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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想再靠着你近一点(下) ...

  •   走出冰封溪谷,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山间谷地,远处有瀑布轰鸣,近处溪流潺潺,虽仍是冬日,但此地似乎因着特殊地势或地脉,气温比外面高了不少,甚至能看到几丛耐寒的灌木挂着些未凋的深绿叶片。
      墨无影并未停留,带着迎风禧沿着溪流向上游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最终在一处背靠陡峭山壁、面朝深潭的隐秘角落停了下来。
      山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和苔藓,看起来与周围并无不同。墨无影却径直走到一处,拨开藤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幽深,隐约有微弱的光线和一种奇异的气息透出。
      “进来。”墨无影侧身让开,示意迎风禧先行。
      迎风禧心中讶异,但也照听,弯腰钻了进去。洞内初极狭,复行数步,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窟,约有普通房间大小。洞顶有缝隙透下天光,照得洞内不算昏暗。最奇异的是,洞内一角竟有一泓小小的温泉眼,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让整个石窟温暖湿润,与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温泉旁的石壁上,天然凝结着一些晶莹的、散发着淡淡灵光的钟乳石。
      “这里是……”迎风禧环顾四周,这里显然有人(或者说有灵智生物)活动过的痕迹,石壁上有简单的刻痕,角落堆着些干燥的柴草,温泉边还有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平整的石台。
      “一处旧日妖族修士的临时洞府,废弃已久。”墨无影走到温泉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地脉尚存,灵气比外界浓郁,且混杂了温泉的生机与石髓的阴润,正适合你固本培元,梳理体内驳杂的灵力。”
      他转过身,看向迎风禧,目光落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和沾了尘土、略显狼狈的月白长衫上。
      “在此停留几日。”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每日辰时至午时,于温泉边石台打坐,按我教你的吐纳法门,引此地混杂灵气入体,重点淬炼足脉与肺脉。我会在一旁为你护法,并纠正偏差。”
      迎风禧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阿鸦……这是要正式指点他修炼了。他用力点头:“好,我记住了。”
      “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墨无影皱了皱眉,似乎才注意到他衣袍的脏污,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套与他身上玄色劲装款式相仿、但布料略柔软些的深灰色衣裤,丢给迎风禧,“去温泉里洗净。你身上人族熏香的味道,太浓。”
      迎风禧脸一红,接过衣服。他身上的确还残留着离开京城前用的、带有书卷气的淡淡熏香,没想到阿鸦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还嫌弃……他不敢多言,抱着衣服走到温泉另一侧,那里有天然的石屏隔出小小的私密空间。
      水温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和奇异的灵气。迎风禧脱去脏污的月白长衫,踏入水中,温暖瞬间包裹了疲惫冰冷的四肢百骸,让他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他仔细清洗着身体和长发,将连日赶路的风尘与疲惫一点点洗去。
      等他换好那套深灰色衣裤,用一根布带将湿漉漉的黑蓝长发松松束在脑后,走出来时,墨无影已经在那光滑的石台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听到动静,他睁眼扫了迎风禧一下,目光在他合身的衣裤和仍在滴水的发梢上停留一瞬,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过来。”他示意迎风禧在石台另一侧坐下。
      接下来的几日,便在这温暖隐秘的石窟中有序地度过。
      每日清晨,迎风禧便严格按照墨无影的指示,在石台上打坐。墨无影教他的吐纳法门看似简单,实则对节奏、意念、以及对不同属性灵气的吸纳转化要求极高。起初,迎风禧总是不得要领,要么吸纳的灵气过于驳杂导致气息紊乱,要么心神无法沉静,引动灵气的效率低下。
      每当此时,墨无影总会及时出言点拨,语气冷硬,指点却一针见血。
      “凝神!感知灵气流动,非强取,乃引导!”
      “足脉为根,意在先沉,再行周天!”
      “这一缕石髓阴气与温泉水汽相冲,需以自身灵力为引,徐徐化之,不可急躁!”
