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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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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三点，魔君准时出现。
不是通过正式国书，不是通过外交渠道，而是直接出现在公主的私人花园里——从一朵突然膨胀的紫色蘑菇里钻出来的。
“下午好！”他拍拍袍子上的孢子粉，手里拎着一个……会动的篮子。
艾莉西亚正在喝茶，一口茶喷了出来。
“您怎么——”
“传送蘑菇，新研发的。”克洛维斯把篮子放在茶桌上，“伴手礼！尖叫蘑菇三只，流泪时会开花的水晶一颗，以及会自动写情诗的羽毛笔——虽然它只会写‘你的眼睛像烂泥潭’这种比喻，但毕竟是情诗。”
篮子开始抖动。
然后第一只蘑菇探出头，深吸一口气——
“啊——————————！！！”
尖锐的惨叫声响彻花园，树上的鸟全飞了。
公主手里的茶杯裂了。
不是摔的，是被她捏裂的。
“关掉它。”她微笑，但眼角在抽搐。
“哦，简单。”魔君打了个响指，蘑菇蔫了，“它们需要情绪能量，你越烦躁它叫得越欢。对了，水晶要看吗？”
他拿出一个泪滴状水晶，戳了戳。
水晶开始“哭”，透明的液体涌出，滴到桌面上立刻开出一朵朵微型彩虹花。
“神奇吧？”魔君一脸得意，“我实验室折腾了三个月才搞出来。”
艾莉西亚看着满桌子的彩虹花，又看看魔君真诚（且欠揍）的笑脸，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历代勇者都想攻打魔界。
不是为正义，是为清净。
“陛下。”她尽量保持礼貌，“您说的‘学习人类礼仪’……”
“对！正事！”克洛维斯在对面坐下，不知从哪掏出一本笔记本，“首先，下午茶礼仪。请问，我应该先加牛奶还是先加茶？”
“……都可以。”
“那不行，礼仪就是规矩。”他严肃记录，“我查了书，书上说要看茶叶种类，但没说如果茶叶是魔法尖叫茶叶该怎么办——哦，下次我带点来，泡开时会尖叫‘好烫’。”
公主开始揉太阳穴。
“其次，聊天话题。”魔君继续，“书上说应该聊天气、艺术、音乐。今天天气不错，虽然我城堡那边在下火雨，但那是自然现象。艺术的话，我刚重新设计了城门——感谢您的协助拆除——新方案是彩虹独角兽主题，您觉得呢？”
“我觉得……”公主深吸一口气，“您应该先学习‘读懂气氛’这门礼仪。”
“气氛？”克洛维斯环顾四周，“很好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哦鸟被吓跑了，但花还在。说到花，您喜欢这些彩虹花吗？我可以量产，以后您哭的时候就能——”
“我不会哭。”
“万一呢？比如婚礼上——”
“没有婚礼！”
谈话期间，那只流泪水晶已经哭出了一小片花圃。会写情诗的羽毛笔自己跳出来，在餐巾上奋笔疾书：“你的怒容像沸腾的岩浆，美丽而危险……”
侍卫们远远看着，想过来又不敢。
园丁老约翰凑近侍卫长：“那位……真是魔君？”
“好像是。”
“看着不太聪明。”
“据说实力很强。”
“多强？”
“不知道，但能在公主的杀气下面不改色聊天——这已经很强了。”
的确，艾莉西亚正在释放“温和”的威压。普通人类此时应该已经腿软了，但魔君只是稍微调整了下坐姿。
“殿下，您气场漏了。”他好心提醒，“虽然很舒服，像按摩，但礼仪书上说淑女应该收敛气息。”
公主决定放弃。
“您到底想干什么？”
“求婚啊。”克洛维斯说得像在讨论午饭菜单，“但我意识到直接求婚太失礼了，应该先培养感情。所以我来学习人类求爱方式——书上说应该送礼物、共度时光、展示优点。礼物我送了，时光我们正在共度，至于优点……”
他想了想：“我会做甜品，真的，不是魔法变的那种。下次我带熔岩蛋糕来，保证吃了让人感动到流泪——不用流泪水晶也能哭的那种。”
艾莉西亚看着他。
看了很久。
最后她叹了口气，那声叹气沉重得能把桌子压垮。
“随便您吧。”她起身，“但请别再从蘑菇里钻出来了。”
“那从水晶里？或者直接从影子——”
“走门！”公主指向花园拱门，“普通的、不会尖叫的、正常的门！”
“好吧好吧。”魔君收起笔记本，起身行礼——礼仪居然很标准，“那么明天见？我研究一下人类的花束礼仪，也许可以带一束会唱歌的向日葵来。”
“普通花！不会唱歌的！”
“您的要求真多。”他笑着，后退一步，身影逐渐淡入阴影，“但我会努力的。再见，殿下——哦对了，羽毛笔送给您，它刚写完一首十四行诗，虽然韵脚全错，但心意是好的。”
他消失了。
桌上，羽毛笔还在写：“……若你愿与我共舞，我愿承受所有过肩摔。”
艾莉西亚盯着那行字。
然后看向满桌彩虹花。
然后看向蔫掉的尖叫蘑菇。
最后她捂住脸。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远处城堡塔楼上，女王用望远镜看着花园，对首相说：“看，她笑了。”
“陛下，公主殿下看起来像要杀人。”
“那是她表达高兴的方式。”女王放下望远镜，“通知厨房，今晚多做点甜食。我女儿需要糖分——每次她遇到头疼事就会想吃巧克力。”
首相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行礼：“是。”
花园里，公主拿起一块饼干，恶狠狠咬下。
饼干碎成了粉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