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年华》愉悠

6、第 6 章

　　时光如同一场悄然来临的雪，在我们不经意之间已经悄然飘落，岁月似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无声地带走了我们身边的一切，但也留下了一切。
　　学生们在班级里也都开始叽叽喳喳不停歇讨论，这个讨论坐标轴如何画，那个公式如何简化，XYZ轴如何摆，这些句子的介词名词等等。

　　考试明天就要开始了，班级里学生倒都是各式各样的模样，有些信心满满，有些低沉颓废，晚自习班主任让各位同学开始拉开桌子，每个人之间隔开距离。
　　知许转过身弯曲胳膊紧握拳头上下摆动“加油，明明好好考，我不会让你，退步可要请客”

　　两人班级排名不上不下，所以经常喜欢比赛，这倒是也给了彼此前进的动力。
　　乔念安微笑颔首，抓紧收拾书桌，搬着桌子往后面移动。
　　班主任站在台上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念安偶然一撇，却发现江柏舟在本子上画着什么。
　　乔念安看了一眼就又将视线收回来，却看见许明煦凝视自己，神情仿佛有些失落，随后转过脸去。

　　窗外无形的大风刮起，雨也终于落下，默然的在屋檐下落成了一道雨帘，渐渐的雨就大了起来，天色和雨水将寒冷加剧。
　　今日的天气依旧寒冷，外面的雨势渐大，隔着玻璃也都能听见哗啦啦的雨声，看向窗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模糊。
　　乔念安看向窗外，心中担忧妈妈的处境，只能趁老师结束讲话后上前告假。
　　张老师点头同意并带着念安去办公室拿了一把伞送给她“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张老师”乔念安郑重的朝张老师深深鞠了90度的躬，随后进屋背好书包和知许告别转身离开。
　　她临走前看见许明煦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可因为走的着急只好作罢，乔念安拿着伞跑出校门，乔英已经站在校外的屋檐下躲雨，念安跑过去立马撑好伞。
　　“妈，怎么不等雨停了再来，我多等一会没事的，况且走路也就四十多分钟，大不了我走路回家。”
　　乔英看着这大雨抚摸念安的头发，发出叹息“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也没淋多久，刚到学校这边就下雨了，你怎么出来了，不还有半个多小时吗？”
　　“我请假了，老师给了我一把伞，妈，我们快回去吧”念安边撑伞边拿出纸巾为乔英擦干。

　　等回到家将伞甩干搁置一旁，念安拿着干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进里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妈你先去洗吧，别感冒了，我一会再洗。”
　　外婆正在厨房为我们熬制姜汤，“回来了，念念来舀姜汤，预防感冒。”
　　乔念安走进厨房，靠近感受从锅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姥姥好暖和啊”，念安拿过来瓷碗递给外婆，外婆为念安舀了半碗，递过来“慢点喝，你妈呢”
　　“妈在洗澡，她可是淋了雨，一会得多喝点了”乔念安端着碗感受热气，“外面天太冷了，姥姥，应该下雪才对，咱们这原来冬天还有雨啊。”
　　“天气变化无常，下雪一定会的，还没有到时间”外婆说话间外面雨已经变得稀疏，转而下起雪。
　　乔念安瞳孔微微一亮，紧盯窗外，她紧紧拉住衣袖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外婆下雪了唉，我们好幸运。”正巧乔英也已经走了出来，“妈，我们好幸运，到家没多久雨变小开始下起了小雪，您快看。”
　　乔英轻轻抬眸，眼中盛满了笑意，“好了，快去洗澡，水很热的。”
　　乔英坐在桌前开始喝早已盛好的姜汤，一勺一勺往胃里流去，进入体内传递出了热量。
　　念安已经进入沐浴间，打开花洒热水开始搓洗，将身上的寒气冲下，冲洗沐浴露，揉搓清洗头发，洗完浑身都已经暖和起来。
　　念安用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将毛巾搓洗拧干挂在一旁换上干净的睡衣走出来坐在乔英身旁相伴看电视剧。

　　这电视剧挺有意思，一对夫妻居然有四个爹与妈，外婆看的极其专注，时不时里面剧情还能逗的她们哈哈大笑，念安看着里面只觉得心寒，五味杂陈难以评价，如此良善和善之人什么烦心操心事都得交给他管，他心好来之不拒，必须得接下来。
　　外婆还在旁边感叹“你看这人多善良，心多好，这些爹妈有这么个孩子真是有福。”
　　乔念安看了一会打完招呼起身进入屋内打开台灯开始复习，外面传来家人的聊天声。