      有时,迎风禧气息走岔,脸色发白,墨无影便会直接出手,一指虚点在他某个穴位或经脉节点上,一股精纯而柔和的灵力透入,帮他导正气息,疏通滞涩。那指尖的触感微凉,灵力却温暖熨帖,每次接触都让迎风禧心头微颤,更加不敢分神。
      除了打坐,墨无影也开始传授他一些基础的妖族炼体法门和近身格斗技巧。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简洁有效的发力、闪避、以及如何利用妖族天生的敏捷和感知。
      “看好了。”墨无影会在洞内空地上演示,动作快如鬼魅,却又将每一个发力点和变化拆解得清清楚楚。然后让迎风禧模仿。
      迎风禧最初笨手笨脚,动作僵硬,时常出错。墨无影便会上前,亲手纠正他的姿势,摆正他的肩、腰、腿。他的手掌有力,带着薄茧,贴在迎风禧的皮肤或隔着衣料按在关节处时,总是让迎风禧浑身紧绷,面红耳赤,动作反而更不协调。
      “放松!”墨无影往往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不耐,“肩胛下沉,腰腹发力,不是用胳膊蛮干!”
      迎风禧只能努力忽略那触碰带来的异样感,集中精神体会动作的精髓。渐渐地,他掌握了诀窍,动作流畅了不少,虽远不及墨无影的凌厉,却也初具雏形。
      休息间隙,迎风禧会主动去收集柴草,打理石窟,或是用洞外溪水清洗两人的衣物。墨无影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在他靠近温泉边缘或洞口时,会投去一道警觉的目光。
      夜晚,两人各自在石窟一角打坐或休息。墨无影几乎不需要睡眠,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调息,或擦拭他那柄黑剑。迎风禧则因白日修炼消耗颇大,常常早早便靠着石壁沉沉睡去。
      这日夜里,迎风禧在睡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蹙,身体不安地动了动,口中溢出几声含糊的呓语:“阿鸦……别走……对不起……”
      坐在不远处调息的墨无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光从洞顶缝隙漏下,映着他沉静的侧脸。他看向蜷缩在干草堆上、睡得不甚安稳的迎风禧。深灰色的粗布衣裤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衬得身形更显单薄。黑蓝的长发松散地铺在草上,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即使在睡梦中,那清秀的眉眼也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和疲惫。
      墨无影看了许久,眸色深暗。他起身,走到迎风禧身边,将滑落一旁的、自己那件旧布巾轻轻盖在他身上。指尖无意间拂过迎风禧微凉的手背,动作顿了顿。
      他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就着洞内微弱的光线,看着迎风禧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微微蜷起的手指,和那略显苍白的、依稀还能看出当年那只小喜鹊清澈模样的脸庞。
      寂静的石窟中,只有温泉汩汩的水声,和两人轻缓的呼吸。
      墨无影的指尖,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在迎风禧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那温度,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流连。
      然后,他收回手,转身走回原处,重新闭目调息。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盖在迎风禧身上的旧布巾,和那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墨无影的冷冽气息,静静诉说着这个寒夜石窟中,一个无人知晓的、极其细微的温柔瞬间。

      在石窟中停留的第五日,迎风禧已基本适应了此地的灵气环境,墨无影教授的基础吐纳法门也渐渐纯熟。体内原本虚浮驳杂的灵力,在这几日有针对性的淬炼和梳理下,明显凝实了许多,运转起来也顺畅不少。每次打坐完毕,都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苍白的面色都透出几分健康的红润。
      这日午时,修炼刚告一段落,迎风禧正调息平复气息,洞外却隐隐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夹杂着兵器碰撞和呼喝声,由远及近。
      墨无影原本在洞窟另一侧擦拭长剑,闻声动作微顿,抬眸瞥向洞口方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早有预料。
      迎风禧则是一惊,下意识看向墨无影:“阿鸦,外面……”
      “无妨。”墨无影打断他,收起剑,起身走到洞口附近,透过藤蔓缝隙向外望去。“是之前那头冰甲罴的妖丹气息,引来了些不速之客。”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冰甲罴虽被他所杀,妖丹也被收起,但其残骸被剑气侵蚀消融时,依旧会散发出独特的、精纯的冰寒妖气,对于某些嗅觉灵敏或修炼相关功法的修士而言,如同黑夜中的明灯。
      果然,不过片刻,洞外的喧哗声更近了,似乎就在深潭附近。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大哥,妖气残留最浓处就在这水潭附近!定有异宝或大妖遗蜕!”
