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刹那の语》织焰

10、同行的旅人

　　“未央，好好轻松一下吧，你太累了。”把不太情愿的零和未央“押”到会场门口，理事长径自走进了大厅，在与未央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轻轻地说。
　　师父，还真是多事啊。目送理事长的背影远去，未央有些无奈地笑笑。
　　轻松一下什么的，对她来说，早就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零！未央！没想到你们已经先到了呢。”优姬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未央下意识地转过身，被眼前的优姬小小地惊得楞了楞。
　　前短后长的白色礼服，优雅的白色洒袖，这样的优姬，给人一种像天使一般圣洁的感觉，而颈间白色缎带上的那朵小小的红色玫瑰，却让整个人生动了起来。
　　“未央……你……”果然，她的装扮很奇怪吧，“好漂亮啊！！平时未央一直扎着头发，我都没有看过未央这么漂亮的样子呢~！”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被拉住，未央惊讶之余只能任优姬盯着她看。
　　虽然平时就知道未央很漂亮，但优姬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校服之外的衣服，更何况平时的未央总是将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虽然很干练，但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妩媚和柔美，“好了，我们赶快进去吧，虽然要担任警卫，不过只要没事就能好好玩呢~~”松开左手扯住零，优姬拉着他们两个，进了内厅。
　　既然已经进来了，她也不好再回去换衣服了……那么还是去感谢一下吧，就算只是为了这身衣服也好，毕竟，起码的礼貌是一定要有的。
　　和两个同事打了声招呼，未央看了看周围，径直向天台走去。
　　“玖兰学长，非常感谢你送我的礼服。”天台上，玖兰枢站在栏杆旁，望着外面黧黑的夜色，仿佛想要看穿什么一般。
　　“晚上好，霜月学妹……很高兴看到你穿上了这件衣服。”转过身来，玖兰枢似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果然，礼服很配你”
　　与优姬的纯白色礼服不同，未央收到的，是一件纯黑的复古礼服，裙子只到膝盖的下摆，是繁复的褶皱，肩部没有袖子，抹胸的设计适当地露出少女纤细的肩颈，典雅的网格状蕾丝从肘部一直延伸到手腕，左袖比右袖多了一个绘有繁复红色图案的装饰，腰间也有一件有着同样图案的外裙，让原本有些蓬松随意的裙摆收束起来，衬托出一种异样的庄重，垂落腰间的黑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只在左边的鬓角处，有一枚带有一朵很小的黑色昙花的发夹。
　　红，是血的颜色；而黑，是夜的颜色。
　　未央不知道玖兰枢送自己这身衣服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但无论怎样，接受了别人的赠礼，终归是要来回礼的。
　　“那么，作为礼服的谢礼，霜月学妹愿意和我跳舞吗？”就在未央斟酌要怎样告别的时候，玖兰枢却已经走到她面前，很绅士地弯下了腰。
　　“既然是玖兰学长的邀请，那么请多多指教。”没有拒绝的理由，未央将手放到了对方的手中……无论他在计划些什么，时至今日，除了那次的试探，他从未做过任何阻碍她的事，不是吗？
　　被牵着进入舞池，未央拎起裙摆行礼后，便跟上了舞伴的脚步。
　　不知什么时候，一对对的舞者都慢了下来……因为那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焦点的一对。
　　白衣的少年，黑衣的少女，黑与白的差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身上气氛的融合，仿佛暗夜的帝王在迎接他的王后，虽然只是平常的舞蹈，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甚至想要去膜拜。
　　“玖兰学长，很荣幸能与你共舞。”一曲终了，未央松开了玖兰枢的手，“那么，请容我先行告辞。”
　　零和优姬都不见了……是去找绯樱闲了吧……她也必须尽快准备了。
　　“枢大人……那个女孩……”看着未央离去，早园琉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玖兰枢身边：人类都能够感觉到的气氛，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从那个人类女孩身上，她感觉到了不逊于玖兰枢的压迫感，仿佛夜之女王的气质，让她有些心悸，明知道不该问，却没有办法忍住。
　　“你只需要做自己的事就好，琉佳。”看着未央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玖兰枢似乎轻叹了一声，也离开了会场。
　　……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被玖兰枢重创的绯樱闲，躺在地上喘息着，知道死亡已经逼近的她，只是平静地等待着。
　　窗户忽然自动打开，未央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一般，她跳下窗台，来到了绯樱闲的身边。
　　“曾经，你拒绝了我的交易，”在绯樱闲身边坐下，未央虽然已经换回了制服，却没有束起头发，这样的她，依然带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那么现在呢，还是要拒绝吗？”
　　“其实，你现在已经没必要再与我做交易了，不是吗？”淡淡地看着未央，绯樱闲伸出一只手，“需要血的话，就拿去吧，为了零才来到这里的你，大可以直接取走我的血，不是吗？”
　　“虽然封印了能力，但治愈力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拒绝绯樱闲，未央划开她的掌心，将她的血滴进准备好的特制玻璃瓶中，“至于是否有必要，” 仔细地将瓶子收好，未央轻轻地扶起绯樱闲，“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曾有过这样的必要，我只是觉得我们实在是太相似了，而已。”
　　因为相似，所以能够理解她的痛苦，这样的绝望，属于她，也同样属于眼前这个已经接近死亡的女人。
　　因为想要报仇，所以承受了太多不愿承受的东西，无法控制地做出了太多违背自己的心的事，仿佛在黑暗中前行，即使看不到未来也想要做出的努力，即使终有一天会疲惫也不想放弃的执着……这样的她们，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我只是想要你再珍惜一次，珍惜现在有的一切，珍惜曾经的记忆，只有拥有记忆的人活着，那些只能存在记忆之中的人，才能继续活着，不是吗？”慢慢地除去耳朵上的银饰，未央看着绯樱闲渐渐出现一丝惊讶的眼神，“那么吃惊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只是这一次，是彻底知道了而已。”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即使这样也可以不在乎，真的是，和我一样呢。”没有再拒绝，绯樱闲环住未央的脖子，将獠牙刺入了她的血管。
　　随着血液流入喉咙，绯樱闲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在飞快地愈合着，直到不再严重到可能致命的程度。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装作已经被杀。”拉上衣领，未央解除了对门的禁制（如果不是这样，一缕早就冲进来了），“我明白的，那个，就快出现了。”
　　看来绯樱闲那边已经不会有事，那么她这边，也必须马上开始准备了。
　　成年的纯血种想要掩饰自己的气息并不是困难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仪式，绯樱闲的气息就完全消失了，就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