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五夜 翻手为云（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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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的噩梦
十年的疯狂
恶魔说
想知道地狱的模样吗
那么，去轮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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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夕阳。已是黄昏的黑曜町被覆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暖光，显得格外安静。
十六夜暮在破败的黑曜中心前站定，微凉的风穿透她蓝白相间的病服。虽然说因为是临时做的决定又为了躲过里包恩才跳窗而出的，但从并盛一路到黑曜来，也被无数行人驻足围观。
怕是被当成从医院偷跑出来的神经病了吧。
十六夜暮无奈地摸摸后脑，眼前的是被层层锁链紧锁的铁门。
双手抓住栏杆，踩着比普通锁大出好几倍的铁锁，一个跨越平安着陆。
没有过多的犹豫，十六夜暮迈步直直走向六道骸的根据地——那栋已经破败不堪的大楼。
脚步声在阴暗潮湿的楼内回荡。十六夜暮微皱起眉，没想到六道骸会喜欢这种阴冷黑暗的地方。
这里散发着的不详气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不是那种已经习惯的杀气，而是一种，像是从地狱蔓延上来满溢的恨意和阴翳的怨气。
哼，以为嘴上说着要向黑手党复仇自己就没干着黑手党的勾当么。十六夜暮摸摸冰凉的鼻尖，在一个坐在沙发上背光的人影前停下来。
“Kufufu……来了不得了的客人呢。”
诡异带着几分邪气的冷笑弥散在空气中，十六夜暮并没在意六道骸不明意味的话语，眼角瞥见不远处坐在角落里，抱着本厚书却两眼呆滞无神的棕发小男孩，朝六道骸发送了个鄙视的眼神。
“诱拐未成年人可是罪大恶极呢，六道骸怪叔叔。”
“这孩子的排名能力是我复仇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利用工具，作为魔女的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益吧。”
“别把我跟你这种被JUMP反派男主附身的人相提并论，凤梨星人。你拿《噤声律令》当玩笑么？”十六夜暮冷冰冰地回道。
杀掉收养自己的全部家族成员，操控别人的身体去杀戮什么的。
颠覆世界的无聊妄想。
因听到某四个字而突出青筋的额角，在某人眼中看的分外清楚。
“Kufufu，那种腐朽的条令早该废除了，能够贯彻至今说明黑手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难道你双手沾染的鲜血比我还少么，五年前就被男人烙下那种印记的肮脏魔女。”
子夜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十六夜暮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六道骸双手交叠在膝上，撑着下颌满意地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来人。
只有这个，是她的禁忌。偷窥了十六夜暮记忆的六道骸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冷静。冷静。
十六夜暮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躁动愤怒的心情，继续用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说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打架，也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来问一些事情的，六道骸。”
“哦呀，算账？这么说你已经想起三年前的事了？要不是一时大意被那种小幻术所骗，想必现在你已经躺进冰冷的泥土里开始新的轮回了吧。”
三年前的那个中弹事件，十六夜暮得以躲过一劫是因为朝雾用幻术制作的雾蝶护身符使她的身体与子弹瞄准的精确度产生了一定的偏差，才不至于被射中心脏。
“被‘这种小幻术’所骗，你的水平也高不到哪去，别扯开话题。”
“Kufufufu……那么请问吧，夜魅魔女。”
啧，这个称号无论什么时候听起来都那么玛丽苏。
“我只是想问一句，六道骸，你真的沦落到不得不靠政府的力量来铲除黑手党的地步吗？”
“同政府联手，你在说笑吗？”六道骸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阴冷冷地笑个不停。“只有看黑手党互相残杀，才是我最大的乐趣。”
互相残杀？
十六夜暮听到某个关键词，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哼声。
“非常感谢你的回答六道先生，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先告辞了。”事情多少有些眉目了，必须先回意大利，越早越好。
“哦呀，才刚来就想走吗？魔女小姐。”
