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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自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每当夏侯延见到我和曹怜单独偷偷摸摸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在远处以一种极其困惑极其复杂极其不解的眼神轻轻瞟我们一眼,随后立即以他最快的速度拉着其余同样不明真相的广大群众迅速遁去……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大家都没有听闻到关于“曹将军”和“陈主簿”之间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绯闻轶事……
      不得不承认,其实夏侯延这家伙除了性情比较鲁莽,举止不甚雅观,人有点认死理之外,他是个很好的好人、好兄弟……

      自来到鲁阳后,这已是第六日,在重金的鼓励下,工匠群众们以极高的工作热情和思想觉悟加班加点按时按量地制成了四千余长矛,一千两百余巨盾,而那个“威力巨大声势惊人的雷火弹”(这是刘曲取的,如此天雷的名字竟然还获得了全票通过……)经诸位将士的一致努力,完成了两千余枚,但可惜由于硫磺、油脂等材料严重不足,便无法作成更多,否则还不把吴军烧得哭爹喊娘的,话说东吴弄出了那么多之类火烧赤壁火烧连营的精彩案例,我心中不自觉地生起一点小小的好胜心,不知我这把火能否烧得起来,如果能的话……那就甭提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曹怜这六日每天都会忙得很晚,或是巡视军营,或是杂事成灾,而且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有一两日她竟还愁得失眠了!见她略带忧愁的在床边发着呆辗转反侧,我实在不忍心,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抛下她一个人呼呼大睡,只得强忍困意的和她说天道地,每当她听闻到我说的海内外各种有趣轶事时,她才勉强舒展了愁容……最为关键的是,她现在作为一军之首,白天在将士们面前一点也不能露出丝毫的忧虑和心虚,大敌当前,军心士气尤为重要,她作为将者若都是一副不自信的样子,手下的士兵们会作何感想?
      看着她强忍下心中的情绪训练新阵,强作信心百倍地向士兵们打气,明明已是疲惫不堪,还要总是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已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心中的感想,又是敬佩又是痛心……
      今晚她又忙至深夜,末了还要回到军帐匆匆忙忙的处理军务,我皱着眉心痛的在一旁不停的劝她休息,她却完全不听劝告地只是睁着倔强又温柔的双眼无言地注视着我。
      好吧……我承认曹怜的双眸很迷人神魂、我承认老娘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背上突然恶寒……)看痴了……啧啧……真丢人……
      曹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忽然眉眼含笑地对我说道:“卿儿姐姐,怜儿现在还无甚睡意,如果姐姐困了,那便先睡下罢。”之后她便转过头去继续忙手中的事情了。
      真是不听劝!她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钢铁打造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啊!我很是泄气地咬咬牙帮,决定以理入手,“怜儿你现在是为一军之将,若是累坏了身子,几日后谁领着将士们和朱异一战呢?”
      曹怜十分可恶的无视了我的意见,淡淡笑道:“但怜儿并不觉得疲累,姐姐莫要太过担心。”
      “你这几日睡也没睡好,饭也不给我好好吃,怎么会……”看她这样,我又有些动气了,语气亦是忍不住重了些。
      这厮见我在一侧干着急样子反而还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姐姐可是小看了怜儿,怜儿不是寻常的弱质女子。”
      她可是在旁敲侧击的说老娘是弱质女子吗?我郁闷地腹诽道,果然全天下的工作狂都是恐怖的,和工作狂生活在一起那也是极其恐怖……
      好吧,既然这货不听理,那我就只能用耍赖的了,酝酿好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拉下我这张老脸……我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衣袖泫然欲泣道:“可是……我一个人睡不着……”说完这话后,我的肚腹中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呕吐感……果然装可怜卖萌是需要代价的,这个样子太不像我了,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估计对这厮也没甚用。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曹怜些许惊诧地抬头望了望我,无奈笑道:“这怎会?姐姐又不是三岁小童。”
      “实在是太冷了,我一个人睡总是被冻醒……”看这招貌似还有些用处,我强行忍住心底的不适,将卖萌进行到底……要不是心疼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种丢脸事换我以前肯定不会干,以后,为了我本人的心理健康,老娘绝对不会允许它发生第二次……
      “……”曹怜沉默了好一阵,看我装得的确实在可怜,口气便明显的软了下来,呼了一口气叹气道:“那,好吧……”
      我开心地欢呼了一声,腆着脸皮将她拉至床边,殷勤的帮她将盔甲脱下,曹怜见我愈发的小厮做派,苍白的秀脸上似笑非笑,“想必卿儿姐姐适逢又是在同怜儿说笑么?”
      啧啧,就这样被她华丽丽的揭穿了,但是我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一般情况下,无论怎样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嬉笑着拉着她躺在床上并帮她盖好了被子,曹怜难得见我如此热情,只得无可奈何的乖乖躺下了,嘴里好笑地轻轻嘟嚷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刹那间我立马满头的黑线……话说这话还是我教她说的,再话说老娘明明是心疼她怕她过于劳累……事实证明此人的确十分的不知趣。
      我不满的挑挑眉毛,回敬了一句,“我乃小人也,自然是既奸既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看小娘子你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比那传说中的西施昭君还美个三分,我便自是想着偷蒙拐骗之事咯!”说罢,我故作猥琐的捻捻唇上的小胡子,为求最佳效果还奸笑数声,那贱摸样估计谁人见了都要喊打。
      可怜我如此不计形象,曹怜终被我逗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见她欢乐得眼泪都挂在眼角上,肚子也笑痛了,我大感欣慰,哎……虽说很多事我无能为力,牺牲牺牲形象逗她开怀那也是好的。
      “卿儿姐姐真是有趣,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曹怜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嗤嗤道。
      还不是都是因为你!我翻了个白眼径直钻进被子,没好气道:“呵……曹将军您便赶紧睡去罢!再闹几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语毕,我不由分说地抱住她一只手臂闭上了眼睛,话说,这人肉暖炉还可真不错……

