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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何去何从 ...


  •   明月初上,窦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下床给自己到了杯水,看着窗外寂静的院子,心就是平静不下来。

      已经快进六月了,夜晚还不是很燥热。但丫鬟们早就按照惯例换了轻薄的纱帐,颜色也是凉爽的湖兰,水青。

      饮了口水,窦明思绪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孙简……心里咬着牙道:他就这么赖皮的留下来,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可一下子思绪又想到了王映雪,窦明心绪又低落下去。妄想着自己就算是个妾室生得也好,她都能争一争,可是有那样一个生母,就是现在不觉得什么,将来呢?自己都不能真的对着王映雪淡然了,何况是要娶自己的人。

      那是多么没脸的事情啊!谁又愿总被别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

      窦明想着:也许日子久了,自己回了真定,什么也就都淡了,看看七老爷,不是也一个个的娶了么!又哪有会一直执拗的人。

      终于又定了定心思,窦明放了杯子要回去睡觉。这时窗外映出一个人影,看了一眼窦明就要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是有遗传病怎么地?一个两个的都玩半夜不睡的戏码!

      窦明上前直接推了窗子,对着外面的人道:“你当这里是西山村啊!半夜了跑过来!”

      窗外的人到是不在乎窦明愤怒的指责,顺着她开得窗子直接跃了进来,单手关了窗子道:“当然不当是西山村,我可不要便宜闺女!”

      “孙简!”这家伙就是和她不对盘儿.

      窦明恶狠狠的瞪了孙简一眼,这厮总是三两句就把话带沟里去了。

      “你都不安排执夜的丫头么?”没头脑的,孙简忽然冒出来一句,弄得窦明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后面就跟了句更气人,“倒是也省得我在弄昏了她。”

      听了孙简的话,窦明真的是服了他了。

      “不过以后还是安排个执夜的好了,万一要是进个歹人可怎么办!”孙简也不管这里是闺房,直接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就给自己到了杯水,嘀咕着:“喝得太多了,有些渴。 ”

      窦明没好气的瞪了孙简一眼,道:“也就你这个歹人半夜不睡觉!”说着,上去夺了孙简手中的杯子,道:“别喝凉的,一会儿在吐了。”

      “嘿嘿,这点酒算什么!”孙简终是放了手里的杯子给窦明。道:“找两个有身手的丫头吧,你姐姐身边那种。”

      “我又不出去拼杀,养那么多有身手的干什么!还有,别再我面前提你的酒量。”窦明说着也气鼓鼓的坐在了孙简的另一边。

      孙简一听窦明的话,马上接口道:“好好,不说了。”

      大半夜的,虽然窦明这里没有执夜的丫鬟,可保不准谁半夜起来。窦明好不容易压下了心思,可不想在出什么乱子,开口轰人道:“没什么事情别在这里瞎扯,你不睡,我还要睡!”

      孙简到是脸皮厚,马上回嘴道:“那你睡,我看着。”

      “你...”窦明一下子起身瞪着孙简。

      虽然屋里没有上灯,但孙简应该能够看到窦明的脸色不好。

      缓了几缓,窦明终是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么!?这样有意思么!?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事情……”说完就低下头,也不想看孙简的脸色。

      “不知道,我最不会揣摩别人的意思了,不然你说说清楚。什么是桥归桥路归路的事情! ”孙简见窦明发火,人到是更松快了,懒懒的向后靠坐着,眯着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窦明。

      久久的窦明都没有回话。

      孙简起身站到窦明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两人可以对视。

      看着窦明一直咬着唇,孙简问道:“为什么杜丘就可以,我就不行?”

      听着孙简的话,窦明又能怎么说呢!在孙简自己看来,孙简和杜丘都是他自己。可在窦明看来,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两种不同的人生。

      杜丘能够陪着她逃难,吃苦,平平常常一个人,即使知道那些龌龊,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自己也相信自己能够用自己的好,把那些事情比下去。

      可孙简呢?靖海侯?那些事情怎么能让人一下子接受,自己的出身有那个想法就是自不量力。孙简不是不起眼儿的小卒,他早年就跟着辽王,将来的路可见的平顺……自己恐怕踏进那样人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这哪里是一个自卑就能说的清的。就是发了疯答应了,将来呢?可能到最后苦的都不止是她们两个。

      在西山村的时候,窦明觉得自己还是太放纵了,那时候要是不有那些妄念,也不会弄得两个人都难受。

      “怎么?哑巴了?”孙简直视着窦明,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悔悟当初了?”

