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人生同人」森之居所》云撸猫

9、第 9 章

　　但是接连三辆空车，远远看到站在路边的她，以及肩上那只昂着头、瞳仁竖立、散发着“凡人退散”气息的黑猫，非但没减速，反而像见了什么不洁之物般，猛地加速驶过，卷起一阵尘土。
　　莫小雨侧头看了看肩膀上优雅蹲坐、尾巴尖儿却泄愤般轻晃的黑猫，又回头望了望那片在常人眼中显得过分浓郁、甚至有些诡异的奇幻森林，不太确定地低声问：
　　“女巫骑扫帚……该不会是因为根本打不到车吧？”
　　猫大爷·暗夜咆哮者·影爪·毁灭之尾，闻言动作一顿，浑身僵硬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抬起爪子，开始专注地、一遍遍地洗脸，仿佛突然对自身的清洁度产生了至高无上的要求。
　　最后，不得不步行到看起来完全正常的公园正门口，才终于成功拦到一辆对黑猫视而不见的出租车。
　　坐进车里，她似不经意地问司机：“师傅，听说再往西边去，就比较荒凉了？”
　　“可不是嘛！”司机师傅快人快语，“我们一般都不爱往那边跑，没什么人烟，荒得很！也不知道谁在那儿种了片怪林子，看着就瘆人，跑一趟还不够油钱的。”
　　没什么人：她长期贫穷，打不起车也甚少出门。
　　荒得很：她的房子巧妙地隐藏在树林之后。
　　怪林子：正是她精心培育的、用来隐藏摇钱树的奇幻森林。
　　听着司机的话，莫小雨摸了摸下巴，看来，配一辆交通工具，真的得提上日程了。

　　在宠物用品商店，她倒是感受出一些黑猫的不凡来。猫大爷对各种商品挑三拣四、评头论足，那些“这个抓板太软！”“那个窝不够霸气！”的挑剔言论，落在普通人耳中，却只是一连串“喵呜喵嗷”的可爱叫声。
　　店员只会一味地夸赞：“您的猫真聪明！真漂亮！叫声真好听！”
　　被夸得通体舒泰的猫大爷，喵得愈发婉转，甚至能拉出甜蜜的丝来。
　　就在他们采购完毕，准备离开时，莫小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商场角落一家极其不起眼的小店铺。橱窗里，赫然陈列着几把造型古朴的扫帚，以及几根闪烁着微光的魔杖！乍一看，像极了动漫周边的COSPLAY店，但仔细看去，那些物品周围，有肉眼难以察觉的、如水波般的光晕在静静流动。
　　她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
　　“哎呀，居然是人类吗？真少见呢。”一道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一位身姿轻盈、背后舒展着一对巨大而瑰丽的蝴蝶翅膀的女子，从店铺深处翩然飞出。
　　莫小雨瞪大了眼睛，看看那对真实的、洒落着磷粉的翅膀，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店铺外正常流转的商场人流，感觉自己仿佛一步踏入了异次元。
　　蝴蝶仙子似乎知道她在惊讶什么，翅膀轻巧地扇动一下，在空中优雅地转个圈。
　　“别担心，这是只有长生种才能看到的真实样貌。在普通人类眼里，我也只是个卖cos道具的普通店员，这家店也只是间普通小店而已。”她笑着，绿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莫小雨，“看来，是位刚刚觉醒、还懵懵懂懂的长生种小姐呢。”
　　在蝴蝶仙子的指引下，懵懂的长生种莫小雨买下了一把初级扫帚。“记得回家后再练习哦。”仙子递给她一张透明的、流淌着微光的卡片，上面浮现出仙子公园的地址，“欢迎来这里系统学习，如果带些新鲜水果或草药作为礼物，仙子们会更乐意指点你的。”
　　接着，仙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看起来就无比柔软、散发着星辰般微光的硕大猫窝：“我这儿还有适合猫小姐用的魔法猫窝，舒适度可比凡品高多了。”
　　一直故作高冷的黑猫，视线瞬间被猫窝牢牢吸住，直到发现莫小雨的目光转过来，才赶紧别开脸，心虚地抖了抖耳朵。

　　“猫小姐？”莫小雨捕捉到了关键词，一把将猫举到眼前，不顾它的张牙舞爪，仔细看向它两腿之间，“原来你是母猫呀？那为什么要装公猫，还自称‘大爷’呢？”
　　黑猫挣扎无果，气呼呼地甩着尾巴：“因为总有些无聊的家伙说，‘母猫就必须走猫步，要更优雅、更秀气、更粘人、更有女孩子的样子’！”它龇了龇牙，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所以本猫偏要当‘暗夜咆哮者·影爪·毁灭之尾’！吓死他们！”
　　莫小雨闻言，轻轻撸了撸它因为激动而炸毛的脑袋：
　　“可是，强迫自己扮演‘大爷’，不也是另一种性别刻板印象吗？”
　　“小影，”她决定无视那个长得要命的名字，“你不用更优雅，也不用更霸气，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做个自在快活的小猫咪，不好吗？”
　　黑猫……不，小影愣住了，金色的猫眼眨了眨。然后它低下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小雨的手腕。
　　“……那，”它小声说，带着一丝试探，“我要这个魔法猫窝，可以吗？”
　　“可以呀。”
　　又蹭了蹭：“那……再要一个三层高的猫爬架，可以吗？”
　　“可以呀。”
　　继续蹭，声音带上了点雀跃：“还要一个猫咪城堡！”
　　“没问题。”
　　得寸进尺地再蹭：“还要……”
　　一个蹭蹭蹭地得寸进尺，一个好好好地底线全无。
　　她们仿佛共同陷入了一个由猫毛、撒娇和无限宠溺织成的柔软漩涡，一起迷失在名为“家”的温暖里。