　　第二日便已早早起来，乔英已做好了早饭，念安吃了两个包子和半碗粥，幸好昨夜也只是小雪，外面路上的雪早已化了，被清扫的差不多，她整理一下围巾衣服，紧紧将自己像粽子的馅料一般包裹起来，拿好伞，背着书包就坐车去了学校，先跑到办公室找张老师归还雨伞，张老师并不在，念安将伞放在到了张老师的桌上转身离去，屋里学生们到达的都大差不差，各自开始拿着书本复习。
　　念安坐回座位上，知许也已经到了班级打了招呼，拿出书本复习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班主任进来让我们把书包书本除考试以外的物品全部放外面去。
　　念安整理好和知许一块去了外面放书，她们找了一个小角落放好，一抬眼看见了许明煦微微上扬的嘴角，“加油”，随后他从她的身侧而过，进入里屋，念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知许紧握着的手往屋内牵去。
　　她坐好之后又忍不住抬眼往许明煦那边看去，只见他正襟危坐，不紧不慢拿出黑笔。
　　乔念安深呼吸一下，晃了下脑袋，将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准备，班主任拿着一沓试卷到来，开始分组，将试卷递给前面第一个人，往后面传过去，念安拿到试卷往后面传去。
　　后面是江柏舟，他双手接过来朝念安一笑，念安回了他一个笑容。
　　念安转过身写上名字班级，开始做题，她发现上面一些类题都是她复习过的，虽然说款式不一样可是题型都是一模一样，念安拿起笔思索片刻便写上去。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念安的草稿纸上已经写了不少的演算公式和图，这次的考试难度倒并不是很大，念安麻溜的做完一面，开始翻面继续做。
　　时间一分一秒，监考老师开始收卷，乔念安交了考卷后感受一阵疼痛，捂着肚子趴在桌上不想动弹，她算了时间才想起来把生理期给忘了，有些懊悔，难受没有力气起身。
　　韩知许走过来脸色有些严肃询问“怎么了？”
　　乔念安捂着肚子起身，在知许耳边轻说“我生理期到了，可以扶我去厕所一下吗？我没力气。”
　　韩知许扶起身撇了一眼，念安一到冬天就浑身发冷，所幸校裤里面穿的打底裤比较厚导致校裤没有染红，念安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入手心紧握，又拿了几包纸巾被搀扶着离开。

　　一路上乔念安强迫自己撑起来，深呼吸缓着气，进入卫生间，念安用纸巾擦将裤子拭干净，麻利的换上去，走了出来，只期望能赶快结束，她好回家换，洗完手走出来。
　　知许手里握着水杯站在栏杆前等着她，乔念安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感激，鼻子微酸，她却感到极其踏实，如若不是这个好朋友，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会如何。
　　知许看见她走过来搀扶着，将热水杯放在念安肚子上，念安顺势接过来按着，和知许一起回了教室。

　　“还能坚持吗？要不我去帮你请假。”

　　念安摇摇头，颔首示意我可以。

　　韩知许拗不过她，扶着她坐下，念安又趴了下去，双手在书桌下用热水按着肚子，倒也是缓解了一些。
　　江柏舟看见念安如此模样也大致明白了缘由，从书包里翻出来暖宝宝走过来递给念安“暖宝宝贴身上，我妈以前难受经常贴暖宝宝，她还说过这样舒服多了，你试试。”
　　乔念安本想拒绝，可知许已经接过来帮念安贴上了，“谢了，没想到你一个男生还挺细心的。”
　　念安抬头朝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果然敷上没一会这个暖宝宝已经开始发热发烫，像是在肚子上安装了一个暖炉，念安还真缓解了许多。

　　念安就那样趴了好一会，或许是因为很暖和舒服，迷糊着居然睡了过去，醒的时候已经要开始考试了，她被江柏舟推搡着醒来，醒来的时候桌上放着一盒止痛药，她拿起来看了一下包装，还未拆封，日期也是新的。
　　她扭头看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她疑惑的询问江柏舟“这是谁给我的？知许？你？”
　　他摇摇头“不知道，不是你带的么，我看见的时候就在你桌上了”
　　监考老师喊话“安静，准备考试。”
　　念安转过身闭上嘴巴，将东西放在书桌里，开始拿卷子考试，迷糊了一会现在倒是有些力气，念安也缓了神。