      这几日我也是每日陪着曹怜四下劳累,伴着她温暖的体温我很快便安然入睡了,睡得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感到有人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还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着什么……我,也许是睡晕了吧?唉……这个应该是梦境里才会发生的事……

      翌日,午时五科,探马速速来报朱异五万大军已在距离鲁阳两百里处扎营,以成遥遥观望之势,诸将得闻这一消息后皆振奋不已,憋屈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同敌人一战,怎的让人不兴奋?
      “此战之要乃是火计同夹击,领轻骑队火袭朱异之大任,诸位谁愿领命?”曹怜忍不住心中激越地环视诸将,夏侯延、刘曲与诸多司马都跃跃欲试,但又担心自己力所不能及,误了大事,踌躇许久仍无人领命。
      我向夏侯延那儿望了一眼,这货面部抽动,虽是一副踌躇模样但双手却激动地颤抖着,便打气地向他笑了笑以示鼓励,夏侯延感激地点点头,终鼓起勇气走向前去跪拜道:“末将愿担此大任!”
      曹怜微笑着将夏侯延扶了起来,道:“此番便全靠伯余兄了,伯余兄切记万事小心为上,切勿蛮干。”
      夏侯延坚定地抿着唇抱拳道:“多谢将军如此信任末将,还望各位兄弟们看我夏侯伯余如何将朱异烧得人仰马翻!!”
      晕……这人果然永远都是信心十足……
      刘曲从军多年,行事较这群草鸟们沉稳许多,曹怜便任他统领前军方阵,两位平日行事颇为可靠的帐前司马——一曰李腾,一曰张阙暂领右翼重甲步卒和后军□□手,李腾和张阙见自己有建大功的机会,皆是喜不自禁的向曹怜不住的拜谢。
      “此战至关重要,还请诸位兄弟速速作好开拔的准备,陈卿,你留下!”曹怜支开了周遭的闲杂人等,偌大的军帐又只剩下我和她二人。
      我自然知道她是想说什么的,还没等她开口我便抢先道:“若你是想让我留守在鲁阳的话,多说无益。”
      “可是卿儿姐姐,这……”
      此刻时间紧迫,我可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我即刻打断道:“你若不许我去,我就投河自尽一了百了算了!”说完这话我不得不鄙视了一下我自己,啧啧……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极品女人才会做出的事……想不到老娘也会又有这么一天,唉……红果果的悲剧……
      曹怜估计没想到我又来这招,又慌又忙的说道:“卿儿!别、别这样……”
      我得意地轻声笑数声,看她面上有些许不快,我便又厚着脸皮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嘻嘻笑道:“怜儿你便放心吧,姐姐我没甚真本事,但是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当然,如果战况不对头,把她敲晕了带着她逃跑的本事那也是有的,这便是我死活也要跟着她去的目的。
      曹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神色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姐姐你这是何苦?”
      “我认定的事便一定要做。”我故作轻松地挑眉道,试图稀释一下沉重的气氛,“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大事的。”