      另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道:“仔细搜寻!此地灵气异常,或许有前人洞府!”
      接着是几声应答和更加肆无忌惮的翻找、劈砍灌木的声音。
      迎风禧的心提了起来。听声音,来人至少有四五个,而且显然不是善茬。他担忧地看向墨无影,却见他依旧立于洞口阴影中,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周身气息都收敛得更加彻底,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阿鸦,我们……”迎风禧压低声音,用口型询问。
      墨无影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并指了指洞内更深的阴影处。
      迎风禧会意,立刻悄无声息地挪到石窟最内侧,紧贴着温热的石壁,屏住呼吸,连灵力运转都放缓到极致。
      洞外的搜寻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那些人似乎发现了瀑布后的石壁有些异常,但并未立刻找到被藤蔓巧妙遮掩的洞口。
      “他娘的,难道在水潭底下?”那粗嘎声音不耐烦地咒骂。
      “老二,稍安勿躁。”沉稳声音的主人似乎更谨慎些,“此地残留的剑气……有些古怪,冰冷蚀骨,不似寻常修士所为。或许那人还未走远。”
      “怕什么!我们‘北邙五煞’的名头是白叫的?就算那人还在,合我们五人之力,还怕拿不下?”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叫嚣道。
      “就是!大哥,说不定那人杀了冰甲罴也受了重伤,正躲在哪里疗伤呢!这可是天赐良机!”又一人附和。
      那被称作“大哥”的沉吟片刻,终于道:“再搜一遍,重点看那些藤蔓后面和潭底!”
      脚步声和刀剑拨弄藤蔓的声音再次逼近,这一次,更加仔细,也更加危险。
      迎风禧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听到藤蔓被刀锋割断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就在洞口外不远处徘徊。他紧张地望向墨无影。
      墨无影依旧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在阴影中依旧亮得惊人的墨瞳,冷静地注视着洞口藤蔓的缝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一柄雪亮的长刀,猛地挑开了洞口上方一大片藤蔓!天光泄入,也映出了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壮汉惊愕的脸——他显然没料到藤蔓后真有一个洞口!
      “大哥!这里……”壮汉的惊呼只喊出一半。
      因为洞内,一道比阴影更黑、比寒冰更冷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到了他的面前!
      墨无影甚至没有完全走出洞口。他只是探出右手,五指微张,看似轻飘飘地按在了那壮汉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来!
      那壮汉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只觉一股阴寒刺骨、霸道无比的诡异力量瞬间冲垮了他的护体灵力,摧枯拉朽般碾碎了他的腕骨,并顺着经脉直冲而上!他手中长刀“哐当”坠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骨头般软倒下去,脸上还凝固着发现洞口时的惊愕与瞬间袭来的剧痛和恐惧。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洞外其余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老二!”那沉稳声音惊怒交加。
      墨无影的身影这才如同闲庭信步般,从容走出洞口。玄衣墨发,在突然涌入的天光下,俊美得近乎妖异,也冰冷得令人心底发寒。他目光淡漠地扫过外面如临大敌的四人。
      这四人皆是筑基期修为,衣着杂乱,面带煞气,一看便是常年在北境干些杀人越货勾当的散修。此刻,他们看着倒地抽搐、腕骨诡异扭曲、面色迅速灰败下去的老二,又看看眼前这个气息深不可测、一招便废了老二的玄衣青年,眼中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阁下是何人?为何伤我兄弟?”那为首的“大哥”强作镇定,手中一把环首大刀横在身前,色厉内荏地喝问。
      墨无影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大哥”腰间悬挂的一块黑沉沉的、似乎能隔绝气息的令牌上,又扫过其余三人手中或身上一些明显带着阴煞之气的法器。
      “北邙五煞?”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名字取得挺响。”
      他顿了顿,在四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缓缓吐出后半句:“可惜,命不够硬。”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
      不是快,而是如同瞬移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大哥”身侧!
