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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入主“东宫” ...


  •   既如此,该配合慕清弦的演出,谢九微配合得当仁不让。他以符合弟子身份的怯怯,帮捡地上的碎片,嘴上答道:“回师父话,弟子名叫谢九微。”

      或因有人捡了,慕清弦十分干脆地把手心两块一起给他,然后站起身,旁若无人般褪裤。

      谢九微初捡时低着头,猛一抬首,光裸身子撞入眼帘。笔直匀称的腿上,臀还是那么挺翘,腰部薄肌微微绷紧,线条流畅似天工细琢,脊背更因探手取衣的动作,骤展如画中山棱。

      这次,谢九微没咽涎水了,他眼睛直冒火,半是恼慕清弦之前借美色毒杀他,半是想要压这人到身下,奈何慕清弦穿得有条不紊,乍看好像真就是在换衣裳。可衣裳不是刚换没多久?

      而且不是可以用术法?

      他一准是有意而为之!他在试探他!!

      谢九微故作没看见,君子态十足地低垂头,老实捡齐“玉佩”后,捧东西立在一旁。余光里,慕清弦正在穿外衫,银发从指尖过,谢九微虽未触碰却已感其顺滑。那是存在于深处,没法抹除的记忆,也是为数不多的日夜,慕清弦或趴或侧在他身上所留的触感。

      还有一张一合的唇,慕清弦便是用这唇给他喂的酒。嗯?魔尊大人总算意识到了慕清弦在说话,他:“啊?”

      慕清弦又说一遍:“我说,能修好吗?”

      谢九微:“修什么?”

      “玉佩啊,能修吗?”

      谢九微垂眸,玉的品相一般,甚至算不得好。可能一时没习惯转变,他直接道:“又不好,坏就坏了,回头我送你几个。”

      “真的?”

      谢九微刚看见慕清弦眸里的光,光又暗下去了,只见慕清弦眼皮耷拉,失失落落地说:“师父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我是别人?”谢九微讲不出是难过多还是怔愕多,心里跟戳了软刀子一样,连带声音也小小的。

      慕清弦歪歪头,他没听清。

      谢九微放大声儿:“师父对弟子有教养之恩,弟子理应对师父好。”

      有理,慕清弦认同地点点头,“什么时候给我?”

      “现......”额,忘了,谢九微话音来了大转弯:“现在没钱,等以后有钱的,给你买很多。”

      慕清弦侧过来说话的时候衣裳没穿好,得谢九微承诺忽如孩童般跳上一步,蹦到镜子前,一张脸喜笑颜开。不知为何,谢九微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但镜子里的人对上他视线后竟收敛了笑,正经而又严肃。

      嗤,变脸比变天还快,谢九微不禁腹诽。

      镜中人一袭玄衣,配以绛色暗绣,手边置放有簪,清一色的褐,若非材质为玉,慕清弦定以为是放了堆树枝,饶是如此,他也喜欢不起来。

      谢九微则相反,他几时见过慕清弦穿玄色。慕清弦肤白,玄色衬得脖颈露出来的一截如光下雪,熠熠生着辉,他挪不开眼睛,耳边却传来慕清弦的声音:“束发。”

      感情弟子还得担侍者的活儿,不情愿归不情愿,谢九微抬步走近,置玉佩碎片到一旁。慕清弦递过梳,谢九微从头顶缓缓梳下。其实梳发的事他没少做,认识慕清弦那会儿,慕清弦连什么是梳子都不知道,想他堂堂魔尊,纡尊降贵地伺候,最后居然落得那般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师父说,”慕清弦拿手比划,“要束成这样的发,除垂散下的,上面一点不能乱。”

      短短一炷香功夫,谢九微已经听慕清弦提了两次师父,一次道他是别人,一次管着他如何束发,阴魂不散,偏他不能说什么,憋屈。

      目光落到挽起的发,谢九微随手拿了根簪,快准狠地插进,仿佛插的不是发,而是慕清弦。这条坏龙,毒杀不够,竟敢借师徒之名行侮辱之事,是可忍,他不可忍也得忍,待日后......

      “咚”

      弟子在外敲响门,说道:“掌门师叔,师父命我来取湿衣。”

      谢九微侧首,地上慕清弦换下的衣裳零散不成样,乱糟糟且不说,贴身亵裤随意踩在其他衣物上。没有待日后了,他想也不想道:“不劳师兄,等会我帮师父洗了便是。”

      “那行,有劳师兄。”

      正此时,外面又有弟子道:“掌门,时辰快到了,大长老来人问您好了吗?”

      慕清弦招待仙宗各派时,谢九微抱一堆衣物去洗,洗完在碎星阁弟子的带领下将衣物晾了起来。

      慕清弦居住的碎星阁离无妄殿较远,地处有些偏僻,四周可闻鸟啼。门口嘛,站着两只仙鹤,长相与城中所见没多大区别,脾气倒似很不好惹。谢九微初至此地,那两鹤就紧紧跟着他,生怕他从这里拿走一针一线般。

      “我睡哪儿?”目视院,青竹林立,青石铺道,左边,小桥流水,右边,雕柱琉璃亭,南边是门,北面一间舍,偏角落有道小门,若谢九微没估错,歇息的地方便在门里边。

      小弟子道:“除得阁主允许,其他弟子皆歇在弟子堂。九微师兄是要现在先过去熟悉一下吗?”