      “孙简……”窦明侧开头,道:“后悔了不成么?我后悔了,你就当我忘恩负义,嫌贫爱富不好么!”

      孙简嗤笑一声道:“忘恩负义?到也算是了。这嫌贫爱富?难道你是真的想去勾搭宋墨?”

      “你混蛋!”窦明一听孙简的话,甩手就要打他,可是怎么可能打到呢!她刚一甩手就被孙简拉住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听了王映雪的话了呢!”孙简就这样擒着窦明的手臂,两个人之间的呼吸都在清楚不过了。这是他们头一次面对面的提到那个名字,除了姐姐,就是祖母都不在她面前提那个女人。

      “你说我要是把她丢去喂了鱼,你是不是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孙简的语气很认真,窦明惊得转首看着他,“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我怎么胡闹了?是谁现在心口不一,无理取闹了!”孙简一带手,窦明就落进了他的怀里。惊得窦明赶紧挣扎,可是根本丝毫作用都没有。

      “我错了还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样?”窦明真的是快疯了,为什么所有的状况都让她赶上?

      “我要西山村那个总是自称是全村最贤惠,长得最水灵,做事总是半吊子的银子。你还我了就好。”

      窦明眼睛有些酸涩,心道:孙简这个熊瞎子,她也想她就是银子,杜丘就是杜丘,只是杜丘,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成功,也会护着她离开的杜丘。

      但那都是妄想!她窦明不能把自己永远放在梦里。

      可能是两个人闹腾的动静有些大了,只听外面秋眉轻轻敲门道:“小姐起夜么?奴婢进来服侍您吧!”

      …… ……

      忽然听到秋眉的声音,吓了窦明一跳,恐怕孙简出声,麻烦就更大了。

      她赶紧伸手附上孙简的嘴,使得他不好出声儿,低声道:“没事了,我要睡了,你去歇着吧!”

      秋眉听了应了声儿好,兮兮索索的响动回屋去了。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窦明才松了口气,回头再看孙简,尴尬却是多余刚才的激动。

      窦明自己身上本就是春夏交替时节所穿的轻薄的中衣,两个人还这样挨在一起,刚才激动的争执着,也没旁的心思,现在这样尤其的尴尬。还有就是她自己的一只手,就那样附在孙简的嘴上,掌心紧贴着他的唇。

      窦明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收手,孙简另一只手上来抓住她要收回的手。看着窦明的目光一闪一闪的,孙简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手上,顺势将她抱得更紧。

      ……当两个人的唇相碰得时候,窦明忽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和厌感。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了孙简,孙简惊诧的看到窦明脸上的泪痕,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王映雪不就是这样,这样……

      窦明越想心里越冰冷,看着孙简就越没表情。

      孙简看着窦明的样子,再次上来环住她,轻声道:“我,我没想那个样子的。”

      难得的孙简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可窦明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目光转向了一边,道:“靖海侯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孙简一下子就竖了毛儿,他知道窦明遇到和王映雪有关的事情就是个缩头乌龟,等到明天,可能连个回转的余地都不会给他。孙简这次也算是充分的发挥了世家子弟的纨绔性子,一只手紧紧的环着窦明的腰不放,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窦明与他直视。

      说道:“你说就这个样子,我要是闹腾起来,你还要磨叽那些有的没的么?”

      听着孙简带着威胁的话,窦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是疯了啊?你要干嘛?”窦明也终于回了神,这个孙简哪里是世家子弟,根本就是地痞一个。

      闹起来?这可是深更半夜在她的闺房了!那还了得?窦明一下子有点慌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孙简。

      “不干嘛!”孙简说着还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道:“我就是告诉你,别老自己瞎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再敢躲着我做缩头乌龟,我必然让咱们两个的事情弄到满城皆知。”

      “你……”窦明一时还真拿这样的孙简没了办法。

      “还有就是不要再见王映雪,见了也给我绕开,不然我保证她喂了东海的鱼!”

