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村村办中学的早晨》云翼风澜

11、需要新人，但不怎么急

　　说起来，初夏之时，再不去拐骗师范类新人可能就没机会了。正副校长难得地达成了默契，于是，老师们凑到了一起，讨论怎么拐人的严肃问题。
　　年轻教师里，萧衍是自己满怀献身教育的激情跑来的（自称），当然王俭私下怀疑，他更像是对公办学校的某些“东西”有耳闻，道德洁癖犯了而已。
　　谢朓是因为这年头画家不好讨生活，从老师的画室一出来，就被他哥哥拐来或是哄来的。理由……是孩子们心思干净，乡村孩子尤其干净，比较适合他。于是他傻乎乎地也跟着来了。
　　于是，王俭在心里总结：主动或被动的道德洁癖人员，我校已经有好几个了。因此……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照顾一下老师品种的均衡，也就是说——偶尔搞一两枚腹黑的来玩也不错呢。
　　这个动议一提出……

　　谢瀹应声断然道：“驳回！”
　　做记录的萧衍摔笔：“抗议！——他来我就走！”

　　摔完以后，现场沉默了几秒钟。所有人都看着他拾起笔，继续认真记录其他人发言。于是……在日后很多很多年的校史上，会留下副校长力抗校长的佳话吧……同时没有萧衍的附议。

　　王俭叹一口气。“我可以要求解释吗？”
　　谢瀹便往椅背上一靠，道：“自然还是那四个字。”

　　三、观、不、正！

　　谢瀹眼中，教师的人品看得比什么都高。
　　而王俭心里，“道德洁癖人员”的名单又增加了一个……

　　“最近外面不是有个什么鲶鱼效应么？弄个极品进来，也好让学生知道防范。不然的话，出去混社会，都以为世界和学校里一样纯洁，还不碰个头破血流回来？难道，你要孩子们统统留校么？民办教师的工资可是非常没保障的啊，会害学生……”

　　谢瀹沉了面色，并不答话。
　　一般说来，王俭最后总会想起来这里有个学企业管理的，然后自动消音。

　　边上有个老师道：“听说某师院倒是有个毕业生供需会，就在后天。”
　　“你觉得村办中学也去招聘会打酱油，合适么？”
　　“我倒觉得要搞清楚，师院的品质和师大是不是成比例。”
　　“副校长，教公立初中的话师院也够了。”
　　“我要我的学生从不在教育质量上低人一头！”
　　……

　　萧衍瞧瞧这架势，低眼，在本子上淡定记录：正副校长再一次爆发了三观不同的公然扯皮。
　　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好看，不知用什么牌子的碳素墨水，浓黑发亮。

　　那边，王俭叹一口气：“好，你出钱，你个人出钱的话我没有意见。”
　　列席的老校长褚渊轻轻咳嗽：“我提一个建议。”
　　“老校长请说。”王俭微微躬身。谢瀹起身递水。
　　“你们两个不要一起出去招人……想去师大的去师大，去师院的就去师院……”
　　褚徵素来善解人意，接过当家递过来的水杯，凑上父亲身边去：“爸，你是觉得他们俩这样开玩笑，外人看不明白以为是吵架，就不来了对吗？”
　　“咳咳……”褚渊清了清嗓子，摇摇头。“你看他们这行头。出去衔头会被看反了的。”

　　在这种天气，王俭总是宽松的休闲装；而谢瀹，始终是西装革履——哪怕是在校内开这样无营养的会，也要正式得像在开家里的董事会！

　　褚徵哑然。王俭放下水杯，一副强忍着没有喷出来的样子：“没关系褚老师，我不介意。”

　　做记录的萧衍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他一扭头，皱了皱眉，戳了戳趴在边上睡着了的某人：

　　“喂，兄弟！天亮了，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