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情愫》夏鲤

53、结束

　　海纳被艾斯的全力一击击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滺的脑海中回响起从幼年记事到如今的所经历的种种，那些痛苦折磨的回忆全都是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悲剧。如今他被打倒了，又为何自己心中没有一丝应有的释然呢？

　　艾斯将目光从那个倒地的男人身上收回，看向滺时，那个女孩双目呆滞地注视着前方，眼底浑浊的可怕，艾斯心中默想，是否应该由她自己亲手来解决这一切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心头的怒火。

　　“滺。”艾斯轻轻唤了她一声，见滺没有反应不禁皱眉向她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再次唤道，“滺！”

　　滺如初醒般收回四散的神智抬头看向艾斯，健壮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特别是血肉模糊的左臂格外刺眼。

　　“你的手臂！我现在就帮你包……扎……”她一开始很急促的站起来去拿身上的药瓶以及之前去医务室取来的绷带，但随着她拿着药品靠近艾斯的动作，语气渐渐微弱了下去。

　　本想帮艾斯包扎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她脑中滑过不久之前艾斯毅然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似乎看出了滺言语动作中的犹豫以及胆怯，艾斯握住了滺伸出的手，反问道：“我的伤不要紧，倒是你之前被那个混蛋伤到的手臂怎么样？”

　　滺诧异地抬头，感受到包裹着自己手背炙热的温度，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干笑着：“我没事，最近体内那个怪物的细胞很活跃，这种伤没多久就会痊愈了。”

　　语毕她迅速低下头不去看艾斯的眼睛，将手中的药品摊向前：“你还是快点给伤口上药，免得过久伤到了神经就不好了。”

　　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艾斯炽热的注视目光，直到艾斯质问出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上药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艾斯声音带了丝怒气。

　　滺的身体闻声一颤，遂辩解道：“我没有，你想多了……”

　　话还未说完，便被艾斯一把握住手腕扯了过去，艾斯强迫性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滺与自己对视，当看到女孩惊惶无措的眼神时，艾斯怒气腾腾的心又不禁柔软了下去，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滺，你自由了。”

　　艾斯那样真挚的眼映在滺的瞳孔中，她的身体却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明明该高兴的时刻鼻子却酸酸的，眼眶都被染红了。

　　“我明白，但是，不行，不能碰我……我已经……”滺唯唯诺诺的语气中渐渐带了一丝哭腔。

　　从她的话语中，艾斯总算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的理由，不禁苦笑着将面前的滺一把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

　　“你在想些什么无聊的事情，你就是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种善变的男人么？”艾斯温柔宠溺的话语就这样轻轻飘入滺的耳帘，温暖着她已经渐而冰冷的心。

　　滺久久无语，直到艾斯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在自己肩头，女孩带着哭腔开口：“可是你刚才都不愿意让我帮你疗伤。”

　　艾斯好笑地松开她，对视着她的泪眼心里却有丝甜蜜：“那是因为男子汉的决斗不允许第三者插足，就算要疗伤也要等决定分出胜负。”

　　似乎被他这种大男子主义风格的想法给整懵了，滺的海眸眨了几下，用力捶打在艾斯的胸口，哭着埋怨道：“什么啊！！我居然因为这种理由难受憋屈了这么久，真的好丢人……自从认识你，我都快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混蛋！！！！”

　　艾斯只感到一阵胸闷，差点被滺打到吐血，赶紧抓住她的手：“喂，小姐你以为你是柔弱女子么！再这样打下去我半条命都要没了。”

　　滺收住手抬眸看向艾斯，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但是，”艾斯话锋一转，非常认真地看着滺，语气更是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再通过牺牲自己的方法来帮助我，我不允许！即使我平安无事然而却因此伤害了你，我会生不如死……”

　　滺看出艾斯满目的坚持，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笑得很幸福：“我答应你。”

　　地上本该昏迷的海纳忽然挪动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虽然……打扰你们亲热…非常抱歉，但是你们确定……不给我最后一击么？”

　　即便满脸鲜血，海纳的眼神却依旧疯狂，再是不甘也无法泯灭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尊严不允许他就这样装死逃生。胜者生，败者死，这是他一向灌输给历代学员的理念，自己又怎能不遵循。

