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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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十一月，吴蜀两国联军二十万突犯魏国边境，蜀大将姜维起兵九万以汉中为据急袭长安，吴国名将丁奉领六万自江陵出发发起猛攻了十日，连克长坂、襄阳、樊城、羲阳数地！随后其与吴将朱异的五万兵马屯兵樊城，只待姜维攻下长安后直指大魏心脏——洛阳！
情势虽然危急，但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魏国被灭还早着呢！而且再这么着也轮不着吴蜀两国！
但周遭的人便不是这么想了，弄得是人心惶惶。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自黄巾之乱后，中原大地连连大战！黄巾作乱时已是死了不少人，然又是董卓之乱，曹操与袁绍相争，还有曹操南下火烧赤壁、夷陵之战火烧连营什么的，哪一次不是要战死几十近百万的将士？更不必说死于战乱的百姓究竟几多了！打到天下三分末期之后，竟已经没有多少人口，我记得史书上说蜀国至灭亡之时，人口仅不足百万，东拼西凑之下才凑齐了十万人与敌军决战，所以说，这吴蜀两国二十万的联军，在现在来说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如今形势，陈先生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老子还可真是自叹不如。”夏侯延叹息道。
“呵呵呵呵……”我笑笑不语，装得像个世外高人。
这几日受战局影响，中领五营皆齐齐加紧操练，我有些心痛地看着曹怜在底下亲自擂鼓训练兵士，真是的，虽说敌军声势浩大，不过再怎么样也是打不到洛阳来的，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过这人性子倔得要死，认定的事旁人怎的劝说也劝她不得，于是乎老娘又浪费了一堆口水
“不错！众将士在原地稍作休息！”鼓声稍解，曹怜便挥汗如雨地走了过来，看得我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想迎上去但是介于我现在的身份乃是陈卿，只好作罢……
“将军辛苦了！！”夏侯延抱拳道，我看他言语中有恭敬之色，看来他对曹怜的确是心服口服。
曹怜甩了甩酸胀的手臂面色凝重，“如今前方战况吃紧，为以防万一，吾等自当要勤加操练。”
夏侯延难改公子哥习性，练兵时总难免偷奸耍滑，曹怜这话自是针对他。夏侯延老脸一红，惭愧道：“将军教训的是。”
“将军将军！”刘曲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拜道：“圣旨来了，将军速去迎旨。”
众人皆面面相觑，皇帝没事怎的突然下圣旨给曹怜？我直觉感到不是好事，但无奈我这小小主簿身份低微，前去听旨的资格也没有，只能忧心忡忡地目送着曹怜和夏侯延去校场外接圣旨。
“小卿，你说会是甚事？”陈敬凑了过来不安问道。
我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我也不知。”
陈敬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兴奋的说：“小卿你说会不会是皇上要召咱们去前线打仗耶？”
“中领军世代拱卫都城，除武帝时代从未上过前线战场，我想应当不会吧……”看他这副摸样不有点鄙视，打仗可不是好事这货怎的这么兴奋？而且他之前不知为何坚持要参军，曹怜劝说不得无奈之下便允许了，还给了他一个前军司马的职位……我挑眉不解问道：“大哥就这么想上战场吗？这可是会死人的！”
陈敬显得雄心万丈，“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要建功立业！大哥我不通文墨，若要干出一番事业，只能在战场上拼杀了！”
我满头黑线……果然男人都是战争狂，我想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个男人存在，世界便不可能会和平……
过了好一会儿，曹怜和夏侯延皆深皱着眉头回来了，看他们的表情我心中大叫不好，看来真不是好事，我赶紧迎上去急急问道：“两位将军，圣旨怎么说？”
曹怜叹了口气，沉重道：“如今四处战况吃紧，地方上外军需镇守各方，以免被吴蜀声东击西，无法分兵救援长安、襄阳等地，皇上命武卫、中坚、游击三营前去救援长安，中垒营同骁骑营随安东将军王浑前去宛城布防，以拒吴国大军。”
“什么？竟是王浑！”刘曲大惊道，“王浑乃是大将军司马师的心腹……这……”
