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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的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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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他曾经和景衍有过任何交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辞退了，就他妈的离谱。
景氏的工资待遇是全行业最高的，当时他为了能进景氏来工作，一路一面二面三面，过五关斩六将耗费了许多心血。
试用期为了给大伙留一个好印象，白云舟每天装的和孙子一样乖巧听话又能干，使出浑身解数，把周围的人哄得哪一个不是喜笑颜开。
“艹！”
白云舟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
……
谢东川车子刚开出公司大门，就见车子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要不是他刹车及时，这人非得让他给撞飞到天上。
谢东川推开车门下车，就见白云舟小脸煞白地站在他的车前。
要不是谢东川涵养好，当下真的要破口大骂了：“白云舟，你走路怎么不看路？”
谢东川发誓他这句话说的绝对不过分，却眼瞅着就见白云舟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纵然谢东川跟着景衍纵横商海几十年，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像白云舟这样眼泪说掉就掉的。
白云舟的眼睛长得很好看，一双桃花眼，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水汽，然后圆滚滚的泪珠一颗又一颗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去。
那委屈的样子……真的抓人心。
即使白云舟是个男的，也让谢东川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我见犹怜”。
“对不起，对不起。”
白云舟连忙道歉，“谢特助，我、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看路的，我、我就是要被辞退了，实在太伤心。我满脑子乱糟糟的，就、就忘了看路。”
“没事，你走吧。”见白云舟如此，谢东川当下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等了好一会儿，却见白云舟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谢东川：“怎么？”
白云舟对谢东川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委屈巴巴的：“腿吓软了。”
谢东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白云舟声音里带着的抱歉更浓：“谢特助，都是我不好，耽误了您下班的时间，可我现在腿真的软了，走不了路，真的对不起，真的抱歉。”
白云舟在原地缓了两分钟，还是不见好转的样子，正值下班高峰期，停在谢东川车后的车子喇叭按个不停。
谢东川无奈，走到白云舟身边，搀扶他一条胳膊，将腿软的人塞进了他的副驾驶座上。
“家住哪？我送你回去。”谢东川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问。
“真是太麻烦您了。”
随后白云舟报了一个位置：“东城区东临村350-15号。”
谢东川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东城区东临村是全市最破败的地方，到处都是老弱病残，但凡有一点能耐都不会住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
车子缓缓行驶在车流内。
白云舟声音带着点点沮丧：“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就和我奶奶一起生活，我奶奶年龄大了，又有糖尿病和心脏病，我本以为能入职这家公司，我以后就可以好好对奶奶尽孝，没想到……”
谢东川不由也起了恻隐之心。
“谢特助，您知道景总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谢东川没回答白云舟的问题：“你还年轻，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性。”
别说谢东川不知道景衍不喜欢白云舟的原因，就算知道，他作为特助的第一要义也是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透露有关景衍的任何信息。
白云舟作懂事状：“谢谢您，有了您的安慰，我心情好多了。”
话是这么说，白云舟在谢东川视线盲区的拳头却握的紧紧的，内心骂了无数个“用你说这些废话。”
“谢特助，你可真是个好人。”
车子从驶入东临村开始，就只能七拐八拐，道路太破太旧，坑坑洼洼，在村子里玩耍的小孩子也都脏兮兮的，仿若没有人管的小乞丐。
