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影帝在线营业》秋A次

22、初遇芥川

　　横滨的傍晚，天公不作美，方才还带着暖意的夕阳，转眼就被厚重的乌云吞噬。海风陡然变得狂躁，卷着细碎的雨丝，狠狠砸向地面，不过片刻功夫，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演变成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交锋，奏响急促的前奏。

　　魏尔伦公寓的客厅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窗外的湿冷。兰波正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慢条斯理地切着水果。他依旧穿着那件浅灰色的居家服，银色的发丝被一根简单的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垂着，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水果刀，刀刃划过鲜红的草莓，汁水顺着刀尖滴落，在白色的瓷盘里晕开一小片殷红。

　　魏尔伦则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旧书，书页泛黄，边角微微卷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的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白色的丝绸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窗外的雨声和翻书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画面，仿佛能将外界所有的纷扰都隔绝在外。

　　“魏尔伦，”兰波忽然开口，将切好的水果盘端到茶几上，声音被雨声衬得格外柔和，“你说，森鸥外会不会真的按兵不动？”

　　魏尔伦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蓝眸中映着暖黄的灯光，平静无波。他拿起一颗草莓，递到兰波的唇边，看着对方张口含住，才缓缓开口：“森鸥外是个精明的商人，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现在出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但他不会一直观望。”兰波咬着草莓，声音含糊不清，“港口黑手党盘踞横滨多年，绝不会允许其他势力在这里肆意妄为。”

　　魏尔伦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兰波的头发，指尖划过柔顺的银发，触感微凉。“那又如何？”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横滨是他的地盘，却不是他的牢笼。谁敢来招惹我们，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劲风狠狠撞开。

　　“砰——”

　　厚重的实木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雨水裹挟着寒意，顺着敞开的门缝涌了进来，瞬间让客厅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魏尔伦的眉头微微一蹙，蓝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兰波的身体微微一僵，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警惕，周身的空间能量开始剧烈波动，空气中的雨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格，悬停在半空中，折射着暖黄的灯光。

　　门口的雨幕中，一道瘦削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衣摆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腿上，勾勒出单薄却挺拔的身形。他的头发是深灰色的，湿漉漉地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黑色眼眸，目光锐利如刀，透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桀骜与狠厉。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造型诡异的黑伞，伞骨扭曲，伞面漆黑如墨，明明是遮雨的工具，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正是港口黑手党的新晋战力，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扫过客厅里的两人，最终落在魏尔伦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弧度，声音沙哑，带着少年人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狠戾：“你就是魏尔伦？那个所谓的‘暗杀王’？”

　　魏尔伦没有起身，依旧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他的蓝眸冷冷地看着芥川龙之介，像是在打量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港口黑手党的人？”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森鸥外倒是舍得，派了个毛头小子来送死。”

　　“送死？”芥川龙之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抬起头，深灰色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那双布满戾气的眼眸，“狂妄！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港口黑手党的实力！”

　　话音未落，芥川龙之介的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翻涌，化作无数锋利的兽爪，朝着魏尔伦和兰波猛扑过去。那是他的异能——罗生门，能够将衣物转化为吞噬一切的黑兽，凶戾至极。

　　兰波冷哼一声，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抬手一挥，周身的空间能量瞬间炸开。那些凶猛的黑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无形的空间之力撕裂，化作漫天的黑雾，消散在空气里。

　　芥川龙之介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自己的罗生门。要知道，他的异能即便是面对黑手党的老牌成员，也能占据上风，如今却在这个银发男人的手中，不堪一击。

　　“空间系异能，果然棘手。”芥川龙之介咬了咬牙，手中的黑伞猛地撑开。伞面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幕，朝着兰波席卷而去，“但我不会输！”

　　“芥川。”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从门口的雨幕中传来。

　　芥川龙之介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汹涌的异能瞬间收敛。他转过身，看向门口的方向，脸上的戾气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畏。

　　雨幕中，又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手套纤尘不染，正是广津柳浪。他的步伐沉稳，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伤疤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广津先生……”芥川龙之介垂下头颅，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甘，“我还能再战。”

　　“够了。”广津柳浪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走到芥川龙之介的身边，目光落在客厅里的魏尔伦和兰波身上，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魏尔伦先生，兰波先生，手下无状，惊扰了二位的清净，还望海涵。”

　　“手下？”魏尔伦挑了挑眉，蓝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广津柳浪，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小子，性子太急，戾气太重，不是个合格的杀手。”

　　广津柳浪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魏尔伦说的是实话。芥川龙之介天赋异禀，是港口黑手党百年难遇的奇才，但他太过急躁，容易被情绪左右，这是杀手的大忌。

　　“首领让他来，是想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强者。”广津柳浪缓缓开口，目光落在芥川龙之介的身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看来，他学到了。”

　　芥川龙之介的身体微微一颤，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和魏尔伦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刚才的交手，对方甚至没有真正出手，就已经将他彻底碾压。

　　兰波收起了周身的空间能量，悬停在半空中的雨滴纷纷落下，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走到魏尔伦的身边，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紫罗兰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广津柳浪，语气带着几分警惕：“说吧，森鸥外派你们来，到底想做什么？”

　　广津柳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开口：“首领只是想告诉二位，横滨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若是钟塔侍从或者死屋之鼠的人来找麻烦，港口黑手党可以……”

　　“不必。”魏尔伦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淡漠，“我和兰波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广津柳浪和芥川龙之介。金发被窗外的风吹起，蓝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周身的重力场缓缓扩散开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两人的身上，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告诉森鸥外，”魏尔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管好他的人，别再来烦我。否则，我不介意让港口黑手党，从横滨的地图上消失。”

　　广津柳浪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魏尔伦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冰冷刺骨。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出，做得到。

　　“我会转告首领。”广津柳浪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了几分。他转过身，对着芥川龙之介沉声道，“芥川，我们走。”

　　芥川龙之介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魏尔伦，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跟着广津柳浪，转身走进了雨幕之中。

　　厚重的门板被兰波抬手关上，隔绝了窗外的风雨和寒意。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暖黄，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宁静。

　　兰波走到魏尔伦的身边，伸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你刚才的话，会不会太得罪森鸥外了？”

　　魏尔伦握住兰波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蓝眸中的冷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得罪？”他轻笑一声，“森鸥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他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的缝隙，望向窗外的雨夜。街道上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驶离街角，消失在雨幕深处。

　　“芥川龙之介……”魏尔伦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蓝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是个有趣的孩子。”

　　兰波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雨景。“你觉得，他以后会成为我们的麻烦吗？”

　　“或许。”魏尔伦转过身，伸手搂住兰波的腰，将他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兰波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伸手回抱住魏尔伦。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声音被窗外的雨声淹没：“什么事？”

　　“陪我，把这首曲子写完。”

　　魏尔伦的声音温柔缱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他牵着兰波的手，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而出，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琴声里的锋芒，又重了几分。

　　雨夜的横滨，依旧暗流涌动。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轿车里，芥川龙之介坐在后座，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公寓里的画面，魏尔伦那慵懒却强势的姿态，兰波那轻易化解他异能的从容，都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魏尔伦先生……”芥川龙之介的声音沙哑，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打败你。”

　　广津柳浪坐在副驾驶座上，听到他的话，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反驳。他知道，这种挫败感，是芥川龙之介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一课。

　　轿车缓缓驶过雨夜的街头，朝着港口黑手党总部的方向驶去。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费奥多尔·D正坐在一间咖啡馆里，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看着窗外的雨景，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魏尔伦，芥川龙之介……”他轻声呢喃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横滨，都笼罩在这片湿冷的雨幕之中。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片雨幕之后，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