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由我做主的爱情 ...
-
这份朦朦胧胧到来的爱情,我和池年景低调而满怀憧憬的继续着。
每天,我们就跟做贼似的,不是在校外的小道上学地下党接头,就是班级里假装正经又憋不住的眼波传情。
有时童言会很纳闷的问我,“蔻蔻,你最近是不是用眼过度,老是斜着眼看边上。”
对此,我很无语,都说解释就是辩解,辩解就是无中生有,于是我选择沉默。
我这里有童言,池年景哪里其实也不怎么好过,单单涂斐每天问池年景,王悦怎么不来找你,就足够让他在面对我时都要无奈的叹气一回。
女生天生爱吃醋,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严格要求着我的男友,以后不许和王悦偷偷见面,不许让她坐在他的小二轮后座。
于是池年景很无辜的瞪着眼珠子直转悠,半天才别别扭扭的问,“那王悦怎么回去?”
我就说天才和蠢才得距离并不遥远,“不是有傅梓华,你们三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不行。”池年景一听立马摇头,“你让傅梓华两肋插刀可以,但是他的小二轮还真的不是一般女生坐得上去。”
“此话当真?”
池年景竖起两根手指头直比树梢,“君无戏言。”
“得了吧。”我一下跳上他的车后座,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际,“那我买辆自行车送她。”
“蔻蔻。”池年景有些生气的停下脚步,□□的后背瞬间有些收紧。
虽然他背对着我,那种姿势还是让我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的措辞不够严谨而自责,说实在,我并不想过分夸大我家的财气,但不可否认比起池年景,我是富有的。
从这点上看,我或许和傅梓华并无不同,因为握在手心便有了挥霍的资本,可池年景不同,他用自己的学习捍卫着那份荣耀,即使我不想承认,对于金钱,我和他不在一个跑道上。
他心细如尘,敏感而内敛,善于隐忍,而我大大咧咧,放肆的宣读着张扬无罪的领悟,唯独对他,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年景。”我拍拍他的座椅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开玩笑的,要不我让我妈给我买辆车,我载王悦。”
哈哈,池年景终于被我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回头对我挑眉一笑,“就你那身子板,载得动吗?得了,要不我明天起也不骑车了,咱搭公交。”
得,说了半天,王悦还是得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我有些不爽的扭头不再说话。
这种时候,就算是一排排娇艳的凤凰花也抚慰不了我悸动青春里隐隐的伤心。
回去的时候,老妈一见我低垂着脑袋就知道有事,把平时最爱看而且百看不厌的《还珠格格》音量调到最小,踩着高跷跟着我上楼。
“怎么了。”
“没事。”我用枕头包住自己脑袋,压根不想搭理外面的人。
打从春节过后,我爸又飞到太平洋那端了,可我妈留下了,美其名曰照顾我学习,生活,为了高考而奋斗,其实不就是听老舅折腾了些我的事,留下来监督我的。
世界上没有密封的墙,可也没有堵不住的枪口啊,你火眼金睛,我还孙猴子七十二变呢?总之,抓不住我的把柄,你也不会把我怎么着,顶多就是饭桌上多说几句早恋不好。
今儿晚上,我妈又开始了,筷子一摆,早恋不好就又提上饭桌了。
我一听也来气,把碗一放,撂下筷子对准我那越来越啰嗦的母亲,“我说妈,你左一句早恋,又一句早恋,到底你是看我们哪里逾越雷池了。”
我妈把嘴一撇.“等到哪一步就晚了。”
“自个家的自个心疼,难道你眼中的女儿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那是因为还没到那地步,你老妈现在虽然已经步入中年,可我也年轻过,谁没过18岁,谁没喜欢过班上的某某某,丁蔻蔻,我告诉你,你还真别和我较真,不然我一真起来,比仇亮他妈还极品。”
我说,“你已经很极品。”
“这孩子。”老妈腾得站起身子,而我也不甘示弱,以怒目炯炯的姿势和我妈对望着。
还有这个家里还有根顶梁柱,母舅如父,有时舅舅还是有用的,左笑笑,右拍拍,大家各退一步啥事没有,反正我把包一拿去上晚自习,至于那两姐弟怎么折腾都不管我的事。
我认为,这件事情上母亲严重妨碍了我的自由,用有色眼睛看待我的正常交友。
可池年景不这么认为,他总是站在母亲的角度责备我太霸道,于是我每每被他训斥得一回家就去找老妈道歉。
不过我却不知道,在我妈眉开眼笑的夸奖我长大了懂得思考时,是否想过那个促使自己女儿做出如此大让步的男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她不会在意,因为她会为了我的那悲惨的化学分数而跳脚,却不会为了我的英语获得满堂彩而兴奋,家长或许总是这样,忽略好的,记得坏的。
而最可悲的是,我在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上,化学考卷那一片红彤彤等于是让我妈完全抓住了把柄。
望着池年景99分的成绩,我除了望而兴叹还能怎样?
池年景取回考卷的时候,扬起手轻拍了我的低垂的脑袋,而我委屈的看着他说,“这成绩,我去的了首都吗?”
他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不是还没高考嘛,没事。”
“有事。”我倔强的嘟起嘴唇,“我妈要看到这考卷,比看到我舅的信用卡账单还要她的命。”
哈哈,池年景笑得一点没有修饰,也丝毫不顾及我当时那心如刀绞的疼。
和我成绩不相上下的童言趁着我俩不注意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考卷,一看便掩面笑了起来,“蔻蔻,别人家是夫唱妇随,你没跟上班长的脚步哦?”
