了忍,只是稍稍抖了下肩膀便撇嘴过了,他说,“你瞧,吃醋吃得这么没品,人家池年景是个十分隐忍的人,王悦那些话肯定是自己吃撑了来消化的,和你们家男人没关系。”
我被他这么一逗,有些乐了,完全忘记了刚才被惹得急掉泪的那份无措,夕阳的美好在湖那边的漫天红霞里展现,而我的心却开始成熟了。
后来,我寄了一份试卷给他,并用一封长长的信表明着自己的态度,我在信里很认真很严肃的问他,还复读吗?不要骗我,我只要一个答案,而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和他在一起。
那封信寄出去的第五天,池年景的电话姗姗来迟,唐潭嬉皮笑脸的将话筒递给我,唇语表示,你老公。
那时,我们都习惯用这样的称呼来表明我们对于爱情的忠贞,也乐于接受那份禁锢自己的称谓,我按住话筒微笑着躲到被窝。
“收到了信了。”我开门见山的问他。
池年景轻轻应和着,“收到了。”
“答案呢?”我似乎总是这么武断,着急而急切的问着我所希望的回答,我从来没有对池年景失望过,哪怕曾经我想放弃过。
“没有答案。”池年景安静了几秒,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嗓音告诉我一个几乎不能让我认同的回答。
我按住话筒,转向另一侧,“什么意思?年景,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们分手吧。”他用一种我听不清表情的语气说着。
那淡淡的呼吸还在耳畔环绕,却已经遥远得让我不可触摸,“为什么?”
“因为我成不了你想要的那种人。”他又给了我一个简介有力的回答。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是把结束说得那么简单,好像曾经的快乐和痛苦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对同样经历着的人不管不顾。
“你知道我要你成为什么人吗?池年景,你怎么可以把分手说得那么简单,我不是跟你玩过家家,难道我不想把未来托付给一个盲目得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人吗?我不想剥夺你的自由,可你想过我吗?”
“我从来都知道我要什么,只是你不明白。”他总是那么不急不缓,哪怕面对我的失控,他也一直拿捏着自己的分寸。
“不明白,是,我是不明白,那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似乎总是那么不依不饶,就像傅梓华说的,终有一天,我会尝到苦果,只是它来得太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你没错蔻蔻。”池年景安慰着我,像很多分手的男孩女孩那样,我固执着坚守最后的自尊,而他冷静的看待我的失魂落魄,他说,“只是我们太年轻,太多事远不及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蔻蔻。”他叫我的名字,“听我说,你有个好的环境,你有个足以让人憧憬的未来,真的,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幸福。”
是啊,多华丽的句子,我会幸福,只是与你无关,可那样的幸福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我的啜泣打扰了一直安心和男友语聊的唐潭,她猛的一下扒开我的床铺,于是那个哭得天昏地黑的我就那么不加遮掩的展现在她面前。
我哽咽着抱住她,“唐潭,池年景要和我分手,他说要和我分手。”
“为什么呀?”唐潭一脸的讶异,是啊,她听过太多我对于曾经的描述,所以才会茫然,“他说原因了吗?告诉我号码,我非问问他凭什么。”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努力的摇头,“不要。”
“好好,不要不要。”唐潭轻声安抚着我,“没事,咱如花似玉,还怕没人要,他不要咱是他的损失,有他后悔的时候。”
那天晚上,唐潭一直陪着我,不管她男友的□□叫得多勤,她脸一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理他。”
那几天,我浑浑噩噩,也终于明白了食不知味是什么意思,或许世界之大,伤心的人不止我一个,于是在某天早上,我和唐潭在走出宿舍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听说楼上的一位师姐为爱自杀。
唐潭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末了,她有看看,“蔻蔻,你不会也这么傻吧!”
我无奈一笑,“应该不会。跳楼不死的话不是后半辈子都毁了。”
那妞拍拍我肩膀,一副还好的抚摸胸口,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偷偷打电话给了童言,于是隔天一睁开眼,傅梓华便已经凶神恶煞般敲打我的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