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我是路过的》寂离

1、第一章 万妙山庄里的童年

　　何九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瞅着面前的小篮子。
　　新任万妙山庄庄主上任，教里来了不少他以前的兄弟，虽然他们照旧少不了嘲笑他一番，可是他还是很开心的灌了不少。不过这几坛子酒还不至于让他眼花吧？这篮子里红扑扑皱巴巴的小东西难道不是猴子而是人？

　　何九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刚出生的女婴连眼睛都还没睁开，除了哼哼两声什么都不会，那样子要多不招人喜欢就多不招人喜欢，怪不得放到后门一整天也不见人来捡走。
　　偏偏何九却是个喜欢跟别人反着走的，跟他同一批入教的兄弟有人做了教主的近侍，有人高升得离护法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只有他，堕落到在万妙山庄把门的地步。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接收了这只小猴子，虽然在后来的十几年里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此时的决定。

　　据说何九没什么文化，所以小东西被他命名为何花，成天花花，花花的叫，笑倒了万妙山庄一票人。当然这个名字在小东西懂事的时候就被嫌弃，识字以后更是彻底被遗弃，可惜花花这个小名却怎么都摆脱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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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蔾芦是曾经的小何花在翻药典时看到的名字，那时候蔾芦以为字数复杂就是高深，便选了这个名字，等后来发现蔾芦也不算什么特别的药材的时候碍于面子也就没再改。毕竟一个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改来改去，恐怕早晚有一天，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说起来也是蔾芦幸运，五毒教并不是那么容易收留人，即使是弃婴也要查查是不是真的无父无母，教里有很多不传之秘，万妙山庄离五大分舵之一的毒龙洞很近，有着从旁携守的责任，不论是毒药的配方还是毒龙洞里的三宝，哪一样流出去都是弥天的大祸。蔾芦被何九捡到之后不久，万妙山庄新任庄主突然对庄里的事务松懈起来，整日里往外面跑，也就没有人去关心她这个不足月的小丫头。

　　蔾芦三岁的时候，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万妙山庄的庄主何红药被她的亲哥哥五毒教教主扔进了蛇窟，万蛇噬身后连养伤的时间都没给紧接着就被驱逐出教。从出事的那天开始，何九看见蔾芦一次就要嘟囔一次，“随便捡东西，后果很严重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扔了呢？”

　　后来蔾芦长大了，也隐约知道了点当初的事情。那一阵子何红药经常失踪，就是在庄外捡了个俊俏的男子。何红药被那男子吸引，不但把自己给洗干净送上了门，最后连教内的三宝都搭了进去。一开始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坏就坏在那男子用带走的金蛇剑金蛇锥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想瞒都瞒不了，教主这才忍痛把自己的亲妹子扔进了蛇窟。

　　对于何九拿何红药当实例十年如一日的嘟囔，旁人全当作是何九郁郁不得志的发泄，对这种本应是禁忌的话题连上报都懒得上报。相反的，不少人背着何九还偷塞给蔾芦一堆糖果糕点甚至是银两毒经药典，把蔾芦当成了被何九私下虐待的小可怜——即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蔾芦被何九养的白白胖胖。

　　只有蔾芦，清楚的知道何九这话八分玩笑，却实实在在有着两分认真。别人都说何九不求上进，可这么些年跟何九朝夕相处的蔾芦却恨不得把那些人的脑袋撬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何九那哪里是不求上进啊，摆明了大智若愚！

　　你看看他那些兄弟，何大何二最是聪明伶俐，所以早早就让一个护法给挑去做了童子，结果呢，喂了毒蛇蛊！还有何四，都说教主的近侍最有实权，哪也得教主长命百岁才成，这任教主被何红药那事儿闹得没活几天，少教主跟蔾芦差不多一般年岁，还没掌权，那些护法什么的担心被分权，第一个暗杀的就是何四！再说混得最好的那个，十几来着？年纪轻轻差点当成护法，可惜啊，只是差点，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尸骨无存！

　　只有何九，安安稳稳的在万妙山庄看大门，每天喝几两小酒，唱个小曲，再折腾折腾蔾芦，活得好不恣意！更不要提何九压根就不是什么庸碌之徒，他藏着掖着的完全就是因为他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志向！

　　蔾芦还小的时候，每天的床头故事都是同一个，：相传三四百年以前，少林出了个扫地僧，眨眼间就收服了当时叱咤风云的两大人物。就这么一句话，颠过来倒过去，一遍接着一遍。何九一直对这个传说羡艳不已，发誓也要做这么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不但他要这样，蔾芦作为继承他衣钵的人，更是要如此。