十六夜暮无奈地撇撇嘴，吊着一双等号眼看向不知何时瞬移到自己面前，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我没有碍你的事吧，凤梨怪叔叔。想压纲子压纲子，想攻云雀攻云雀，3P什么的当然更好。姐姐这就给你去买润[哔——]剂，鞭[哔——]，蜡[哔——]，但是一定要小心精尽人亡哟，这是姐姐给你忠告。”
噼啪。她好像听到了某人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
“ku、fufu，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杀掉你的冲动呢。”
十六夜暮看着黑色斗气已燃遍全身的六道骸，不禁以手掩面。
“阿骸少年你害羞了对吧做鬼畜攻也是很辛苦的姐姐体谅你，话说□□焚身会伤身的不要急哦一会你家那口子就该来了。”
“……去轮回吧。”多说无益，六道骸顶着异常毁形象的青筋，红色的右眼燃起诡异的紫色斗气。
真不经逗啊，居然一上来就用修罗道。十六夜暮轻啧一声，抽出两把短刀。
阴暗的空间里回荡着突兀的金属撞击声。
“锵。”交战几个回合后，十六夜暮单膝跪地，短刀堪堪挡住了三叉戟的攻击。
“呼……呼……”汗珠从额前滑落，子夜色的瞳孔映出几分不安与烦躁。
“Kufufu，怎样，开启了修罗道的我，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增加了三倍有余。”六道骸上扬着戏谑的唇角，三叉戟用力向对方压去。金属刀刃因高度挤压和摩擦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十六夜暮猛地收手，却不料对方乘胜追击，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咳、咳……”十六夜暮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淤血，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
该死，伤口裂开了。
六道骸狠狠抓住那一头凌乱的黑发提到自己眼前，“没想到你比三年前还要不堪一击啊，魔女。”
“你说谁不堪一击啊，死凤梨。”
腹部突然吃痛，六道骸松开手向后踉跄了几步，紧接着一把短刀带着不亚于自己刚才的攻击速度直冲过来。六道骸立刻侧身闪过，却没料第二把短刀从另一侧飞速刺来。
右脸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六道骸丝毫不在意这无关痛痒的小伤口，渗出的血珠令那张优雅从容的脸多了几分邪魅之色。
“Kufufu……你以为耍这种花招就能赢过我吗？”六道骸抬手拭去脸上的血珠，提着三叉戟一步步走向体力不支再次摔倒在地上的十六夜暮。
“呵，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天边的云霞慢慢消退了血红之色，从颓败残墙缝隙间偷溜进来的几缕金橘色也渐渐暗淡下去。
暮色统领的黑暗世界，即将来临。
六道骸顿住前行的脚步，他感到几丝危险的气息在阴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噗，咳咳……”黑色的血顺着唇边缓缓流下，十六夜暮抹去唇角沾着的点点血渍，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
“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作‘夜魅魔女’吗？”
子夜色的双瞳在昏暗的光线中凛冽着冷冷的光，诡异的红芒环绕着深色虹膜，一闪而逝。
那是黑暗中准备狩猎的恶魔的瞳色，玄黑色的世界里唯一存在的幽幽鬼火。
“黑暗降临之时，才是魔女觉醒的真正序幕。”
仿佛是低声轻吟着什么咒语，冰凉的声音在阴暗的空间中四散开来。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却，变得极有压迫感。六道骸收起了玩味与轻蔑的笑容，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气场让他的额角禁不住滑下一滴冷汗。
这个女人……
十六夜暮伸手摘下额前的羽毛发饰，一团黑色的火焰瞬间在掌心中燃烧起来。
从没见过的火焰属性。六道骸微微讶异，然而下一刻，十六夜暮手心中的发饰开始变长，在增长到一人高之后弯曲成一个半圆弧度。
那是一把镰刀。
纯黑色的刀身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装饰，只在与刀刃相对的外侧半弧有一块半蝴蝶形状的凹槽，而那镰刀本身甚至比握着它的主人还要高大。
“冥火。”指引在人间与黄泉缝隙中徘徊的灵魂通往冥府的灯火。
“哦呀哦呀，终于开始有趣了么。”六道骸微眯起那一双魅人的异色瞳，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笑的越发欠扁。（喂！）
“可是我记得你因为不能点燃火焰而被云雀打得半死呢，难道是情报有错？”
“你的情报系统还真是不能小看，不过要知道魔女可是属于黑暗的。”十六夜暮将镰刀熟练地平举胸前，双脚叉开一副随时会进攻的架势。
“属于黑暗么……好像知道一点了，kufufu~”六道骸了然地笑笑，将三叉戟往地上一插，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难得传闻中的魔女现身一次，至少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带你见见真正的业火地狱吧~”随着六道骸的话音一落，扭曲的空间开始燃烧起起不知名的诡异火焰，滚烫的岩浆从地面喷薄而出，带着炙热的温度贯穿于整个空间。
十六夜暮似乎没有感受到这足以灼伤皮肤的温度，吊着双冷漠的眼睛斜睨着笑的和空间一样扭曲的，开了地狱道的六道骸。 “把你那销魂的波浪线收起来，你以为你是凤梨酥（苏）么！”
