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英雄》双鱼座的兔子

47、做枪

　　橘素正在为马九抱屈呢，她一转头就看到马九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橘素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她盯着马九，想从马九眼中看出什么，这是橘素的本能反应。马九也盯着橘素，目光灼灼。
　　突然，橘素低头搓揉着手指，片刻之后，抛了一个媚眼给马九。说起媚眼，必定要眼大、神勾、水汪汪，但橘素目前是小三角眼，这媚眼不媚且不说，衬着她蜡黄的皮肤和稀疏的眉毛，怎么看都像是猥琐小人看中了黄白之物想急于偷偷拿到手的感觉。
　　马九眼皮子一跳，嘴角一抽，低声喝道：“还不快走？败了客人的雅兴当心重责！”就这丫头的相貌还想勾搭他马九？也不照照镜子！

　　橘素仿佛吓到了，急忙离开。

　　马九不再注意这个丫头，只是立在大厅外看着上官柒零，黯然神伤。那被夕阳拉长的阴影，映衬着大红灯笼的橘光，带着些孤寂凄凉的滋味。

　　橘素回到厨房，还没歇口气，就被厨娘叫去杀鸡，好不容易忙完了，月亮已是高悬夜空。这时还不能吃晚饭，丫头厨娘们等着客人们吃完了后，将大厅宴席上那些碗盘筷杯收拾了，这才蹲在厨房里吃那些客人们吃剩下的饭菜。

　　六月熏风，微微拂过，橘素的心情就跟着六月一样，无比的明朗。她一边收拾着包裹，一边和小红翠花说笑着。

　　小红红着眼，依依不舍的说：“府里怎么也比外面强，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或者过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去找路妈妈，求她让你进府。”

　　橘素温柔一笑，从枕头下拿出锭银子放入小红手中，“小红，你拿着防身。”
　　小红感觉手一沉，这银子恐怕有五两。小红忙将银子还给橘素：“你孤身在外的，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橘素坚定的将银子塞给小红，“我还有!我们姐妹一场，往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你收好这银子，别让我担心。你也知道我要嫁人了，我怎么也比你强，起码我有个依靠，你在这府里，只能靠自己了！那路妈妈你也是知道的，没点好处孝敬她，日子难熬。你拿着这银子，平常机灵点，让她抬你做了二等丫头，这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见橘素为自己着想的这么深远，小红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好妹妹，好妹妹……”嘴笨舌呆的小红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是好妹妹好妹妹的叫着，抱着橘素痛哭流涕。

　　橘素拍着小红的后背安抚说：“以后你也别那么节省，自己的身子要注意，该吃就吃，省那两钱干嘛？”

　　“恩！恩！”小红伏在橘素肩头，不断答应。

　　一旁的翠花也抹着眼泪，橘素轻推开小红，也拿了五两银子给翠花，唇未张，眼中情谊已至。不是橘素最近不帮翠花说话，只是她自身难保，不想惹太多事。

　　翠花接了银子，也唯唯诺诺感恩戴德的说了声谢谢。

　　橘素拎起自己不大的包袱，出了园子，小红翠花送她到了后门。守门的张老头打开了门，卖茶叶蛋的人早在门外等候。

　　小红细看那卖茶叶蛋的，身材高大，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留着拉碴的胡子，年纪也大了些，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这下子小红有些为“喜儿”担心，喜儿怎么也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来接喜儿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面无表情？而且那落魄的样子，喜儿跟着他能有好日子过？
　　“喜儿！”小红拉着橘素的手小声嘱咐说：“要是过的不顺心一定要来找我！”

　　橘素点了点头，走出了相府，小红和翠花在门口不断挥手，橘素走了几步，回头一笑，这一笑发自内心，小红只觉眼睛一亮，喜儿的笑颜在灿烂阳光下竟是无比耀眼。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杜玉安排橘素住在京城郊外皇家猎场旁的御兽庄里，御兽庄是个大院子，本是看守皇家猎场士兵们住的院子，现在已经是九皇子的一处秘密基地。杜玉在这里为九皇子秘密训练士兵，橘素住在这里很安全。

　　御兽庄依山傍水，院子左右后的屋子住人，房间里都是通铺，橘素算了算，每间房里住十个人，这院子大约可以住百人左右。院子中间前留有空地，摆放着各种兵器架子、木桩等等，院子前是马厩，养着好马，方便出入。橘素和伙夫马夫住在西院角落，橘素住在厨房旁，那本是间大房，杜玉为了方便橘素居住，在中间加了一堵墙，专门为橘素辟开一间小房不说，还为橘素开了个后门，在外面为橘素建了个专用茅房。橘素方便的时候不会撞到那些赤着上身的士兵，进出也自由。

