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四夜 黑暗涌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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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四十五度仰角望天，可以不让眼泪流下来。
倒映出黑夜、地狱、冰原
支离破碎的光影镜像。
所谓六道轮回，溟海之岸
化为尘埃的前世今生
不过幻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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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记忆总是留有大片的空白。
已经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了？她记不清，只是不敢入睡，一闭眼就是铺天盖地的梦魇。拼命想去回想前一秒发生的事情，头就越是疼得像要裂开。
十六夜暮敲敲自己不争气的脑袋，在自家岚守和彭格列家的银毛犬因一个篮球的归属问题而争吵不休的吵架声中，默默移动到教学楼边的一棵樱树下，倚树而坐。
细碎的阳光穿过层层碧绿的叶脉，黑发少女微微眯起子夜色的瞳，在微风中聆听细草绿叶的歌唱。灼热的阳光让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格外耀眼。少女伸出手臂挡在额前，四十五度仰角望天。
阳光的眷顾，还真是让我这种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受宠若惊啊。
混蛋这微妙的文艺气息和少女情怀是什么！
十六夜暮死死摁住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褐毛兔子正一脸“=口=|||”的惊悚表情看着一个戴围巾的小男孩掏出一本等身大的厚书。
啧，居然是排名王子。十六夜暮撇撇嘴角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草屑。剧情什么都浮云去吧，老娘只是来打酱油的。
于是，芥末的酱油暮童鞋拖着她的酱油瓶子（）翘掉体育课三蹦两跳直奔楼顶的天台。众所周知，天台向来就是云雀的领地，那么这厮来着的目的自然是……
“委员长大人——你在吗——在吗——吗——”十六夜暮右手作卷筒喇叭状呼唤云雀，顺便自带回声效果。
“吵死了，想被咬杀么，草食动物。”平台上传来了少年带着怒气的声音。
云雀单膝跪地，双拐平举蓄势待发。
“Bingo，我就是打算来被委员长大人咬杀的=w=。”十六夜暮不怕死地朝云雀比了个good job的手势。“啊，先稍微等一下。”十六夜暮转身面向天台护栏，双手合十，再交叉覆肩，最后双手上举大喊一声：超M体质开启，愿教主与我同在！蓝 蓝 路 ！！
“……跟那群草食动物呆久了，所以变傻了么。”
“……”我不也是您规定范围内的草食动物么雀哥你说话前后矛盾啊喂。
“哇哦，居然敢翘课来挑衅我，不错嘛。”云雀嘴角扬起一个邪佞的轻笑，弓背，低身，从平台直接俯冲向天台上的少女。
十六夜暮后退几步躲过来人的俯冲攻击，然后比了个stop的手势不慌不忙道：“趁对方还没来得及亮出武器就攻击是违反规定的哟，委员长大人。”
“哼，在并盛我就是秩序。”云雀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出拐直逼对方。
“委员长您这性急的毛病改不了只会被凤梨压的死死的哎。”下蹲，十六夜暮抽出绑在腿上的两把短刀，交叉挡住了袭来的浮萍拐。
“凤梨？……那是什么。”
“……”额，坏了，一时激动居然真吐槽了。
“嘛嘛，这种违和的东西就不要管了。”十六夜暮扯开黑色的风纪委员外套，露出内里的白色衬衫，黑色外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从远处看，竟是与云雀是一般无二。
“不要手下留情的上吧，委员长大人。”
于是，有路过天台的同学（真的有人敢路过吗）请不要吃惊，这并不是你们亲爱的风纪委员长人格分裂玩自【哔——】，而是委员长和小跟班之间赤裸裸的——殴打与被殴打。
“啪。”看着武器被云雀毫不留情地一拐子拍飞，十六夜暮内心默默叹息：不是自己惯用的武器果然用着不顺手啊。
“你，今天是怎么了。”
“啊哈？”十六夜暮扯了扯被拐子划破的袖口，混蛋虽然是老式校服但我还是很喜欢啊至少可以摆脱超短裙露点的苦恼啊喂。
人家才不承认是因为雀哥亲手送的（只有袖章是吧喂）所以很喜欢呢。
所以说，少女情怀总是春——才怪。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想找抽而已。”十六夜暮淡定地回答。
“……咬杀。”
自然，挑衅云雀的结果可想而知。
“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望着云雀潇洒离去的背影，十六夜暮躺在地上无奈的欣赏着头顶的浮云。被抽打得破破烂烂的黑色外套被扔在一边，袖口挽起处露出的白皙手臂挂着红痕和淤紫刺激着痛觉神经传来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想管那么多了。
好困啊……好想睡过去啊……嘶！
