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小姐O总想独占我》凛冬白菜

4、连接

　　一整个上午，逢宁过得心神不宁。她洗了衣服、收拾好行李箱，又把小林送来的东西仔细查看了一遍，包括保质期。

　　卧室门里，好几个钟头没传出任何响动。逢宁感觉自己应该问一下，但是想到那声“出去”，她又什么都不敢干。

　　十二点钟，小林送来了两份牛肉面，分量都不多。智能管家前脚刚走，林知遥后脚打开了卧室门。
　　“都是我的，你吃什么自己点。”她丢下一句话，坐到餐桌前尝过两碗面，选了一份开吃。

　　逢宁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裙，问道：“衣服要洗吗？小林送来了洗衣机，我只烘了一下洗过的睡衣。”
　　林知遥停下筷子，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又垂眸继续看向那碗面：“随便。”

　　逢宁马上站起了身。

　　卧室没开通风，她先前留下的信息素淡得快没了，玫瑰香气却甜得发腻，像是能穿过呼吸道和腺体，一直扎进她脑子里去。

　　看清床尾凳上扔着的衣服，逢宁明白了原因，也明白了林知遥刚才的眼神。
　　不该揽这个差事的。但话都说了，不做也不行。

　　她拿起堪称狼藉的两件衣物，尽量不看细节地用水打湿、加了清洁剂，团成一团开始搓洗。
　　应急抑制剂的药效已经过了。诱人的甜香在她身周徘徊不去，手里的织物软得发烫，好像不是睡衣，而是别的什么。

　　玫瑰香气环住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听见房门的响动。湿润的森林气息迅速弥漫开，无声地回应着这阵花香。

　　林知遥没说话，只站在浴室门口，静静看着逢宁搓衣服。
　　她搓得认真细致、眉目专注，袖子挽到手肘以上，结实的肌肉线条随动作起伏，修长的手指不停揉搓，又被水流漫过。

　　林知遥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牛肉面太咸了，给我倒水。”她理直气壮道。

　　逢宁任劳任怨地放下衣物，洗干净手，去客厅倒了大半杯矿泉水，站在门口问道：“放哪里？”

　　林知遥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逢宁，想看看要是不说话，这人会不会像从前一样直接递到她手上。
　　逢宁被盯得有点心虚，但还是走向窗边的茶几，放下了水杯。

　　“是要我求你吗？”林知遥突然问道。
　　她的声音近乎平静，但玫瑰花香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辛辣气息，和那股甜香一起，飘飘忽忽地弥漫在空气中。

　　鬼使神差地，逢宁问道：“能不公开吗？”

　　被浓到呛人的胡椒气息包围时，逢宁知道，她搞砸了。
　　信息素里这种相对尖锐的部分，通常代表主人的攻击性。

　　“滚。”林知遥冷冷道。

　　逢宁转头看了一眼洗手间，林知遥快步走上前，把她推了出去，“不用你洗，扔了！饭也扔了，不许吃！”

　　卧室门“砰”地一声合上，逢宁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信息素清除器正喷洒着大剂量的水雾，但那阵摄人心魄的玫瑰馨香好像仍萦绕在她身边。

　　林知遥吃过的那碗面剩了一半，另外一份只尝了一口。剩下的早餐都还在，牦牛酸奶只打开了盖子，橙子抠破了一点皮。

　　逢宁心情沉重地坐到餐桌前，拿了双新的筷子，默默开吃。

　　她很不喜欢扔食物。相处的两年时间里，两人形影不离的，出门逛街偶尔吃两口对方吃过的东西，早就不当回事了。

　　用杂七杂八的东西填饱了肚子，逢宁拿上橙子，轻轻敲响了卧室门。
　　林知遥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门刚推开一个小缝，杂乱浮躁的玫瑰香气涌出来，急切地裹住了逢宁，像是要把她往里拽。
　　林知遥却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几乎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逢宁走到床边，带着点哄人的语气问：“酸奶的味道不好吗？”
　　“好像坏了。”林知遥瓮声瓮气道。

　　“橙子给你剥开吗？”逢宁又问。
　　林知遥没说话，只坐起来，拿起一个枕头垫在了背后。

　　逢宁也没再问，拿湿巾擦了手，坐在床的最边缘开始剥橙子。
　　清新的橙皮气味弥漫开，没入裹着玫瑰花香的森林气息中，很快就变淡了。

　　剥出第一瓣橙肉，逢宁转头递到了林知遥手边。
　　林知遥却连手都没抬，一双带着水汽的杏眼看看那橙子，又抬眸看向逢宁的眼睛。

　　逢宁在心里暗叹一声，往前凑了一点，把那瓣橙子递向林知遥的唇边。
　　林知遥痛痛快快地张开了嘴。

　　一瓣接一瓣橙子从逢宁指端消失，送进林知遥口中，被安静地咀嚼和吞咽下去。
　　原本干涩的嘴唇沾上了一些汁液，闪着莹润的微光。逢宁不敢多看，胸腔中的心脏却不可抑制地越跳越快。