整个东临区仿若被这座热闹的城市抛弃了的破败孤岛。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处胡同前面，胡同实在太窄，谢东川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白云舟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从钱包里抽出一张50块钱仍在谢东川的副驾驶座上，说了句“真是辛苦您了，这是给您的油钱。”说完转身就跑。
谢东川想把这50块还给白云舟的时候，白云舟人影已经消失在狭窄又长不见底的胡同里。
谢东川看着手中的50块钱，不由陷入了沉思。
白云舟在胡同深处躲了整整5分钟，确定谢东川开的车走远了，才面无表情地从胡同深处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骂了两句：“东临区这逼地方真他妈来一次就够。”
白云舟走了足足十分钟，才好不容易走到了能拦出租车的地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报了一个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
第二天，谢东川拿着一大摞需要景衍亲自过目的文件，将工作仔细向景衍汇报。
景衍听完了谢东川汇报仍站在他办公桌前没走，疑惑：“你还有要说的？”
谢东川犹豫了几秒，问：“景总，我觉得白云舟人挺好的，设计部和人资部对他的评价也很高，要不然您看看能不能给他转正？”
景衍盯着谢东川看了几秒，那目光深不见底，带着冰碴。
谢东川知道自己这是惹景衍不高兴了，也知道这是逾矩了，但他昨晚想了一晚上，看着白云舟给他那50块钱油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帮帮他。
因此在景衍冷冰冰的目光注视下，谢东川硬着头皮说：“就一个小设计岗，又不是咱们公司的什么核心部门。”
景衍嘴角忽而扯起了一个及不可察嘲讽的弧度，面无表情道：“他找你求情了？”
“没有，是我觉得他家贫又顽强，和我身世很像，很不容易，想帮帮他。”谢东川忙解释。
“呵。”
这下子景衍直接嘲讽出声：“他可真有本事。”
——谢东川才和他认识一天，一向公私分明的谢东川居然就帮他说起话来，还真符合景衍对白云舟心术不正、功于心计的刻板印象。
“来说说，从昨天你俩第一次见面开始说，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又在搞什么把戏。”景衍面露嘲讽。
谢东川便把昨天林向琴带着白云舟到景衍办公室找人碰面，再到下班后，白云舟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差点被他撞到，再到谢东川把白云舟送回胡同的事一并都说了。
景衍饶有兴致地听着。
谢东川说完了这些，紧接着又道：“景总，您身价不菲，自然不觉得这份工作有多重要，但白云舟才刚刚从大学毕业，想找一份好工作真的不容易，而且他父母去世，家里还有需要治病的奶奶，就算他之前得罪过您，也请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谢东川说完这些，没想到景衍这次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声音也更冷：“白云舟读大学时候穿的就是Prada。”
谢东川心里还是不服气的：“或许您记错了，也可能是盗版，现在山寨货到处都是。”
景衍扯了扯嘴角，冷声道：“谢东川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应该有洞察人心的本事，怎么被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骗的团团转。”
见谢东川还是欲言又止不服气，景衍接着道：“谢东川，我给你今天一天假，你就好好去你昨天放白云舟下车的地方，看看他到底住不住在东临区，有没有一个快要病死的奶奶。”
谢东川刚走出景衍的办公室门，就见白云舟和林向琴站在景衍的办公室门口。
林向琴见到谢东川后立马问：“谢特助，景总在里面吗？”
白云舟对着谢东川露出笑意：“谢特助，昨天多亏了你送我回家，要不然我奶奶摔在地上送去医院都来不及抢救了。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您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谢东川暗暗打量了一遍白云舟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昂贵牌子货。
白云舟的感谢目光太诚挚，谢东川根本不相信有人的演技能这么好，而且白云舟的眼眶还是红的，明显像是才哭过不久……
应该是奶奶生病了，他又要被辞退急哭了吧。
景衍的商业眼光很好，从景衍接手景氏开始，景氏的市值年年都创新高，谢东川是打心眼里佩服景衍的，可当下他却觉得真景衍误会了白云舟。
白云舟这个忙，他谢东川帮定了。
“白云舟，现在不是你该见景总的时候，什么时候让你见景总，等我电话。”谢东川觉得景衍对白云舟的偏见太深，他一定要去东临区找到白云舟和奶奶在那住的证据，然后再带白云舟去见景总，把白云舟留在景氏的概率才会大大增加。
只不过，谢东川一向是一个嘴严的，并不会告诉白云舟他要去东临区求证的事。
“那就谢谢谢特助了。”
“行了，你奶奶现在不是还在医院，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给你，你去医院陪你奶奶去吧”谢东川道。
“好。”
和白云舟告别之后，谢东川再次开车到了昨天白云舟下车的地方，他将车子停到路边，然后拿着白云舟留在人资部的照片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