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娈煜

22、校园贴吧炸了

　　丁兰看着姐妹俩的互动，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原来最锋利的锋芒底下，藏着的是最深的牵挂。
　　吃完饭时已经六点多了，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食堂的窗户溜走，教学楼的灯次第亮起，像散落人间的星星。晚自习七点开始，慕言澈看时间还早，提议去操场转一圈。
　　“去操场干嘛？”林芷歆吸着慕言澈买的冰汽水，眼睛亮闪闪的，“难道要跑步？我可跑不动。”
　　“不跑，就散散步。”慕言澈帮她拧上瓶盖，“实验一中的操场晚上最热闹，能看到很多有意思的事。”
　　林芷晴本来想回教室整理东西，被林芷歆拽着胳膊晃了晃，终究还是点了头。
　　九月的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在身上暖洋洋的。操场周围的香樟树影影绰绰，跑道上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散步，篮球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里都飘着青春的躁动。
　　林芷歆显然对这一切都充满好奇，眼睛东看看西瞧瞧，嘴里不停问着：“那个是社团招新吗？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乐器？”“篮球场那边怎么那么多人？是不是有帅哥？”
　　林芷晴被她问得头疼，只能由着她拉着往前走。慕言澈跟在她们身后，看着林芷歆像只快活的小鸟，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忽然有几个女生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社团报名表，经过林芷歆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请问……你是不是林芷歆？”
　　林芷歆愣了愣，点了点头：“我是，你认识我？”
　　“天哪真的是你！”短发女生眼睛一亮，拉着身边的同伴激动地说，“我就说看着眼熟，你就是那个中考全市第一的林芷歆吧？我在学校公众号上见过你的照片！”
　　林芷晴立刻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妹妹身前，对围观的人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来散步的，有什么事可以开学后再说。”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围观的人愣了愣，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也识趣地往后退了退，只是目光依旧黏在林芷歆身上。
　　慕言澈上前一步，挡在另一边，对林芷歆说：“我们往那边走走，那边人少。”
　　林芷歆连忙点头，几乎是被两人护着挤出了人群。走到僻静的角落，她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他们怎么都认识我啊？”
　　“谁让你是全市第一呢。”林芷晴帮她理了理被扯皱的校服裙，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实验一中向来重视成绩，你这‘状元’的名头，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可我不想被那么多人盯着。”林芷歆垮着脸，“感觉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慕言澈忍不住笑了：“别担心，过段时间大家新鲜劲过了，就不会这么关注你了。”他顿了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校园贴吧递到她面前，“你看，现在不止操场上的人认识你，贴吧里都快炸开锅了。”
　　林芷歆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贴吧首页几乎全是关于她的帖子——
　　《爆！中考状元林芷歆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百倍！》
　　《有人知道林芷歆分到哪个班了吗？求同班！》
　　《独家！慎思楼偶遇林芷歆，虽然好像在哭但还是好可爱！》
　　点进帖子里，全是各种角度的照片，有她在报到时站在队伍里的侧影，有她被围观时红着脸的样子，甚至还有一张是刚才在食堂门口，慕言澈帮她拧瓶盖的抓拍。照片拍得很清晰，连她发梢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是谁拍的啊？”林芷歆看得目瞪口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能是刚才围观的人里有人随手拍了发上去的。”慕言澈划着屏幕，“你看这评论，都在夸你可爱。”
　　林芷歆的脸更红了，抢过手机还给慕言澈：“不许看了！太丢人了！”
　　“有什么丢人的，大家是喜欢你才会关注你。”林芷晴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以后出门确实要注意点，实验一中的‘摄影大神’可不少。”
　　林芷歆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林芷晴的手说：“姐，那我们赶紧回教室吧，晚自习要开始了。”
　　“急什么，还有十几分钟。”林芷晴看了眼手表，“再走会儿吧，晚风挺舒服的。”
　　慕言澈也附和道：“是啊，难得这么清净。”
　　林芷歆虽然还是有点怕被人认出来，但看着姐姐和慕言澈都没急着走，也就点了点头。三人沿着操场的边缘慢慢走着，路灯的光晕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距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综合楼一楼的走廊里已经没了报到时的拥挤，只剩下零星几个抱着书本快步走过的学生。高一（1）班的教室里亮着暖黄的灯，风扇在头顶嗡嗡地转，将午后残留的热气一点点驱散。
　　林芷晴选了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她将两人的书包轻轻放在桌洞里，又拿出崭新的笔记本摊开，笔尖悬在纸上，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偶尔有笑声从角落传来，很快又被刻意压低。
　　“姐，你看我带了什么？”林芷歆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妈妈给我装的，说晚自习饿了可以吃一颗。”她偷偷往嘴里塞了颗草莓味的，含混不清地说，“这位置真不错，不近不远的，老师板书看得清，想偷偷看会儿窗外也不容易被发现。”
　　林芷晴无奈地敲了敲她的手背：“刚开学就想着偷懒？等会儿摸底考有你受的。”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微微扬了扬。她其实也觉得这位置刚好——第一排离黑板太近，粉笔灰总往袖口钻；第二排正对讲台，老师抬眼就能看见谁在走神；只有第三排，像个恰到好处的安全区，既能跟上课堂节奏，又能保留一丝隐秘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