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十六夜暮捂住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靠，老子想睡觉啊！
啊……请原谅这孩子已经神经错乱到连人称用语都混乱了。
“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蠢暮。”冰凉软糯的婴儿音从头顶传来，十六夜暮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出现在上方遮住天空的两只巨大（？）黑豆眼。
“Ciao，里包恩老师。我只是昨晚上[哔——]戏没有攻略完很苦恼而已。”十六夜暮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顺便发扬下□□学生尊敬师长的好习惯。
里包恩后退几步跳到护栏上，拿出CZ75手枪顶了顶帽子阴冷冷地看着正在拍打衣裤的某暮。
“以前和云雀交手还能多撑几个回合，现在居然又败成刚来时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以后训练加倍。”
“那只能说明委员长他进步太快，不能拿吾辈跟那种非人类比啊里包恩老师！”
“反驳者免费送三途川终身游，现在开始速度训练。”小婴儿犀利的眼睛闪过一道白光，手枪咔嚓一声上膛完毕。
“……”
“砰！”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十六夜暮心疼地摸了摸被削薄的几缕发丝，怨念光波发送。“给我认真一点！”里包恩一个跳跃空中滞留，然后三百六十度回旋全方位射击。
喂喂老师难道你玩爹嗯哎腐（……）玩多了么抄袭是不对的枪神会哭的还有这是雀哥视如生命的并中啊老师你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喂！！
“我一直很认真啊……”十六夜暮艰难躲避着高速飞来的子弹，无奈地回道。
砰咚。
呃！
头好痛，好痛啊啊！！
噗，噗。
子弹嵌进肌肉的闷响声，子夜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十六夜暮身体向后倾倒，后脑狠狠撞上铁丝网护栏。
“十六夜大人！！”“小暮！”“里包恩你……！”熟悉的声音，破门而入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惊慌。
最后的记忆，模糊成一片。
消毒水。冰冷的铁械。刺眼的灯光。
——kufufu，原来黑手党也不过如此。
谁？！
——怎样，被子弹射穿心脏的滋味？
……你是谁！
血色。巷角。男人可怖的狞笑。
——真是有趣的记忆呢，肮脏的魔女。
破碎的片段一一缝合，真实的梦魇一遍一遍回放。
——kuhahaha……
够了！够了！！给我闭嘴！！
“你还想装睡多久，蠢暮。”冰冷的声音将梦境打碎。
“呼，哈，哈……”十六夜暮蓦地惊醒，大口喘着气。“里包恩老师，我……”十六夜暮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慌忙从床上坐起。
啊，痛。她这才发现，手臂和腹部被扎上了绷带，还时不时传来隐隐的痛。
千夏她，又用了那个能力吧。十六夜暮无奈叹气。如果不是那种逆天能力的治疗，子弹造成的伤害根本让自己无法像现在这样还能够坐起。
“你最近是怎么了？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里包恩跳到某暮的被子上，低声询问。
“通宵玩[哔——]游戏和看BL小说，所以睡眠不足吧。”转头，挖鼻。
“别给我装傻！”
啊吖，难得R魔王用了感叹号。
“好吧，说实话，我想起了三年前那个中弹事件。”
其实在上次住院期间，里包恩的解释并不完全。据当事人之一闪灵所说，十六夜暮在为她挡下子弹后就晕过去了，而闪灵本人当时因为受到闪光弹的袭击暂时失明也没有看到射击者。等十六夜暮经抢救醒来后，更是直接缺失了见到作案者长相的记忆。
哼。不过只是幻术的伎俩。里包恩内心嗤笑。
“……想起作案者是谁了？”
“嗯，大概。不过不太确定。”毕竟只是回想起那几句令人厌恶的话而已。还有那个诡异却鲜明的笑声……
难怪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是那个人开始行动了么？
“这次手滑，算你走运。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呵呵，真是该谢谢大魔王的手下留情呢。某暮撇了撇嘴角。其实这个鬼畜魔王，也并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你在脑补什么糟糕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哦=w=咦，外边是什么声音？”十六夜暮好奇地伸着耳朵听门外的骚乱声。
“哼。”里包恩跳下床，回头看了某暮一眼：“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先给我好好歇着。”说完向门外走去。留下摆着一副“= =”表情的徒弟留在病房里不住的点点点。
啊哈，叫她不要管怎么可能，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啊就算是吐槽女也不例外哟。
“Open your shiny eyes in the silent night……”正准备偷溜出去观察情况的十六夜暮听到受机开始边销魂地震动边唱歌，无奈只得返回满足受机君被人接起的欲.望（？）。
