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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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见了他，我从口袋里把东西掏出来，塞到他手里，脸烫得厉害，眼睛也不敢看他。
“这些……就是……”我吭吭哧哧，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解释这些东西的用途。
他已经低下头，看清包装盒上的字。
再抬起头，目光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了然、暧昧的笑。
没给我继续结巴的机会，他手臂一伸，力道很大地将我揽过去，低头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平时凶，把我那些未出口的解释全堵了回去。
43.
在山里做这种事我还是头一遭，有种冲破束缚的奔放感。
地上的土块、石头扎人，他把我们俩的外套都铺在下面。
我知道他体力好，身体也结实，但没想到他能折腾这么久。
到后来我实在受不住，哑着嗓子跟他讨饶，他才总算肯放过我。
饶是这样，我腰还是软得打颤，自己强撑着走回去。
要是让他抱回去或者抬回去，那可太丢人了。
44.
这次以后，他像是认识了新世界。
几乎每次见面，都要缠着我在外面亲近。我带来的东西很快就用完了，不过好在我们已经适应了对方。
45.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这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一个人。
连那个渣男前男友，我都觉得没那么可恨。要不是他出轨，把我逼到深山里，我怎么会遇见玄羿。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这一切真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46.
又一次亲近后，我累得不想动，脸贴着在他胸口，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肌上划拉。
这个人我越看越喜欢，喜欢得心里发涨，像有什么满得要溢出来。
我撑起一点身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又挪到他嘴唇上碰了碰。
“等我假期结束，回去就给你买票。”我看着他眼睛说，“你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他安静地听着，手臂环着我的腰。
“到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往下想，“我们可以先订婚，我带你去看我的学校，去吃我们学校后街最好吃的那家店……对了，”我忽然想到，“你有没有想过，出去以后想做什么工作？你这么好，做什么都行。”
他看着我，目光很深，过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有点低：“……没想过。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听得我心口发烫，又埋回他颈窝里。
“嗯，”我蹭了蹭他，“说好了。”
47.
我比之前更盼着离开了。
但这次不一样，是急着想把他一起带走。把他领回家，让他参与我未来生活里。
48.
晚上，我做了个混乱的梦。
梦里玄羿站在树下，我喊他，他不应。我跑过去，碰到他手臂的瞬间，触感冰凉粗糙，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
我被这个恐怖的场景惊醒，心慌得厉害。
几乎是同时，窗外炸起了大黄狂躁的吠叫，一声接一声，叫得几乎破音。
我犹豫再三，还是哆嗦着下了床，打开屋门。
月色惨白，大黄背对着我，全身的毛都炸着，朝着门外那片浓黑低吼、龇牙。
然后，毫无征兆地——
它的叫声像被一刀切断。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砸在地上。
等了一会儿，大黄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任由惨白的月光照在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出去，压低声音叫它：“大黄？”
没反应。
我蹲下身，伸手去碰它。指尖触到的皮毛一片冰冷，是死物才有的，从骨头里渗透出来的的寒意。
我猛地缩回手，扭头跑回屋里，砰地关上门，钻进被子里。浑身都在抖。
是那东西……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东西？它追到村里来了？这次连声音都没出，就直接……
不对，大黄叫得那么响，村里其他人呢？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也……
这个念头让我抖得更厉害。我甚至开始怀疑，白天还会不会来。难道我要永远困在这个夜里？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发亮，我手脚发麻地挪下床，鼓起勇气走到隔壁家——
大黄好端端地趴在门口，看见我，尾巴在地上扫了扫。
我愣在原地，血凉了。
我挤出一个笑问大哥：“您昨晚……听见大黄叫了吗？”
大哥愣了下，挠挠头：“我晚上睡得死，没听着。咋啦，昨天晚上它叫唤吵着你了？”
“没有没有，”我赶紧摆手，“就随便问问。”
我昨天晚上看见的又是幻觉吗？
49.
在真假难辨的恐惧冲击下，这段时间感受的幸福荡然无存。
我实在撑不住了。
好在，还有三天就是大巴来的日子。
我跑去树下找玄羿，他一如既往地在树下等我。
我控制不住情绪，语无伦次地把这段时间，我遇到的诡异情形全倒了出来。
我说我想走，想让他陪我一起走。
他一直安静听着，直到我说完，才问了一句：
“你不想留在这里吗？”
这话问得我莫名其妙，我抬头看他。
我好像……从没觉得他的眼睛有这么黑，眼神有这么冷。
不像在看人，像在看路边的一块石头，或者一只渺小的虫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压抑的恐惧瞬间炸开——
难道他才是……？！
我想跑，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我动都不能动地看着他。
他也这么看着我。
然后，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50.
再睁开眼，是刺眼的白。
我还没看清，两张脸就挤到了眼前。
“醒了……小见醒了！”
“小见！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了！” 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惊喜，我爸也紧紧攥着我的手，眼圈发红。
我脑子一片空白。“妈……我这是在哪？医院？”
“你突然昏倒了，是你男朋友联系司机把你送出来，又打电话告诉我们。检查了一遍也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昏迷，大夫说只能先观察，我们都要吓死了！”
51.
