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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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瑾楠的表情太可怜，又也许是那借口太过冠冕堂皇，总之耶律玺儿竟然不再问什么了，只叹了一口气道：“被瑾儿耍了一道，真是糊涂。”瑾楠抿抿嘴，笑：“人生难得一糊涂。”耶律玺儿坐在床榻前，拿了瑾楠那把折扇把玩，挑眉道：“那还应当谢谢瑾儿让我糊涂一次咯？”
瑾楠笑着，耸耸肩，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具双手递给玺儿：“玺儿不生气了，这个作赔罪好不好？”耶律玺儿接过面具，翻来覆去看了看，哧哧笑道：“借花献佛。”那老板都说了，这些玩意儿全是长公主置的，玺儿一句“借花献佛”还算客气的，分明是“物归原主”嘛！
“瑾儿说说究竟是如何偷偷溜出宫来的吧？虽说白日里见识了瑾儿的轻功，可瑾儿那木槿居平白无故少了主人，依儿和霏儿可是要急坏的。”耶律玺儿最担心的也在这里，宋国公主在大辽皇宫里失踪，这事说出去都能吓死人。
瑾楠找了木梳和发绳，一边理着散乱的长发，一边给耶律玺儿说着当日的事，说着说着，都觉得忍不住好笑。依儿霏儿被自己骗得守了那被子十五日，要是让那俩丫头知道非得气疯了不可。
耶律玺儿听故事一般，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像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这个人儿，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有意思。本以为是大宋公主，金枝玉叶，之前给自己又大多是气质出众，优雅风趣的感觉，而当下，却十足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为了自己一句话就跑出了宫……嗯？呃。是，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
啊，原来她耶律玺儿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再抬眼，瑾楠三千青丝已是随意绾在脑后，额前几缕发丝调皮的垂下来，晃晃悠悠，就这么晃晕了耶律玺儿的眼。烛光映在脸颊，看来仿若那脸颊正发烫，白皙的脸上微红的烛光，耶律玺儿莫名想起红盖头，芙蓉帐。三年后，若是宁儿当真娶得瑾儿，是不是在洞房花烛夜挑起盖头的瞬间，也要为烛光下这般美景失了神？
“玺儿？”瑾楠自顾自说了好些时候，回头却看见耶律玺儿坐在床榻上，手里拿了自己的折扇和那面具，愣愣的出神。那目光直视在自己脸上，不加掩饰，微眯的眼里那情绪有些迷茫。瑾楠尴尬的咳嗽几声，这样被一个人看着，还是个女子，感觉，好奇怪。
耶律玺儿被瑾楠装模作样的咳嗽惊醒，嚯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手中的物什放在桌上，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瑾儿好好休息。过几日再随我一同回宫吧。”说罢便要往门口走，却是被瑾楠在身后一把拉住。
“好姐姐，你也知道不早了，这时候，怕是城门都关了。况且玺儿不是让若儿带话给那副将说今晚不回去了么？难道还要另外去找间房？”瑾楠拉着那双纤长的手，表情颇为无奈。耶律玺儿转回了身子，有些尴尬的笑笑：“也是，那打扰了。”
客栈的房间不小，可那床榻却也不大，耶律玺儿褪了外衣靠里躺进去，留给瑾楠的位置也就只有一人多宽，大约刚刚好可以翻身。瑾楠熄了灯，丢下披风走到床前却是愣了愣。这……算不算同床共枕？
借着窗外的月光，瑾楠看见玺儿面朝里躺在被子里，被子拱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映着月光在墙上留下影子，入了眼却成了一副难忘的剪影。房里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那人儿的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时重时浅，搅乱了瑾楠的心绪。
小七的话又在脑海里闪过。
“阿瑾，我喜欢你！”
女子，也可以喜欢女子吗？对玺儿的那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夜风漏过窗缝洒在身上，一阵寒意，瑾楠打了个哆嗦，咬咬下唇，掀开被角上床。被子很薄，夜里凉也不保温，昨夜瑾楠在这睡了一晚，晚上还被冻醒了一次。可如今，这被子里的温度，却有些烫人。瑾楠小心翼翼的睡得尽量靠近床沿，和里面那个温暖的身子保持一道缝儿的距离。可即便这样，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人的温度，忍不住，忍不住想转过去，抱抱。
