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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易感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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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让弱小的人受到伤害的。】
听应访说,牧辞城的易感期快到了。
原来是这样……
那这样的话,近期他所有的反常,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先是赖床。从前的牧辞城,从不会被天气冷热左右,每日准时起床,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可如今,他醒了便抱着锦熙,能赖上许久,手臂圈着人的腰,不肯松开分毫。
再是愈发粘人。只要见不到锦熙,他便会立刻寻找,非要贴在一起才肯安分,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
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变了。从前是清冽的树木气息占主导,如今却裹着浓郁的花香,闻久了竟会让人莫名燥热。
最明显的,是情绪波动变得极大。只要锦熙没顺着他的心意做事,他便会蛮横地锁住锦熙,不讲丝毫道理,直到锦熙依了他才罢休。还会猝不及防地凑近,埋首在锦熙颈间嗅闻,非要让锦熙身上沾满自己的信息素,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锦熙曾在课上学过Alpha的易感期。那是强悍的Alpha最脆弱的时刻,他们会厌恶光亮,变得格外感性,难以控制情绪与信息素,发热时更是会被信息素彻底支配。若有Omega在身边,这种状况便能得到缓解。若是没有,便只能靠抑制剂硬扛。
有些实力顶尖的Alpha,易感期远比普通Alpha汹涌,甚至可能出现短暂的记忆缺失。
这是极危险的,容易被有心人趁机谋财害命,所以许多Alpha都会在易感期躲起来,独自度过。
应访说,牧辞城以往的易感期,都是靠抑制剂撑过去的。可他等级太高,体内信息素早已积累到不正常的水平,这次最好别再用抑制剂了。“所以这次,就拜托夫人好好陪陪他啦。”应访对着锦熙俏皮地眨了眨眼。
“……”
锦熙坐在牧辞城的办公室里,只觉得自己怕是被坑了。
牧辞城粘人的程度还在不断升级,从前只是赖床,如今竟要锦熙陪着,才肯来工作。
之前的易感期到底是怎么过的?
锦熙看着搭在他肩上的脑袋发呆。
好在现在是放假时间,如果他去上学,牧辞城是不是还得跟着他去学校?
锦熙试着把肩上的头推开,惹得Alpha不满地哼唧两声,反而贴得更紧了,下巴抵着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
“…牧辞城,你这样怎么工作?”锦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可以工作的。”牧辞城语气笃定,半点不让步。
“可是我会不舒服的呀。”锦熙的语气软下来,像哄闹脾气的小孩。
听见这话,那双香槟金色的眸子果真抬起来,认真地望着他:“那你要怎么才舒服?”
锦熙又推了推他的头,这次总算推开了。他从牧辞城怀里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坐下:“这样子就好。”
他的意思是坐在这儿陪着就够了,让牧辞城在办公桌前安心办公。
可牧辞城显然会错了意。锦熙看着他把桌上的资料一股脑搬到沙发前的小茶几上,又贴着他坐下,头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
牧辞城比他高出许多,这样歪着脖子的模样,怎么看都难受。况且茶几比办公桌矮不少,他几乎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翻资料、写文件。
锦熙:“……”
“……你坐回去。”锦熙赶在牧辞城抬头前赶紧解释,“我看也快到吃饭时间了,我先回去弄点吃的,再来陪你,你在这儿安心工作。”
他总觉得自己在这儿,反倒打扰了牧辞城。
可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回应。
锦熙慢慢转过头,只见牧辞城幽幽地望着他,眼神里的委屈快溢出来,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你…”
牧辞城重新把头靠回他的肩膀,继续以别扭的姿势处理工作,仿佛只要锦熙不走,怎样都好。
“不是。”锦熙抬手推了推他的脑袋,终究败下阵来,“行行行,我不走,你现在给我坐回去!”
他站起身,牵着人高马大的Alpha走回办公桌,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又折返把资料搬回来,最后掰开他的手,坐在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这样总行了吧?给我好好工作!”
