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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以下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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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墨汲离开后,砚归声面上的表情就缓和下来了,哪里还寻得见半分怒色。
他坐在床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头顶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闲适的抖了抖。
烬垣君的这个小徒弟还是太嫩了,真是半点性子都耐不住,多亏了他演技好,要不然他都怕自己演着演着笑出声来。
砚归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愈发困倦。
自从烬垣君身死的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睡过什么好觉,今日又在灵坛上跪了那么长时间,浑身上下自然是疲惫不堪。
砚归声也不是什么会委屈自己的人,困了那就休息。
他脱下鞋和外衣,便舒舒服服的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阖眼入睡了。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淡下去,落枫林中一片寂静。
“唔……”
只是这床上的主人好像睡的不是很安稳。
他眉头皱起,口唇微张,下颌似被一股力道抬起,让脖颈勾勒出一条优雅的弧度。
半梦半醒间,砚归声只觉嘴里好像有条舌头在搅动,霸道又凶猛,直将他口中的空气掠夺殆尽才算罢休。
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窥伺床上的人,粘腻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寸寸的舐舔。
砚归声猛然惊醒,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觉得自己的狐狸毛都要炸了。
刚才的感觉太过真实,根本不像是梦境。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寻梭,只是无论他怎么看,也都找不到谁身影。
“嘎吱——”
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
先是屋外摆灯的光透进来,一阵脚步声后,屋内的灯也被人点燃。
墨汲走到床边看他,“师娘这是做噩梦了?”
砚归声的眼中还带着残余的惊惧,待光亮充斥四周,屋内不见黑暗之后,他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墨汲凑到他眼前,他敏锐的注意到砚归声湿润的嘴唇,目光逐渐发暗,他笑道,“师娘在害怕什么?莫不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来敲门?”
“谁准你唔……!”砚归声看着眼前放大的人脸,他只觉下巴一痛,口舌就被眼前的人尽数侵占。
墨汲在他口中肆意扫荡,动作既嚣张又凶狠,好像他亲的人是他的道侣,而不是他的师娘一般。
临了了,就连砚归声的嘴唇也不放过,直将那张一直在引诱他的嘴唇咬的发红,才堪堪离开。
砚归声低低喘/息,他眼中蓄着一层水雾,发软的腰肢早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他唇舌发麻,看着眼前的人,嘴唇抖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墨汲的手不老实的抚摸着他的腰肢,还贴心的凑到砚归声跟前,“师娘想说什么?”
“刚才……是不是你……”砚归声看着他,眼中带着犹疑。
“我什么?”他的手往下走。
砚归声及时抓住他图谋不轨的那只手,他调整了下呼吸,“没什么。”
说着,他别开脸,再转过来时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刚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若再敢有下次,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师娘的嘴是软的,为何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总是这么不近人情呢?”墨汲靠近他,挨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师娘真香。”
砚归声冷睨了他一眼,他将手放在墨汲的脖颈处,指掌微微收紧,“我警告过你。”
墨汲呼吸微微一窒,但他并不受砚归声威胁,不仅不受他的威胁,反而还得寸进尺。
他不顾脖子上阻碍,强势地将砚归声压倒在床上。
砚归声冷淡的眉眼浮现一抹恼意,他收紧手掌,“你不要命了?!”
墨汲面色涨红,他依旧笑道,“师娘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他低低地笑起来。
“你!”砚归声怒上心头,他趁着墨汲笑的功夫,屈膝向上给他那里来了一下。
“唔!”
这下换到墨汲叫了。
砚归声难得笑了一下,他看着墨汲那副狼狈模样,“不要再对我无礼,否则这还只是最轻的。”
墨汲捂着要害处咬牙忍耐,他瞥见砚归声面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将脸闷在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的颤动。
砚归声看着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哭了,没想到他这个念头刚出来,下一秒就听到了墨汲的笑声。
墨汲抬起头看着他,“我原以为只有师娘嘴里的话最无情,最冷硬,没想到师娘笑起来,竟比师娘的话还让人觉得硬。”
闻言,砚归声的脸色变了几变,“混账东西!”
他立时转身,摔门而去,屋内只留下墨汲暧昧不明的呼吸声。
***
砚归声离开屋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沉下。
时近寒冬,落枫林外冷风阵阵。
被冷风吹着,砚归声心中的怒意渐渐消解。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既没穿鞋,也没穿外衣。
砚归声:“……”
他就说怎么那么冷,原来是刚刚被气疯了啊。
只是他现在也不想回去,毕竟这时候回去谁知道墨汲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砚归声抿了抿唇,他四下看了看,他刚刚已经跑出了落枫林,而出了落枫林之后就是一条河,河的对岸也是一片林子,所以四周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平旷,根本没有什么避风的地方。
砚归声只能掐诀用灵力做了一层屏障用来挡风,就是这层屏障估计维持不了太久。
思及此,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这只镯子并非是什么普通的装饰品,而是一只用来禁锢他灵力的法器。
他是烬垣君的道侣不假,但人妖两族互相敌视更是事实,所以即便他身为烬垣君的道侣,人族这边对他的态度并未宽泛,反而是愈发的忌惮。
而他手上这只镯子便是人族对他忌惮的结果。
以至于他如今的灵力,连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都比不上。
砚归声垂下眼帘,他缓步走到河边,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坐在岸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天上星星在河里的倒影。
祁缜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红枫、清水、白月,还有一个赤脚坐在岸边的狐耳青年。
似乎是心情不太好,那两只耳朵都是萎靡不振的耷拉着。
这一幕看得祁缜的呼吸都轻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