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年华》愉悠

7、第 7 章

　　回到屋内，乔念安早已调整好情绪，看了一眼止痛药，吃了一片又将它放好，坐好等待监考老师的到来。
　　监考老师进来教室已经将试卷分发下来，念安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将脑子里的坏情绪暂时搁置一旁。
　　果然冷静下来的念安真如往常一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倒像是浑身被金钟罩笼罩着。
　　她一笔一笔写下去，心无旁骛，将所有事件都集中在同一点上，倒是看的更加清楚，她心里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想什么，哪怕喜欢的不得了，也不该为了别人而放弃或改变自己的路线。
　　上了高中乔念安倒是明白了不少道理，她应该要保持独立的个性，更不该因为一些人而磨平自己。
　　念安之前无意间看到了一句话，‘在乎你的人，你咳一声都会以为你感冒了，可不在乎你的人，哪怕你死了，他也会觉得你睡着了。’
　　这句话念安以前不太懂，也会发出疑问，‘为什么人那么执着被在乎’，或许念安以前被在乎的太少，就更加不愿意去依靠他人。
　　念安将答案写上去，认真的做题，她却感觉总有人在偷偷看她，一抬头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她也就不在乎了。

　　考试结束她也总算松了口气，和大家一起将桌椅摆放整齐，这一整天让她难受的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班主任也都将寒假的一些注意事项说了一遍，作业也让各课的课代表写了上去，念安将作业写在了自己的便利贴上，收拾好背包和知许接完开水一起离开。
　　韩知许挽着胳膊叹气“好不容易老班疼惜我们早日放学，你还不舒服了，原本还打算约你一起去新开的饰品店玩呢”
　　乔念安勾唇一笑“我的错，等你有时间我亲自请你，对了，你那个音乐班明天就开始了吧。”
　　韩知许点点头“是啊，等我为你大显身手吧，你呢，寒假打算做什么”。
　　乔念安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在家待一寒假吧”。
　　知许也有些震惊“什么，你也不怕出毛了，念安你也太……有新意了。”
　　“没办法嘛，我朋友又不多，出去也不知道去哪”一路上念安用热水捂着肚子走出了校门，放假早，乔英知道也没来接，她就和知许坐上回家的公交，刷完卡坐在靠窗的位置靠在玻璃上捂着肚子紧闭双眼。
　　韩知许下车比较早，她下车前将乔念安叫醒道了别。
　　念安看了看人数极少的公交车，随后转过脸看向窗外，她又想起知许说的那个女孩子，心中略显失落。
　　刚一到家，换好鞋子，乔英还在阳台晾完衣服，“妈，你们学校没事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乔英的声音从阳台传来，“嗯，我调课了，等你回来我跟你说件事”
　　“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念安从柜里拿出衣服进入卫生间上厕所并开始换衣，她将脏衣服先放入水中浸泡。
　　念安收拾一番走了出来，为自己倒杯热水，闭眼靠在沙发上安静等待。
　　乔英晾完衣服擦擦手走了过来坐在念安的旁边“念念啊，你这算是放假了，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妈给你报个班好不好”
　　念安立马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您也要给我报班？什么啊”
　　“为你报个美术班，去学个才艺，我还不了解你，否则你就得一直闷在屋里看书。”
　　“念念，太内向是交不到好朋友的，你去参加个艺术班，也能借机会认识更多同学。”
　　“我教学的班级，虽说才一年级，班里的家长可已经为孩子报了好几个才艺班，甚至有的孩子在幼儿园就已经开始学，到现在也已经三四年了”
　　“念念啊，你现在高中了，虽说晚，可你脑子不笨肯定能学会的。”
　　乔英严肃认真的看着念安一字一句不紧不慢说出。
　　乔念安有些难受，闭眼靠躺着沙发“妈，我能不能不学啊，你也要允许我有安静的青春，我很庆幸我拥有平淡的青春。”
　　“念念，你怎么了，你有些郁闷，心情也不佳啊”乔英轻抚念安的头发轻声询问。
　　乔念安紧闭双目，呼出一口气“今天不太舒服，考完试担心会考不好。”
　　“妈以前对你管束有点少，念安，以后能不能给妈个机会，有事别瞒我，我们一起有商有量。”
　　乔念安稍稍愣住，“妈，我真没事，就是句觉得想象和现实的区别深的像无底洞，摸不到看不到不敢靠近，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吸进去。”
　　“小小年纪乱想什么呢，作业太少了。”
　　乔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总觉得和自己女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点。
　　她想了会，继续说下去“干嘛这么丧呢，乖啦，我给你报上名，明天你收拾一下就去啊”
　　“妈……”
　　“听我的，必须去。”
　　“我不舒服我不去。”
　　乔英没有再说话，念安起身进入屋内将门关上，一下子趴在床上稍后又给自己盖上了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她好累，现在只想睡过去，好好睡一觉，将所有都抛弃。
　　这一觉她安稳幸福的睡到了晚上，屋内有些暗，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坐着不想动弹，缓了会，意识逐渐回笼。
　　她起身上了躺卫生间，走出来也只有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看见念安出来，柔和地笑“桌上给你留有饭，饿了就吃点。”
　　念安露出笑容，“嗯，我妈呢？”
　　“她出去了，说是学校有些事情要处理”
　　“晚上学校能有啥事，姥姥，我妈说啥时候回来了吗？”念安略微担忧的询问着。
　　外婆摇摇头，“没有，走的挺急迫，你先吃饭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乔念安乖巧安静地坐下吃着桌上的饭菜馒头，极其满足。
　　外婆刚刚拿起电话打过去，乔英已经回来了，换下鞋子去洗了手，外婆开口询问“刚说要给你打电话呢，没啥大事吧”
　　乔英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没事，我就是去找一些老师询问了些自己的疑惑，顺便给念安报了名。”
　　念安立马抬起头看向沙发那边，放下碗筷，再也没胃口了，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妈，说好的，不报名的，您之前说好的，不隐瞒，有商有量，怎么又偷偷……”
　　乔英撇了乔念安一眼又将视角落在电视上“你现在学门艺术又不差，不是一直学，等你到了真正紧张的时候自然就不逼你了，往后你大学了，什么都不会怎么办，没话题聊什么，不舒服就能忍着考试，就不能上课嘛”
　　“妈，就一定要学才艺吗？就一定要交很多朋友吗？就一定要外向吗？”一系列的问题将这两个人的弄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念安转身回了屋，将门关上，有些不高兴并没有把灯打开，打开随身听靠在床上安静的听着，想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部都扔出去。