一般三流苦情烂剧的女主角听闻什么惊人神经的消息时，为了表达心中的震惊，手中的水杯一般都会应声而碎，要不然就是两眼一翻立马晕倒，而且无论她之前处于任何匪夷所思的角度，其绝对会不偏不倚的倒在男主角的怀抱里……
但是我现在只想哭……通过曹怜和刘曲所述，我大概了解出什么事了——地方诸将或的确心有余但力不足，或是为了保存自己实力，或是甚不为人知的原因，总之是抽不出兵力前去援救长安、襄阳两地。然后凭司马氏手上的兵马，击退吴蜀联军可谓轻而易举，但是他们就是迟迟不肯出兵，否则襄阳重地怎会这么容易就丢了？司马氏是要逼着皇帝派出中领军的六万精兵先去当炮灰，然后他们便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坐收渔翁之利！这样都算了，还让他们的心腹取得军队的指挥权，让中领军顺理成章的去送死！毒！实在是毒！！
众人听闻这诸多噩耗之后，神色皆是黯然，靠！现在是消沉的时候么？我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敢问将军，皇上令咱们几日后出发？”
“两日后。”曹怜叹息道，众人听闻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曹怜咬牙拊额的样子，我知道她亦是知晓了此事其中利害，她又道：“两日后，我们便要随安东将军前去宛城布防。”
“再敢问将军，安东将军此行除了我们中垒营之外，还要带去多少人马。”我拱手再问。
“约十万人之众。”曹怜沉声道，面上尽是愤恨。
我深深地冷笑了，看来我的猜测不假，司马氏随随便便就可以组织起十万大军，抗敌之事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中领军区区六万兵马……我想司马氏便是这般一点一点地将曹氏势力消磨至尽的，呵！还可真是狡猾，既立了功扬了威又剪除了政敌，估计他们的下一步便是各个地方上的中立派将军们了。
“这群王八羔子！！”若是他们早早出兵拒敌，战事亦不会成这副摸样了！“夏侯延沉不住气早已开始大骂了起来，“咱中领五营只听皇上号令他王浑只是个安东将军凭什么号令咱？？”
我冷冷道：“就凭他的后台是司马氏。”说罢，我立刻令人牵来一匹好马，翻身上马。
“陈卿你要去哪？”曹怜约莫猜出我的心思，急问道。
我骑于马上拱手一拜，正色道：“小人去给将军您讨个公道！！”
“陈卿！你……”
我不顾曹怜的阻止，径直朝太尉府方向拍马疾驰！老头，我来找你算账来了！
“汝这刁民！太尉府你也敢乱闯？？”太尉府门前侍卫凶神恶煞地拦住了我，靠！老娘现在心中只有愤怒，你这小侍卫也敢拦我？
我立马撕掉了脸上的胡子和伤疤，怒喝道：“我乃太尉义女司马卿是也！汝竟敢拦我？？”
估计因为我现在的表情太过骇人，数名侍卫皆尽面露惧意，纷纷让出道来，我立刻奔进府内，不顾太尉府内众下人全都面色古怪的在一旁围观，连连喝道：“太尉大人何处也？？”见老头没现身，我一一寻找了他时常出没之地，仍无所获，我一时怒极，又在中堂内大吼道：“敢问太尉大人已忘当年同曹叔德将军的情义否？？”
见没有反应我又连连大喝，直至声音嘶哑亦不在意，我现在愤恨交加哪还会管这么多？靠！老头你这假君子真小人怎的还不出现，我极不耐烦之下正欲打杂抢闹事时，老头终于出现了！
“住口！汝这逆女是要让为父脸面尽失么？？”老头怒指着我大骂道。
我冷冷的反言相讥道：“太尉大人您有负当年曹叔德将军遗愿，还敢谈脸面吗？？”
“汝这小女子！”我似乎刺到他的痛处，老头的眼角止不住的颤抖。
呵！老头你看来还知点羞耻，我哼了一声又道：“敢问太尉大人是否还记得您像曹叔德将军承诺了甚？还记得您向女儿承诺了甚？？”
老头闻言双唇紧紧抿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先下去罢！”围观的众下人得令皆齐齐退下，老头见只剩下我和他二人后，他上前几步走到我面前沉声道：“为父虽说贵为大魏太尉，军政大权却是在吾侄大将军司马子元之手，令中领五营派遣至前线亦是皇帝同吾侄之意，为父得知此事虽忧愤，却是无可奈何……”
屁话！鬼话！废话！别人说这话我也许还可能相信，但这话从你老头口中说出我就是得了虎豹的胆子也不敢信！
我拂袖怒道：“太尉大人莫要再欺瞒女儿！！太尉大人明明可上书朝廷，说都城防卫薄弱，须留下中垒营拱卫洛阳，这一万兵马对战局不会有甚影响，我想，这其中利害太尉大人您心中自知……呵！皇帝的意思……那道圣旨明眼人皆知乃是大将军授意所作！否则领兵之人绝不会是王浑！太尉大人！您可知这般做是将怜儿往死地里推啊！”
“汝所说之法为父亦曾试过，只是自吾兄病重不问朝政之后，军政大事皆由子元掌控，子元性情刚烈，为父再怎的也劝说不得。”老头沉声道。
我闻言连番大笑，眼中却尽是凶狠，“那么太尉大人您的意思便是要坐视不管了？”
老头阴郁着脸捋须道：“此事为父的确做不了主，不过你放心，你的性命自是无碍，若是……你便回太尉府罢！”