　　房屋和院子被各式猫咪用品点缀后，果然显得生机勃勃，小影兴奋得上蹿下跳，最终占领了猫爬架的制高点，昂首挺胸地发出“喵嗷——”的长鸣，宣布自己对此地的所有权。
　　趁它沉浸在征服的快感中，莫小雨悄悄在窗外种下几丛狗尾巴草。等这些毛茸茸的绿意探出头来随风摇曳时，想必又能给这只口是心非的小猫一个惊喜。
　　等忙完，见到这猫明明正在猫城堡里玩得不亦乐乎，却在被看到时立刻僵住，爪子慢慢收回来，迈着故作沉稳的步子走出来，绕着屋子转了两圈，时不时用鼻子蹭蹭家具，假装在巡查领地。忍着笑问它：“城堡不好玩吗？”
　　小影耳朵动了动嘴硬道：“一般般，本猫只是看看有没有灰尘。”
　　随后莫小雨尝试跨上崭新的扫帚，当然是纹丝不动，仿佛只是一根造型别致的普通木棍。
　　看来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她挑选出一篮子品相极佳的浆果，提上扫帚，带着肩头蹲坐的小影，来到了离仙药店不远的仙子公园。
　　公园里仍有普通游客在花草植物间拍照打卡，但他们似乎都对中央那座流淌着莹莹光辉的玻璃温棚视而不见。毫无疑问，那里就是她的目的地。
　　温棚入口处，几个巴掌大小、精灵般的小仙子正扑闪着翅膀飞来飞去。小雨出示了那张透明卡片，小仙子们便叽叽喳喳地嚷着“进去吧进去吧！”。她随即奉上浆果篮子，小仙子们立刻热闹地围拢过来，绕着浆果篮子雀跃飞舞。对她们而言，草莓犹如小丘，樱桃也略显庞大，唯独蓝莓大小恰好——她们伸出纤细的双臂才能捧起一颗，仿佛捧着一枚深蓝色的宝珠。蓝莓的重量让她们的飞行轨迹微微下沉，又很快被轻巧的翅翼稳住，像风托住了一粒会发光的种子。有一位格外活泼的小仙子，试图抱起一颗樱桃，却差点被带得栽进篮子里，惹得同伴们发出一阵清脆如铃的笑声。她红着脸松开手，转而乖乖抱住另一颗蓝莓，还不忘回头朝莫小雨眨眨眼睛，仿佛在说：“这个刚好！”
　　作为回礼，她们绕着她飞了一圈，在她摊开的掌心里，留下了几粒闪烁着星辉的、细碎的金色粉尘。
　　“这是‘仙尘’，是感谢的礼物，小仙子们很喜欢你呢。”一位戴着精巧眼镜、气质温婉的大仙子从温棚深处走出，她流光溢彩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是来学习如何驾驭它的。”小雨举起手中的扫帚，同时将剩下的浆果放在一旁的藤编桌上，“这些，希望您喜欢。”
　　戴眼镜的仙子，自我介绍名叫银蕊，微笑着捻起一颗浆果：“很棒的礼物，蕴含着阳光和专注的能量呢。”她看向扫帚，目光变得专业，“扫帚飞行，关键在于信任与流动，它是你意志的延伸，是你与风元素缔结的临时契约。”
　　她引领小雨来到温棚内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这里萦绕着浓郁的自然魔力。
　　“首先，感受它。”银蕊示意小雨双手握住扫帚柄，“闭上眼，将你的魔力——那份因长生而变得平缓深厚的能量，想象成溪流，缓缓注入其中，邀请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小雨依言而行，起初扫帚依旧沉寂，但当摒弃了“必须飞起来”的焦躁，只是单纯地去感受木质的纹理，去回想培育植物时那种与生命共鸣的耐心时，她感到掌心微微一热，扫帚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
　　“很好！”银蕊鼓励道，“现在，想象你轻如羽毛，而风是你的坐骑。”
　　第一次尝试，扫帚歪歪扭扭地离地一尺，随即把她摔了下来。
　　第二次，她冲得高了点，却无法保持平衡，在空中像个陀螺般打转。

　　她练习时，小仙子们好奇地过来围观，叽叽喳喳地点评着。小影终于按捺不住捕猎的天性，猛地扑向飞得最低的一个。小仙子们顿时炸开，一边叽叽喳喳地四散飞高，一边又觉得有趣，故意在猫咪眼前低空掠过，引得它左扑右跳，玩得不亦乐乎。
　　而每当小雨即将以脸着地时，银蕊便会轻抬手指，一股柔和的风旋便会凭空出现，如同无形的手掌，将她轻轻托住，缓冲掉落的力道。
　　失败，托举，再尝试。
　　不知摔了多少次，在夕阳为温棚镀上金边时，莫小雨屏住呼吸，再次将意念集中于扫帚。
　　这一次，扫帚平稳地升起，悬停在离地一米的高度，微微上下浮动，如同泊于水面的小舟。
　　她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悬停，但那种凭借自身意志脱离大地束缚的感觉，让她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长生种的生活，似乎正朝着越来越有趣的方向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