　　迷迷糊糊念安又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生理期，念安变得极其嗜睡，听着音乐躺在床上脑子一安静下来，她就又睡过去了。
　　早晨又被闹钟吵醒，她才想起来昨晚好像又下意识调了下闹钟，她又发现耳机线经过一晚上的不安生缠绕在了自己脖子上，她笑了一声，将耳机线整理好起身穿好鞋进入了盥洗室。
　　她忽然发觉自己嗓子有些难受，干咳几声也没有缓解，吸了吸鼻子，鼻子也有些不通气，她叹口气“又感冒了”。
　　她到生理期就容易嗜睡感冒，以此为傲的灵敏鼻子也闻不到任何味道了，还得好久才能缓解，她就觉得当女人好辛苦。
　　乔念安愣了神，她立刻梳洗刷牙，换了衣服，又在腹部贴了个暖宝宝，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走出屋子，乔英已经坐在桌前吃饭了，念安有些局促的走过去，坐在乔英的对面，在桌下扣着手指，显得有些不安。
　　乔英起身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她的面前，又从冷藏室拿出之前做的粉条馅的拳头大的包子，为念安热了两个端出来。
　　乔念安静默无言坐好吃下去，她忽然抬头看向乔英“妈，我去上课，您别生气了。”
　　乔英一怔，随后又点头，两个吃完饭，乔英拿出地图，告诉念安坐公交作到哪里，那里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到了上几楼……一五一十告诉了念安。
　　随后又进屋拿出来了画本和工具，看着倒也有些旧。
　　“念安，妈想让你画画是因为这个很适合你，这些是我年轻时候用的，后来你姥姥觉得没前途，将这些都扔了，我又偷偷捡回来藏了起来。”又拿出几百块钱塞入念安的口袋里，“放好，到那如果这些不够就去买，上面有商场，只要能学好，妈妈就开心，就当是为了妈实现这个愿望好吗？”
　　念安看着母亲这个模样，心里愈发愧疚，她总觉得自己让她操心太多了，哪怕是小时候的分离也没有阻断她们之间的距离，她还是如此依赖妈妈，可妈妈却好像感受不到一般。
　　“妈，我明白了。”
　　念安开始将工具整理好，看了一眼时间，和乔英打完招呼背着书包就离开了家。