“呵……太尉大人您所说的若是绝不会发生。”我冷笑着转身慢慢走出中堂，“女儿自当会竭尽全力地保全怜儿性命！只望我等若能侥幸而归，太尉大人能履行您当年对曹叔德将军之承诺。”
走出太尉府后我已是冷静了不少，其实我自知来找老头不会有甚好结果，他若是能做些什么早便做了，哎……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去发泄怒气的。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我没了力气像是失血过多了一样，整个人垂头丧气的骑在马上在洛阳漫无目的的游走……火也发了，人也骂了，也该去面对现实了……
忽然！我猛地想起来，圣旨上说，骁骑营同中垒营须一起前去宛城布防，也就是说骁骑校尉桓云和曹怜目前成了一条绳索上的蚂蚱，上次见他便感觉这人深不可测，或许去找他商量商量会有甚好对策也不一定，就算是没商量出什么，去统一一下战线那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我又回复了万分的精神，向街边路人问清桓府方向后，我即刻打马前去了桓府，七晕八绕的到了桓府之后，我大跌眼镜的发现桓府竟然离曹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桓府貌似比曹府还要小上好几圈，从外观上竟还颇为破落！让我不由得怀疑是否走错路去到另一个桓府去了，我下马向府前小厮抱拳问道：“请问这位小哥，桓云桓子美大人是否居住此处。”
那小厮有些惊诧的看看我，说道：“正是，这位先生难道没看到门匾上写着桓府两个大字么？”
看来是没走错啊……魏国官员大多富庶，这桓云貌似家中境况不怎么好的样子……
“请问先生何事？”小厮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笑道：“在下乃是中垒校尉曹容曹子许手下主簿陈卿，奉咱家将军之命前来造访桓将军。”
“原来是曹府的客人。”小厮恭敬一礼，“我家大人在校场练兵还未归来，恐怕先生得等上许久了。”
我笑了笑，“无事无事，咱家将军令我必须见着桓将军，等上一等并无大碍。”
“那先生便随小人来吧。”小厮拜了一拜将我领入了桓府，我一路上细细观察了一下，这桓府比太尉府还要朴素，连一件像样一点的陈设也没有，下人的数量也蛮少，且都是朴实型的，额……总而言之这桓云貌似满穷……
“这位先生请在偏厅稍作休憩，小人立马给您上茶来。”小厮将我领进一个小堂便退下了，看周围亦无甚有趣之物，我只得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也不知等了多久，我直觉坐得腰酸背痛困意十足，正当我想站起来好好活动一番时，一身着重甲的男子突然疾奔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来者正是桓云！
“在下得知先生前来拜访，连甲胄都还未脱下便急忙来见先生了……”桓云说着说着，看见我的面容后不由得怔住了。
偶买糕的！老娘忘记我把胡子和伤疤撕下来了！看他一脸的惊讶和不解，我有些尴尬的开脱道：“小人之前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易了相貌，今日匆忙间来见将军您，竟忘记易容了，还望将军千万不要将小人这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外传。”
桓云爽朗的大笑了一声，顺手将头盔放在了桌上，“在下并非爱说三道四之人，先生请放心罢！在下当日见到先生心中还道先生口若悬河，为人机警，只可惜面容尽毁也，不想先生的本来容貌竟是如此俊俏白净。”
“谢桓将军谬赞。”我抱拳道，“小人猜想桓将军已然猜到小人今日前来的缘由了罢！”
桓云闻言面色一紧，沉重的点头道：“中领五营代代忠心耿耿的效忠大魏，自文帝时便保卫都城，不想此番竟被朝中小人……”
我俩唏嘘了一阵后，我决定把血淋淋的事实直接说出，“武卫、中坚、游击三营前去救援长安恐怕是会凶多吉少，长安乃是我大魏要冲，一向派有重兵把守，哪里还需三营前去救援？至于骁骑营和中垒营随安东将军前去宛城……”我紧盯着桓云咬牙道：“若无良策只怕两营有去无回！”
桓云对此并不惊讶，反而颇为淡定，他呼出一口气后慢慢说道：“先生所言，在下接到圣旨后便有此觉悟了，为将者，战死沙场乃是最为荣耀之事，在下只是遗憾以后再无机会保卫皇上安危，以后……皇上的处境更不妙了。”
我惊诧的一挑眉，不同于其余的忠魏之臣，他对时局的看法倒是蛮清醒，我笑道：“桓将军之忠肝义胆，小人实在佩服。”说罢，我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桓云将我扶了起来，说道：“桓家世代为官可惜家境中落，在下若不是得皇上器重提拔为骁骑校尉，恐怕在下的家族早已破败，故在下早早便立下誓言要为皇上尽忠直至肝脑涂地也！”
