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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一章 ...


  •   “义父?”
      看到青年始终站在窗前发呆,凌小染忍不住出声。
      青年不曾转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远方:“刚才——是‘冥音’吧!”
      “冥音?”凌小染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微微皱眉:怎么总觉得义父来到扬州后变得很奇怪?
      “没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青年收回目光,转头打量着易容后的少年,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不虞被人认出了。”
      凌小染摸摸脸上的面具,自嘲道:“若非我行事莽撞,也用不上这东西,藏头露尾的。”
      “在江湖上,适当藏起尾巴是好事。”青年看出凌小染的不以为然,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发旋,“走吧,去楼下吃点东西。”
      “是。”凌小染说着反射性的去拿秋痕,下一刻动作僵住:“呃,义父,剑鞘……”
      青年看了一眼桌面上泛着寒光的长剑,皱眉道:“先不拿了,一会儿去武器店配个剑鞘来。”
      “哦……”凌小染看到义父转身开门,乖顺的跟着走出去。

      二人鱼贯下楼,小二虽奇怪原本一人住的房间怎么走出了两个人,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热情的迎了上去: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说话间两人已拣了干净的位置坐下,青年熟门熟路的点了几个菜,待小二离开后,这才低声与凌小染说些武功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客人不多,青年点的又多是些做得快的菜,但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上菜的人,放眼望去,之前的小二正与掌柜的趴在前台说些什么,显然已忘了这边。
      凌小染微微皱眉,正要说话,青年忽然竖指于唇“嘘”了一声,示意他侧耳去听。
      凌小染微诧,微转了头,细小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是说真的?”
      “嗯,我侄儿在骆府做侍卫,中午他来时说的。啧啧,可怜啊!”
      “这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罢!那位夫人年岁似乎不大的样子。”
      “是不大,病了好几年了,一直耗着。也亏得骆府家大业大,硬是拖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还是……”
      “这人已经死了?”
      “还没,大夫说最多也就今晚了——哎,你哥哥不是开布庄的么?叫他明儿送几匹白布去,多少是个心意……”

      听这口气似乎是骆府有人要过世了?
      凌小染心中诧异,正要再听,对面的青年忽地站起身: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留下,莫要轻举妄动!”说罢便抬腿走向门口。
      “哎?义父!”凌小染大急,跟着站起身。谁知刚一出门,侧面一股大力袭来,他反射性伸手格挡,那人已熟门熟路拆解两下,低声道:
      “是我!”