　　等公交到来的时候，念安刷了卡进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神不自由往窗外撇去，外面形形色色的人要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走各式各样的路。
　　念安忽然觉得安心，而后想起郑谷的《淮上与友人别》那句‘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她又担忧所有关系到最后都会是阶段性的陪伴，心中略显伤感遗憾。
　　知许已经上了公交，坐在了念安的身侧，念安还有些发呆，知许想到逗弄她一番。
　　知许在乔念安耳边轻声说道“目的地到了，”念安回过神立马起身喊话“司机停车”，车上很多人都扭过头来看。念安反应过来立马坐下拿包挡脸，瞪了一眼知许，“你捉弄我，还有你怎么也在这。”
　　“我上艺术班，你呢”知许捂嘴偷笑。
　　“画画班，我妈也给我报名了。”念安稍稍有些烦躁，转过脸去。
　　“阿姨肯定担心你把自己困在家里，憋出病来，咱俩坐同一辆车还不错嘛，看来往后都能碰面了。”知许极其开心。
　　乔念安靠向车窗，眼神有些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表情略带忧郁，心中涌起淡淡悲伤，仿佛一切的美好都已经消失不见。
　　知许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多说无益，只盯着前面一言不发。
　　没曾想他们居然在同一个地方，两人一起下了车，知许点头“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那么多补习班我们还是一个地方。”

　　补习班是在商场楼层中混杂，这不就是市中心最热闹的大商场么，艺术班也夹在中间，门口时不时有人发着传单，怪不得家中的乔老师会给她报到这里。
　　两人一块进去，念安记着乔老师说是三楼，就站着扶梯上去了，知许是二楼，她们两人道别，念安背好书包往三楼而去。
　　乔念安往楼下一撇，又出现了许明煦带着那女孩游玩的场景，女孩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极甜，念安实在心烦，撇过脸叹气，为何她总能碰上人家恩爱的一幕，是上天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吗？
　　乔念安对他的心意，她自己好像也不知道，索性闭上眼睛也不想乱想了。
　　很快她就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学生倒是都很安静，自顾自坐在自己位置上拿着画笔开始描图。

　　念安找到了最后一个角落坐下来，她挺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静默无言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好是谁也别注意她。
　　可偏偏上天不让她如意，她刚来第一天就被老师点名批评，她也在班里出了名，原因是她在画画中一点都不专心，工具纸张全不够，一张简单的素描图念安还画的乱七八糟，被老师拿着她的画伸展让全班看，遭受到了很多同学的嘲笑。
　　念安根本不喜欢画画，但她也很用劲来学，很多学生都已画画好多年，她一个菜鸟，虽说第一天有些丢老师的脸，可念安调整了一会心态后发现克服不了，又把头狠狠低下去。
　　这老师是位年长的男人，头发半白，长的却也并不慈眉善目，仔细看还有些刻薄，乔念安看得出来这老师脾气不好，耐性不好，很强势，声音也挺大，他也不止骂了她一个人，班里稍微有个学生画错了一笔，他也就开始了唠叨嘟囔。
　　一整天这男老师连看念安的表情都带有偏见，下了课一点长进没有，她甚至都不想再画了，打算回去跟她的乔老师说不画了，可后来又想起乔老师说的那句‘就当是为了妈妈完成这个梦想好吗’只能咬牙坚持了。
　　韩知许有事先行离开，念安趴在商场的栏杆叹气心烦，想着要不去转转，买点工具。

