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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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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长乐宫特勤处迎来了第一个正经任务。
公主把所有人召集到“作战会议室”，就是昨天喝酒的院子，指着黑板上刚画的简易地图，说：“这次任务目标，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刘能。”
她在“刘能”俩字上画了个圈，“罪名，疑似参与克扣北境军饷的洗钱活动。”
底下立刻有人举手：“殿下，怎么个疑似法？”
公主扔出一本账册：“我商队的人昨天在赌坊撞见这位刘大人输了两千两银子，眼睛都不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五品武官，年俸不到三百两。
“所以，”公主敲敲黑板，“你们的任务是，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查清楚他钱的来路，以及他背后还有谁。”
她顿了顿，露出标志性的搞事笑容：“记住，我们是文明人，要合法取证，优雅举报。”
我站在旁边补充：“如果暴露了，就说是奉长公主之命调查京城消防安全隐患。”
众人：“是！”
任务分配下去，八组分头行动。
有人去盯刘能的家，有人去查他常去的赌坊、酒楼，还有人去他老家打听。
我和公主在长乐宫坐镇，等消息。
“你觉得能成吗？”公主趴在书桌上，用毛笔戳着一颗葡萄。
“应该能。”我翻看着新送来的北境军报，“只要别闹出太大动静。”
“动静？”公主挑眉，“我特意嘱咐了，这次只查，不动手。”
话音刚落——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特勤处成员冲进来，脸色煞白：“殿、殿下！陈平他们那组……跟刘能的护卫打起来了！”
公主手里的毛笔“啪”一声断了。
事情是这样的。
陈平那组负责盯刘能家后门，按照培训内容，他们应该在斜对面的茶摊坐着，假装喝茶。但陈平——就是昨天喝多了说“在干大事”那个年轻武将——觉得不够专业。
“咱们得靠近点。”他对同组的文官说，“你看刘家后门那个小巷，很适合蹲点。”
文官犹豫：“可殿下说不能打草惊蛇……”
“放心！”陈平拍胸脯，“我受过专业训练！”
然后，他就带着组员翻墙进了刘家隔壁的空院子。
本来一切顺利。
直到刘能家的厨娘出来倒泔水，看见了蹲在墙头的陈平。
“有贼啊！！”
一声尖叫，刘家护卫倾巢而出。
陈平反应极快，带着组员翻墙就跑。
但跑的方向……是条死胡同。
于是，双方在胡同里狭路相逢，大打出手。
等我和公主赶到时，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陈平脸上挂了彩，但气势很足，正揪着一个护卫的衣领：“说！你们家老爷的钱哪来的？”
那护卫也不怂：“关你屁事！你们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公主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放开。”
陈平看见她，立刻松手立正：“殿下！”
公主没理他，转向刘家的管家，“这位是长乐宫的侍卫。”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奉命巡查京城消防隐患，发现贵府后墙有裂缝，恐有坍塌风险，特来查看。”
管家愣住：“消、消防隐患？”
“对。”公主点头，“但贵府护卫不由分说就动手，这属于暴力抗法。”
她顿了顿，补充：“按律，杖二十。”
管家脸都白了。
最终，这事儿以“误会”收场。
公主“大度”地表示不追究，但要求刘家赔偿陈平他们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共计五十两银子。
回长乐宫的马车上，陈平低着头，像只做错事的大狗子。
“殿下，臣知错了……”
“错哪了？”公主闭目养神。
“不该擅自行动，不该暴露……”
“还有呢？”
陈平想了想：“不该……打架没打赢？”
我：“……”
重点是这个吗？！
公主睁开眼，叹了口气：“陈平。”
“臣在！”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们直接动手吗？”
“因为……要文明？”
“打草惊蛇，会让真正的目标跑掉。”公主坐直身体，“你今天闹这一出，刘能反应过来，肯定会把脏钱藏得更深，甚至可能已经去给背后的人报信了。”
陈平脸色刷白。
“但——”公主话锋一转，“你也不是全无功劳。”
“啊？”
“至少我们知道了，刘能家的护卫，身手不错。”公主敲敲车窗，“普通五品武官养不起这样的护卫。他的钱，来路确实有问题。”
陈平眼睛又亮了：“那、那臣……”
“回去写三千字检讨。”公主面无表情，“把今天的经过、错误、以及下次如何改进，写清楚，明天交给我。”
“是！”
…
虽然出了岔子，但其他组的进展还不错。
到傍晚时，情报陆续汇总：刘能最近三个月，在京城买了三处宅子，都记在他小舅子名下。常去的赌坊，老板是兵部某官员的远亲。老家刚修了祠堂，花费超过五千两。
最重要的一条：他上个月秘密接待过一个江南来的绸缎商，两人在书房谈了两个时辰，期间屏退左右。
“绸缎商？”公主看着情报，若有所思，“江南盐商……？”
我摇头：“盐商不至于搭上一个五品武官。”
“那就是……”公主眼睛一亮，“军需！”
她立刻铺开地图：“北境军需里，有棉衣、帐篷、药材。江南盛产棉花和药材，如果走军需采购，利润巨大，而且容易做假账。”
“可军需采购归兵部管，刘能是东城兵马司，管不到。”
