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梅]复活吧最强巫师的国王爱人》好困的小绿黄

3、直面人生

　　“呃..”
　　亚瑟眼眶围上一圈肉眼可见的红，他无所适从地揪着自己前额的头发，转过身，背对梅林。
　　“这真是..太荒唐。”
　　“掉眼泪了吗？”
　　“闭嘴。”
　　“..遵命，陛下。”
　　梅林站在亚瑟背后，眼神深邃，泪光盈盈，似乎要将面前人的身影吸进眼底。
　　呵，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此刻泪水里是喜悦更多还是怨恨更多，哪怕过去1440年，还是只有亚瑟能让他如此地，想要落泪，如此地，sensitive。
　　“不管哪儿，马上带我离开这破地方，梅林。”
　　静立许久后，亚瑟抹了一把脸，面朝梅林，正色说道。
　　“Absolutely，”梅林说，“I do everything you say，always。”

　　亚瑟看着梅林的瞳孔亮起炽热的金色光芒，看着梅林用手指头在空气中写字，当他写完，纸一样的物质从那些火红色的飘浮着的字符周围逐渐析出，最后，带着字符，那片空气凝结成了一张牛皮纸。
　　亚瑟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
　　梅林将那张牛皮纸捆成一卷，接着一抬手，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凭空出现，扑扇着翅膀，停在梅林面前，停在两人之间。
　　梅林将那卷牛皮纸绑在猫头鹰的脚下，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扬手命令它，“去找巴格诺德。”
　　灰褐色的猫头鹰叫了两声，挥着翅膀飞起，消失在天际。
　　没了猫头鹰的遮挡，梅林一下便对上了亚瑟的目光。亚瑟没有问问题，梅林也没有解释什么。
　　气氛沉默了一瞬。
　　梅林说，“跟我走，陛下。”
　　他紧紧盯着亚瑟，蔚蓝色的眼眸仿佛会说话，说他永远不会放这个人离开，不容其拒绝。

　　“握紧我的手。”梅林伸出右手悬在亚瑟面前说。
　　“...”
　　抿唇无言，亚瑟将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搭在梅林那只爬满皱纹的手上，然后抓紧。
　　“！”
　　一阵天旋地转。
　　如同被人从万丈的高山上、从疾驰的马背上推下，什么也看不清，晕头转向。
　　亚瑟用利剑抵着地面，才能勉强站住脚，他抬头看，发现周围环境已经变了样子。
　　这是一条窄巷。
　　有喧杂声音不断从墙面之外传来。
　　“好热。这是哪里？怎么天气这么炎热。”亚瑟抹掉鼻尖上的汗珠说，他背后的袄夹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这儿是伦敦，英国的首都。”
　　梅林看了亚瑟一眼，一股冰凉的气息将亚瑟全身包裹，替他隔绝了体外炎热的气温，浑身的皮肤也在瞬间变得干爽。
　　“哇哈。”亚瑟叹了一声。
　　“…有些事我们得先办。”梅林边说边往巷口外走。
　　亚瑟走在他旁边，“比如？”
　　“给你弄个合法的身份。”
　　“哈，如今我也成了私自潜入他人国境的非法分子了，真是新奇的体验。”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梅林的语气突然严肃。
　　“...哦。”亚瑟眉头稍蹙，眼中闪过委屈与无奈，叹了口气，指着道路边上两座挨在一起、红色的、看上去只能容纳一人的‘小房子’问，“那是什么？”
　　他观察到光是这一条巷子路上就有六座这样的小房子。
　　“不知道。”梅林说。
　　又走了一会儿。亚瑟看到一群年轻的孩子骑着两个大大的轮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是什么？”亚瑟指着他们屁股底下的轮子问梅林。
　　“我不知道。”梅林说。
　　“...有什么是你知道的吗，梅林？”
　　“我知道这是你的王国，亚瑟。不是什么他人的。”
　　亚瑟不说话了，梅林也没再开口。
　　两人一左一右沉默地走着。

