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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意外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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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延宗自回军营,萧禾尚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回转朔州,他们这段行程为避开耳目,离开北亭之后,往燕云山脚下而行,又靠着山边一条古道行了二日有余,卫九仁一路见萧禾尚无精打采的,便道:“和尚,你得了世子器重,将来前途无量,用心好好干,莫要胡思乱想的。”
萧禾尚只是白了他一眼。心想:“用心好好干,学了本事就走。”
那日临近傍晚,卫九仁眼看周围,正要吩咐扎营,突然瞳孔收缩,脸色一变,往天上看去。一声鹰啸划破长空,传得极远,在幽云之地朔卫的靠山王军中副将,自然是懂得这是什么征兆。此刻斥候的哨声也响了起来。
“有狄人。”卫九仁粗声道,似乎有些紧张道,“小心些,收紧队伍!”
世子亲军非常训练有素的收紧队形,外围斥候此刻也回来报信,说发现了可疑踪迹,但狄人非常善于在山中藏匿又是个个身手矫健,就算是“山中郎”的斥候,也难以非常明确的发现他们。
“狄人?”萧禾尚皱眉。“这里不是朔州地盘么。”
“狄人是统称,活动在燕云山的多数都是野丹部的,但野丹部早就被石摩勒收复了,是羌人的走狗猎鹰。不愿意归附的,比车轮高的男丁都被杀死,比车轮低的都被阉割收做奴仆。”卫九仁说罢,下巴上的刀疤扭曲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很惨烈的事情,他啐了一口:“别是得了什么消息,来打草谷的。但这胆子也太大了,山中郎也敢惹。”
萧禾尚随着老大们一路杀过来,对北方其实挺陌生,还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象,比如可怕的羌人都长得跟狗熊一样,红毛绿眼睛,狰狞可怕。他虽然生在战乱,被遗弃庙宇,但到底也是江南,小朝廷的地盘下羌人也就是京城有几个。平时看不到。
狄人更加不知什么样了,他倒是很想见见。不过看卫大疤脸(他起的绰号)都害怕担心的模样,恐怕也是恶鬼一样吧?
“扎营么?”萧禾尚问?
“等斥候回报。”卫九仁如临大敌,并不敢轻忽。
但斥候回来报告又说并未见大队人马,可能是狄人日常出来打草谷的小队伍。见了山中郎的队伍应该会自行退避,卫九仁吩咐扎营,但今晚加强警戒,以防止偷袭。
于是山中郎军中警戒,来回士兵梭巡,枕戈待旦,不敢有懈怠,只是这些儿郎素来与这些蛮子作周旋,懂得他们那些骚扰侵袭的伎俩,不会因为这样就乱了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而在跟踪下疲敝不堪。
子时时分,忽而在外斥候发现了什么,发出了警告。然而古怪的却是并非敌情,过了一阵,有斥候来中军报告,说有一个野丹人前来求见,只有一个人来的,似乎并无恶意。于是缴械就绑,被带了回来。
萧禾尚与卫九仁未脱甲胄,内心都很好奇,觉得这情况极为古怪。
当那人走进军帐,萧禾尚和卫九仁都端详起来人。
只见这人确实就是个粗豪山中猎户的长相,深目浓眉,眸色是古怪的灰紫色,胡子凌乱斑驳,年纪像是不大,但十分沉稳。
他被绑缚也不害怕,并不肯跪,卫士踹他膝盖,竟然没踹动。
卫九仁急忙摆手,用蹩脚但还算词能达意的野丹话问:“你来干什么?”
“我是送信之人,我主人要我送信,我便来了。”那野丹人竟然会汉话,但也是蹩脚,勉强能听懂。
萧禾尚则是一头雾水,他只能坐在一边当自己是个吃瓜群众。
卫九仁见过世面,所以一见这人就觉得他不像是普通野丹人,对他不敢呼来喝去立刻就宰了(平时他们就这么处理普通抓到的野丹人)
只继续问:“谁让你送信。你主人是谁?”
野丹人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牙道:“是五王子。”
“谁?”卫九仁也一头雾水了。
野丹人道:“你松绑,让他们走。”他环视军帐里极少数的几个兵士。萧禾尚屁股牢牢坐着,没有走的打算,他看了卫九仁一眼,卫九仁咬着后槽牙挤出字:“你们都出去。留下王山周平。你……”他看着萧禾尚,知道不可能赶走这个狗皮膏药,额头青筋乱跳,放下手。
野丹人被帐中近卫王山周平松了绑缚,刚才他已经被收走了所有凶器,但这野丹人只要愿意,暴起徒手杀人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卫九仁道:“行了,这都是心腹人,你说吧。”
其实他当然猜到了五王子是说哪个五王子,还能有哪个五王子了?当然就是石鸿了。但五王子在安京吃喝玩乐开心得很,怎么有空跟靠山王里通气呢就算通,也他娘的应该直接派人去朔州啊?说起来,既然朝廷与羌人(现在已经变成大羌国)订了和平条约,现在朝廷认了大羌作为名义上的爹——不,宗主国,年年朝供,那么,他们对待真正的爹,不,羌国贵族,就得客客气气奉为上宾才对。不能当是野丹蛮子那么乱来。
然而野丹人冷冷道:“我主人跟你说的事,要保密,若你们泄露给朝廷,保不住那人,你们就死了。”
卫九仁更加慌了。忙问:“放心。你说吧,什么事。”
其实他快要哭了,这算是哪一出啊,拜托能不能别突发情况了?这种事为什么找到他?难道不是应该找找王爷,世子,秘密派个什么看起来像是南人的奸细使者悄悄去我们朔州王府沟通吗?
但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巨大的上位者的密谋,而比较像是一个仓促突发无可奈何下的事件。
那野丹人的口气表情虽然冷静,但态度似乎十分急迫,他继续沙哑着嗓音道:“主人吩咐我,要先问名字。你是姓司徒,还是姓卫?”
萧禾尚好生失望。卫九仁道:“我姓卫,卫九仁,你主人找的是我么?”
“是的,卫将军,你看这个。”他掏出一个布包,伸到身前。
卫九仁拿到手里之后,打开那布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这玩意儿他认识。他家主子人手一块,是高家的命牌,戴在身上身死可认的东西。当初王爷劫后余生,命捡回来,铁牌确实丢了。
卫九仁也是心腹,自然知道,虽不如司徒非这般是亲近义子,但贵在他跟王爷很早,啥都知道。他稳定了情绪把牌子原样包好,收了起来。
“我懂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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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