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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疗伤】 ...

  •   延章出了帐,才深叹一口气。
      他虽是与延宗开玩笑,想罚他吃点苦。但另外一个缘故,是希望这小鬼被栓住,莫要见自己不见几个时辰,就来寻找。
      他方才为延宗理气,体内化生诀有些异样,他匆匆探察下,发现是高凌寒那一掌所致,虽然当时接住,觉得游刃有余,不提防这高凌寒武功另有古怪,类似冰针的极细真气,隐伏在手臂上,一运气息,竟往心脉去。他不动声色,将延宗拴住,省得跟他废话。就欲找一个隐避地方调息。

      找到了后山湖泊边的一个山洞,这里久没有人来,躲在里面。即使有人走近都不一定可以发现。他盘膝坐下,默运化生诀,潮汐涨落之下。又投入心魔境中。

      天生天养,万物化生,至理循环,即入我门。随天随性,莫失莫弃。
      多年前的跗骨之疽,如今已经驯化,但每次进到这心魔境里,延章还是觉得心中恐惧,原本接引双修的功法,他自行领悟的道路充满荆棘和陷阱。
      一境界,土为血水为肉,二境界,三千魔瘴混沌,三境界三千怒欲悲恐伤。到了功法最高层,延章窥得寒针,想拔,另有一只手握住他掌。
      纠缠而来的,是一股怒气暗影。
      怪了,今日竟是怒作祟?
      韩延章挥散这重影子,却有什么钻入他心脉……不及时了么?这毒辣的高凌寒,虽然不致命,这样的针却依稀要封了他的真元。
      韩延章急忙运起真气抗这毒针,背后却缠来一只手。托出心脏,猛然攥住。有什么贴在他身后。
      怒而悲,复为恐。
      你在怕什么?
      你怕你的秘密都被人知道?
      还是怕谁刚来就想走?
      你怕丧失所有么?为了不失去,你什么都肯做?
      韩延宗的脸突然在混沌中幻化出来。
      无比失望,无比冷淡。他伸出手勉力拔针,心脏被攥得更紧。
      “得不到的,妄想反自伤。哪里配?”
      突然他被击落尘土。四面暗影,棍棒顶在他背后。
      他吐得一口血,满嘴腥味。

      在幽暗的洞穴里,韩延章嘴角流下血来。沾染了前襟。他紧皱眉头,沉得更深。
      是因为带内伤,而境界不稳?
      他欲退回混沌境,却发现自己依然身在尘泥中
      模糊地有人谩骂。
      “小畜生,你克死爹娘,哪里还能在这里居住!”
      “煞星,小小年纪,竟是这样毒辣。”
      “别让他跑了!”
      “我是韩延章,当然是韩延章了……我不是……”
      匕首的光芒。
      “你这娃儿,倒是好材料……”
      “滚开!”

      韩延章咬紧牙,不肯屈服在这纷乱幻像中,甚至棍棒加身,亦不在意。
      他又吐了口血,猛地破开恐之障敝,这时候他集中精神。握针,猛地运力。
      洞穴中延章胸前,几滴浓血逼出,针化,只留米粒大小一只红斑。
      韩延章的手慢慢探出去,仿佛要抓住什么。
      最后却碰到了岩壁,他手指关节用力…血慢慢渗出指甲。

      □□的疼痛多少让他有了意识,他狼狈扯散了周围的黑影。
      走火入魔么?没想到在这当口?
      果真一直压着,总是有隐患的,可是这点伤势,还不至于要我乱了阵脚。
      延章敏锐地截留体内真气,并不慌乱,以绝佳的资质为底,重又压下破散凌乱的成型障厄,让它们折服回一片混沌。但这却依然是暂时的。
      睁眼之时,见心口血迹,他苦笑,这真气所化的针非常难对付,不过到底是破了个干净,可惜自己刚上三重境,又被逼着自行拆散,后患无穷。这高凌寒当真害人不浅。此仇他可是记住了。