“Moxi Moxi。”
“小暮，我听里包恩先生说了……你，现在还好吧。”朝雾难得用关切的声音说话，让某暮内心有几分窃喜。
“啊拉，不过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精神不集中没躲过老师的子弹而已。”
“真是，说你什么好啊……”十六夜暮可以想象到电话对面女子无奈扶额的样子。
“现在，应该不是说我的问题的时候吧。”十六夜暮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呵呵，什么都躲不过小暮的直觉啊。”朝雾掩嘴偷笑。
以她对朝雾性格的理解，绝不会因为单纯的闲聊或者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她这个BOSS打电话。十六夜暮勾起唇角，朝雾上次给自己打电话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其实，本来这件事艾莉亚大人不想让我告诉你的，但最近事态似乎严重了。”
“我需要详细情况报告，strega情报组长十六夜朝雾。”
由strega雾守带领的雾守分队主要从事收集情报的工作，因为大部分成员都是幻术师，所以同时也是整个家族情报部门的中坚力量。
十六夜暮凛了凛目光，总算有了几分BOSS的威严。
“电话里不方便说，详细报告过后会传真发给玖岚，现在只能简要说明一下：从去年夏末开始，家族内部产业包括地下赌场、走私等大大小小总算起来被查封不下数次。甚至连金融、影视娱乐公司等白道产业也受到排挤和压制。我们怀疑家族内部有‘粽子’，多次对有嫌疑的成员进行跟踪和监视，但都没有发现异常。”
“有没有其他敌对家族故意走漏风声的可能？”呵，她才不信那帮吃白饭的警察会突然认真起来。
“就凭借‘彭格列第二同盟家族’这个名号，我想不会有家族胆大到同政府联手，况且其他同盟家族并未出现与我们相似的遭遇。当然，不排除他们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十六夜暮微微皱眉。对了，难道是……
“玛雷指环？”
基里奥内罗家族代代相传的指环，也算得上同赫赫有名的彭格列指环相齐名的无价之宝了。
想抢夺露切大人留下来的东西，真是痴心妄想。十六夜暮不屑地嗤笑一声。
“这个尚在调查中。但以上那些还不算什么，最棘手的是最近这一个月。”朝雾的声音突然顿了顿，依稀可以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这种事情不用艾莉亚大人出面你们也能解决好吧。”
“麻烦不在这里啊……”朝雾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无奈，“从上个月十号算起，家族里已经有十余名有一定地位的干部成员被捕入狱。理由……自然是那些无聊的触犯法律的理由。”
“……”十六夜暮突然握紧了手机。
“凭借与我们交好的‘朋友’和‘戴黄手套的人’，也无法暂时释放么。”
“政府这次看来是下了决心了，‘戴黄手套的人’说证据已经确凿他们也无能为力。啧，真是一群墙头草。”
听出朝雾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愠怒，十六夜暮的目光暗了暗，继续说：“艾莉亚大人怎么说？”
“啊，最难办的就在这里了。”朝雾理了理滑过耳畔的几缕发丝，继续道：“最近杰索家族有意向我们示好，再加上要重新让产业正常运转，艾莉亚大人现在已经分身乏术，而且家族最近因为高干被捕的事弄得人心惶惶，调派去与警方协调的伽马大人也被无故扣留。”
有意思，有意破坏家族与政府的关系么。
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十六夜暮懊恼地轻拍额头。
去年夏末。
对了，去年夏末是自己刚来并盛的时候。而在那不久前，自己才刚审核了十余名家族高级成员的资料。
一红一蓝上挑的眼眉此刻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哼，六道骸，果然是你么。
“我明白了，现在我需要处理一下私人问题。这两天就会回意大利。”
“好的，不要太勉强，实在不行我和雨澈去也可以。”
“没必要把桑塔利斯家族也扯进来。现在政府方面的做法估计已经不想给我们留情面了，既然要逼我们走上绝路，就不要怪我们把事情做绝。”
“啊哈，小暮是想……派出几名‘骑马的人’先去探探口风？”朝雾浅浅地笑了。
“记住，让他们一定要谨慎行事，必要时绑架几名公诉人也没关系，我随后会到。”
“那么，我们在总部恭候魔女大人的归来。”女子上扬的尾音带上了几分极致的妩媚。
生活在黑暗中的魔女，遇到血腥味就会兴奋地发狂。十六夜暮扣下电话，伸手推开紧闭的窗户，让闷热的空气一扫而光。
“里包恩先生，小暮真的不要紧了么……真是不小心，怎么会从天台上摔下来啊。”有几分焦急和关心语气的温柔女声在门外响起。
“哈伊，大家最近都有受伤呢，京子哥哥也是，居然会爬公共澡堂的烟囱……”
“……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吱嘎。
门开了。
可是室内，只有随风飘扬的白色窗帘，此外空无一人。
糟了。蠢暮那个白痴……里包恩低眉，帽檐在眼角处投下大片阴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四夜 黑暗涌动（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