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番外（非九重紫作者）》魍魉姬*蓝雪

35、因缘际会

　　在醒的时候天都黑了，又吃了些饭食，到是还来了精神。

　　窦明唤来金嬷嬷问这几天的事情。

　　原来她们出了京孙简就让人回去叫金嬷嬷几个，恐怕也是有些后悔让自己就这么跟着他出来胡闹了。

　　金嬷嬷、桂嬷嬷、张嬷嬷、谢嬷嬷、玛瑙、珊瑚、叶儿当天下午就从京城赶出来追窦明他们，只不过速度慢些，十三日早上才到真定。

　　这一下子就看出来有身手的好处，这哪里是养的丫鬟婆子，简直就是行军打仗的士兵。

　　到是叶儿跟着来了，让窦明对姐姐更加佩服了，除了不爱说话，这简直就是全方位的人才啊！~
　　本来窦明一直以为谢嬷嬷和张嬷嬷一样是身手好才会被孙简派到窦明身边的，窦明今儿个才明白，这个谢嬷嬷最厉害的竟然是伺候孕妇、产妇，就是接生也是一把好手。

　　听着金嬷嬷这么一说，窦明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只只会吃饭的米虫了。

　　现在窦明入口、近身的东西，每一样都要叶儿和谢嬷嬷点了头才成，弄得什么都和三堂会审似的。

　　到是悟尘说了句拯救窦明的话，说窦明现在月份还浅，身体又底子好，不用吃什么药，注重些吃食就好。窦明当时听金嬷嬷一说，觉得这是她认识悟尘这么多年，他唯一说的一句不算疯话的话。

　　既然不用吃药，只是好好休养，窦明还是可以接受的。

　　金嬷嬷也不敢让窦明太劳累，说了一会儿话就退下去了。窦明也谨遵医嘱，好好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的还很浅的时候，觉得有人也挤进了被子里，熟悉的气息使窦明知道那人是孙简，窦明也懒得说话，嗯嗯唧唧的只是直接向他怀里靠靠，就又睡过去了。

　　…… ……

　　次日起来的时候，孙简到是没有守着窦明。

　　听金嬷嬷说，昨日窦明醒了，孙简就给祖宅送了信儿，这时候窦暲上山来看她了，孙简正在陪着说话。

　　那日窦暲和孙简一起上来，听说窦明有了身孕，因着劳累又昏睡不醒，急的赶紧去真定城里找大夫。他来回一折腾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到是和金嬷嬷她们赶了一个正着，直接就将人都领了上来。

　　因着上山的路有些难度，又都怕窦明劳累了，决定这前三个月就让窦明在卧佛寺养着了，反正这里也清净，也省的回了京城到是闹心。

　　窦暲见窦明醒了之后一切安好，也放了心。毕竟祖宅那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好，连午饭窦暲都没有留，只是明目张胆的揪了悟尘一根胡子，道：“看看主持是否能够入药。”然后便跑了。

　　疼的悟尘在地上转了几圈，大喊着：“施主……今年忌火！”

　　宋墨和窦暲将祖宅的书籍翻了几遍，也没找到那本书，最后只能无功而返。孙简到是留下来陪窦明，窦明到是高兴的很。

　　卧佛寺又凉快，风景又好，现在还这么多人伺候她一个，想吃就吃，多自在啊！

　　…… ……

　　五月底，秋眉、冬忍、杏儿和琉璃也赶了过来。

　　因着怀孕的日子也有一个月了，孙简到真定城里抓了几个大夫来给窦明把脉，都道：“是怀孕了。”窦明才信了悟尘的话。

　　一下子山上又多了这么多人，到是有些拥挤了。

　　原本四个嬷嬷被安排在西跨院，现在不得不把琉璃、玛瑙、珊瑚也挤进去。后跨院只留照顾窦明日常起居秋眉、冬忍和杏儿，加上时时看着吃食的叶儿。

　　好在孙简训练出来的丫鬟、嬷嬷都是可以当壮劳力使得，不然还真不好意思在麻烦寺里面给准备食物了。玛瑙和珊瑚还真是不枉费那壮硕的身型，一次下山每个人都能背个百十斤的东西上来，让窦明不得不怀疑孙简平时是不是都把她们当老黄牛用。