“所以他只是个中间人。”公主指尖点在地图上，“负责联系江南的供货商和兵部的采购官员。吃回扣，洗钱。”
她抬头看我，眼睛发亮：“卫凌，你们北境军，最近一批冬衣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想了想：“两个月前。质量很差，很多士兵穿了不到半个月就开线。”
“那就对了。”公主冷笑，“以次充好，差价分赃。老套路了。”
…
接下来的三天，特勤处进入了真正的“专业模式”。
有了陈平的前车之鉴，所有人都谨慎了许多。他们没再翻墙，而是用更聪明的方法。
有人扮成货郎，在刘家门口叫卖，顺便跟门房套话。有人去赌坊，故意输钱给刘能的随从，套近乎。还有人去了江南商人在京城的落脚点，假装谈生意，套出了不少料。
情报越来越清晰。
到第四天晚上，公主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宣布：“证据链齐了。”
她面前摆着厚厚一沓纸：账本抄录、证人证言、甚至还有刘能和江南商人密谈时，隔壁房间伙计偷听到的只言片语。
“明天一早，我会把这些交给大理寺。”公主环视众人，“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圆满完成。”
短暂的寂静后，院子里爆发出欢呼声。
陈平激动得直接蹦了起来：“成了！我们成了！”
公主也笑了，但很快压了压手：“安静。记住，这只是开始。”
她站起身，语气郑重：“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它证明了一件事，我们这群‘不正经’的人，也能做成正经事。”
“而且，是用我们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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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公主自掏腰包，让御膳房加了一整只烤全羊。
酒过三巡，她端着酒杯走到我身边坐下。
“累吗？”她轻声问。
“还好。”我实话实说，“比打仗轻松。”
公主笑了，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骗人。我看你这几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没说话，因为确实累。白天要处理军务，晚上要帮公主分析情报，还得盯着特勤处那帮活宝别又闯祸。
但奇怪的是，这种累，和战场上的累不一样。
它让人……精神紧绷，日子充实。
“给。”公主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个小油纸包，塞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两块还温热的桂花糕。
“路过御膳房顺的。”她别过脸，自顾自的啃羊腿，“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我心里一暖：“谢殿下。”
“谢什么。”她嘟囔，“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甜，但不腻。
有淡淡的桂花香。
就像……她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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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又守在外间。
但这次，公主没睡。
她披着外袍走出来，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还不睡？”我问。
“睡不着。”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她转头看我，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你有什么愿望吗？”
这问题来的突然，我不知如何回答。
世人眼中，我年少有为，武官行列也做到人臣之最。我还能有什么愿望？
“国泰民安，百姓富足。”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也学会打官腔了？可是除了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愿望。
“就这些？”
“还有。”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希望殿下永远开心，心想事成。”
公主沉默了。
良久，她轻声说：“在狄戎的时候，我经常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回来，我要做什么。报仇，夺权，非我所愿。我只想让女子不必和亲，让将军不必被猜忌，让士兵不必挨冻……让每个人，都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殿下。”
“嗯？”
“我会帮你的。”我说，“尽我所能。”
公主笑了，那笑容很温柔，温柔得不像她。
夜更深了。
公主靠着我的肩膀，渐渐睡去。我保持着姿势不动，怕吵醒她。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院子里，宴席的喧嚣早已散去，只有夏虫在鸣叫。
一切都很安静。
但我知道，这安静背后——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