与其争来争去浪费时间,不如干脆当一个任他摆弄的挂件。
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进来的士兵看到两人的姿势,猛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牧辞城的视线冷冷射过去,士兵浑身抖了两下,连忙装作没看见锦熙,快速汇报完加急信的内容,又识趣地退出去。临走前还怕被降罪似的,信誓旦旦道:“城主,我以后肯定敲门再进,也会告诉其他人记得敲门,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恭恭敬敬地带上了门。
牧辞城面无表情,继续处理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锦熙:“……”
看来下次来办公室,得把脸蒙上才行。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牧辞城的易感期,终于在某个清晨如约而至。
起初,锦熙并未察觉。
他在房间外面等牧辞城换完衣服,再跟他一起去工作。
脑子里面还想着牧辞城这种情况有没有再严重一些的可能性,到时候可能换衣服都要他在。
他在房门外等牧辞城换衣服,心里还想着,照这样的趋势,说不定下次牧辞城换衣服都要他守在旁边了。
突然,一股浓郁到近乎霸道的槐树味信息素从房间里涌出来,锦熙腿一软,幸好反应快,及时撑住了面前的桌子,才没摔下去。
一道人影从房间里闪出来,还没等锦熙看清,手腕便被猛地抓住,整个人被拽进了房间。
“!”
若不是那股熏人的槐树味,锦熙差点就要喊人了。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锦熙被牧辞城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只能听见Alpha急促又粗重的喘/息。
锦熙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飘出来,与那槐树味缠缠绵绵地交织在一起。
面前人的喘/息愈发沉重,他低下头,凑到锦熙的脖颈间贪婪地嗅闻,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好香……”
Alpha近乎痴迷地呼吸着,身体忍不住往锦熙身上贴,滚烫的胸膛贴着锦熙的肌肤,带着灼人的温度。
“!”锦熙的脑子被他蹭得昏沉,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抵着自己的是什么。
这是第一次如此直面,锦熙的心里炸起一串惊雷。
他强压下慌乱,伸手去推牧辞城的胸膛。
推是没推动,可牧辞城接下来的反应,却让锦熙彻底愣住了。
只见他嘴一瘪,眼眶竟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带着委屈的哭腔问:“夫人,你不愿意要我吗?”
锦熙呆若木鸡。
谁能想到,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易感期竟是这副模样,简直匪夷所思。
他从未见过易感期的Alpha,原来这时期,竟能让人的性情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被一把扔到床上时,锦熙依旧是懵的。牧辞城覆上来,将他抱得更紧,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他的腺体上。
锦熙像只受了威胁的小动物,一动不敢动。他的腺体受过重伤,差点就彻底被毁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
感觉到他不动了,牧辞城似乎很满意,手上的动作不停,指尖从锦熙的衣摆下探了进去。
锦熙这下真的慌了。他发现牧辞城这次,是真的有可能要做到最后一步。
他好不容易才学会与牧辞城亲密相处,却并不想这么快跨越那道界限。
“牧辞城,你等一下,听我说……”
粗糙的指腹擦过腰侧敏感的软肉,锦熙的身子像触电般猛地弓起。
紧接着,“嘶啦”一声,锦熙的衣服被从下摆撕开一半,露出的皮肤在冷空气中瑟缩着。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锦熙的脑子一片空白,昏暗的环境里,眼前的人脸变得模糊,像是叠了重影,耳边骤然响起那些轻佻又可恶的笑声。
那些声音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锦熙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
他的手脚变得冰凉,徒劳地推着眼前的人,张着嘴,却好几秒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害怕了。他喜欢的牧辞城,本质上也是一个Alpha,一个他无力反抗的、强壮的Alpha。
原以为彼此平等的身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只是一个Omega,一个软弱又无用的Omega。
绝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又是这样,他不想再这样,不想再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牧辞城!”锦熙带着哭腔,崩溃地喊出声。
伏在他身上的人猛地顿住,黑暗中,那双混沌的眸子慢慢变得清明。
牧辞城低头,便看到锦熙满脸的泪水,那闪烁的泪光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都做了些什么!?
牧辞城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强撑着理智,踉跄着后退几步,与锦熙拉开距离。
锦熙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
灯被打开了。
牧辞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里满是懊恼与歉意,他一边在茶几底下摸索着什么,一边低声重复着“对不起”,甚至不敢抬头看床上的人。
终于,他摸到了一样东西,毫不犹豫地抬手,对准自己的肩膀戳了下去。
直到鲜血染红了Alpha的半边肩膀,锦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
一把锋利的短刀!
“你干什么!”锦熙腾地从床上跳下来,就要朝牧辞城走过去。
“别过来!”牧辞城艰难地别过脸,声音都在发抖,“快走,我撑不了多久了。我的易感期会失忆,很容易伤到你。”
他捡起一件外套,朝锦熙丢过去。
锦熙接住外套,软着手脚套在身上,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你的伤……”
“别管这个了!”牧辞城的语气陡然加重,吓了锦熙一跳。他深吸一口气,又放缓语调,“我等下会包扎,你先走。”
锦熙愣愣地走出房间,听见身后的房门被关上,还传来落锁的声音。他站在房门口,呆立了许久,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到的、牧辞城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