　　到是因为现在寺里面的人多了，窦明也没那么难伺候，就让几个丫鬟、嬷嬷也帮着打扫一下院子、侍弄一下庄家，省得人多都闲着来回晃荡，到是不好了。

　　进了六月，天儿就开始热了，白天的时候窦明就跑到观佛台上面去乘凉。

　　秋眉几个来的第二天，孙简就回京了，毕竟不是没有差事的，总在这里陪着窦明也不是事儿。

　　现在窦明越发的觉得悟尘越老越疯了，因着窦明是孕妇，为了胎儿是不能一直茹素的，除了平时的正餐，小零嘴也有些肉脯一类的。

　　窦明第一次当着悟尘的面儿拿出来吃，还以为悟尘会和她好好的念叨一下杀生的问题。

　　可万万没想到，悟尘却抢了一包肉脯去吃，并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弄得窦明当时就愣了！

　　因着早先窦明也是问过悟尘的身世的，知道悟尘可以说是从生下来就长在寺里，这忽然又吃肉了，不会是疯的又厉害了吧！？

　　到是悟尘的徒弟、徒孙还算淡定，对悟尘抢窦明的肉脯去吃，只当是在修行，使得窦明不得不相信悟尘这只是间歇性的疯病。

　　不过在窦明心里看来，悟尘吃肉就吃肉吧！想想他活了七十多都没吃过肉，也怪可怜的。

　　今天，窦明在观佛台正和悟尘无聊的讨论着玉米到底是煮着吃好吃，还是烤着吃好吃。

　　老和尚非说煮着吃甜，窦明却唱反调儿的说烤着吃香，两人正争论的高兴的时候，杏儿跑过来说：“侯爷来了！”

　　窦明掐指算算，孙简走了也有一个月了，今儿个都六月二十六了，这没几天就七月了。她还真是有些想孙简了，抛下还在纠结玉米问题的悟尘，秋眉扶着窦明便向后跨院走去。

　　…… ……

　　进了后跨院的正屋，孙简正在自己擦脸。

　　看他的样子又是日夜兼程过来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等孙简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吃了点东西，又被窦明劝着先上床去休息一下。等孙简休息够了醒来，外面都掌灯了。

　　随着孙简来的还有四个侍卫，好在他们都安顿在了祖宅那边，不然窦明还要给他们找地方。

　　孙简起来精神好多了，看窦明正在吃东西，过来环着窦明问：“这些日子还好吧？”

　　“恩！”窦明嘴里含着食物，也不方便说话，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问道：“京里好么？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孙简蹭着窦明的头发。

　　因为有身孕，窦明身上那些个叮叮当当的都卸了，平时就是梳个简单的发髻。今天天晚了，窦明洗过之后，擦干头发就扎了两条辫子。

　　窦明白了孙简一眼，道：“谁信！”

　　孙简笑笑，问窦明：“憋闷不？”

　　窦明回道：“还好，在这里也是住过一个夏天的。”

　　孙简刚睡醒，窦明也刚吃了东西，都不适合窝在屋子里，便一起到院子里面乘凉。因着种了驱蚊的花草，院子里到是没有什么蚊虫。

　　孙简抱着窦明坐在躺椅上，几个丫鬟准备好了茶点，早就跑了个没影儿。透过爬的有些稀松的藤蔓，孙简仰望着星空，叹息了一声，开始和窦明说关于那本书的事情。

　　原来窦明看到那本书是前朝遗留的介绍牵星术的，应该是窦家哪位老祖宗，为了充实藏书所收留的。估计当时也不知道那书的具体价值，所以一直就那么扔着。直到被窦明无意中翻看到。

　　其实在前朝，知道和使用牵星术的人很多，那时港口开放通商，无论是去哪儿，都需要用牵星术来定出海船只的方位。自从本朝海禁以来，还掌握牵星术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几十年前，孙简祖父那一代的时候，因着海禁的事情，牵星术相关的书籍还被朝廷销毁过。

