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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失手误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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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斟看着未知号码传来的照片,仿佛有块儿石头堵在心口,喘不上气。
照片里的付桁洲正醉醺醺的,头歪在Omega的颈窝处,以这个拍摄角度看不到正脸,只有一个后脑勺,他在亲付桁洲。
楚明斟怔怔地看着那些未接电话,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忽然客厅大灯被人打开,楚明斟摁灭泛着亮光的屏幕。
付桁洲浑身带着酒气,问:“怎么不开灯?”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莫名其妙,语气不善地问。
“没什么,我去睡觉了。”楚明斟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和失望。
付桁洲这几天本就因为公司的事不顺心,见到楚明斟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来了火气。
冲过去一把揪住楚明斟的衣领:“你天天这副样子给谁看!”
楚明斟神色平静:“放开。”
“操!”
他将人猛地向后一推,楚明斟踉跄一步没站稳,摔倒在地,头磕在茶几的桌角上。
疼痛,眩晕,耳鸣顿时席卷而来,楚明斟听不清付桁洲在说什么。
付桁洲看见血,酒直接醒了,他没想到会这样,颤着心把人抱在怀里。楚明斟缓了五分钟觉得好多了,挣扎着要起身。
“放开。”
楚明斟慢慢站起,那些血从额角顺着下巴滴在地砖上,宛如冬日雪地里的梅花。
付桁洲拿起外套裹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起:“先去医院。”
车上楚明斟一言不发,盯着窗外,付桁洲看他发白的脸色欲言又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上头就……推了你。”
楚明斟冷冷道:“我知道。”
“回去记得别沾水。”缝针的医生叮嘱。
“这个以后会留疤吗?”付桁洲问。
“他这个不算很长,后期伤口好了可以做些除疤项目,涂些祛疤产品,这脸要是留了疤多可惜啊。”医生说,“他好像有点发烧啊。”
付桁洲一愣:“发烧?”
上手一摸还真是,他又着急忙慌地挂了个号,楚明斟是想回家,可付桁洲硬是不让。
刚打上点滴没多久人就睡着了,付桁洲握着他的手,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低声道:“对不起。”
楚明斟今天的反常肯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拿起床头上楚明斟的手机解锁。
他的密码付桁洲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从没有隐瞒过付桁洲,他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包括爱。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未接电话,付桁洲心都被揪起来了,他退出这个页面打开微信,里面没有什么。直到他打开信息,在最新置顶看见一张照片。
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感官都冻住了,随后给於迟发去信息:
-你以后最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付桁洲坐椅子上守一夜,紧紧攥着他的手。楚明斟醒后用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片刻,用另一只手去拨弄他的头发。
他睫毛轻颤,楚明斟立刻撇过头闭上眼睛,付桁洲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付桁洲知道他醒了:“昨天是我错。”
楚明斟没动。
“那张照片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人故意栽赃我,我当时喝多了不知道。”
这次他终于转头看他。
付桁洲略作委屈:“真的,你要相信我。”
楚明斟迟疑两秒,动了动干涩的唇:“……信。”
……信……
虽心中存疑,但没有就此继续追问下去。
付桁洲道:“我昨天可是在医院看了你一夜。”
“那你要不要上来睡会儿?”楚明斟柔声问。
医院的床无法同时轻松地容纳两个人,床上的人紧紧贴着彼此。付桁洲:“昨天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楚明斟情绪明显不高涨,沉沉“嗯”一声。
付桁洲手不老实地捏着楚明斟的腰,忽然说:“你是不是瘦了?”
楚明斟顺着他捏过的地方去摸,喃喃道:“有么?”
付桁洲下巴抵在他头顶:“你以后少喝点儿酒,胃一疼就吃不下饭。”
“好。”
当天中午他们就回家了,付桁洲让人给楚明斟送了点清淡的饭,他又匆匆赶回公司了。
祝贺林也不知道从哪闻到的味儿,给付桁洲打去电话。
“我听说你昨天把楚明斟打进医院了?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一听到这他就烦:“我没打他,一时冲动没注意力道把人推倒了,头刚好磕桌角上。”
“这好端端地动手干嘛?”祝贺林不解,“要我说你这脾气真得改改。”
付桁洲揉揉眉心:“因为於迟。”
“嚯!人家把人当对象,你把人家当情人,玩弄感情真该死。”祝贺林说,“还挺押韵。”
付桁洲不爽:“押韵个屁!你以后晚上不准喊我出去喝酒。”
“好好好。”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付桁洲又补充一句,“让你那个傻/逼哥离楚明斟远点。”
祝贺林:“……???”