我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如果他没有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而是说得是真话的话，我不得不作出他和皇帝也有一腿的猜想……我不由得连连说道：“桓将军之品格，小人直感五体投地也……”
“先生之赞词太过，在下不敢受之。”
“将军过谦了。”我顿了一顿，准备将我的目的径直说出，“小人此番前来是同桓将军商量一件事，小人便直奔主题了罢！”
“先生请说。”桓云点点头道。
“两军作战，军阵之奥妙不在于兵的多少，而在于纪律是否严明，骁骑营和中垒营皆为精兵良将以率之，尤其骁骑营自武帝起便是战无不胜的王牌。”看桓云有些得意，我直觉这个高帽戴得还真不错，又道：“而中垒营之重甲步卒可攻可防，两营配合起来，对阵数倍于己之敌亦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先生可是已有破敌之良策？”桓云惊喜道。
我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苦笑道：“洛阳于战场千里之外，战者需亲身与战场之上才知敌我之优劣，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矣。”我拱手一礼，又道：“小人在此恳求桓将军，为两营士兵们的性命，还望将军到时可与我家将军联合对敌。“”
“先生所言极是，在下记下了。”桓云回礼道。
之后桓云邀我在他家把酒言欢，我以中垒军务繁忙为由笑着拒绝了。桓云为人洒脱，不似一些你不顺他意他就要撒泼说你不给他面子的臭男人，关于这一点，我就很欣赏了。
我出了桓府之后发现天色尚早，此时曹怜应当还在校场，或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又或者她不幸的又有些应酬神马的……哎，在古代没有手机就是麻烦，我又开始万分的想念现代的便利生活……
我满心烦恼的慢慢骑着马回到曹府，远远便望见曹怜站在曹府门前焦急地四处观望，我有些开心的猜想，这厮不会是在等我吧？于是乎我很是激动地拍马上前，不想曹怜看见我后却有些恼怒。
我心虚的想，这厮不会知道我在太尉府大闹一场的事情了罢？她对那该死的老头如此敬重，如果她知道这事不免要向她发一通脾气了……
“呵呵……怎的回来得那么早？”我僵硬地笑道。
曹怜斜着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为夫处理完军中要务后便去太尉府寻找夫人，岳父大人同为夫说，夫人你在太尉府大吵大闹一会儿后便走了，为夫不得已只得在府前等待夫人。”
门前几名家丁在旁皆闻言偷笑，啧……我囧得有些脸红……
正值我要解释之时，曹怜忽然拉起我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府内疾走，我有些跟不住她的脚步跌跌撞撞道：“你要将我拉去哪儿？”
“为夫有话要同夫人说。”曹怜闷声道，我心里又是一阵不好的预感……
曹怜不由分说的将我一把推进房间，随即将房门重重地合上了。
我看她涨红着脸咬着嘴唇直直的注视着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虚，她沉默了许久皱眉道：“……此事司马伯伯亦是无可奈何兮，姐姐你怎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责备司马伯伯呢？”
听她这样说，我便知道她已经去了一趟太尉府。傻姑娘，那死老头的话你怎么可以相信呢？但是我知道对于此事我再如何解释也是没用的，只好乖乖认错，“哎……这事也是我冲动了，怜儿就不要责备我了，改日我会亲自登门向太尉大人道歉的。”
曹怜闻言不语，仅是无言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哀伤，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生死之事，多说无益……
不知道我们之间相对无言了多久，曹怜笑了笑，努力的将悲戚收于眼底，说：“怜儿此番前去宛城……恐怕和姐姐会成永别了。”
我身躯大震！曹怜的意思不会是她要自己带着中垒营去送死罢？？这、我决不允许！我激动地冲到她的面前大吼道：“你不会是想要丢下我，自己去宛城吧？？”
曹怜似乎不敢面对我还是什么的，将脸歪到一边，细声道：“这是自然，此乃必死之战……”说罢她打开房门欲离开房间，我急忙一把抓住了她，手一推将房门重新合上，“怜儿！你是甚意思？”
曹怜将头埋得低低地不敢看我，说道：“怜儿不能让姐姐你就此丧命，我……欠姐姐的已是很多……”
“你这是甚混账想法？？”我重重啐道，曹怜这厮怎可以这样？我才确立了自己的心意没有多久，她就决定去送死……这……
“姐姐你已帮了怜儿很多……姐姐的大恩，怜儿来世再报……”