      “大哥”大骇,手中环首大刀下意识猛劈过去,刀风呼啸,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然而,刀锋所过,只劈中了一道迅速淡去的残影。
      真正的墨无影,已如鬼魅般绕到他身后,并指如剑,指尖那抹令人心悸的黑色剑气再次闪现,无声无息地点向其后心要害!
      “休想伤我大哥!”旁边那尖细嗓音的修士反应最快,一柄淬毒短剑毒蛇般刺向墨无影肋下,试图围魏救赵。
      墨无影却仿佛背后长眼,点向“大哥”后心的手指方向不变,另一只手随意向后一挥。
      “铛!”
      一声脆响,那淬毒短剑竟被他一掌拍得寸寸断裂!碎裂的剑刃倒飞而回,深深嵌入那尖细嗓音修士自己的肩膀和胸膛!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而墨无影的指尖,已然轻轻点在了“大哥”的后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那“大哥”浑身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生机迅速消散。他艰难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没有任何伤口,但一股阴寒死寂的剑气,已在他体内轰然爆发,断绝了所有生机。他张了张嘴,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黑血,轰然倒地。
      剩下的两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转身就想逃。
      墨无影甚至没有追击。他只是站在原地,对着两人逃窜的方向,屈指一弹。
      两点微不可察的黑色火星,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没入两人背心。
      两人奔跑的身形骤然僵住,随即扑倒在地,无声无息,体表迅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黑霜,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湮灭。
      从墨无影出手,到所谓的“北邙五煞”尽数毙命,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深潭边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瀑布的水声依旧轰鸣。
      墨无影这才缓缓收回手,指尖的黑色剑气悄然敛去。他神色如常,甚至没有多看地上那五具迅速失去温度、死状各异的尸体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聒噪的蚊虫。
      他转身,走回洞口,对着里面因紧张而脸色发白的迎风禧道:“出来吧,解决了。”
      迎风禧这才从藏身处走出,看着洞外横七竖八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涌,脸色更白了几分。他不是没见过生死,但如此干净利落、近乎冷酷的杀戮,依旧对他冲击不小。
      墨无影注意到他的神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害怕?”
      迎风禧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不适,低声道:“不是怕……只是,阿鸦,他们……”
      “北境的规则,弱肉强食。”墨无影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他们发现了此地,起了贪念,便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今日若我不敌,死的就是我们。”他顿了顿,看向迎风禧,“你记住,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讲道理,也并非所有冲突,都能靠言语化解。”
      迎风禧默然。他知道墨无影说的是事实。北境不同于中州,更不同于万象书院,这里是真正血与火、实力为尊的世界。阿鸦这些年,便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吗?
      墨无影不再多言,走到那“大哥”的尸体旁,取下他腰间那块黑沉令牌,又将其储物袋收起。略一探查,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中品灵石和几瓶还算不错的疗伤丹药,抛给迎风禧。
      “收着,或许有用。”他又走到其余尸体旁,将有用的东西一并收起,只留下几件破烂法器和一些不值钱的零碎。
      做完这些,他指尖弹出几点黑色火星,落在五具尸体上。尸体迅速无声地燃烧起来,火焰是诡异的纯黑色,没有温度,却将一切血肉骨骼连同残留的阴魂煞气都焚烧殆尽,只在地上留下几片焦黑的痕迹,很快便被山风吹散,了无痕迹。
      “此地不宜再留。”墨无影对迎风禧道,“收拾一下,我们即刻离开。”
      迎风禧点头,快速回到洞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当他走出洞口时,深潭边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致命的冲突从未发生。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属于墨无影剑气的冰冷气息,提醒着方才的一切。
      墨无影已经辨明了方向,朝山谷另一侧走去。
      迎风禧最后看了一眼那隐秘的石窟洞口和依旧汩汩冒泡的温泉,心中五味杂陈。这里曾是他数日来安心修炼的庇护所,却也见证了阿鸦冰冷残酷的另一面。
      他加快脚步,追上前面那道玄色的身影。
      前路依旧未知,或许还有更多的凶险与杀戮。
      但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跟随。
      他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至少,不再需要阿鸦总是挡在他身前,独自面对所有的风雪与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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