　　“你根骨清奇，不练武可惜了啊！”这是何九逼着蔾芦扎马步时说的话。
　　“你记忆超常，不看书可惜了啊！”这是何九逼着蔾芦背毒经时说的话。
　　“你嗅觉灵敏，不学医可惜了啊！”这是何九逼着蔾芦辨草药时说的话。
　　“你……”

　　只是各人知各人的事，蔾芦还不清楚自己？说是比旁人多了点小聪明她信，可像何九说的那样十项全能？骗鬼去吧！不，鬼都不带上当受骗的！所以每次何九逼她练武学医识毒，蔾芦都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偷懒。幸好这事何九是瞒着万妙山庄上下，为了不惹人注意，就算抓到蔾芦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顶多再跟念经似的叨叨几句“拣错了人，拣错了人啊！”

　　其实蔾芦也不是所有的功课全部躲掉，她想着自己好歹是在五毒教，对识毒研毒就多花了几分心思，与之相关的治病解毒也有两手，至于武功，咳，对付小门小派的小弟子，也还说得过去。

　　“你光会下毒有什么用！”何九痛心疾首的望着蔾芦，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的衬托下泛着绿光，活像饿了许久的野狼，“人家轻功好的，你根本追不上；内力高的，干脆把你的毒给震开，你光会下毒有什么用啊！”

　　何九满心以为他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下来，蔾芦即使不拿出一百分的力气至少也应该拿出八十分的来重新对待武功。哪成想蔾芦倒是认真了，可惜认真的不是地方。没出几天，蔾芦就拎着一团东西跑到何九面前，问：“这个东西跑得快牙口好，有了它是不是就不怕轻功好内力高的人了？”

　　“这是……老鼠！”何九用两根手指夹起蔾芦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仔细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那团脏兮兮的东西顺着窗户丢出去。
　　“才不是！”蔾芦好像根本没看见何九比锅底灰还黑的脸上，眼珠子瞪得圆圆的，“这个可是从罗斯国带过来的玩意儿，好像叫什么‘仓鼠’，教里的人不识货，看把它欺负的！”

　　仿佛配合蔾芦的话一样，何九手里的那团东西挣扎了几下，露出黑漆漆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何九。

　　何九被这小东西一看，愣是看出一个激灵。二话没说就把之前未完成的事情给办了——抬手就将这团叫做‘仓鼠’的东西扔向窗外。
　　“哎！别呀！”蔾芦眼疾手快的在小仓鼠被扔出窗外的前一刻一把将它捞了回来，“干爹！你别看它现在黑乎乎惨兮兮的，洗干净之后可是金色的呢！听说比皇帝的龙袍还亮眼呢！”随着她的话音，小仓鼠很配合的拼命点着头。
　　“嘘！小点声！”何九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副想上前捂住蔾芦的嘴却碍于蔾芦是女孩儿家的样子，“朝廷的事情可不能多说，要杀头的！”
　　“切！”蔾芦翻了翻白眼，“干爹你到外面慢慢装去啊，别在我面前演戏成不，很恶心人好不好！”
　　“臭丫头！”何九一巴掌拍到蔾芦脑袋上，“你爹我习惯了不成吗？你也别光说你爹我，你自己也是，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别说漏了嘴，你爹我还想多过几年舒坦日子呢！”
　　“得了吧，”蔾芦连换几次身形都没能躲过何九的巴掌，认命的把头送到何九的掌下，“我就是说出去也不带有人信的。就您老这光辉形象，几十年了吧？整天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笨！”何九嫌拍不过瘾，大手又转着圈狠狠蹂躏着蔾芦的头发，“教了你十几年了你怎么还这么笨！出头的椽子先烂知道不？但是也不能没真本事，山庄里又是机关又是毒物的，你要真啥也不会，出了事怎么办？你以为五毒教是慈善堂啊？使毒的人，心狠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蔾芦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干爹你果然老了，越来越能唠叨，不跟你说了，我去给这小家伙洗澡去！”说完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你这臭丫头！慢点跑，别摔着！”何九扒着门口喊完了，内力忽转，从嘴里出来的话已经变成了传音入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好好调/教，别让那个小家伙乱跑，记住财不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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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今天目标三更，保守两更，乃们的爪印就是俺的动力！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