我一时怒极，连说了数声“混账”，我死死握住曹怜的双臂恨恨道：“我司马卿从不信今生来世之说，若你认为欠了我什么，便这辈子就报答我！少拿下辈子之类的话来蒙人！！再说你才十六岁，时间还多着呢，现在就想着战死沙场，老天不会允许……我司马卿更不会允许！！”
“可是……”曹怜又慌又急，还想说些什么，我又猛地打断道：“我已决定同你一起去宛城！莫要多说！”
“姐姐你还不明白么？此战乃是必死之战！怜儿……怜儿不能让你陪着我去死！”曹怜急道。
“是否是必死之战，天下大势究竟会如何，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更清楚！曹怜你莫要自作主张！”我狠狠地抓住她的瘦削的肩膀怒喝道。
“不行……我做不到……卿儿你根本不明白，霎时安东将军会指派中垒营同骁骑营作前锋，两万人如何抵挡吴军十一万兵马？？”曹怜亦是动了气，朝着我连番大吼。
我擦！我不由自主的骂了出来，“你懂个屁！吴国两百万余人口，能作战的男丁不出四十万！此次吴军出兵十一万，敢问这兵员会是何素质？？中垒营同骁骑营装备精良，军士皆以百人将补之，这真的打起来孰胜孰败还不得而知呢！！再说吴军连克数城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打到宛城之前还要攻下新野之地，这仗还有得打！你怎可说此乃必死之战？”
“这……”曹怜见我说得句句有理，怔了许久。
“再说如果真是必死之战的话，老娘还不直接将你敲晕带你偷走得了！何苦还要去送死呢？？”我看曹怜还有些犹豫，决定再下一剂虎狼药，“你曹怜再是磨磨蹭蹭不许我随你去，老娘就用三尺白绫将自己吊死得了！！”
这招果然有用，曹怜大为惊骇道：“莫、莫要如此，姐姐若是要去那便去吧……”
小样，你这么挫也敢和我斗嘴，看她终于松口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曹怜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但是母亲那里……”
“你母亲巴不得整日看不见我，免得惹她心烦，怜儿你毋须担心太多。”再说我已偷偷随曹怜去校场那么多次，我就不信曹老夫人会不知道，我想她应当是默许的，只是懒得说罢了。
“姐姐……”
“恩？还有甚事？”我不解道。
曹怜直直地注视着我，眼中虽有几丝悲伤，但更多的乃是感动，“姐姐的恩德，怜儿不知如何回报……”
我摸摸她的头发，笑道：“不知如何回报那便不用回报了，反正姐姐我又不图什么。”
“卿儿……”曹怜忽然轻轻的拥住我，我一时之间恍了神，，双手亦环住了她的腰间……
怜儿……宛城一战……其实我并没有把握……
两日后，大军出发，曹怜穿上了我初见她时的黑盔黑甲，很是威武，令得街边不少围观少女眼冒桃花，说实话，对此我是有些吃味……
由于她的坚持，我也不得不穿了一件软甲，直感既沉重又极为不舒适，但是看周遭兵士皆是齐齐重甲，我也不好抱怨了，人要懂得知足常乐……为了方便交谈，曹怜还顺便升了我的职，我从陈主簿变成了陈参军，故有幸随侍她一旁，再不用像以前那样远远地跟随在他身后。
曹怜向曹府方向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悻悻的叹了一口气，看她这幅摸样，我不得不有些怨念曹老夫人，女儿要去上战场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来送送行！难道只有儿子是她生的，女儿便不是亲生的么？
“将军，家事便莫要再想了，战事为重。”我拍了拍曹怜的手臂安慰道。
“陈参军说得是……”曹怜皱着眉点点头，看她苦恼，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对曹老夫人愈发的怨念起来。
“将军请留步！”一小厮从我们身后疾呼道，手中捧着一把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我们认出了他是曹府中的下人，皆停下了马。
“将军，老夫人要小人务必将此物交予将军。”小厮奔至曹怜面前，恭敬地将手中布包打开，原来是一柄剑鞘上刻着虎纹的宝剑！
曹怜面色凝重地将剑拿起，喃喃笑道：“这是……父亲的佩剑……”
我知她又开始想念起她早年战死的父亲，便没有打扰她，任由她杵在原地陷入了童年时的回忆。她的父亲……似乎亦是被司马氏所害才……这难道是他们父女二人的宿命么？我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怜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战死沙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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