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后我遇到小说优质男主》今夜无眠眠

16、麻烦不麻烦

　　看着邝长生狼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巷口的暮色里，林念慈一直紧绷的肩背才终于松懈下来。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将邝野揽入怀中，手掌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别怕，他不敢再来了。”
　　邝野的紧紧抱住林念慈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哥，我不想跟他走，死也不想。我想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
　　林念慈心口一软，环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轻抵在邝野柔软的发顶，“傻瓜，”他声音温柔又坚定，“这里就是你的家，永远都是。有我在，没人能把你从家里赶走。”
　　他牵着邝野微凉的手走回堂屋。林老爷子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刚才外面的动静他都听见了。
　　“那个混账东西！”老爷子气得用拐杖连连杵地，“小慈，你别怕他！他要是再敢上门耍横，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去村委会、去镇上告他！无法无天了！”
　　林念慈赶忙上前扶住爷爷的胳膊，温声安抚，“爷爷，您别动气，小心身体。没事了，我都把他打发走了，他不敢再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将爷爷扶回火盆边的椅子上坐好，又转身把仍有些愣神的邝野也拉过来，按坐在旁边的小凳上。
　　跳动的火光映在少年苍白的脸上，林念慈看得心疼。他拿起旁边竹篮里那条即将完成的红色羊毛围巾，展开，带着笑意说，“来，小野，试试这个。看看长短合不合适，就差最后几针了。”
　　柔软的围巾轻轻绕过邝野的脖颈。林念慈仔细地帮他整理好，两端自然垂下。鲜艳温暖的红色，衬得少年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真好看，”林念慈退后一步端详，眉眼弯起，“过年就围着它，喜庆。”
　　邝野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脖子上厚实绵软的织物。那温暖透过指尖，一路熨帖到心尖上。他抬起头，望向林念慈，眼眶微微发热，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依赖与感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哥，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念慈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动作亲昵自然，“走，我们去打水，今晚上给你包肉包。”
　　院子里的铁皮水桶还歪倒在一旁。林念慈走过去弯腰捡起，正要提起，一只更快的手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桶柄夺了过去。
　　“哥，我来提。”邝野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眼神格外执拗。
　　林念慈看着他，没再坚持，只笑了笑，“好。”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村口老井的小路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暮色四合，远处的农舍陆续亮起昏黄的灯火。沉默了片刻，林念慈开口道，“刚才邝长生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就那样，嘴里吐不出象牙。”
　　邝野脚步顿了顿，他盯着前方被踩实的雪路，低声说，“我没往心里去。他的话，早就伤不了我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浓浓的歉疚，“我就是觉得又给你和爷爷添麻烦了。我怕他以后还会来。”
　　“麻烦？”林念慈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如星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邝野，你听好了。你不是麻烦，从来都不是。你叫我一声哥，我就是你哥。哥哥护着弟弟，天经地义。以后不许再说这种傻话，知道吗？”
　　邝野怔怔地望着他，鼻腔猛地一酸。他用力点点头，怕一开口就泄露了情绪的波动，干脆提着桶加快脚步朝井边走去。只是那微微发烫的耳根，泄露了他心底的悸动。
　　回到家，林念慈将清水倒入水缸，便钻进了厨房开始忙碌。邝野立刻跟了进来，熟练地挽起袖子，“哥，我来剁馅。”他拿起沉甸甸的菜刀，对着案板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咚咚咚”地剁了起来，动作利落，力道均匀。
　　林念慈笑着将早已发好的蓬松柔软的面团倒在撒了薄粉的案板上，“慢点儿，小心手。”他手上开始揉搓面团，那团面在他掌心渐渐变得光滑而富有弹性，“等会儿包包子，你要不会，我教你。”
　　“我会！”邝野急忙说道，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过年总会包包子，他跟着学过几次，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机会做了。后半句他咽了回去，低头更用力地搅拌起已经调好味的肉馅和白菜末。
　　林念慈将揉好的面团搓成长条，切成大小均匀的剂子。那边，邝野已经麻利地擀好了好几个包子皮，圆圆的，中间厚四周薄，十分像样。
　　“哟，手艺不错啊。”林念慈有些惊喜地夸赞。
　　邝野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赧然和得到夸奖的欢喜。林念慈拿起一张皮，舀了满满一勺香气扑鼻的馅料放上去，然后示意邝野凑近，“来，我教你捏褶。看着，左手这样托着皮，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这样捏住边缘，一点点打褶往中间收，力道要匀……”
　　他一边解说，一边放慢动作示范。邝野凑得很近，学得很认真，伸出手指模仿着林念慈的动作。然而，或许是太专注，或许是无意，两人紧紧挨在了一起。
　　林念慈示范的同时不忘看看邝野有没有听懂。
　　邝野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捏着面皮的手指顿时失了方寸，一个褶子歪了，馅料差点从旁边挤出来。
　　“小心。”林念慈全然未觉，只是温声提醒，随即自然地伸出手，覆在邝野的手背上，带着他纠正那个歪掉的褶子，“这里要再提一下，对，就是这样……你看，收口要这样轻轻拧一下，就好了。”
　　邝野却只觉得被他触碰的手背连同半条胳膊都酥麻了，心跳如擂鼓，在狭小温暖的厨房里咚咚作响，震得他自己耳膜发疼。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林念慈近在咫尺的脸，只能胡乱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