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六夜 覆手为雨（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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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罗马用她那光鲜可爱的伪装赚足了异地游人惊叹的目光，然而到了夜暮降临之时，即使是许愿池中央被水底灯光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海神像，相比那繁华万千的霓虹也不得不退去那份傲气，默然注视着在夜色下窸窸窣窣的老鼠们做着不法勾当。
那些人所沾染的血腥与仇恨，就算是远居奥林匹斯山顶峰的天公朱诺特也会大怒降下天谴吧。
不过神话而已，在这个充满铜臭味的地方谁会在乎这种虚妄的信仰。
金碧辉煌的地下赌场。西装革履的男人举止优雅款款而谈，衣着艳丽的女子挽着男伴的手臂巧笑嫣然。精致华贵的裙摆摩擦着高级西装裤，仿佛这里是一个云集了意大利绅士和淑女的上流阶层的聚会，充满了暧昧不明的气息和高级香水混合的味道，像是弥漫在空气中催人的媚药。
然而，一切都只是仿佛而已。
衣着吊带红裙的女郎轻摇手中的酒杯，碧色眸子注视着被红色液体割裂的光之碎片，嫣红的唇角上扬出几分轻蔑的弧度。
她有着能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容貌，魔鬼般的腰肢紧紧包裹在收腰的短裙中，波浪般的金发随着细微的动作半遮半掩地露出光滑的脊背。她像所有陪酒女郎一样交叠着白嫩的双腿，裙底若隐若现的风光粘住了无数伪君子的眼球。
在婉拒了第47个前来搭讪的人之后，女郎颇为无聊地将盛着葡萄酒的高脚酒杯举到眼前。立刻，她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透过酒液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的。血红色的灯光，血红色的脸庞，血红色的裙裾犹如被鲜血浸染的玫瑰，妖艳却又肮脏无比。
就算是最上等的Sassicaia（注1），也掩盖不住这已经让人麻木的丑恶现实吧。
“啊——请小心！”本来依靠着赌桌的她一个单手撑坐上桌台，双腿仍然不失优雅保持交叠。看着脚下淌了一地的红色酒液和被水晶灯照耀得熠熠生辉的玻璃碎片，双眼危险地眯起来。
“万分抱歉，让小姐受惊了。”惹祸的侍者深深鞠躬，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女郎细细打量着身前的少年，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被碎片划出了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莫名有些不忍。
“抬起头来。”
“是，小姐。请问您……”十分罕见的子夜色瞳在抬头的一瞬间微微睁大。她看见少年这有趣的反应，知道一个成熟女子对情窦初开的少年有莫大的吸引力，而他们现在这极暧昧的角度，已经让少年微红了脸颊。
“抱歉，我太失礼了。”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不似成年男子那般低沉，但听来十分舒服。女郎玩心大起，俯身挑起少年尖削的下巴，柔软的部位恰好抵在少年纤瘦的肩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轻笑，在他耳边缓缓吐息：再有下次，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哦。
看着少年慌张离去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荡.妇。
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人偷偷躲进厕所解决呢？毕竟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呢……果然还是年轻男孩的反应最有趣啊~
“乌苏拉小姐，莱恩先生再不来我们可就先开局了。”女郎心情极好地望着入口处缓缓走来的男子，头也不回地回应着身后发话的人：“我的BOSS，已经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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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大妈，多大年纪了还穿黑蕾丝的情.趣内裤。其实她的菊花已经被嫖成大松货了吧看着那眼角的皱纹和奶牛似的那下垂的两坨我都觉得可怕哟……”方才的侍者少年，正一脸死相碎碎念着踏入女子更衣室。
对，就是女子（重音）更衣室。
“十六夜大人……”玖岚无奈地发现，她家BOSS最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吐槽越来越没下限。
少年一脸从容地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苍白的脸。
“所以说我真不知道这种猥.亵少年的大妈为何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要我是她的话早就面向南墙一头撞死然后向撒旦递交进入炼狱轮回的申请书了。啊，忘了重点，监视器已经装在那女人的玫瑰脖饰里了。”十六夜暮接过玖岚递来的衣服和OK绷，开始处理手指被碎片划破的伤口。
啧，苦肉计什么的最讨厌了……
“另外，我会让她知道调.戏老子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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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十六夜暮换好无袖的紧身皮衣从更衣室出来时，赌场的某个赌桌四周已经围满了时不时传来惊呼声的人群。
看着属于己方的筹码越来越多，红衣女郎搂住年轻男子的脖子，在其上落下细碎的唇印。“不好意思，这次又是我赢了。”将手中剩余的牌扔出，五张清一色的黑桃同花。男子面带歉意地看向几名神色形似早泄的对局人，一手扶扶眼镜，一手搂紧女郎纤细的腰肢。
难怪有人说赌博这种东西下注的时候形同高.潮，赢者爽到濒死败者挫到阳痿，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看起来这位先生是位Showhand（注2）高手，不知阁下是否有兴趣与我一赌呢？”
男子推推眼镜，打量着眼前发话的娇小少女。之所以说她娇小，是因为怀中的这位是名高挑的意大利美人，而那名少女仿佛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然而他也不敢轻看她丝毫，那身酷似夜行杀手的装扮和闪烁着寒芒的子夜色瞳，告示着她绝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乐意奉陪。”
“那么请随我来。”
普雷德•莱恩带着自己的美女保镖乌苏拉跟随在两名少女身后，一路上许多侍者甚至包括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人都微微向带路的黑发少女颔首致敬，这让他对少女的身份越发怀疑起来。
小小年纪就可以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魔女？随后他赶紧否定掉自己荒唐的想法，他今天只是奉命来“办事”的，应该不会那么倒霉遇上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然而很不幸，莱恩先生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密不透风的VIP房间。室内小巧的水晶壁灯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再加上哥特风格的室内装潢，能给人造成不错的心理压力。
能被请到这种房间来……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普雷德内心默默叹息，在黑发少女眼神的示意下与其相对而坐。
“那么可爱的小姐，想与在下赌什么呢？”
淡淡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十六夜暮缓缓开口。
“当然是……赌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六夜 覆手为雨（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