　　他们走出巷口，入眼是一片广阔的场地，亚瑟从没见过这样平整的地砖、这样干净的台面，不远处耸立着一幢好比卡梅洛特主堡高大、精美典雅的钟楼。宽敞洁净的街道四通八达，大小不一的‘奇怪铁盒’在上面快速地驶过，各不相同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纷繁复杂的色彩点缀世界，白色、红色、棕色的高楼建筑，绯色、堇色、砂色的琉璃彩窗，金色、灰色、黑色的石碑铜像，绿色、紫色、粉色的街边植被，红蓝相间的旗帜无所不在，即使是白天，也有五颜六色的彩灯在闪烁。
　　携着午后热意的风迎面吹来，那里面有花香，有麦香，有亚瑟说不出是什么的，苦涩甘醇的香味。
　　几个小孩在广场上踩着一块板子滑行，几对老人坐在长椅上闲聊，成群的鸽子埋头在地面上啄食，周边‘奇装异服’的人来来往往，人声鼎沸。
　　仔细听，喧闹中还有诵经唱诗的乐声。
　　亚瑟微微屏住呼吸，冰蓝色的瞳孔忍不住地缩紧。
　　此刻，‘繁华’这一词在亚瑟心里有了具象的解释。
　　就像，他一直期盼建成的阿尔比恩，不，比那还要好。
　　“跟紧我。”梅林突然拉过亚瑟的左手说道。
　　亚瑟没有挣开。
　　他们在人群中穿行。
　　“看呐，看看人们穿得，现在的裁缝花样真多。对比一下，我们两个穿得太多，太奇怪太不合时宜了，梅林。”
　　“知道了，我待会儿会带你去采买衣服。”
　　“我希望新衣服上会有潘德拉贡的家纹。”
　　“会有的。”梅林假装自己听不出亚瑟语气里的落寞。
　　“嘿！你这一身骑士铁甲很不错！够帅！”迎面走来一群孩子，其中一个男孩经过亚瑟时跳起来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剑也很帅！”有其他孩子还吹了一声口哨。
　　“哈哈，谢谢！”亚瑟大笑着回应了他们。
　　真傻。梅林看着亚瑟脸上的笑容，眼中也慢慢浮现出笑意。
　　他们继续走着。
　　一座被绵延数十里的墙给围住的宫殿渐入眼帘。
　　透过泛着金属寒光的栅栏，亚瑟看见两列骑在马上、身着红衣、戴着高帽的骑士正在里面巡逻，他猜想这一定是如今的‘卡梅洛特王室城堡’。
　　一路走进去，穿过庄严的铁门，穿过草坪，穿过喷泉，有侍卫拦住他们。
　　“站住。”
　　侍卫的眼神在看到亚瑟手中的长剑后变得极为锐利。
　　“请帮我联系撒切尔女士，告诉她是巴格诺德的预约。”梅林向前跨了半步，挡在亚瑟跟前说。
　　“请原谅在下的无礼。”侍卫拿起腰间的对讲机，确认情况属实后，放两人通过，“好的，请您们在待客厅稍候。”
　　“这椅子真不错。”进入待客厅，亚瑟在侍从的指引下落座沙发，“坐起来很舒服，比用两百年生的核桃木做的椅子还舒服。”
　　厅子很大，还有十几组这样的红色布艺沙发，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其中几个还往亚瑟这边望了好几眼，似乎在惊讶这样一对不管是衣着还是年纪都很奇异的组合会出现在白金汉宫。
　　“是么。”梅林在亚瑟对面坐下，“你能喜欢就说明是真的很不错。”
　　“你变得油嘴滑舌了，梅林。”
　　“不，我没有。”
　　“请慢用。”侍从为他们端来两杯咖啡。
　　“谢谢。”亚瑟笑着道谢，端起一杯，惊奇地对梅林说道，“这是我刚才一直在路上闻到的味道。”
　　“确实，咖啡，这周边开了很多咖啡点心店。”梅林拿起旁边的勺子在杯子里搅拌，“我建议你加点糖。”
　　“咖啡？我要先尝一口。”亚瑟的笑容在第一口液体入喉后凝固了，“给我加多些糖，梅林。”
　　“哈。”梅林笑起来，在亚瑟的咖啡杯里放了五块方糖替他搅匀。
　　“唔嗯，现在它尝起来好多了。”亚瑟满意地点头。
　　“两位先生，撒切尔女士邀请你们去她的办公室会面，请跟我来。”一位穿着灰色紧身半裙的女人走到他们身边说。
　　“好的。”
　　亚瑟又抿了一口咖啡，和梅林一同起身，跟在女人身后走。
　　她领着他们走出待客厅，穿过一间大的离谱的水晶厅堂，又走过一个两边都是紧闭房门的长廊，接着抽出胸前的芯卡刷开了长廊尽头的一扇门，带他们进入电梯，按下通往顶层。
　　亚瑟站在这柱形的、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看着透明玻璃外的景象抬升。
　　神奇的失重感从脚底板传上来。
　　“怎么了？”梅林问他。
　　“感觉很新奇。”亚瑟笑了笑。
　　“防止你误会，我得告诉你，咱们正在乘坐的这是一种叫作‘电梯’的东西，是科技发明，人类智慧产物其中之一，不是..你可能会想的那个。”
　　“哦，谢谢你，梅林。”
　　“My pleasure，Sire。”
　　气氛似乎很和谐很温馨。
　　“叮——”
　　电梯再次打开，领路的女人先走了出去。
　　“梅林！你让我看着像个乡下来的傻帽！请你不要再多嘴问些什么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吗？好不容易有一件事我知道，现在告诉你，你又不乐意了。”
　　“闭上你的嘴。”
　　梅林笑着耸耸肩，笑着笑着，眼角多出一抹湿润。
　　还是这么难伺候。
　　Pretty good。

作者有话说

　　哈。亚瑟从来如此坚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