      骆孝先?
      心神一松,凌小染由着他半拉半拽的带着他进了旁边的胡同,微微皱眉:“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骆孝先颇为得意的扬起头,就差没甩出尾巴得意的摇摇了。凌小染却不信他这说法,微一沉吟便道:
      “是听我刚才说话认出来的?”
      “……保持点神秘感不行啊!”骆小公子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道:“不错,还知道要易容了!”
      “嗯。”凌小染想说是义父给的面具,忽然想起自己先前的目的,绕开骆孝先便要去追。后者见状,再度拉住他胳膊,一把拽回来:
      “做什么去?”
      “我义父!”他指了指青年离去的方向,“我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别去了!”骆孝先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最近别乱走,尤其是不要去武器铺。”
      “为什么?”
      “因为我叔叔捡了你的剑鞘。”他想起之前骆非寒对着剑鞘所说的话,眉头紧皱,“他肯定猜得到你会去买新的,早让人盯紧了城里所有的铁匠铺,除非你出城,不然以他的能耐,找到你轻而易举。”
      凌小染顿时大皱其眉,之前虽然考虑过骆非寒找人堵截铁匠铺的可能,仗着自己易容,倒不担心此事。但现在看来他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骆非寒的执念显然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骆孝先:“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想碰个运气。”骆孝先摸了摸鼻子,“救你的那个人是你义父?我之前在这个店里看到过他,虽然只是大概印象,总比没线索强。”
      凌小染顿时想起眼前这小子对破案异乎寻常的执着与好奇,同时也因为他对自己的用心而阵阵温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骆孝先先一步开口了:“对了,你手里那柄剑,是你义父给你的?你义父叫什么?”
      凌小染诧异的瞥向他:“你问这个作甚?”
      “这点很重要啊!”骆孝先有些激动的扯住他手臂,“告诉我告诉我!”
      “……我只知道他姓凌,在家行四,村里的人都叫他凌四先生。”
      “凌四……”明显不是真名呃……骆孝先挠了挠头,没见到人,实在是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
      越发觉得好友今日甚是怪异,凌小染看着他想了想:“你对我义父好像很感兴趣?为什么?”
      骆孝先皱眉道:“我只是怀疑……算了,不说这个,我要快些回去了,家中出了些事。”说完望着凌小染欲言又止。
      看着好友要说不说的样子,凌小染歪了歪头:“还不走?”
      ……你就不会主动问问我有什么事么?这么急着赶我离开!亏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没理会“冥音”的召唤跑来这里——骆孝先哀怨的腹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踌躇着道:
      “有件事——我尽快回来找你,可能的话,让我见见你义父吧!”
      “?”
      “我总觉得,他也许是我认识的人。”
      骆孝先说着,想起之前叔叔诡异的神情,这几年来他已经甚少见到叔叔露出那么人性化的表情了,很显然,叔叔和他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凌小染的义父,和莫叔肯定有所关联!
      ……
      离开客栈,青年熟门熟路的绕到骆家大宅院外。仰头看着高耸的院墙,青年眸色微沉,徘徊片刻,才下定决心般展开轻功翻墙而入。
      熟稔的避开院中的侍卫机关,青年一路到了西院,四处望了望,却没见到什么人。冒险潜到主卧外,他悄悄推开窗子,望了一眼,动作顿时微僵。
      他看到了一块灵牌。
      片刻后青年回过神,低头微一思索,绕开丫鬟侍卫的眼线奔向东院。
      此时东院人很多,丫鬟、家丁、熟悉的,不熟悉的各色面孔。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默默望着,所有人都面带悲戚,含泪望着主卧的门。

      “夫人已经去了……”
      “楼主会很难过吧!”
      “小少爷已经哭的睡过去了,唉,可怜的孩子……”
      “……”
      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青年默默听着,微垂下眼睑。
      来晚了么……
      继而自嘲一笑。
      连着几年不曾回来,物是人非,当真是物是人非。
      居然已经有那么多熟悉的人不在了,连非霜大哥也……

      忽然间心有所感,青年侧过头,不远处的院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卓然而立,深沉的目光中透着探究,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青年心中一跳,反射性的想走,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只能留在原地回望过去。

      骆非寒。

      心中才浮现这个名字,那人便动了,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迈出一步。
      仿佛暮鼓晨钟,“咚”的一声打破了时间的静寂,青年猛然回过神,急忙纵身跃上墙头,一个翻身便要离去。
      “站住!”
      骆非寒冷凝的声音传来,字字句句都像是敲打在心口,青年脚下不停,向着院墙外飞奔而去——想要全力施为,又不愿全力施为,听着背后那人追出来的声音,一时间竟矛盾之极。

      踌躇之下,那人轻易的追了上来,蛮横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我说站住!听不到么?”
      被扯住手臂,前进的力道硬生生顿住,青年在心中叹了口气: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呵!
      放弃挣扎,他微转过身:“放开我。”
      骆非寒盯着他的双眼,手劲丝毫不松。
      “我不会再走。”
      探究着青年话中的真实性,骆非寒缓缓放开手,而后负手而立,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
      半晌,终于开口: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青年微微勾唇:“事出有因。”
      “我以为你死了。”冷漠的眸子中泛起复杂的神色。
      “……”青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刚回江湖之时,他也很诧异于自己的“死讯”。
      无人可见的宽广衣袖之下,骆非寒的手在微微颤抖:“看到凌小染手中的秋痕,我曾一度怀疑他究竟是什么人。阿紫告诉我,凌小染的义父未死。”
      “……而后呢?”青年嘴角的笑变得勉强,微微抿了唇。
      骆非寒微垂下眼,望进对方眼中,郑重且不带一丝犹疑。
      “君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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