　　空气中的信息素纠缠得缱绻而温柔，连剥橙肉和喂食的动作都染上了暧昧。
　　“我……”逢宁有些犹豫地开口，“说不公开，是因为……”

　　“我知道。”林知遥接上了她的话，“你不想让别人看低你。可我也一样，我不想谈地下恋情，更不想找情人。”

　　逢宁无话可说，只得将最后一瓣橙子的经络剥得干干净净，递进林知遥的口中。

　　这一瓣橙子，林知遥垂着眼睛，吃得格外慢。
　　用清水漱了口，她放下杯子，拽了张纸巾很细致地擦了嘴，把用过的纸巾放在手里折了又折。

　　“你是有话想说吗？”逢宁问。
　　林知遥抬眸，飞快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一定要用抑制剂吗？”

　　“用抑制剂会更可控一点。”逢宁尽量客观地回答。
　　“可你用的是应急的吧？”林知遥蹙起眉头，又瞥了她一眼，“照你这个用量，还要标记，腺体负担太大了。”

　　逢宁隐隐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她想了想，问道：“是信息素质量不好，或者标记的强度不够吗？”

　　林知遥没有回应。她腺体散发的信息素也带着森林气息，生理连接让逢宁读懂了她不想说的话。
　　想要很多信息素，想要拥抱、安抚，想要亲吻和更多接触。

　　终于开口时，她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好多同学问我的情况，说想来看我。明天早上就要解散了，今晚的聚会，我想过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逢宁点开终端，仔细查看起林知遥上午的体温数据。总体来说还算稳定，但从刚才开始，又有了往上涨的趋势。

　　体温还是小事，被发现了可以故作惊讶，当成高反恶化想办法开溜。
　　但分化期不能用阻隔剂和抑扩剂，最多只能在腺体上贴外用药贴，林知遥现在的信息素不太受控，恐怕撑不了很久。

　　“要不，晚上再说？”逢宁温声商量道，“你先休息会儿，看看下午的恢复情况，我在这陪着你。”

　　“嗯。”林知遥应了一声，身体下滑钻进了被窝。
　　逢宁去洗了手，躺在被窝外面，手掌隔着被子轻抚在她肩膀和手臂上，森林般的湿润气息也极为温柔地包裹着玫瑰花香。

　　“我以前不知道。”林知遥轻声说，“你的信息素，是南方的树林，不是北方的。”

　　逢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讲？”
　　“南方的树林湿一些，味道更复杂。北方的树林干，气味淡，也简单。”

　　逢宁想起了枫林大道秋天的景象：“确实，北方的树，都很疏阔。”
　　林知遥这个在北方长大的孩子，性格也直爽。半小时前怒气冲冲地把人赶出去，现在又能躺在一张床上了。

　　玫瑰花香骤然浓起来时，逢宁明白了一件事。林知遥只生气了一小会儿，除了性格好，可能还有生理原因。
　　但……那样的渴望，她是回应不了的。

　　林知遥把脸完全缩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出去吧。”
　　逢宁根本不想出去。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和此刻的气氛一起挽留着她，再说，雇主也需要好好休息，准备晚上的聚会。

　　“转过去，我检查一下标记。”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用的像是个命令句。林知遥却没计较，真就顺着她的话，乖乖转过了身。

　　靠近林知遥的腺体时，逢宁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两个——准确说是一个半标记。这样的情况，任何生理常识课都没教过。
　　而腺体上的玫瑰花香仍在邀请着她。没关系，想要、想要更多……

　　“等我几分钟。”她起身下床，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最后一支应急强效抑制剂了。小林就在隔壁，待会儿可以找她申领，实在不行，还可以自费购买。

　　尽力用现实的想法维持着理智，逢宁把抑制剂推进了静脉里。
　　针头做过灭活处理，装回盒子，重新塞进手提包。这些东西都不能留在外面……

　　三分钟的时间里，逢宁把每样行李都挨个想了一遍，就是不敢想躺在床上的林知遥，更不敢仔细去听她的呼吸声。

　　药物反应流经全身，平复了她有些狂乱的心跳，也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念头。逢宁回到床上，轻轻撩开了林知遥的头发。

　　俯身靠近腺体时，一种奇异的感受攫住了逢宁。玫瑰花香欢欣雀跃，散发着森林气息的标记也在一起引诱着她。

　　信息素顺着标记齿缓缓注入，林知遥的低哼声软得像融化的蜜糖，和越来越浓的花香一起，将空气都浸染得甜美芬芳。

　　唇边的腺体传来满足的震颤，逢宁放开牙齿、离开林知遥的后颈，尽力克制着声音，很轻又很长地舒了口气。

　　“别……”林知遥喃喃道，“别走……”
　　“我不走。”逢宁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手掌轻轻抚上了林知遥的肩膀。

　　“抱我一下……”林知遥的声音从枕头的缝隙间响起。
　　“别这样，对呼吸不好。”逢宁凑上去，扯开了她埋头用的羽绒枕。

　　林知遥向后靠进她的怀里，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