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无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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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说伊那，你确定没有因为刚刚我多吃了一串糯米糕就带我绕远？
待我们渐渐靠近这所谓的胭脂铺，才发现其实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小铺子，外面白色的平顶建筑，泛着耀眼的光芒，一个大大的窗口昭示着这的确是家卖胭脂的铺子，窗台上摆着满满的瓶瓶罐罐，散发着各种香气，秋风萧瑟百花杀，全都杀到胭脂铺~~
“两位姑娘，我家的胭脂是最好的，不仅研磨细致色泽鲜艳，而且还香气扑鼻呢！”一个全身散发着人妖气息的男人招呼着我们，俯首弄姿。
我稍稍离远了点，天，这是个男人吗？身上的香粉味简直能要了我的小命！
伊那倒是很欣喜地翻看着各色小罐，试试这个，闻闻那个。
这些东西我一闻就知道好劣，香气这么刺鼻，庸脂俗粉！好东西肯定都在里边。
我慢慢地撩开厚重的布帘，眼尖地看到里面的货架子上果然一排的精致青花瓷罐，光这瓶子看着都比外面那些赏心悦目。
这铺子不大，占了整面墙壁的货架自然就靠在了后门边，那里也是一面西岐风格绣着各色花纹的布帘，我在那架子下仰望着顶层最好的罐子，琢磨着怎么才能上去又不失礼节……
靠，一个摆货的架子设计这么高干嘛？！
然而我在此时却听见一抹熟悉的声音——
我好奇地想掀开帘子看看后面有谁，刚挪动一步，那个涂脂抹粉的香艳男人就瞬移般出现我面前，伸手拦住我，礼貌地，“姑娘，看看这边吧，这些可都是上等货色。”
说着长臂一伸，就从顶层的架子上将一盒最好的，雕刻最精美的木盒子放在我手里。
不让我过去？
哼，老娘还偏要看看！
我在心里赌了一把，偷偷将千行门的一个牌子亮给丫看，结果他的神色变幻莫测，乌云密布飞沙走砾，最终多云转晴，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于是大摇大摆地掀开后帘，侧回廊里站了一排人，皆是黑衣黑面，个个器宇轩昂，眉间英气勃发，暗黑色的布料下结实的身板、若隐若现的肌肉，佩戴的凶器也是锃光瓦亮的！
为首的一个身形更是高大，气度不凡，那姿态、那步履、那傲气，那风度，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浑然天成的王八之气！（绝对褒义）
不是霍辽是谁？！
转过身来，嘿！这厮还是这么骚包，别人都蒙着面，就他一人搞特别，没蒙脸，估计是觉得那块黑漆漆的破布太难看了，没气质~
本来我以为他在岐城没有势力才跟我挤在客栈的，没想到丫竟然还瞒着我暗自在这儿接头会面，调兵遣将……
等等！
他要安排这些人干什么？
显然他们都是高手，呼吸之间胸腔的震动都很小。不会是现在就去刺杀小澈吧？
于是赶紧屏住呼吸，藏到一个大水缸后面，偷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跟我走。”
（别问我省略号是什么，因为当我屏气凝神好以后，人家已经说完行动前宣言，直接持剑上阵了…… = = ）
霍辽大手一挥，众黑衣马仔纷纷足尖蜻蜓点水，利落地跳上房顶鱼贯而去……
俺立马借着水缸的高度，脚下一蹬，也顺利跟了上去，尾随着各路黑衣人丹田提气脚下生风，在蓝天白云的晴朗天气下，一群黑衣人的诡异装扮还是比较好跟踪的。
虽然黑衣黑面这是千行门也是所有正统武侠剧里杀手们的正规装扮，但大白天的，尤其是在风和日丽的大白天，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诡异的……
除了拉风故弄玄虚和卖弄风骚以外，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或许是巧合，在他们不知疲倦地在屋顶溜达到天边的太阳都不耐烦的时候，霍辽一声令下，众人停在了一所简陋的建筑物院子里。
太阳也识时务地藏了起来，并且瞬间举起漫天乌云，下起了小雨……
看着众人齐刷刷地立在人家打扫的干净的小院子里，我一直趴在墙壁上在思索，自己是否告诉过霍辽，擅自闯入别人民宅是非法的……
“哐啷！”
大门被踹开。
（毁坏别人财物是不道德的……若是打架输了，人家要赔钱可怎么办？）
里面蹦将出一个手持大刀的汉子，看不清长相，远远地好像也有那么点气质。
从门里冲出来就与各位蒙面杀手杀将在一起，我愣，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先来点见面语么？比如，“霍辽，你欺人太甚！”啥的。
这样就杀起来了？
战况实在没什么可讲性，局势根本就是一边倒，霍辽压根就没出手，只是高傲地在一边站着负手而立，甚至都不屑于看他一眼，气的那男人一边踉踉跄跄地挡着刺来的剑一边愤怒长吼！
天气很给力，只一刻工夫，就从乌云遮天到小雨淅沥，再大雨滂沱……
霍辽使了个眼色，大雨中的众人便立刻不留余地的冲去，看样子他是不耐烦了，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雷声“轰”然大作，我看见男人已经挂了彩，冒着青筋的头被鲜血染红，凄厉的眼神恐怖狰狞！透过重重雨帘，各位黑衣杀手的身形已经有些模糊，这种雷雨天气真是适合干这种杀人抢劫的事儿……