      “你,你无理取闹!”窦明真是被孙简的话吓到了,那时他身披殷红战甲的样子又在脑中一晃而过。窦明知道,孙简可不是善男信女。

      “你和我讲道理?”孙简低头用唇碰了窦明的额头一下,道:“我是最不爱讲道理的,你再给我讲讲看?那些个和我讲道理的言官都被我剁了。”说着还一副威胁的样子。

      窦明是知道辽王刚站出来的时候,是有不少言官满世界的嚷嚷的,被孙简和宋墨血洗了几家,朝里面才安静。她是没想道孙简竟然把这些血淋淋的事情说出来吓她。

      “你……”窦明真是气结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她也没有秀才的才能,孙简还是个将军里的将军。他要是横起来,还真没什么道理可讲。

      窦明抿着嘴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啊!?

      刚才自己还说什么是什么,怎么还不知道个所以然,就又让孙简给镇住了!?

      窦明一琢磨过味儿来,抬眼瞪视着孙简,声音一下子也高了,怒道:“孙简!厉害了你是不是!?吓唬谁呢!”

      孙简见窦明终于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又凑上来亲了她额头一下,道:“丫头我……”

      话还没说完,孙简就停住了。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动静,跟着是杏儿的声音:“小姐,怎么了?”

      …… ……

      窦明恶狠狠的瞪了孙简一眼,又压着嗓子道:“没事,水喝多了,你去睡吧!”

      “哦,知道了,小姐有事叫奴婢。”说完,杏儿也回屋去了。

      窦明反手拧了孙简的手臂,埋怨道:“都是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孙简是冤枉的不行,明明刚才大声儿的是窦明。

      窦明又挣了两下孙简的手臂,斥道:“放开!”

      孙简也不松开手,忽然脸凑到窦明面前道:“那你记得我的话了么?”

      “什么话?不记得!”窦明赌气的说道。

      孙简听了窦明的话也不生气,只是轻声在她耳边道:“我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反正我是言出必行的,不信可以试试看。”

      说完也不等窦明反驳,他的唇直接压在了窦明的唇上。窦明想挣扎却再也挣扎不开,而且孙简这个混蛋还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弄得她都无法呼吸了。

      孙简终是在窦明要窒息昏厥的前一刻,松开了她的唇,还取笑道:“鼻子不会吸气啊!” 然后手也松开窦明的腰,狠狠的揉乱了窦明的头发一把。丢下一句:“早点睡吧!”

      竟然就那样施施然的开了窦明闺房的门,直接走了出去。

      “你……”窦明咬着唇,看着孙简就那么走出去,顿时就被气得头晕。

      房门被打开,肯定是有动静的,冬忍也起来问窦明怎么了。而窦明只能说是有些闷,换换气,然后迅速的跑过去关上房门。

      然后在心里大骂着:孙简你就不能走窗子啊!开了门换气,丫鬟还以为我睡蒙了呢!

      现在好了,一个两个都被吵醒了。

      窦明回到床上用被子盖上头,掩耳盗铃也好,反正是没人看到她和孙简……刚才的事情。可是一想起来,孙简亲自己,窦明又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熟透了,样子一定是像只蒸过的螃蟹。

      …… ……

      而施施然离开的孙简出了门,咋咋嘴,心里长叹一声,小舅子说的对啊!

      女人就不是用来讲理的,而是用来不讲理的!

      不过今天给这小子灌多了点,也不知道明天起的来不?不管了,那小子滑不溜手的像泥鳅,也该他被修理修理。

      …… ……

      清晨,丫鬟们进来看到窦明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个个都面面相觑,到是秋眉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这些天因着是国丧,朝里面也不平静,各家走动的都不多,昨日窦明回来了,冯家就递了帖子,说今天让嘉嘉过来陪她说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前两天窦明不在家的时候,怕祖母担心,也是请了嘉嘉过来几次。今天估计是过来问个好的,毕竟将来她就是这个家的主母了,多走动走动,贴贴祖母的心,也是好的。

      窦明给祖母请了安,坐在花厅里面整理了一下最近家里面的事情,到还没有出什么大褶子,都是些小事儿,全都捋顺了,看看西洋的摆钟,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问问嘉嘉过来没有。

      下面的婆子回,应该是快到了。

      窦明坐的也发木了,想着起来走走,道:“我去迎迎嘉嘉,你们有事再回了。”

