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寂夜》醉墨花间

1、第一梦

　　我是榣山的一块顽石。

　　日日受日月精华，却年复一年的顽固下去。

　　一日，有一白衣仙人携琴来此，轻弹慢捻之间，有一虺闻声而来。

　　一人一虬在我身上相识相交，我至今能够感到白衣仙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虬身上那自由散漫的气息。

　　我很羡慕他们，他们能走，能说，还会弹琴。

　　虺道：长琴吾友，等我修成应龙之时，定让你乘坐在我的龙角之旁，阅遍三山五湖，看尽天下风光。

　　那白衣仙人依旧从容，琴声慢慢之间我听到他笑着回答：“好。”

　　我顿时想，如果是我能够坐在那龙角之边，俯视天下，又该是怎样的风光？

　　后来，我睡了一觉。我也不清楚我睡了多久，只是隐约知道那应该是很久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白衣仙人不见了，那虺也不见了。

　　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更加不能和其他的生灵交流。

　　我想，那虺应该已经修成了应龙，带着那白衣仙人翱翔于九天了吧？

　　真是羡慕他们呢……

　　似乎又听见了那慢慢琴声，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榣山上那清澈的溪水一样，没到花木烂漫的季节，便带着缤纷的花瓣缓缓而下。

　　溪水轻击在我的身上，泠泠淙淙的，就像那白衣仙人偶尔带着的玉环相击的声音一样清澈而动听。

　　不知从哪里遥遥的带来了一缕风，轻且淡的佩环声传入我的耳里。

　　一个黄衣青年带着他的琴坐在很久以前那个白衣仙人坐过的地方，慢慢地奏着。

　　曲子似乎是一样的，但又似乎是不一样的。

　　听了许多次，熟悉到了极点反而是陌生了。

　　管他这么许多，不久，黄衣青年走了，再也没有来过。

　　他的琴被他亲手扔在了池子底下。

　　我还看见了琴上面系着的玉环折射出来的天光，很是漂亮。

　　后来的后来，所有人都走啦，时间长到了我脚底下的水池都干涸掉了。

　　我看着那渐渐腐烂的瑶琴又沉沉的睡去。

　　一梦不知多少年。

　　那白衣仙人，黄衣青年，都应该会过得很开心吧？

　　可惜那白衣仙人再也没有来过，否则倒是可以听他描述一下九天风光究竟如何呢……

　　眼下微有迷光闪烁，我垂下眼，看到龟裂的泥沙底下微微露出暗黄色的一截，那应该是一枚玉制的东西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很久以前黄衣青年亲手扔进潭子底下的琴上的玉环。

　　那环雪白通透，看得出是被主人珍爱着的，到现在，沧海桑田，白玉终究是蒙了瑕。

　　再怎么被珍爱，想来，也不过如此。

　　那些在我身上来来去去的人，幸福也罢，悲伤也罢，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终究只是一块顽石，一块榣山上的顽石。

　　日日受着日月精华，却年复一年的顽固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梦，榣山顽石，少恭少恭，你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