　　那个卖茶叶蛋的叫曾不，是个老兵，跟杜玉一块管着这群新兵蛋子。每天清晨，曾不就叼着烟枪，巡视着这些新兵练武。曾不对杜玉将橘素带到这里很是有意见，一个姑娘家的，整天跟一群光膀子的大男人待在一起成何体统？但是曾不也没法呀，他曾经越过杜玉跟上面的人提过这事，可是上面的人说一切听杜统领的，曾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橘素在这里折腾。所幸的是橘素总是穿着男装，一副男儿装扮，不知情的那些士兵们还以为橘素是个什么特别人物，也不多嘴询问，倒也太平。

　　橘素来了没两天，杜玉又带了两名铁匠回来，和马夫挤在一起住不说，还在院子外搭了火炉子，成天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做什么。曾不曾好奇的蹲在旁边看了很久，那些个铁匠做的东西稀奇古怪，一块好好的铁，硬是要在上面钻几个大小不一的四方窟窿，暗器不像暗器，兵器不像兵器的。还有那姓王的丫头，诸多挑剔，不是嫌弃锻造的东西太粗超了，就是嫌弃形状不对，让那些铁匠重新做过。令曾不奇怪的是，那些铁匠对橘素极为客气，一副俯首贴耳的样子，橘素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不停改进自己打的东西，炉子里的火就没熄灭过。

　　等橘素满意了，已经是十天以后。橘素将那些形状奇怪的铁块拼接起来，枪身轮廓清晰可见，“六,四”式手枪初见成型。然后橘素躲在房间里将铁匠打造出来的零部件细细打磨，对毛胚枪身进行处理、内部结构打磨，接下来就是做子弹了。

　　橘素打磨了几天，手指都磨出了泡，不是她勤快，是她不想那些铁匠们知道的太多，橘素给的图纸也不完善，为了让那些铁匠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橘素还画了些别的图形在图纸里让铁匠锻造。如果不懂枪，不会看这些图纸，那些铁匠就算重新再打造一边这些铁块，他们也不知道这些铁块该怎么拼接。橘素不想让枪这样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带来巨大的动荡。

　　送走了恋恋不舍的铁匠（曾不至今也不明白为何那些铁匠不愿走），杜玉又带了几名做炮仗的师傅回来。这下子，御兽庄可热闹了。

　　那些“轰！”“砰！”的声音不仅比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亮，而且还极易发生火灾。曾不和那些士兵根本没办法安心训练，三天两头的救火修补房子。

　　有一次曾不实在是忍受不了，趁着杜玉外出，准备好好“教育”一下橘素。可是他一进屋子就吓了一跳，满脸漆黑的四人蹲在地上，其中三人看着一人小心翼翼的将一点黑色粉末装在一个小铁圈里，然后盖上盖子。其中一人拿起锤子一敲，“砰”的一响，锤子被震飞，朝曾不迎面而来，如果不是曾不闪的快，他恐怕就像他身后的门一样被铁锤砸烂了。

　　亲眼目睹让曾不惊惧橘素他们做的东西威力是何等巨大，他不再有怨言，只是冷冷盯着橘素。
　　又是十天以后，杜玉押送走死皮赖脸要非留下来的炮仗师傅（曾不仍旧是不理解），橘素独自上山了。曾不悄悄跟在橘素身后，他最擅长的是追踪，曾不见到了他平身最难忘的一幕。

　　橘素上山走到林子深处，把枪绑在树上，瞄准另一棵树，用细绳栓到扳机上，拉了五四十米的长线，一拉细绳，扳机一动，“砰”的一声，只见绑在树上的枪完好无缺。橘素解开绳子拿着枪，走进被枪打的那颗树，看了看洞眼，摸了摸洞眼四周，密度不错，力度均衡，洞眼四周微微有些灼痕。

　　这把枪制作成功。橘素乐得哈哈大笑，拿起枪，手一抬，曾不只听“砰”一响。一只被橘素笑声惊飞的小鸟从空中掉了下来。橘素捡起小鸟，手指抠出弹壳，（以后还可以用）将小鸟尸体一仍，满意下山。

　　见橘素走远了，曾不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捡起小鸟尸体看了看，然后拿了块布出来，将鸟尸包裹好，放入怀中，这才往回走。姓王的这丫头做的东西，一定要告诉九皇子，如果九皇子手下的士兵人手一个这样的东西……这天下……

　　曾不双目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