　　而孙家就是靠着海运起家的，怎么可能不会牵星术！

　　孙家人不但会，而且还自己弄出一套比普通牵星术还要先进的孙氏牵星术。不止是用特定的星星定位，就是随便一颗星星，或是月亮、太阳，他们都可以用来定位。牵星定位的技术非常的先进。

　　牵星术的运用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牵星板，一部分是口诀歌。孙简因为是家里的次子，并没有学过这些，但是因缘际会的，幼时曾经背诵过，却是一直记在心里。因为孙简没有真正的运用过，也没有见过牵星板，非常需要前朝的牵星术来补充他手里的这部分有些残缺的孙氏牵星术。

　　孙氏牵星术和普通牵星术用的牵星板是一样的，所以只要找到前朝用过的牵星板，或是制作牵星板的方法，熟练使用之后，带着船队远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当初孙简也领着船队出过海，都是依赖海图，指南针和老水手。曾不止一次的感慨过牵星术的便利，深深的明白牵星术的重要性。

　　窦明想了想道：“难道当初就没留着备用的么？”

　　“留了，不过当初爹临走前，怕他们连我都不放过，亲自将家里的那套牵星板和牵星口诀都献给了皇家。”孙简说这个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听的出来，那时候孙家是多么的无奈。

　　这是用祖传的传家宝，换了孙简这靖海侯府的最后一个人。

　　“那……你大哥那里……”窦明磕磕巴巴的也不敢问出心里想的。

　　到是孙简知道窦明的心思，道：“大哥的确掌握了孙家的牵星术，不过他还是不敢拿给那女人的。”

　　“哦！”窦明应了一声，点点头，要是孙简大哥连这个都告诉柳璀璨，那恐怕孙简他爹就是连儿子都打死，也要弄死柳璀璨的。

　　转了转脑子，又道：“那东西呢？这皇宫里面，不是应该保存的很好么？”

　　孙简这次的声音更闷了，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意思。道：“牵星术被献了出去，那位当时就让两个内监参学，一次宫里起火，牵星术和那套牵星板还有一个参学的内监都被烧得连灰儿都没了。”

　　窦明挑挑眉毛，这一听就知道里面不简单啊！~

　　“不过，不是还活着一个么？” 窦明下意识的问道。

　　可话一出口，眼见着孙简脸色更差，回道：“我们进宫谢恩那天，皇上告诉我，那个内监前几天在自己屋子里吃酒，忽然就死了。”

　　窦明听了这话，一下子也收不住惊诧了。成婚谢恩是三月十九，皇上提议开海禁是二月开印的时候……这要是巧合，也太巧了些。

　　再加上那个混进靖海侯府的丫鬟，这明明就是有人在百般阻挠着皇上开海禁，甚至是对朝廷上海事的控制。

　　窦明是不敢再提这牵星术的事情了，恐怕孙简郁闷的有杀人的冲动。

　　三拐两拐的扯远了话题，一时又说道了这后山的庄稼。窦明便开心的道：“住到这里，琉璃是最开心的了，整天都要长在地里了。”

　　孙简也是笑笑，知道窦明这个丫头就爱这些，随意的应和着，可脸色还是不见好。

　　窦明看孙简还是有些不高兴，忽然想起来琉璃那些东拼西凑的宝贝种子，道：“你不知道，琉璃这丫头还吝啬的很，她那些宝贝种子，都是用纸分类包好了的，当初我还撕了一本……”

　　有些自顾自的说道这里，窦明忽然“啊！”的大叫了一声，吓得孙简以为窦明有什么不好的了，赶紧问窦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窦明直直的转过脖子，看着孙简道；“我知道那个书在哪里了。”然后也不管还没明白过来的孙简，大喊着：“快叫琉璃过来！”

　　窦明这么一惊一乍的一喊，前院的丫鬟婆子都跑了过来，琉璃也一副害怕的样子，以为窦明有什么不好了。

　　窦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对着琉璃道：“种子，种子，纸，纸，书，书，快拿来。”弄得一群的丫鬟婆子一头雾水。