      韩延宗在帐篷中呆着,本来是乖乖的,可一个时辰后,他开始觉得不对了,主要是他想觉得内急,想尿尿。
      人有三急是拖不得,偏这时候他被手铐拷在柱子上,而哥哥不在。
      “糟了,这要怎么办?”延宗夹着腿,有点尴尬,
      哥哥不会是故意这样丢下他不管的吧?这也太残忍了。
      他心里慌张,生怕延章不来,左右看看,看到行军床旁有个瓦罐,原先就是他懒得半夜去厕所而准备的,如今还在。
      他目测一下距离,好象正好可以够到,于是十分欣喜,伸脚过去。好歹武将身手敏捷,腿又够长,居然勾中了,他将那罐子慢慢的挪动,终于到了近前。
      延宗气苦,怎的,也是堂堂前锋副将,居然在自己的帐里搞那么狼狈………
      他手被拷住,很艰难才够到瓦罐,摇头叹气将罐子放到地下,又开始不知所措……
      到底,怎么才能……他解开裤带,想了一下,决定拿着瓦罐站起来。
      可是手被栓住,拿起来站着的姿势,一手扶住一手接倒也成,裤子就掉到脚跟了,并且因为锁链距离短。从左边抱柱子还是从右边抱柱子的姿势,也是个问题。
      这……难道要蹲下?
      他正比划犹豫着。
      门口帐帘子一掀,延宗一抖,转头看见是哥哥扶着门框。
      他差点失手把罐子掉地上,幸好没有。
      裤子还半开着,他急忙把罐子放地上,自己背着身扎裤带。
      ”哥哥,你。你这样慢……”突然他感觉有人贴上了他的背后,整个重量倚着他,热气喷在他脖子上。
      延宗寒毛直树,他支撑着哥哥的身体,急忙抓紧把裤子提了扎好,嘴里说:“哥哥……你……”
      “哈,在尿尿,怎么,不方便,我来帮你。”虽然听起来有点中气不足,但哥哥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不用了,那个,我拿罐子就好……不不,哥,你放了我去茅厕吧?”
      延章浑身犹如散架一般,又被寒针真气所伤,觉得自己有点冷。
      他靠在便宜弟弟宽阔的脊背上,感觉到他的火热体温(这个是因为害羞紧张……),觉得稍微好受点了。
      他把手圈在延宗腰间,夺过瓦罐,从后面拿鼻子尖顶了顶延宗的脖子:“……哥哥给你扶着,尿啊。”
      “呜……还是别了……”延宗的手都抖。
      “让你尿,你不尿,我就把瓦罐丢掉,你今天就刨个坑,看看能不能解决……”延宗勾了小指头,扯散他裤带,狠道。“自己弄出来,快点。哥哥手酸。”

      延宗面红耳赤,却怕哥哥说到做到。他奇怪哥哥怎么身体软软的往他身上支撑,但并不算是负担,只觉得亲近。也就不去多想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哥哥伸到自己跨前的罐子。

      延宗小心的,不太好意思地把自己那个掏出来,心里默念这没什么,放轻松……等了许久,一滴没漏。
      “你不是想尿么。怎么?再不出来,我就……”
      “啊啊,就出来了……”延宗急道,他憋红了脖子,努力放松。才酣畅排放起来。才一会儿就停了。
      延宗的血充满了整个脑袋。他哥倒没有一点嫌弃的模样,从容的放了他。拿走瓦罐:“你乖乖呆着,哥哥给你拿饭去。” 又走了。
      延宗松口气,复又失落。哥哥今天怎么不肯跟我一起呆着呢?
      延章出门把管子给营卒去刷洗,自己要去取饭食,突然觉得脚下有点虚软。头也有些眩晕。
      他暗想:“我伤未好,原是不该逞强,可是与那笨蛋至今住在一处,怎生能瞒得过?若不然再拷他一夜,他在那里难受惶恐……便不暇管我的事了。不然晚上睡觉……”他甚至想回山洞过一夜,却又觉得这样行踪诡秘更招嫌疑,两难下,依然决定回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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