眼看着男人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一个杀手斜剑刺去，阴冷的寒光闪在乌云下，朝着心脏部位直直刺来，不偏不差，从我这个位置看，斜三十的物理角度，二尺的直线距离，从背后毫无防备的攻击，无论如何他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
一个黑衣娇小的身影从雨帘中冲出，持剑隔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后众人停手。
霍辽总算是把眼光移到了这两人身上，依旧是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
“呵~终于把你逼出来了？”
黑衣杀手仓皇跪下，揭掉面纱，额的那个神哎，原来是个美貌姐姐~~深深眼翘翘鼻，樱桃小嘴红艳艳，面如出水芙蓉，身材挺直婀娜如雨打芭蕉……
想不到霍辽这厮艳福不浅嘛，身边的美人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艳！（撇嘴）
“求主子饶他一命！”
“他屡次坏我千行门的事，我为什么要饶他？”雨水打得霍辽也是浑身湿透，可这男人竟然还是气势傲然，言语之中对别人的不屑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真是欠扁~
那女子闻言秀眉立皱，眼眶湿润，但还是目光坚定地说。
“求主子饶他一命，我愿自裁！”
这么热血？
我脑中瞬间各路人马各色狗血言情故事沿着我的深刻脑回路曲折地轰然碾过……
说白了，这就是个集狗血天雷圣母玛丽苏恶俗琼瑶八点档……的言情小故事。
这女的名青梅，本是某某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幼娇生惯养，父母疼爱，书香门第，大家都知道这样家世的姑娘都会有一个青梅竹马，而这个青梅竹马就是眼前的这个差点被杀的男人了，两人自幼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赏花看月亮，吟诗作对……总之所有风花雪月的事情都经历过，早已两小无猜芳心暗许，私定终身。
然而此时，姑娘家里却横生变故，因为父亲得罪朝廷大官，家产被抄，父母处死，全家遣散……而她也沦为官婢，男子却因为自己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免遭连累，但依然没有办法救她与水火之中，悲愤之下，立志寒窗苦读将来中个状元郎，以就自己心爱的姑娘。
谁知此时的姑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地善良纯洁自然的小姑娘了，她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千行门，成为了众多杀手中的一个，为了生存、为了食物、为了自己，杀人！
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她的双手。
多年后，两人再相见，早已物是人非。
男为官府，女为杀手。
相见恨晚。他们相对而坐到天明。
女人的心肠总是最软的，她们像水，柔软又不盈一握，她们愿意为了爱的男人付出一切；水也是最坚强的，大水滂沱、肆意流淌，付出就不会收回，她们会为了自己坚持的赴汤蹈火！
所以，她答应男人，愿意为了他背叛千行门。
她曾经暗中将千行门的许多任务告诉过男人，导致失败或平白耗费多余的人力物力。
可谁成想，这次要杀的竟然是自己念念不忘挂在心间的人……
原来，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啊！
不知道霍辽怎么处置？
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人吭声，我也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现在没有倾盆的雨声作掩护，更加要小心了。
一滴一滴的晶莹水珠自简陋的屋檐落下，噼里啪啦，清脆动人，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拉拉湿透的衣服。
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那边霍辽不知说了句什么，受伤的男子就变得一脸愤怒狰狞，带着血水的衣服不停地挥舞着，嘴里粗声粗气大声骂着，“#@%……&**……￥#2@￥%*&……￥&%%……”
总之是一连串标准的国骂，掺带着不知什么地方的口音不甚清晰，不过言语里表达的意思还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与霍辽的母上大人以及各位早已入土的祖先同志发生某种合体关系~顺带着诅咒他下一代从事某种非法职业……
（你们明白么？汗）
身边的黑衣人作势要上前废了他，丫的，敢骂我家老大，不想活了？！
霍辽伸手拦住，大笑一声，“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多骂法，佩服佩服，在下受教了！”说着竟然还拱了拱手，貌似作揖？
………………
冷风吹过，众人无语。
我内心咆哮，灭了他灭了他灭了他！！！ 现在不是讨教骂人有多少种方法的时候，你现在人格收到了屈辱质疑，要杀他泄愤啊泄愤！魂淡！