　　到是琉璃还不算太笨，大概猜到窦明要她珍藏的种子，转身去西跨院取她的小箱子。

　　琉璃有一个宝贝的小箱子，也就比首饰盒略大，里面都是她每年秋天收留的种子。因着她很爱侍弄这些，这个箱子从来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

　　也就几息的时间，琉璃就抱着小箱子跑了回来。放在窦明旁边的藤桌上，窦明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当着孙简的面把盒子一打开。孙简看清楚里面那些个纸包，也愣住了。

　　当初和琉璃摆弄种子，顺手就摸来一本书，也没太在意它写的什么，直接一张张撕了给琉璃包种子。

　　窦明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也没有觉得撕书是什么大不敬的事情，若不是今日这书有用了，窦明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一本如此重要的书，被她当草纸撕成几部分使用。

　　而琉璃那时也不认字，只知道窦明撕的是书。还叨念着她一定不会换纸，说带着字的纸包种子，将来种出来东西都不一样。也多亏了琉璃这点傻气，当初那本书上撕下来的纸还都在。

　　孙简小心的把里面的纸包一个个取出来，把种子倒入那个小箱子里，再把一张张纸展平。好在这纸比一般书籍的纸要厚一些，没有太多的损坏，上面记录的文字被模糊的也不多。

　　窦明嘿嘿一笑，邀功的道：“怎么样？我脑子还好使吧！这么多年还记得。”

　　孙简难得松快的翻了个白眼，道：“居然撕书，还这么美！”小心的把已经乱了顺序的纸张摞起来，没好气的道：“真是服了你的脑子。”

　　窦明在傻傻一笑，想想也对，要是姐姐发现自己撕书，恐怕不止是一顿唠叨，搞不好还要罚些什么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书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应该也不是什么严重事儿。

　　“哼。”窦明得意的道：“怎么说你家娘子也是福星了！”找到这牵星术，她可是有大功的！

　　可窦明还没继续得意下去，这时天上一个霹雷“轰隆隆”的打下来，哗啦啦的就开始下雨。

　　孙简赶紧一手提着窦明，一手收了纸张在小箱子里，转身就进了屋。

　　好在孙简反应快，窦明也没被淋湿，纸张也没被淋湿，不然就成了白欢喜了。

　　孙简转身去点蜡烛，窦明站在门口嘟囔道：“老天都不让我痛快，打什么雷啊！？吓唬谁！？还赶在这个时候！？”

　　孙简点了蜡烛，回来笑道：“你这是天怒人怨。”

　　“切！”窦明翻了翻白眼，还想在说些什么，忽然外面跟着又是一个霹雷，下的窦明缩缩脖子，不敢再张嘴。

　　孙简见窦明一副小老鼠的样子，哈哈一笑，转身去摆弄那些书页。窦明嘟嘟嘴，看看外面越来越大的雷雨，也不敢在说什么了，恐怕老天一个不乐意，又是一个霹雷。

　　看着孙简认真的开始比对那些书页，窦明又从收蜡烛的抽屉里多拿了几只蜡烛出来，点上放在几处。增加些屋里的亮度。

　　…… ……

　　窦明趴在一边，看着孙简一点点的摆弄那些个书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孙简安静文雅的一面了。

　　孙简细心的先把这些书页按照被窦明撕坏的程度分类。好在窦明当时不是乱撕的，有的是整页撕下来包大些的种子的。有些页被一分为二，包小点的种子。还有两页被一分为四，专门包狼桃和黄瓜这种细小的种子。

　　“纸、笔。”孙简很认真的对着残页，窦明看看左右也只有自己，转身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孙简到是不客气，直接吩咐道：“磨墨。”

　　窦明撇撇嘴，看看屋里也没有水，直接兑了茶水磨墨。

　　因为纸张很厚，而且双面都有字和图，实在不适合重新粘合，孙简只得小心的将撕碎的部分拼对上，然后辨认出每一页的次序，逐页的腾抄下来。

　　不得不说，孙简的字比窦明的强多了。这书本来没几页，连拼凑再抄录孙简也就用了一个时辰。

　　整理好了，孙简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似是在和窦明解释，又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是前朝最基础的牵星术，里面的口诀很少，但是牵星板的制作方法还是可用的。”说着就向着外面唤人。

