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莫眠春

4、统治者的游戏

　　第三章 统治者的游戏

　　通往顶层的楼梯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铁锈的腥气。雪杉的伤腿每踏上一级台阶，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痛让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池蔚走在前面，身形挺直，但雪杉能感觉到他刻意放慢的脚步，是在等他。

　　“跟紧我。”池蔚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绷紧的弦。

　　“少废话。”雪杉咬着牙回了一句，却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不愿成为拖累。

　　顶层的电梯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猩红色地毯的走廊，与楼下破败的景象截然不同。墙壁上贴着暗金色的墙纸，挂着几幅风格诡异的抽象画，画中扭曲的人形仿佛在无声尖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闻久了却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这里不对劲。”雪杉握紧了手中的半截玻璃片，指尖冰凉。

　　池蔚的眼神锐利如刀，他指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他在等我们。”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柔和的暖光，伴随着轻柔的古典乐，像是在邀请客人进入。

　　池蔚推开门。

　　房间中央，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被黑暗吞噬的医院园区。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像在打量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欢迎，两位。”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你是谁"，池蔚挡在雪杉身前，声音冰冷。

　　男人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聊聊。”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雪杉盯着他，脚踝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放我们走，或者……”

　　“或者？”男人轻笑一声，他走到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按下了一个按钮。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了数十个监控屏幕，每一个画面里，都是医院的不同角落。画面中，那些游荡的“徘徊者”和“水鬼”突然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指令，动作变得迅捷而有序，开始向顶层汇聚。

　　“游戏规则变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你们不再是‘玩家’，而是‘猎物’。而我，是这场狩猎的组织者。”
　　他再次按下按钮，主监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倒计时：22:27:59。

　　“这是你们的生存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派出我的‘猎手’，他们会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折磨你们”
　　“而你，雪杉，”男人的目光转向雪杉，带着一丝玩味，“你体内的‘污染’，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调味剂’。它会慢慢侵蚀你，让你在痛苦中挣扎，直到你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雪杉的心猛地一沉，脚踝处的灼烧感仿佛瞬间加剧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反抗。”他的笑容扩大了，“如果你们能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并击败我的‘猎手’，或许能延缓‘污染’的侵蚀，甚至……获得一些‘奖励’。”

　　“什么奖励？”池蔚问。

　　“比如……关于‘零号病人’的真相，或者……离开这里的线索。”“这取决于你们能走多远。”
　　门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门板开始剧烈颤抖。

　　倒计时在墙上闪烁：22:23:40。

　　雪杉和池蔚背靠着背，站在房间中央，面对着即将破门而入的“猎手”，和那个坐在椅子上，含笑观望的“游戏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