　　江柏舟却突然出现在乔念安面前吓了一跳，“这么喜欢趴栏杆啊”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一走近果然是你啊，你在这干什么”江柏舟笑着询问。

　　“补习班刚下课，正准备去买点作画工具。”乔念安撑着脑袋有些随意。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你在这上课”念安看过去点头。
　　“教你的不会是头发半白，长的有点凶，还喜欢挑毛病的老头吧”，念安疑惑看他并点了点头。

　　“他是我外公，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模样今天一定被骂了对不对”江柏舟双臂交叉看着乔念安。
　　江柏舟主动拍了拍乔念安的肩膀安慰“他就是这样的人，咱们别跟老头计较，他骂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经常被骂都习惯了，为了补偿你，我带你去买点画画工具。”
　　“你还懂这些”
　　“那可不，我幼儿园就画画了，我外公这人虽然脾气大，他可是画画的大师，年轻时不少画家都来请教，如今很多也都是教授或开展自己的画展了。”江柏舟有些得意的看着她。
　　江柏舟又叹口气，“可他那人，脾气让人太生气，我画画大概有六年了，之前跟你说过，五年级开始学吉他，那是因为我四年级那一年参加了个大赛，没得一等奖，得了个二等奖，那个第一名是我外公死对头的孙子，那人还没有我大，回到家就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骂了很久，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就将工具砸了，画也都撕了，没多久我就选了我外公最讨厌的吉他。”
　　“为了这件事我外公好多年没理我，我家里人也不敢劝，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了。”
　　乔念安听着江柏舟的过往，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安慰，只能安静的走在他的身侧，想要轻拍他的后背安慰却还是收回了手。
　　路过电玩城，拉住他的胳膊朝他露出笑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我们玩会呗”没等他反应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走了”。

　　却在念安没有看见的地方，江柏舟勾唇笑了一下。

　　刚进入仿佛已经到达了童趣世界，里面孩童的喧闹声如潮水般涌来，孩子们兴奋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时不时还传出家长担忧的声音，更有低声谈笑的声音，每一寸空间都仿佛已被填满，让人感受到热闹的烟火气。
　　两人在前台兑换了游戏币，里面游玩项目很多，他们甚至都无从下手，念安猜测男生或许会喜欢篮球，为了防止走散，她拉着他胳膊先去了投篮机，投币拿球瞄准发射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却也没有入球，念安递给他，示意他来玩。
　　果然他极其顺利，简简单单，球倒是进了不少，念安站在身侧为他加油，看着他逐渐露出的笑容念安倒也安心下来。
　　接下来的他们又去了跳舞机抓娃娃机，两人都极其专注，玩的不亦乐乎，跳的热情抓得精彩，乔念安没想过江柏舟抓娃娃居然如此厉害，没一会她的手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娃娃。
　　跳舞机可把他们二人累的够呛，开始投币选择好了模式，认真专注于屏幕开始跳舞，箭头重合后踩下相应的图案，一曲下来可把念安弄得头晕眼花浑身酸痛。

　　二人看着对方都笑了出来。

　　休息一会两人又继续玩起了飞车，投币启动坐上去调节座椅系好安全带，左右摇摆方向盘选择地图，调整好一切按确定开始两人比赛，感受着速度与激情，念安双点油门超车漂移螺旋飞行一路狂飙。
　　江柏舟对着他喊话打气“油门踩到底，烦恼跟不上，冲冲冲”，毕竟念安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熟练，比赛好几局都不是第一名，不过也算是好点的成绩了。

　　两人在电玩城玩了很久，人也在慢慢减少，他们沉浸其中倒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