　　窦明皱皱鼻子，想着孙简这还就魔症上了，又是晚上，又是暴雨的，也不张罗歇着。

　　桂嬷嬷进来复命，孙简吩咐她去弄些木板，工具回来，看架势是要自己动手试试。

　　窦明挑挑眉毛，心道：孙简这厮不是要自己动手吧？就他那手艺，能做这精细活儿？况且这暴风骤雨的晚上，让人哪里去弄东西啊？

　　不过桂嬷嬷领了命，连磕巴都没打，就冲出去办事儿了。

　　折腾了半天，窦明也是困了，她现在有身孕，可是不敢随便熬着。窦明直接开口和孙简说了一声，便自己先回东屋收拾一下睡了。

　　孙简也自觉的搬着东西去西屋，继续他对牵星术的深入研究。

　　…… ……

　　清晨，窦明醒来之后，自己穿好衣服，洗了脸，将头发重新扎了一条辫子，起身打算上西屋看看孙简的成果。

　　一进西屋，就见孙简弄了一桌子的木块。

　　“你这是做什么？”窦明伸手拿起一块木头，基本上没有哪两个平面是平行的，锯的是里出外进，惨不忍睹。“这斜楞吊角的样子，还真是别致，以后放在碧波湖的百宝阁上，也是一景儿。”

　　听到窦明的挖苦，孙简也是无奈的笑笑。昨夜桂嬷嬷冒着雨弄回来的木板被他锯的七七八八，可就是没有哪个能用。

　　窦明看着孙简一夜没睡，心里也不忍，道：“先歇歇吧！吃着东西，休息下也好。”

　　孙简按按额角，也觉的乏了，点头道：“好。”

　　然后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让桂嬷嬷去给祖宅的侍卫传信儿，立即回京将窦暲找来，并把留下的三个侍卫叫来山上。

　　摆好了早饭，窦明看着孙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抢了他的筷子道：“不吃，外面去！”

　　孙简一看窦明不高兴，赶紧哄道：“吃，吃，肯定专心吃。”说着又哄走窦明手里的筷子，踏踏实实的将饭食吃了。

　　本来昨日孙简他就是奔波而来，休息的不多，夜里因着牵星术的事情又一夜没睡，暂时放下那些心事，自然是倒头就睡。

　　昨晚之后，窦明也没让秋眉几个进来，牵星板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为了几个丫头着想，暂时只是让四个嬷嬷在外面守着，毕竟有身手，人也稳重。

　　孙简就在西屋睡下，窦明也不想出去。因着昨夜大雨，现在到处都很湿滑，根本不便走动。

　　一开始窦明就守在孙简床前，实在坐的久了，起来转转，看到炕桌和炕上一片狼藉，窦明摇摇头，也明白孙简现在是顾不得这些了。

　　窦明先把被孙简丢在一边的小箱子拿过来，将里面的种子都按类分好，用没字的白纸包上，用自己那寒碜的字注上里面都是什么种子。

　　分好了种子，看看那被孙简小心的拼凑在一起的书页。想了想，叫了金嬷嬷去打些糨子。

　　没多时，糨子打好了，窦明小心的用白纸裁成条，沿着纸张的边，将撕开的地方粘起来。因为边缘上并没有字图，也不碍着人阅读。虽然中间的地方没办法粘合，但是粘上边角，每一张纸也不会散落。小心的在每一页之间再加一张白纸，比齐了，用纳鞋底的针线在缝合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些千疮百孔，但是至少阅读和保留下来不成问题了。

　　手边还有孙简抄录好的两册书，窦明将一本拿起来安静的读读。发现自己还真不是读书的材料，这牵星术到底是怎么个道理来定位还是不明白，到是这牵星板的做法看了个大概。

　　简单说就是做不同大小的板子，每块板子的大小不一，尺寸差距相同。就和那些大店铺里卖的鞋子一样，每个码子的鞋子，鞋底相差的长度都一样。

　　再看看那一桌子的木块，尺子，锯子，砂纸，窦明忽然觉得有些手痒，想着这不就和纳鞋底差不多么？反正这些木料也被孙简糟蹋了，就让她也练练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