　　滺看向海纳见他如此狼狈，那些本应根深蒂固的怨念却不知是不是被其他的感情所融化，心中竟有丝同情他。然而滺低头抬起自己的双手，那些在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鲜血却又令她不禁苦笑，想起自己手刃的无数生灵和自己如今有些圣母的心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有什么资格去同情海纳，两方彼此都是禽兽，自己也没比他干净到哪里。

　　拔出自己腰间仅剩的那把匕首，滺走向海纳：“我来给他最后一击。”

　　迈出的脚步却因手臂被人拉住而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望向艾斯，而艾斯直接夺过了她手里的匕首。

　　“从今开始，你不用再杀人了。”艾斯压低自己的帽檐，走至海纳面前，“你过去背负的孽，我帮不了你，但是未来的一切罪孽，都由我来替你担。”

　　似乎已经习惯被艾斯看透她的内心，无关乎过去的她如何冷漠孤僻，如今常常被那个男人，那些伙伴所温暖而感动的自己，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幸福。

　　海纳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刀刃，安静地闭上了眼等待终点的降临，虽说他更想死在羽蛇手下，但是他并不讨厌强大的人，毕竟弱者连自己死亡的方式都无法选择。

　　艾斯深吸一口气，眼神一沉便将匕首插向海纳的心口，那一刻从旁侧闪过的银光，无论是艾斯还是滺都没有来及作出反应，直至锋锐的匕首插一入那单薄的背脊，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之中鲜血侵染了她的衣裳，嘴角溢出最艳丽的色彩。

　　感到一阵风从身前刮过的海纳睁开眼，却诧异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目光往下便看到了穿透她身体浸满鲜血的刀刃。

　　接住向他无力倒下的娇弱身躯，海纳愕然：“凯丝……为什么……”

　　艾斯和滺怔愣在原地，远远没想到会有如此发展。

　　凯丝躺在海纳怀中，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而她脸上却笑靥如花。

　　“因为……我……”

　　爱你。

　　她明白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为了替代滺而被创造出来的伪劣产品，没有成长的过程却拥有自己的思维和智慧，即使是克隆人，也是有心的。而对于给予了她生命与□□的海纳，对她来说便是她的整个世界。但是她知晓自己的爱慕之心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所以她便不曾表达将这份感情偷偷藏在心底，然而在生命的最后一瞬，她也未能将自己的真心告诉海纳。虽说短暂，但是在这短短的人生中她依旧经历了春夏秋冬，即便她的人生是个悲剧，她依旧无悔此生来过。

　　无悔爱上一个她不该爱上的人。

　　海纳抱着凯丝，等待着她的解释而她却是咽了最后一口气。海纳轻轻拂过凯丝的眼脸，让她变成安睡的模样，即使是和滺一模一样的脸庞，却有着和滺完全不同的笑容，这个笑容他很熟悉，没错，这三年来每日相望又怎能不熟悉，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后内心居然止不住的失落。海纳被自己内心无法控制的悲伤惊住了，只不过是一个克隆人，需要的话想做多少有多少，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拔出凯丝胸口的匕首，刀刃光洁的表面映出了他眼角浑浊的泪珠，多么狼狈的模样。闭目将匕首插一入自己心脏，在心脏停止之前他抱紧了怀里的人，心中默想，即使死自己也只能下地狱，而她却去了天堂吧。

　　滺看着面前相依而陷入了深眠的凯丝与海纳，手不禁抓紧了胸口的衣襟。察觉到滺动作的艾斯抿了抿唇，伸手搂住了滺的肩膀，沉声道：“不要自责，这是他，不，他们选择的结局。”

　　女孩轻点了下头，两人向着之前海纳的研究室前进，与伙伴们汇合后非常庆幸没有人受重伤，看到了滺的回归，一、二队的海贼们欢呼着，马尔科则教训着偷偷跟来的爱丽丝，回到船上大家立刻摆起了盛宴，场面倒是看起来其乐融融。

　　而艾斯和滺虽颜表带笑，而内心的那份沉重，也许只有老天才会知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