      正值大军出发之时,探马军又带给我们一个极好的消息,吴军粮草不继,丁奉因此按捺不住,一日前便开始领着六万人马急攻宛城,并急召守备着新野的两万吴国后援军一齐攻打宛城,且朱异弃下刚安置好营地,正急速赶往鲁阳。
      看来这朱异亦得知了丁奉动向,便想要以最快的时间攻下鲁阳并打败我军,以好尽快赶往宛城助攻,这种形势对我们是太好不过,曹怜听闻这个消息后亦是连声叫好,命令大军立即为零地前往鲁阳南方三十里处的的一带较为平缓绵长的丘陵,此处攻守皆可,实在是伏击的必备良处。

      夏侯延较我们先行出发,他临行前一反平日鲁态,正色着向我们拱手一躬,便一言不发地率领着一千轻骑策马奔腾而去,不出一刻,便仅剩下被马蹄扬起的尘沙,众人心中一片怅然,夏侯延此行危险非常,自古以来,借势之兵,任务尽是凶险,无论借的是水,还是火……

      曹怜立于军前,她的身后皆是血脉喷张急欲于敌一战的大好男儿,虽军容整齐,却压抑不住战前的躁动,而她,只是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沉默注视着腰间的虎纹宝剑,仿佛若有所思,我摸了摸身下那匹桓云临走前送与我的红鬃好马,那马儿似乎通人性一般地徐徐走到曹怜身旁,我叹息着拍上曹怜的肩膀,抿唇道,“将军,我们走吧!”
      曹怜抬头弯起嘴角,朝我粲然一笑,我不禁又被看傻了几许,她深吸一口冷气,抽出宝剑喝道:“传令全军,随本将军出发!!”

      我们潜行于目的地并做好完全准备之时,已是申时三刻左右,根据探马回报,朱异大军稍作休息后,便又马不停蹄地向前进军,看来宛城那边丁奉的形势并不大好,否则朱异不会那么着急于攻下我们,呵呵,越是着急便越是出错,如果一切都能够按计划行事,那么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不知不觉,众人已是等待至酉时五刻,此时已是深秋,天色早早的便暗了下来,凌烈的寒风开始呼呼作响,曹怜沉住气息一再巡视阵型,大军在此处逸以待劳,安排得十分妥帖,众军士凝神以待,双眼放出坚定而兴奋的光芒,只望一战!
      但是天总是不遂人意,等待至入夜多时后,我们全都焦急万分地等待着夏侯延的信号,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探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却始终没有夏侯延同那一千轻骑的消息,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夏侯延他们的安危起来,莫非是出了甚意外么?曹怜亦是双眉纠结,嘴唇闭得紧紧的,一再令人再探,她虽说表面上仍是保持着镇定,但是额上不停沁出的冷汗早已暴露出她心中的慌乱。
      难道是我们的预计错误了?我命人展开地图,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朱异所有可能的路向,但是根据地图所示和诸多探马军的探寻,夏侯延他们所守候的那条道理应当是朱异他们唯一会行之路了,如果他们走其他的路线,先不说道路崎岖夜间难行,就他得多绕的那几日路程也无法让他行速攻之计了,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会否是我太想当然了?不知不觉间,我的脊背上也忽地冒起一层冷汗,这可是关乎全军上万人的性命呐!怎可马虎儿戏???
      再者,桓云的那队人马目前仍无消息,由于他们潜伏在敌后,我们也无法和他取得联系,他们会不会早已遭受敌人阻截了?还是还未抵达朱异后方?或更甚者,他们是否是在那条小道上迷失了方向?我原本满满的信心不知怎的忽地凉了下来,大战在即,我反而开始极度的忧心起来,之前订制的一干计划中的漏洞,现在在我眼中是愈来愈大……

