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娈煜

13、沉甸甸的大金镯子

　　“看看谁的礼物到了？”姜玲拍了拍纸箱，眼角的笑纹里盛着得意，“你干爹上周就寄过来了，特意叮嘱我今天才能拿出来。”
　　“干爹？”林芷歆眼睛一亮，嘴里还沾着蛋糕屑，“干爹回来了吗？”
　　“没有。”姜玲利落地拆开纸箱，里面露出四个包装精致的礼盒，红丝绒的盒子上系着金色的缎带，看着就分量不轻，“你干爹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忙得脚不沾地，还惦记着你们的生日。”
　　林芷晴的指尖微微收紧，她记得张干爹——小时候总爱把她架在脖子上的男人，后来去了深圳创业，每年只有春节才难得回来一次。
　　去年视频通话时，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是能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说自己开了家科技公司，却总在挂电话前反复叮嘱：“缺钱就跟干爹说，别委屈自己和妹妹。”
　　“干妈，您也准备了礼物？”林芷歆注意到姜玲手里还捏着两个小巧的盒子，比张干爹的礼盒小了一圈，却同样精致。
　　“那是自然。”姜玲把礼盒分到姐妹俩手里，“你们四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慕舒海立刻拆了自己的，里面是块限量版的篮球手环，他吹了声口哨：“妈，您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你床头柜上贴了三个月海报，我再看不见就真瞎了。”姜玲笑骂着拍了下他的胳膊，目光转向慕言澈，“你的是支钢笔，刘老师说你总用那支旧的，写起来费劲。”
　　慕言澈拆开盒子，里面是支银灰色的钢笔，笔身刻着细密的纹路，他握在手里转了转，抬头朝姜玲笑了笑：“谢谢妈。”
　　轮到林芷歆和林芷晴拆礼物时，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林芷歆先打开了姜玲给的小盒子，里面是条手链，银链子上串着几颗小小的珍珠，每颗珍珠上都刻着极小的星星，和慕言澈送的项链正好配成一套。
　　“干妈，这太好看了！”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珍珠贴着皮肤凉凉的，“您怎么知道我喜欢星星？”
　　“你言澈哥哥说的。”姜玲朝慕言澈挤了挤眼，后者耳根微微发红，低头假装整理蛋糕盒。
　　林芷晴打开姜玲给的盒子，里面是个笔记本，封面是她喜欢的淡蓝色，扉页上有姜玲娟秀的字迹：“愿芷晴永远从容，像夏夜的星子一样明亮。”她指尖拂过那行字，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软的。
　　“现在拆你干爹的。”姜玲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期待，“他说这礼物得你们自己开才有意思。”
　　林芷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解开红丝绒盒子上的缎带。盒子打开的瞬间，客厅的灯光落在里面，反射出一片温润的光泽——不是珠宝，也不是玩具，而是一对金镯子，镯子上雕刻着缠枝莲纹，接口处还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沉稳的光。
　　“这是……金子？”林芷歆的手指悬在半空，不敢碰，“干妈，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林芷晴的盒子里是两条金项链，比林芷歆的镯子更简洁些，一条是镂空的莲花吊坠，一条是小小的金锁，锁身上刻着“平安”二字。
　　她捏着项链的手微微发抖，张干爹创业的辛苦她是知道的，小时候听沈庆安说过，他刚去深圳时住过地下室，吃了半年的泡面，怎么现在会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傻孩子，这是你干爹的心意。”姜玲看出了她们的局促，坐在林芷晴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干爹说，以前你们跟着外婆在乡下受苦，他没本事照顾，现在日子好了，就得给你们最好的。”
　　沈庆安也走过来，拿起林芷歆盒子里的金镯子掂了掂，笑着说：“你干爹现在是真有本事了，前年公司上市，这金子啊，是他特意去老字号金店打的，说戴着养人。”
　　“可这太……”林芷晴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干爹”两个字。她吸了吸鼻气接起电话，声音还有点发紧：“干爹。”
　　“芷晴啊，礼物收到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太贵重了？我跟你说，这不算什么，等你和歆歆考上大学，干爹给你们买辆车。”
　　“干爹，我们不要车，也不能要您的金子。”林芷晴咬了咬唇，“您创业不容易……”
　　“傻丫头，干爹现在不差这点钱。”慕寒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严肃，“当年要不是你妈总偷偷给我寄钱，我哪有今天？你们姐妹俩就是我的亲闺女，给亲闺女买东西，哪有贵不贵重的说法？”
　　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下来：“歆歆呢？让她接电话，我听听我们小公主的声音。”
　　林芷歆接过电话时，眼眶有点红：“干爹……”
　　“哎，我们歆歆又长高了吧？”慕寒的声音立刻变得乐呵呵的，“镯子戴着合适吗？嫌大的话跟干爹说，我再让人给你改改。”
　　“合适，就是太贵重了……”
　　“贵重才好，”慕寒笑起来，“这样以后谁敢欺负我们歆歆，就知道我们家孩子金贵，惹不起。”
　　林芷歆被逗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滴在金镯子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慕寒把她架在脖子上逛庙会，用仅有的几块钱给她买棉花糖，说：“等干爹有钱了，给我们歆歆买金镯子，比庙里菩萨戴的还亮。”
　　原来他一直记得。
　　挂了电话，林芷晴把金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抬头看向沈庆安：“妈，这礼物我们不能收，明天我就寄回去。”
　　“寄什么寄？”沈庆安把盒子合上，塞回她手里，“你干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寄回去他能亲自坐飞机送回来。再说了，这金子你们现在不用戴，收着也是个念想，等以后你们结婚了，当嫁妆多好。”
　　“妈！”林芷晴的脸一下子红了，林芷歆也跟着起哄：“姐姐要嫁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