我昏倒了？怪不得脑子里一片模糊，想不起来任何事。
还有我妈说男朋友？
我这才注意到病床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他走过来，俯身挡住了部分刺眼的光线。
距离拉近，我终于看清他的脸。
“醒了就好。还难受吗？”他问。
“还行……。”我下意识回答。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鼻梁很高，眉骨挺拔，剑眉星目，身材看起来也挺好。绝对是我喜欢的模样。
“你昏迷了一天，”他说，语气里带着点后怕，“头晕不晕？”
我摇摇头。
他伸手，碰了碰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背，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52.
我是从张冀和玄羿口中，拼凑出自己的经历。
因为宋承那个狗东西出轨，我一气之下跑到山里散心，遇到了玄羿。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互相喜欢上对方，他决定跟我出来。收拾东西那天，我突然晕倒了，玄羿把我送出来，又通知了我父母。
听上去简直是电影才会有的桥段——跑到山旮旯里躲情伤，结果找到自己一生所爱。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正坐在病床边给我削苹果，果皮均匀地垂下来。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起眼，冲我笑了笑。一下子撞进我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把苹果切成刚好入口的小块，递过来。
“吃点东西。”他说。
53.
住院这几天，都是玄羿在照顾我。贴心又周到，喝杯水他都要确保温度适口。
我一跟他道谢，他就露出无奈、又带点委屈的表情，跟我说说：“跟我还用说这些？我可是你男朋友。”
我只好把话咽回去，习惯被他伺候的感觉。
朋友们陆续来看我，听了我那套“进山散心遇到真爱”的说辞，再看旁边模特一样的玄羿，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林见你行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姓宋的算个屁，我看你这是丢了颗烂芝麻，捡了座金矿！”
我听着，目光飘向安静站着的玄羿。他正好也看过来，对上我的视线，对我笑了一下。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轮镀了层模糊的金边，让他好看的有些不真实，像是最杰出的艺术家才能雕刻出的天使神像。
我的运气确实太好了。
54.
出院后，玄羿跟着我回了家。
本来我爸妈眼里，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加上长相无可挑剔，做事稳妥周到，对我更是没话说。他们立刻接受了这个“男儿媳”，看他哪哪儿都满意。
我也很满意。
玄羿虽然只上过几年学，但学什么都快得惊人。来家里没几天，就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爱看的书，爱听的音乐，都恰好合我的喜好。我们好像天生就该凑在一起。
他身材也好，肩宽腿长，肌肉匀称。就是亲热的时候太凶，不知节制，总缠着要亲亲。要不是在家里不方便，我们俩早就滚到一处去了。
55.
我有点受不住，也是看他憋得难受，便借口带他出去逛逛，直接领着他去了附近一家宾馆。
在路边小店买东西时，他旁边等着，嘴角一直翘着，眼睛也亮得不行，就跟看见骨头的狗一样。
德行，整天就琢磨这事。
我一边心里唾弃，一边面不改色地拿了最大号的。
刚在前台办好手续，准备拉他上楼，一转身，撞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宋承。
56.
这段时间，我断断续续也想起了一些事。比如这货是怎么出轨的。
我懒得理他，只当没看见，拉着玄羿就想绕过去。
结果他反而一步跨过来，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林见！”他声音有点急，“我听说你出事了……你没事吧？之前是我混账，我知道错了。我们……还能不能……”
我气笑了，甩开他的手。我之前怎么会看上这种东西？
拉过旁边的玄羿，扳过他的脸，当着宋承的面狠狠亲了一口。
“看见没？”我松开玄羿，转向宋承，语气平静，“以前是我瞎。你出轨那点破事我懒得提。现在，滚远点，别打扰我跟我男朋友。”
57.
这狗东西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视线猛地定在了玄羿身上。
下一秒，他脸色“唰”地白了，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踉跄着倒退两步，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我懒得管他死哪去，拉着玄羿上楼。
一进屋，他就把我按在门上亲，又凶又急，跟八百年没碰过似的，明明早上出门前才黏糊了半天。
我们俩在房间里胡闹了一上午，把我买的东西用了个干净。最后要不是我哑着嗓子求他，说细水长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他差点又要摁着我在浴室里再来一回。
男朋友哪儿都好。
就是太费腰。
58.
祂垂眸，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
林见靠在他胸口，呼吸均匀。他像是梦见了什么，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又本能地朝祂怀里更深地拱了拱，寻求祂的庇护。
一种微弱的满足感，出现在祂的意识深处。
祂伸出手臂，将怀里这具温热、柔软、全然依赖着祂的躯体更牢地圈住，指尖抚过他后颈——那里皮肤光洁，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祂知道，那里早已被刻下了独属于祂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跑不掉了。
也永远不会再想跑掉。
这样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