我瞪了她一眼,便硬生生地夺了回来,“少说风凉话,化学是我的弱项。”
“那就让年景帮你补补啊!”傅梓华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这主意不错。”童言笑得跟招财猫似的,戳戳我的手臂,“每天下课后,让班长帮你补补啊,天天补,那啥和那啥肯定会日益增长。”
“什么和什么啊。”我掐了童言大腿一下,引得她哇哇大叫,其实,对于这个提议,我心里那是乐得不行了。
可还是有个严重问题,“可是你没带王悦,她认识回家的路吗?”我有些小小吃醋地故意说到。
“这你放心。”傅梓华搭了腔,拍拍身边涂斐依旧宽广的胸部,“这不是还有个人嘛。”
涂斐笑得那个开心啊,简直是喜形于色,能载到文科班的美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就是挠着脑袋傻笑了半天,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问,“可是老大,我家在南区,你们在北区,我怎么回去!”
哈哈,所有人都被涂斐的话给引得大笑,我想关于王悦我们总是不了了之,我感慨这次还是一样,可是谁也没料到,王悦会突然出现。
眼眶含着眼泪,冲了进来对着还被涂斐的话逗得开怀的我们怒视一遍,最后停留在池年景身上。
她说,“以后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送了。”她就这么撂下一句话,犹如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扬长而去。
我和池年景都愣了,还是傅梓华率先反应回来追了出去,“还不追。”我比了比教室门口冲池年景叫到。
童言说我傻气,好不容易王悦自惭形秽的主动推出,我还装好人把她再拉进来。
我笑,其实我哪有那么伟大,不过是我认定了王悦并非我的对手,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个年纪的我们,牵了手就是约定,池年景约定了我要一起去北京,约定了考上了大学的我们会认认真真的谈场恋爱,约定了我们都允许彼此大大方方的住进我们心里,还约定了那场爱情不会影响到对方。
只是做起来,总是那么难,我不知道池年景是否受到影响,反正我爸妈已经受到影响了。
回家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料到,父亲会出现在客厅里,那么飘洋过海,那么战战兢兢的问我,你回来啦。
或许那个红字标榜的化学足以让身为父母并以我为傲的他们感觉到恐惧,就算是彼此面对面坐着,都难以掩饰那份眼睛里折射出的担忧。
“蔻蔻,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你谈谈。”父亲还是率先开了口,面对他的欲言又止,我明白的点了点头。
“化学不及格不是偶然。”我剖白似的说到,“可也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偏科。”
“就这么简单?”老爸没有反驳我,只是微露不相信的眼神,“那那个男孩是谁?”
“是谁那么重要吗?”我咬紧嘴唇,双眼扣住父亲的殷殷目光,“爸,我不是孩子了,我知道爱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奢侈。可是难道就不能允许我有些小小的期许吗?期许上了大学,我们能手牵手肩并肩的走在校园,写封信告诉你们我们过得很好吗?”
“不行。”一直没有什么表态的母亲终于开了口,而且一张嘴就是那么重口味的否定了。
低垂下眼帘,我想这就是我总是不愿意和母亲沟通的原因,她太过自我,太过把对我的期许理想化,可一旦我做的想的超乎她的理解,便是一种反抗,一种离经叛道。
我看到父亲轻轻拍了几下母亲的肩膀,借助那份适中的力道让身边女子的心情渐渐平复,父亲的身边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挚爱,一个是他溺爱,有时我也觉得要让一个大男人永远平衡的做到好不偏薄,总是很难。
“蔻蔻。”父亲叫了叫我,踱步面对我走来,似乎他踏起的每一步都包含着很多谴责,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因为不理解,所以我的头一直是高昂着的,有种视死如归,有种我就是这样的豪迈。
“难道你们就不能相信我吗?”
“相信你在高考前半个月化学考不及格?”老妈总是这样善于攻击你的弱项,不可否认,这次我是考砸了。
“蔻蔻,爸爸相信你,可是那不止关乎相不相信,看看仇亮,难道你还不明白,在你们这样的年纪里,缺少的永远不是至死不渝的决心,而是那份披荆斩棘的勇气!就算是今天我们认同了你的看法,你能保证半个月后在高考那道门槛,你们就能百无一失的跨过。”
“当然。”我昂起胸膛,直直的对上父母的眼睛,那时的我或许不敢保证什么,可是凭我和池年景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落马。
父亲摇了摇头,“蔻蔻,我希望你考个好学校,有个好前程,那是每个父母的希望,可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蔻蔻,今天的我可以对你的青春年少做出让步,生活不是全部,学习也不会是你的全部,但你能为自己的以后下个赌注吗?”
“什么赌注?”我和母亲齐刷刷的看着父亲,我想不止我,连母亲也为父亲那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
“很简单,赌你的青春是成功还是失败,蔻蔻,你是我女儿,我相信你,可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考上我们心目中理想的大学,只要你考上了,我给你10年时间。这10年我只作为旁观者指导你,但绝不加以干涉,这是我对你最大也是最后的让步。”
“好。”我不假思索的慎重点头,“爸,您要说到做到。”
“当然。”父亲勃然一笑,用那充满睿智的眼神注视我上楼。
只是我没有忘记,当他拍打着脸上挂满不理解的母亲时说的话,他说“林子大了,你关不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