      “大通铺啊?”谢九微拔高音量。

      他长得人高马大,比个高的慕清弦还要高出半个头,再加不怒而威的气势,这弟子被他喊得心一惊,急急解释:“不是不是,自然不是。师兄乃掌门亲传弟子,自是不与旁人合住。”

      那就好,谢九微暗暗地想,慕清弦要是敢叫他和别人同挤一张铺,别讲以后,现在他就拉慕清弦一块死去。

      不过显然,他多虑了。

      夜色笼盖苍穹,小道寂静得只闻一点林叶碎风的声儿。白日领谢九微的弟子在前打着灯笼,慕清弦静静走在后面,鹤闻脚步声迎了过来,叽叽喳喳,像在告谢九微的状。

      比如晾衣裳的时候碰到地上的草了,比如贼眉鼠眼地打量碎星阁,比如不怀好意地拍扯裤的裆,又比如走前恋恋不舍的神情......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院里亮着光,另一名弟子上前推开门。路过旁边厢房,黑漆漆的,慕清弦停步问道:“九微呢?没回来还是先睡了?”

      他口中的谢九微此刻正在一间小破房里,方桌木凳虽说崭新,可他堂堂魔界至尊,什么时候用过木头的!还有床,这么小一张,他往床上一躺,那脚直接搭在外边了。

      被,硬就不说了,重得简直能跟棺材板相并论。

      再看房间,瞅瞅,瞅瞅,阴暗暗的哪有丁点月光。灯更不提了,没有夜明珠起码配个好些的烛灯吧,这破油灯,一晃一晃,不知道的以为在阴曹地府呢。虽然他没去过阴曹地府,但依说书人之言,别无二致。

      外面夜色清朗,皎洁成片,里面窝窝囊囊,乌漆嘛黑。谢九微可谓要多憋屈有多憋屈,正憋屈,仙鹤落身房前院,一众弟子行礼:“掌门。”

      “谢九微,”慕清弦在鹤身上唤道,“出来,跟我回去。”

      看吧,房门猛地拉开,名叫谢九微的弟子怀抱刚领的弟子服,脚下未停,哧溜一下滑到慕清弦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仙鹤的身,单手一圈,他就知道慕清弦收他为徒是为监视他,果不其然,一得知他逃离眼皮底下了,马不停蹄地就来了。

      “回。”慕清弦轻声道。

      仙鹤振翅,慕清弦稳居其上,谢九微法力全无,他站不稳便只能紧紧抱着身前人。与从前相比,慕清弦瘦了,谢九微趁鹤转弯倾斜之际在腰上摸了把,边过手瘾边在心里诽慕清弦对只鹤说话,比对他说话温柔。

      气不过,他在落地后装作没站稳,猛踩一脚鹤,又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坐的地方刚好是鹤的背。

      他重,身量又高,鹤险些没被他一屁股坐扁。慕清弦拉起他,关心道:“没事吧?”

      晚间的冷,方才的憋屈,皆因慕清弦的关心散作云烟。谢九微答:“没事。”

      慕清弦:“我是问二白。”

      二白,鹤的名字。在他来碎星阁以前,其实碎星阁是没有鹤的,之所以有鹤,是因其师故去后慕清弦觉冷清,故而从山间召了两只。取名大白和二白,大白在舔舐被压的背,凝向谢九微的眼里火花四溅。

      今儿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谢九微是谁,他的魔生里就没有惧字。他望向慕清弦,低下头,唇抿得紧紧,一副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模样。

      二白轻蹭慕清弦的腿,哀哀地哼了声,其音弱弱,闻者生怜。慕清弦的衣摆滑过谢九微伸出去的手,谢九微怔怔,但见慕清弦蹲下身,万分温柔地抚摸鹤首上的一点红,拇指揩得着实轻缓,仿若重上一分这鹤就会西去一样。

      谢九微生气了,他没闲心陪慕清弦扮什么师慈弟子孝,他要睡觉,他累了,他对旁边还不知姓名的弟子说:“我睡哪儿?”

      巧了不是,问的正是白天那弟子,同样的话,弟子恭敬道:“师兄这边请。”

      这处做甚,那处何用,哪里灯好,哪里偏暗,回后院的路上苓霁介绍的详细。以云渺峰的级别来分,他不过碎星阁一打杂,可因里面住的是云渺峰掌门,大家默契称他为师兄。师兄在前,师弟自是各种讨好,是以慕清弦收徒一事他于第一时间知晓。

      又因谢九微痞首之名他亦有耳闻,故安排住处时没有问过慕清弦。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不想慕清弦亲自去接了,这番阵仗,足以见谢九微未来于云渺峰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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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勤奋日更中,每天上午11点。 有细纲有存稿,会完结,感兴趣的宝子点点收藏吧~ 专栏另有完结文,欢迎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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