      身边这些大小婆子惯会拍马屁,多是夸几句窦明对未来的弟媳好什么的,便都散了。

      就在家里走动,窦明也不爱让丫鬟跟着,自己一个人向着二门走去。这里分割着前后院,嘉嘉过来多是走旁边的侧门,这里正好可以遇到她。

      不过窦明没想到先没遇到嘉嘉,到是遇到了小厮引着冯微竹向后面来。

      要说窦明一般对窦七老爷看好的人都是没有好态度的,想也知道,这位除了学问,没有什么是能整明白的了。

      可冯家这对儿兄妹到是例外,不但人端正,行止间也是有礼亲切。窦明到是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了窦晓一把,简直是天上掉元宝的运气啊!窦七老爷酒后无品做的事情,都能让他捡到宝儿。

      冯微竹和窦明一照面,也不像那些酸儒生一样,又是抱歉又是赔礼说什么唐突的,而是大大方方的一揖。微笑着道:“五小姐。”

      窦明看了引着冯微竹的小厮一眼,也笑着对冯微竹福了福,道:“冯公子好。”

      冯微竹行事有些晋魏之风的随意,“今日来寻建之,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想是怕我来讨上次的墨砚了……”

      窦明也笑笑,建之是窦晓的小字,两个人称呼起来甚是亲密。他们这些文人多是好这些东西的,无伤大雅的弄些笔砚的事情也是常有。

      “你到不见得是扑空了,恐怕是宿在弟弟那里了。”窦明记得昨天冬忍说,窦暲和孙简喝酒,后来还拉了窦晓过去,想是都喝趴下了。

      窦明一转念,心里又开始数落孙简,窦晓、窦暲才多大,拉着他们喝什么酒!

      “那就劳烦五小姐帮我去抓人了。”冯微竹和人说话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窦晓为了读书早就搬去了外院,方便平时出入访友。到是窦暲,虽然今年也十二了,可一直没有搬出去,多是因为他常不在家,窦七老爷也有要拘起他的意思,便一直没有挪动。

      可是窦七老爷也不想想,小小一个后院就想关住他文韬武略的儿子,也不知是太看得起窦明的能力,还是太看不起窦暲的本事了。

      窦明和冯微竹站在这里还没说上其他的客道话,就有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窦晓脸色有些白,看起来昨天喝酒喝的过了,脚下还有些虚浮。窦暲的面色到是还好,不过表情古怪的很。

      孙简气色到是比昨天好些,明显已经休息过来了。不过他看着窦明和冯微竹相对而立的样子,总觉得是要上来咬人。

      “焕溪兄!”窦晓到是本分,唤了冯微竹的小字。

      “冯家大舅哥!”窦暲仗着自己年岁小,这个大舅哥可是早就叫上了。

      “建之老弟,德圃老弟……”冯微竹与窦晓、窦暲相互行礼。德圃是窦晓的小字,听说是太子……现在的皇帝给起的。

      冯微竹看着同样从内宅出来的孙简,到是有一刹那的愣神儿。

      “冯家大舅哥,这是靖海侯,昨日来找我拼酒的。”窦暲到是脸皮厚,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和人家拼酒。

      冯微竹也是微微的一笑,行了礼。

      都不是一路人,各自也没什么需要寒暄的,窦晓又转身带着冯微竹进去给祖母请安。窦暲竟然一溜烟儿的跑了。

      一时这里只剩了窦明和孙简。

      窦明本想孙简他这是要走了,说两句好听的也就过去了,昨天的事情弄得现在她自己还不自在呢!

      可没想到窦明还没张嘴,孙简却上前拉着脸道:“我看你身边是缺个嬷嬷约束下规矩了,跑到这里来招蜂引蝶的。”

      窦明听到孙简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下意识的回嘴道:“我哪里不规矩,招蜂引蝶了?”

      “哼!”孙简也不说话,也不唤后面的小厮带路,就和在自己家似地,直接向外走去。

      窦明愣愣的站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孙简的话,指的是她和冯微竹。呸了一口,咬牙切齿的道:“我又怎么招蜂引蝶了,难道看到个男人,我就该跑个没影啊! ”

      …… ……

      本来窦明以为这个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不几日的功夫,孙简竟然真给她送了两个有身手的嬷嬷过来。

      还附带了一句:人是宫里出来的,最懂规矩,要窦明时时带着。气的窦明真想把孙简拉过来踹两脚。

      有送嬷嬷的吗?还这么大张旗鼓的送来!!!

      …… ……

      好在,姐夫宋墨是万能的,终了把这个事情给圆了过去。不然这么平白的多两个嬷嬷,窦明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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