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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从北方到新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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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机构叫‘北方’的。叫做‘新北方’,可是在李老师接手以后的事情啊……”
会这么说的元宏,当然很清楚李冲的重要性。
当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李冲接受财务部以前,前任教育集团CFO高允先生提了一个改革动议,把以往的绩效工资,改成了固定工资+年终奖的形式;理由,则是“省得老师们天天不安心教书,一脑袋都想着搞钱”。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据说底下就有科室主任在嘀咕,饭碗一端定,每天下午五点半,一楼老总办公室小布谷鸟钟一打,年轻老师速度下班,拉帮结伙玩的玩闹的闹,K歌的打太极的干什么都有,备课却没有积极性了——盛传,年轻老师普遍认为,改革后一线教师年终奖的分量太少,在现在的物价水平下,只够买两桶花生油。
其实李冲就是在这样一种“冯老太太满意于老师们不再一门心思搞钱,元宏暗里扯袖子表示没好课听了”的上峰纠结,外加同僚各科室主任们对“一线教师种种‘年轻有神马不可以’”的吐槽声中,被踢上了全集团注目的位置。
而真相,只是因为他被上述各种声音,吵得够烦。
当年的李老师可是个有为向上的好青年,最受不了的,就是人浮于事和唧唧歪歪。
据李师母——语文组以讲授先秦文言文(尤其是艰深奥妙的什么《左传》、《国语》选段)见长的郑老师——所言,李老师对那种人,有外人时客气,称为“成年人”,自称“超期未成年人”;对师母和少数友人,则总是将那些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统称为“浆糊君”,意指此类人物脑子都不太清楚。作为围观群众的学生们,由此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老师对“未成年人”世界的认同与关爱。李老师本人也曾经怨念过,“成年人”的世界——
善了个哉的,烦死人了!!
因此,当财务处科员李老师默默向冯老太太从来木有人敢直接骚扰的邮箱砸去一封题为《关于在教学上改分校校长负责制为科室主任负责制的可行性报告》这种长长的、看似很学术很专业的玩意时,连收信人老太太在内,北方集团知道这回事的人,都被惊了一跳。
当然,成年人是不会理解一个“超期未成年人”的心情吧……
——孩子们总是觉得,通过自己的手,可以把整个世界变得美好;而成年人……
不过,北方集团的两位领导人还是很有童心。在各位分校校长一片强烈的抗议声浪中,把这个动议付诸实践,北方集团,为了纪念内部结构的升级重组,也因此改名新北方教育集团。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新北方原来的组织,是分校校长对各自所在片区负全责,就好像一个一个土皇帝,集团控制力不足,升迁大多也只在分校范围内。一旦失去绩效工资的激励,老师的积极性就顿时下降好几个点。而将教学负责权限下放到科室,看似将自由放到更加草根的基层,却在实际上淡化了分校校长的一部分权限,起码,能让分校校长不至于对集团整体教学计划指手画脚。
一个商业化的教育集团,和其他企业并无实质差别——高管有权就能有钱,这是公认的事实,也难怪分校校长们大有意见了。
在此之后,李科员,李老师,很快成了传说中那“新北方的UFO”。
崛起的补课机构,也让各家公立校森森感到了——鸭梨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