黑色的镰刀燃起黑白相间的火焰。十六夜暮手持镰刀，主动发起攻击。在三叉戟与镰刀相撞的一瞬间，那充斥着轮回之火的惨烈幻境竟开始崩塌。
异色瞳立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六道骸挤出一抹略带狰狞的笑容：“你做了什么？”据他的情报所知，眼前这个号称“夜魅魔女”的女人并不懂得幻术。
“黑暗，即为毁灭与包容。”十六夜暮淡淡地回答，子夜色倒映出正在变得支离破碎的幻境。
毁灭，就让它化为尘埃，彻底在世界上消失。
包容，就让它隐匿于黑暗，在黑暗中重生。
其实这并不矛盾，因为黑暗本身就具有两重性。
“我只不过让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消失了而已。”
不需要懂得幻术，只要将其毁灭就已足够。Kufufu，真是可怕又有趣的属性。
“真想看看，出自伊诺千堤之手的冥火之镰所储存的火焰能供你用到几时。”右眼的数字跳动为“三”，六道骸上方的空间随之被撕裂，无数毒虫蛇蝎争先恐后地从黢黑的异端空间涌出。
“你到底知道多少。”十六夜暮抿着双唇，手握镰刀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黑手党世界三大科学家之一伊诺千堤所制作的专属于十六夜暮一人的冥火之镰，刀身可以储存一部分的火焰以备不时之需，但储存在刀身内的暗属性火焰，却只能在日落之后释放出来。
所以当初与云雀相遇的时候，她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备用火焰，只是当时不是夜晚，使用的条件不允许。
但关于火焰的事情似乎只是几大家族之间公开的秘密，并不为外界的人所知。
“Kufufu，你还真是有很多有趣的记忆啊。”
该死！十六夜暮咬牙切齿，恨不得一镰刀结果了六道骸。
“偷窥少女的隐私你不觉得羞耻吗，变态凤梨。”
十六夜暮愤怒了，她不知道那个无耻的家伙到底在飞机上自己昏过去的那段时间偷看了她的多少记忆。
“你真是个不错的玩具，不过可惜时间到了。”
“什……”十六夜暮蓦地睁大眼睛。无数黑色羽毛从幽暗的空间裂口处纷纷扬扬地冲出。
一声堪称凄厉的鸣叫，身披黑色羽毛的鸟类像一道黑色的幻影，伴随着无数黑色羽毛拍打着宽大的翅膀降落到六道骸的肩头。
像雕一样凶猛的鸟类高昂着它长长的脖颈，尖如镰钩的红色长喙仿佛涂满了鲜血，双目如红色的鬼火发出幽幽的寒芒。
“鸩……”十六夜暮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出一个名字。
“Kufufu，很聪明嘛，魔女。”六道骸伸手摸摸猛禽的头，低声沉吟道：“去吧，带来死亡的鸩鸟。”
畜生道，竟然连鸩鸟这种传说中的毒鸟都可以召唤来。
只见黑鸟长鸣一声，扑打着双翅再次飞起，黑色的羽毛形成一阵极具攻击性的旋风冲向十六夜暮。
子夜色的双瞳骤然收缩。鸩鸟的羽毛，有剧毒。
十六夜暮后退几步，镰刀上的火焰瞬间加大，黑色如利箭一般的羽毛在离她只有半米远的时候，仿佛碰到了什么屏障一般，瞬间化为尘埃，消失于无形。
“无用的挣扎。”六道骸嗤笑一声，十六夜暮的额上渐渐沁出了冷汗。
呼哈。呼哈。伤口已经渗透了绷带，连蓝白相间的病服都染上了鲜血。镰刃上的火焰越来越小，十六夜暮紧紧咬住的苍白下唇也开始渗出了点点血丝。
果然，储存量已经不够了么。
“没有时间陪你浪费了，魔女。”六道骸眼中的数字再次跳到了“一”，“我的目的是彭格列十代，那么再见了，夜魅魔女。”
阴暗的空间再次扭曲变形。这次不是充满炽热火焰的地狱，也不是降临暴风雪的极寒冰原。
冰冷的满月。阴暗的巷角。
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景象再次显现，却比梦境来的更为真实。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
“在这种本就肮脏的地方生存，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儿去？”
……闭嘴！
“哈哈哈哈。很爽吧，很舒服吧，你这淫.荡的小贱人！”
他妈的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
十六夜暮拿着镰刀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挥，直至精疲力竭。镰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十六夜暮痛苦地捂住头，右手在地上用力抓着，留下了道道血痕。
直至世界一片黑暗。
“Kufufu，人内心的阴暗面，无论何时都是一种恐怖又强大的存在呢。”恐怖到足可以在精神上击溃一个人。
六道骸抓着已经昏过去的某人的衣领，三叉戟瞄准了那苍白的脖颈。
永别了，魔女。
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来等的人到了呢。六道骸扬起满意的笑容，从容的看向来人。
“并盛的风纪委员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还有，你就是恶作剧的主谋么。”
“呵，就算是这么回事吧，同时也是并盛的新秩序。”
“你还没睡醒么，并盛并不需要两种秩序。”来人冷冷地回答。
“和我有同感，有我就够了，不需要你。”六道骸放开手中的人，任其随意地摔在地上。
“那是不可能的。”银色的浮萍拐亮出了充满寒意的倒刺，来人嘴角上起扬一个轻蔑的弧度。
“绑架风纪委员，扰乱并盛秩序，追究各种责任，你将会在这里被咬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五夜 翻手为云（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