“方才说的那些，玺儿都信吗？”瑾楠大脑昏沉沉的，为了忽视掉那人在自己身边带来的诱惑，只好胡乱找起话说。可话一出口，就悔了。自己编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要蒙混过去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信。瑾儿说的，我信。”耶律玺儿背朝瑾楠，却是幽幽的吐出这句话来，惊得瑾楠心头一震。身后的身子微微动起来，瑾楠竖着耳朵，听得出那人似乎是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紧接着，一只手搭上瑾楠的腰，然后向前，再收紧。
这个身子，如同想象里一般柔软和温暖，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清香，醉得瑾楠忘记了说话。
“我的身份告诉我，我应当有所保留，有所警惕。可是因为是瑾儿，所以不想怀疑。瑾儿不会骗我的，是不是。”明明一个问句，耶律玺儿偏偏说出了陈述句的口气，惹得瑾楠心里一阵骚乱。
不是的，不是的。是在骗你，都是骗你的啊！可是，可是……叫我怎么说呢？
动了动身子，完完全全缩进那个怀抱里，瑾楠小心转回了身子，看见那人的明亮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光，眉头轻皱，嘴角是一抹看不出情绪的浅笑。瑾楠看着那轻轻皱起来的眉头，微微动了动唇，却最终放弃了再说什么，转而欺身上去。
一个吻，烙在眉间，轻如羽毛。
抱着自己的怀抱僵了僵，随即又柔软下来，揽在腰间的胳膊又紧了几分。瑾楠试探着把唇下移，所过之处，肌肤细腻光滑，那瑾楠忍不住来回用唇轻轻摩擦。那个吻，滑过鼻梁，脸颊，最终落在嘴角。那红唇，只要再偏偏头就可以触及，瑾楠却害怕起来。这样的感情，会有什么结局呢？
耶律玺儿闭着眼，感受着那噬骨的诱惑，那人却在最关键的地方停滞不前了。微微睁开眼睛，那人拉开了些许距离，隔着两三寸远，痴痴的望着。
为什么会把那人儿揽入怀中，为什么对那样的亲吻没有抗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那样的渴望？耶律玺儿不愿想这些为什么，只是跟着感觉做了下意识的动作，从来都是那样率性而为，也从来不愿后悔。
“瑾儿……”耶律玺儿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是低哑的，连忙又闭口不再说话，只学着那人一样，看着，看着。那人的眼，深邃得仿佛要把自己吸进去。借着月光，那眉，那鼻，那唇，好喜欢。
瑾楠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帝王之家，都是越到后代越漂亮。开国皇帝戎马江山，长得都是五大三粗的，可当了皇帝后，后宫三千佳丽，一个比一个美，一代代传下来，后代就一个比一个漂亮。耶律玺儿，从大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开始，算是第几代了呢？
怎么可以有一个女子，南征北战，肌肤却依旧细腻，面容仍然柔美？时而著戎装，还带些英气。
漫漫长夜，这两人难道就能这样痴痴望了一夜么？答案自然是不能。所以当耶律玺儿伸了另一只手按在瑾楠脑后，红唇相贴的时候，瑾楠也就顺势搂住了那人的脖颈。结局，不都是随人变化的么？总会有办法的，而现下，随心吧。
专属于女子的清香充斥在口腔里，那十八年的女儿红也不见得这般醉人。发绳被扯落一边，青丝散开，与那同样乌黑的发丝纠缠，怀抱更紧，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两人只是这样吻着，却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只是不断的加深那个吻，不断的收拢怀抱，才好把对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月亮躲进了云后，夜风也静了，街道上打更人的声音，渐渐远了，一切归于宁静。
天蒙蒙亮的时候，瑾楠先醒了。一夜无梦，好久没有这样安宁的睡过了，醒来了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自己还蜷缩在耶律玺儿的怀里，那人的脸近在咫尺，看得清微微耸动的鼻翼和上翘的睫毛。这个人的怀抱，竟然让自己无端端的有了安全感，贪恋着不愿起来。偷偷伸了手去勾勒那人的五官，轻一点。再轻一点，怕坏了那美好的画卷。
瑾楠有些懊恼，只过了这一夜，自己居然开始有些小女人了。
手指滑过那人眼睑的时候，那微翘的睫毛动了动，眼眸便缓缓睁开了。看清了怀中的人，耶律玺儿嘴角便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来。伸出手划开挡在怀中人额前的发，耶律玺儿用刚刚睡醒还有些含糊的声音轻唤。
“瑾儿，早。”
只一句，瑾楠却觉得温暖如春。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在清晨醒来时，温柔地唤自己的名字，哪怕现在去死，都心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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