      “禀将军!远方已燃起大火,吴贼被烧得皆尽哭喊!!”终于,第八批探马军气促而激昂地带回了夏侯延的消息!
      “好!”曹怜闻言猛地一抬头望向远方,之前地紧张惊惧之色一扫而光,低哑的声音掩盖不住主人内心的激动,她持枪的右手亦无法遏制的颤抖了起来,“传令下去,放灯!众将士随本将军前去杀敌!!”
      不一会儿,我们的上空处便飘起的数百盏孔明灯,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尤其的扎眼,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几分……传令官的声音猛地划破了寂静,嘹亮非常,大军尽露杀伐之气地前进之时,那种动人心魄的恢弘气势,就连我这个爱好和平的人都不由得对此有些许着迷,此时此刻我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古会有那么多的战争狂人了 ……
      我们速速前进五里左右后,便远远看见了夏侯延的兵马,他们见到了友军,欢喜非常地打马和我军合拢一处。夏侯延行至曹怜面前喜不自禁的抱拳道:“禀将军,朱异已被我们烧得大乱,这雷火弹果然威力惊人!吴贼欲用水灭去火势,火势反而越来越大!”
      我在一旁偷偷笑了一笑,那玩意儿里面混有大量油脂,用水来灭火自然是不行的。我望了望夏侯延和只剩下七八百人的轻骑队,他们脸上皆是灰黑,且身体外露处的皮肤还有着不少肉眼可见的灼伤,就连眉毛胡子都被烧没了,可见夏侯延他们之前在火攻偷袭之中亦是吃了不少苦头。
      “伯余兄可是立了第一大功!子许替将士们谢伯余兄和诸位兄弟之战!”曹怜也明白夏侯延他们适逢经历的乃是生死之战。

      “禀将军!远处已飞起百盏天灯!远远便听闻马嘶和大军行进之声!朱异前后中军全数大乱!”又一批探马奔至军前,这是桓云他们的信号!他们现在已到达朱异后方正准备往朱异那儿奔袭而去了!夹击之策,已经成功了大半!

      我等振奋精神的向朱异那儿疾奔十余里,占据了置高处,老远便见到了五里外那业已焚天的火势!TNND,夏侯延这小子还真够给力的!这么大的火他们是怎么放的?朱异这五万人就算没甚损失,估计也被这大火吓破了胆。
      “传令下去,全军呐喊,不许放过一个吴贼!!”曹怜贯足了气息,低哑的嘶吼声在这丘陵中回荡许久,全军将士齐齐受到鼓动,士气大振,齐声喊杀,数十面军鼓被勇卒们擂击得响彻天地,我这仅在曹怜身旁围观之人亦被这场面激得心脏剧烈的跳动,

      吴军见我们远远地欲冲杀而来,初初略有躁动,但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数万人大军立即脱离火势,迅速结成阵型,呵!他们这般作法,估计是弃了仍在大火中燃烧的辎重军粮军械,现在他们的形势,也只容他们采取速攻之势了!对方数万人结成了如铁桶一般的紧密阵型,我军这区区一万人在他们面前忽地显得是那么的势弱单薄,若是双方径直拼杀,亦不知我们能否抵挡得住,我的手心里蓦地捏起一把冷汗。
      忽然!吴军后军猛地大乱,其后方响起阵阵喊杀之声,是骁骑营的精骑们赶来了!曹怜见此大喜,扬起手中长枪喝大吼道:“骁骑的将士们来了!兄弟们!随本将军将吴贼杀个片甲不留!!!”
      吴军见此情势自然明白他们是被前后夹击了,乱了一阵,即刻结阵向我们这边杀了过来,我想也许是对方欲从看似较弱的中垒营突破再掉头杀向骁骑营,曹怜沉住气不慌不忙地下令前军以楔形凸出,立起巨盾,已让敌军能够最大面积的受到方阵的攻击,待吴军进入射程之后,帐前司马张阙立马下令后军□□队仰天放箭,中军膂力惊人的步卒大吼着瞄准目标将标枪掷出,以至于吴军冲至我们阵前时便受小挫,不少人被箭和标枪射成的刺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曹怜见敌军已冲锋至前军阵前五十步左右,急急下令前军方阵从前至后的向前举矛迎敌,两翼的兵马护住方阵左右杀开。待方阵最后一排士兵端平了长矛之后,方阵缓缓向前推进,呈锋矢状四下散开,冲得最猛地吴国士兵忽地发现面前竟有无数支尖锐长矛,俱是心惊胆战,不由得减慢了攻势。而之前的那阵大火已是让他们丧了胆,现又面对着这水泄不通的阵型,以至于已有少量敌军狂呼着向左右和后方奔逃,而朱异后军又受骁骑营的骑兵追赶,不停地向前加速,一时之间,吴军中军前军竟又出现大乱的尴尬场面!
      骁骑营的将士们不停地在敌军薄弱的后军来回冲杀,敌前军同中军又已混乱,朱异的骑兵困在自己阵中冲不出来,步卒又逃了不少,这数万人被中垒营和骁骑营挤压得像个压扁的柿子一般,毫无反击之力,士气溃失,军心已败,旗号混乱不已,曹怜未及我阻止,便如脱缰之马率领着中军左右分开直直向敌人杀去,害我独自在后军万般地担心,但见陈敬一直忠心耿耿的在她一旁掩护,慌乱稍解……
      众军士见主帅身先士卒,更是抖擞了精神奋勇杀敌,无不鼓足了一口气一以当十,而骁骑的勇士们亦弃枪用刀,纷纷狠杀敌贼。未至亥时,敌人已被杀得人仰马翻哭天喊地,如同散沙一般向东南方向逃窜而去。