楚明斟这两天没上班,付桁洲晚上回去时他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虽然轻手轻脚把人抱回卧室,但人还是醒了。
“我厨房给你煲了汤,你稍微喝点再睡。”楚明斟说。
“好。”付桁洲答,“我先抱你去睡觉,一会儿喝。”
付桁洲在客厅用勺子搅着汤,胸腔里流过一阵暖意。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早就习惯有人在他晚上回来为他留灯,为他做上一顿热饭。
楚明斟披间衣服又从卧室出来:“味道怎么样?”
付桁洲就着碗喝完最后一口:“好喝,我之前就想问你厨艺怎么这么好,回头教教我?”
楚明斟惊愕:“教你?”
“觉得我不行?”付桁洲说,“怎么能觉得你男人不行呢?”
“绝对没有,我觉得你最行了。”
楚明斟岔开话题,又问:“数据泄露这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一个核心技术人员被收买了。”他言简意赅。
“是杨继吗?”
付桁洲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基层员工的概率不大,技术泄露,核心人员是首要怀疑对象,我查了他的背景,他的孩子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付桁洲思忖片刻:“他孩子住院期间的费用由我私人承担,但做错事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楚明斟怔住,付桁洲勾唇浅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铁石心肠啊。”
“没有。”
付桁洲触上他冰凉的指尖:“快去睡觉,以后晚上你先睡,不用等我回来。”
“嗯。”
楚明斟的伤口刚拆完线,付桁洲就托人往家弄了一堆祛疤的,本来光洁的额头突然出现一条歪斜的疤,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儿。
“很丑吗?”楚明斟问。
“不丑,什么样都好看,都是我的错。”付桁洲在上面落上一个吻,“试试这个,祝贺林说这个功效不错。”
楚明斟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去哪?”付桁洲正认真地涂着祛疤膏。
“明忆。”
付桁洲手一顿:“我陪你。”
早早吃了午饭,付桁洲就开车带着楚明斟来到一个墓园。
这个墓园在易洲环境,管理各方便算不错的。楚明斟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他曾经抚摸过千百次的碑前,把一束向日葵放在上面。
拿出准备好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去擦照片上的浮尘。照片上是个少年,笑得正灿,可他现在却只能躺在地下沉眠。
楚明斟的弟弟是个Omega,父母去世后他才十二岁,这个四岁的弟弟就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可这份美好只持续到楚明忆十七岁,一场车祸夺走了这条鲜活的生命。
明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明斟,”付桁洲蹲下擦去他脸上的泪,“别哭。”
楚明斟回过神,收好情绪:“我没事。”
“他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哥哥每天开开心心的,你这样他肯定也会不高兴的。”付桁洲柔声安慰道。
“嗯。”
“我出去等你。”
“好。”
楚明斟跟楚明忆说了很多话,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看到落日的余晖笼罩在照片上,他意识到该走了。
“明忆,下次见。”
付桁洲的车还在墓园外面停着,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见楚明斟出来灭了烟蒂。
上车后,楚明斟说:“下次可以不用等我。”
“你……嫌我烦么?”
楚明斟瞪大眼睛看他,自己究竟是有什么行为让付桁洲误以为自己烦他?
“怎么可能,时间太久了,我怕你着急。”
“着什么急,而且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万一路上再给人拐跑了怎么办?”
楚明斟紧闭的唇线终于微微上扬。付桁洲总觉得他最近少些精气神,整个人看着蔫蔫儿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付桁洲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那张照片:“你回去教我做饭吧,这样以后我也能做给你吃。”
楚明斟来了兴趣,上下打量着他,略带质疑:“你真的行吗?”
“嘿,你昨天不还说我最行了么?”
楚明斟眉眼含笑:“你想先学什么?”
“先从简单的来。”
“炒四季豆怎么样?”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