“但是，”话锋一转，“骂人，我不行，打架，你不行！”（我想用这句话很久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身影略过。
“啪、啪、啪、咔擦！”
“啊——啊啊——混蛋！%￥#@￥*……￥%*（&&@#￥%&*……%%@#*&*&%#@#￥…………”
又是一连串不带打哏的国骂…… = =
“云哥，云哥你怎么样？”姑娘哭的肝肠寸断地扑过去。
这姑娘，什么眼光？就这种只会骂人的货色竟然这么死心塌地？？
“放心，没要他的命，只是废了他武功，”霍辽随意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手臂自然的放在石桌上，通透的眼睛看着桌上两只溺在凹处的蚂蚁，笑得古怪，仿佛那东西很有趣。
“青石，带他走。”
一个黑衣男子出来走向那个“云哥”。
女子呆在原地，如遭雷劈，反应过来后哭得泣泪满面，“主子，求你杀了他吧，赐他死吧，求你不要折磨他，他受不住的……求你……”
“说什么呢，我没说要折磨他呀”霍辽弯腰捡了根湿漉漉的树枝逗弄着溺水的蚂蚁，像个顽劣的孩子，“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青梅听后很快镇定下来，然后认命的闭眼，很有觉悟地单膝跪下，低眉敛目，铿锵道，“我青梅从此誓死效忠主子，绝无二心，青梅这就回去，愿助主子永昌我千行门！”
“好~既然你这么忠诚，我就再送你一样东西！”
霍辽刷地拔出身边一个黑衣人的佩剑，寒光零星闪过，如同皎洁月光，剑刃过处，见血嫣红。
他在青梅身上削的这几剑，刀刀入肤三分，见血不伤筋！
我当场就想给丫的拍手叫好！
这厮的剑法竟然也这么精妙，不输给我师父野狐狸啊~
青梅谢过霍辽，就带伤离开了……
天边已经出现了七色彩虹，流云俊秀，金边镶嵌着白云为背景，煞是美丽……
伤痕累累的小院子里依稀残留着刚刚打斗的痕迹，地上斑驳的血迹横流，像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本来极不和谐的天空和小院，在淡薄稀透的阳光下衬着这一群黑衣蒙面以及英俊的妖孽面孔霍辽，当然还有个因为太聒噪被敲晕的男人，竟然显得分外协调和柔和……
仔细想想，霍辽做的还真高明！
废了男人的武功，让他没有能力反抗，再利用他要挟青梅，一招定乾坤，使本来不利于自己的局势完全扭转，再让青梅回去敌方阵营去做反间谍，天哪！活生生的无间道啊！
再加上青梅身上斑驳淋漓的血迹和伤口，对方一定认为青梅在这边失败暴露了身份被霍辽追杀，侥幸逃脱，这样，青梅就能利用之前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打入敌人内部，成为一名合格的——细作！
哇塞！无间道不清你去做导演真是太可惜了！
“啪嗒——！ ！”
我对自己能把到这么极品的男人而兴奋过头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一块石子。
我黑线。
霍辽黑线。
众黑衣人黑线。
…………
小风刮过，卷起落叶两片，一阵难堪的沉默。
“好吧，我是一路跟过来的……”认命地跳下来，小心的挪动双脚避免沾上血迹。
“容儿，你跟过来是太思念为夫，不堪忍受相思之苦么？”霍辽厚脸皮地搂过我，将头在我颈窝里蹭蹭。
众人惊讶摇头，心声：这这这这……这还是我们那个平日里气度威严、赏罚分明、用人得当、杀伐果决、铁血政策的主子么？！么么么么么？！！！！！
我一掌拍开这厮不老实的头，“你还说呢！你在岐城有据点怎么不告诉我？还非跟我挤在破客栈里！你知不知道客栈食宿很贵的～要不是我每天在小澈那儿吃饱了才回去，你丫的早就养不起我了！”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为夫定当改正～容儿，你身上还是软软的，真舒服～”说着还捏捏我的腰。
众人开始崩溃，这女的什么身份？！＠！竟敢对咱们主子如此凶恶，还动手？！
更天崩地裂的是，主子居然还不生气，要知道七年前，门里的一女娃只是顶撞了主子一句，第二天就被毒哑了啊啊……
“你是在说我胖了么？”泪奔……
“胖了抱起来才舒服啊～”
“你舒服我不舒服！身上都湿透了，难受死了！”
“我身上也是湿的，很公平～”
“对了，说！你跟西岐司尉官什么关系？为毛都传你俩关系暧昧？！我不信什么空穴来风的哦～”
“这个以后再说！我现在很冷～”
霍辽笑眯眯地打量着我湿漉漉的身上，很不幸，线条什么的都像油彩一样，完全勾勒而出，好像……内衣的颜色也看的清啊，汗……头发上也在滴水呀！
这厮的眼神瞬间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我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但你也不用抱这么紧吧？很多人看着哎……”
众人依然呆滞。
霍辽一个凌厉的死光眼扫过去！
黑衣甲，心声：啊，什么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什么湿的干的……
黑衣乙，××：是啊，今儿天气真好，待会出去打猎吧，很久没吃野味了，听说郊外小树林里有不少野兽～
黑衣丙：哇塞，地上这两只蜗牛爬得好快啊……
………… ＝ ＝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无间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