      众军各部见吴军残兵数千人已溃逃大半,正欲追击,曹怜喝止道:“穷寇莫追。”
      一直随侍于她一旁,杀得浑身浴血的陈敬不解问道:“如今吴贼大败,将军您为何不乘胜追击?”
      “兔子急了都还知道咬人,更何况人乎?而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呐!”我着急地打马行至曹怜身旁,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细细检查她是否有何大小损伤,orz……还好……这厮除了盔甲上有不少擦伤以外,全身上下都还是完整的……
      陈敬知晓“内情”,自是不觉有任何异样,夏侯延见军士们眼中不解甚重,急忙帮着我们打马虎眼,“先生对咱们将军可谓忠心,末将佩服!”
      听到他这般说,我才惊觉适才我行了逾举之事,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曹容”那不大好的名声之中本已包含了断袖龙阳,我刚才的举动无疑更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曹怜此刻早已大窘,满面悻悻,靠!指望这厮能说些甚场面话是不可能的了,我干笑数声,道:“将军对我陈氏兄弟有收留之恩,再造之德,我两兄弟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亦不愿见到咱们将军有甚损伤!”
      陈敬的脑袋尽管仅有一根筋,但是总是能够和我配合得恰到好处,他在一旁附和道:“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军士们的疑惑才稍解……

      “多日不见,诸位同僚兄弟们可安然无恙否?”桓云在百米寻找到了我们,遥遥便向我们爽朗的抱拳道。
      “原来是子美兄,此战大捷还多亏了子美兄!”曹怜满脸喜悦地抱拳回礼道,诸将也惊喜非常地拱手一躬。
      “在下仅是依照计划行事罢了。”桓云谦虚的笑笑,他和众位骁骑的兵士们全部身着轻甲,想必是为了按时抵达目的地而在半路上便弃了保护性命的重盔重甲,见此情景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惭愧,哎……看我出的那个馊主意……
      “桓将军未免太谦,骁骑之壮勇,末将今日可是见识到了。”刘曲将众军部重新集结后,亦拍马前来豪爽地哈哈大笑。
      桓云颇具儒将风度地摇摇头,笑道:“此番还是得陈先生计谋之助,我等才能以如此小的代价击败朱异。”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我细细回想了整个计划,顿时直感心惊肉跳,倘若夏侯延那把火没放成,抑或桓云并未按时赶到朱异后路,抑或……这后果我愈想愈怕……此战能胜,说好听点是吉人天相,说难听点就是走狗屎运+纯粹侥幸,偶买糕的……以后老娘再也不会弄出那么危险的计策了,不!见到今日这尸横遍野血肉横飞焦臭满鼻的大场面,老娘这辈子再也不想打仗了……
      “唉……桓将军莫要再提了,小人现在可是羞愧得紧啊……”我脸红的摆摆手。
      但是诸将却还不停地说着赞誉的话,我真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面壁思过……

      随后的军议,曹怜大胆猜想目前新野正值空虚,守备不足,此时如果奔袭至新野必能够有所收获,或能围魏救赵顺势解了宛城之围,或能直接攻下新野,完全切断丁奉大军的后路。
      此时曹怜威服正深,诸将得闻这一计划全部大声叫好,全军便就在原地扎营,天一亮即刻往新野开拔。

      经历一场大战后,曹怜于战时的生涩已是褪去不少,我叹息着看着她和众人商定军策时的神采飞扬,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几分大将风度,埋头沉思时的淡淡睿智,还有那似乎遗传于血脉中的争斗心……

      也许,这才是最适合她的生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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