　　接下卷子写上名字开始作答。

　　写一半的时候她大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许明煦，她抬起头朝前面的许明煦看过去，或许是他。
　　只见他从容不迫的做着题目，丝毫不慌，下笔有神，其余的事情与他并无一点关系，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抬头，乔念安立马低下头继续做题。
　　乔念安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她抬起头看去，只见他的目光刚从前面墙上的钟表移开，乔念安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来第二次看见他名字时的字迹，再结合那本书上的字迹，她才反应过来，那不就是他么。
　　她有些懊悔，为了不打扰学生们考试，她轻拍了自己的大脑，真是太笨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抬头深深看了许明煦一眼，勾起了唇角，无声的开口，一张一合道谢。
　　看了一眼时间，就剩四十多分钟了，她继续拿笔加速书写完成剩下的考题。
　　她终于在所剩无几的时间中落下了最后一字，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额头出了很多汗水，拿出纸巾擦干。
　　她随意检查几下，然后又重新趴在了桌上，等她刚趴下没多久考试已经结束，卷子已经往前传过去。
　　乔念安还是不愿意动弹，趴在桌上，知许过来找念安去吃饭，念安摇摇头“对不住，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吃任何东西，我只想睡觉。”
　　韩知许也不愿意为难，自己跟江柏舟一块往外面走去，念安歇了一会，起身扶着栏杆去接了热水，回来趴在桌上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终于有些敏捷，她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身侧，好像正欲有什么动作，她惺忪着睁开眼睛正巧碰上了许明煦准备为自己盖上外套的动作，两个人皆有些发愣。
　　他声音有些紧张发颤，下意识松了手，衣服稳稳落在乔念安的后背上“受凉……不太好……盖上”
　　乔念安垂眸鼓起勇气呼出一口气豁出去，从抽屉里拿出药抬起眼看向他“这是你给的吗？”
　　他没有否认，抬起眼朝乔念安一笑“吃了会好点，你放心，不是杂牌的”
　　“谢谢”乔念安有些害羞，表情也变得有些柔和。
　　她咬了下唇，犹豫1秒，壮起胆子抬头“对了，那本72法书也是你送的吧。”
　　他点点头。
　　乔念安有些愧疚“对不住，我才认出你，之前我明明看过你的字迹，谢谢。”
　　他摇摇头，“能帮到你就好，快些把药吃了吧”。
　　水也已经没有那么热，乔念安将药盒打开，将药吃了下去，吃完和他相视一笑，再无其他话，他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念安想到什么抬起头看向他“你回来这么快，吃饭了吗？”
　　许明煦一怔，朝念安笑了下“吃了，我跑的很快，餐厅太吵我就回来了。”
　　念安和他对视一眼，犹豫间不经意点了点头。
　　随后念安又重新趴在了桌上，将外套又往身上揽了揽，外套上还有肥皂的香气，桌下的脸上无声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们第一次说的这么多话。
　　念安挺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愉悦。
　　她闭眼休息了一会，原本想帮他洗一下还回来，怕弄上味道，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外套拿走，念安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之后将擦手的纸巾扔垃圾桶里，刚回来就被知许拉着坐下，在她面前放了一瓶热奶，“没吃饭喝瓶热奶吧，否则下午的考试你就没劲了。”
　　念安眼中满是感激“感谢，以后需要帮什么忙尽管找我，有我。”
　　趁着休息时间，韩知许搬来凳子坐在乔念安身侧“我跟你说件好玩的，我们刚到食堂排队打饭呢，我刚打好饭就看见你同桌原本正在排队呢，突然着急忙慌往外面跑去，连饭都不吃了。”
　　乔念安一怔，转过脸去看他，他趴在桌上，他朋友找他说话他也不理。
　　韩知许随着念安的视线看过去转过脸“念安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又难受了”
　　乔念安摇摇头，“总觉得他那人好像对谁都很好。”
　　韩知许并不认同地摇头“不是，他只对朋友好，也只对女朋友细心，我之前看见过他为一个女孩子披衣服，有说有笑。”
　　念安立马抬起头表情微变，有些着急询问“什么时候？”
　　“就是昨晚的晚自习下课，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怎么进入咱们学校来找他，刚见面就立马将外套脱下为那个女孩子穿上，看他们那么亲密的模样肯定是女朋友了。”知许手肘撑在桌上闭眼揉了揉额角，漫不经心开口。
　　乔念安听到这个消息，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心如刀绞，强装镇定的她立刻趴在桌上，捂着嘴巴无声地抽泣。
　　乔念安的心里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刚刚得到的一丝温暖如今也已全部失去。
　　好长时间乔念安总在分神，知许误以为她只是不舒服，也并没有来找念安聊天。
　　可下午的考试念安也必须得打起精神，她答应了母亲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辜负，她更不能被重点班抛下。
　　她撑起身子走过去用凉水冲洗了脸，深呼吸几次，平复了内心的燥乱，她心里告诉自己决不能放弃，她要赢。

　　乔念安想起来卢思浩在《你也走了很远的路》这本书里写“我偏要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深情的活；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按照自己的节奏活着。”

　　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乔念安才不会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