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次的过往 ...
-
“听说了么，国三年A组的柳生比吕士有女朋友了。”
“柳生君怎么可能？你确定你说的是那个那个柳生比吕士？网球部那个？”
“啊，不会错。两个人挺光明正大的，听说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了。”
“哇，这一来有多少女生要伤心死了，我还以为他那个样子绝对不会在中学恋爱呢，早知道主动一点说不定就有机会了。”
“少来，柳生君拒绝起人来兵不血刃，多少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主动也就多一个炮灰。”
“要不要这么毒啊……话说我还是不大信。是B组的月见？柳生君好像就对月见不一样……”
……
高一学期末时，学校开始风传柳生比吕士和月见兮妙的恋情。
部活结束后，兮妙在美术活动室找了许久，也不见自己的包。考虑是不是先要放弃寻找回家时，“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传来的钝响。她试着拉两下没动静，就知道是从外面反锁了。
空荡荡的大房间，门锁着，只有她一个人。
晚上九点。当麻生遥打开门，正看见少女坐在墙角，小小的脸蛋已经苍白，沉沉的黑色眼眸泛着光亮，直直盯着她。这是窗外不甚明亮的路灯折射进去后唯一照亮的东西。
原本并没有存解救对方的意思，从国中开始，麻生遥就是出名的太妹，并没有太多善心去施与别人。知道她被关着也只能算巧合，晚上闲逛着却鬼使神差地到了学校。麻生遥好笑地看着眼前依旧保持倔强的女生，心想，月黑风高，如果趁机揍她一顿，是不是责任也只落到关她的那人身上？
哦，不行呢，被害人已经看到了她。更何况，事件的始作俑者，和她关系匪浅。
麻生遥慢慢走进去，空旷的活动室里只有她的脚步声反复回响着。她一直走到月见兮妙身前，嘴边勾起一丝冷笑：“你还是一样笨呢，学不会呼救。”
兮妙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扶着窗台慢慢站起来，声音低低的带着怒意：“你不也一样无聊，如果喜欢比吕士，为什么不去争取，这样算什么！”
“不就是太无聊了。”麻生遥耸肩。
兮妙觉得自己和对方空间次元太远，无法沟通，只想走人。麻生遥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腕。兮妙僵硬了身体，侧过头看向她，默不作声地和她对视。麻生遥突然笑了，压在喉咙一般的笑声，“我想声明，我既不喜欢柳生，你被关在这里也与我无关。正确的说，你应该感谢我。”
黑暗中兮妙看不清她的表情，委屈一股股升腾起来，却隐忍着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发作。她深吸一口气，嘲讽：“你什么意思，带人在厕所堵我的不就是你，你认为你无辜吗？”
麻生遥再次直直看进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发现这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就像反射着光彩的钻石一样美丽。她突然对她有了好感，口气却一贯的满不在意，“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让我觉得好玩么？就像你刚刚被关进这里，其实你可以大声喊人，虽然时间很晚，说不定运气好，就得救了。就算没人，发泄发泄也是不错的。”
“为什么不喊出声呢？”麻生遥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一样，让她动弹不得，“觉得这样很难看？喊不出来？”
“什么意思？我就这么让你感到有趣？”兮妙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
“你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麻生遥终于放开她的手，淡淡道，“但是我喜欢你的眼神。一开始堵你是我一时兴起，我道歉。日本最不缺乏温顺的女人，可惜你不是，你很倔强，但是自尊心太强。”
兮妙几乎笑出来，可是委屈堵在喉咙口，笑不出来。她不喜欢别人剖白她，她已经放下被拒绝后的难堪，努力去接近柳生了。但即使全校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他也不这样认为。
“走吧。”麻生遥看的神色难看，终于道，“已经很晚，你需要回家。”
兮妙站在寂静的暗色中看着她的背影，迈步想要跟上去，早已发麻的双腿突然失力，整个人跌在地上，撞到旁边的几座画架，发出连续的声响。
麻生遥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却完全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兮妙已经见识她的怪胎，自然不作指望。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撑着窗沿重新站起来，扫了对方一眼：“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要说，你真混蛋！”
麻生遥回过头重新走出去，动作有平常女生没有的干脆和洒脱。唇角慢慢地勾起来，说的话却不符合她此刻的好心情，“你知道为什么他们特别针对你么？就是这种表情，被欺负的时候还要摆出不予计较的模样。你真的和柳生君在一起了么？让我来猜猜。
“其实你们没有在一起，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你现在不该是这副表情。你们没在一起，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在一起了，你甚至因此被排斥，然后你觉得委屈，你委屈但是你不肯表示出来，你压抑？”
兮妙没有回答。只觉得很累。将近两年，她的世界，她的情绪一直在围绕着柳生。朋友圈子融入不进去，生活太单调，感情得不到回应，力不从心，终于发现，原来她真的孤单很久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渐渐失去了自我，困在了自己的小世界，只能说是一种失败。
兮妙觉得自己失败。
回到家已经很晚，父母也只以为她在柳生家逗留，没有仔细盘问。
她书柜上有本英文原版的乱世佳人，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三分冷傲气息，七分淡漠疏离，一身立海大国中的校服，高大修长的身材，几乎完美。
她想，做一个离开的决定，有多难？
第二天再见到柳生是中午。她站在食堂大厅，目光在一排排座位上梭巡，寻找空位。柳生的旁边坐着柳，抬头看到兮妙，站起来向她示意。一身校服被他穿出一种笔挺的感觉，冷冽的眉目看向她时有淡淡的缓和。
一个晚上酝酿起来的决心似乎随之又要坍塌一空，消耗殆尽。
她在他对面坐下，很安静地吃饭。只不过一会儿，又有女生来向他告白。似乎自从两人的绯闻传出，原本按兵不动的女孩子们就有了勇气。
柳生依然不假辞色地拒绝，语调清凛，面色平淡。
兮妙兀自吃着东西，对于旁观人家被拒绝没有兴趣。其实她也是被拒绝的，不过顶了个青梅竹马的名号，在众人眼中戴个漂亮头衔。
待柳生重新落座，见兮妙僵硬的脸部线条，道：“你今天怪怪的。”
“没有。”她茫然的望着饭盒，里面排列的菜看起来新鲜又漂亮。“为什么他们都认为我们在恋爱？”刚才女生离开前，一句“你喜欢她什么，我也可以。”让她几乎哑然失笑。可是柳生没有回答，大概他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吧。
柳生勾起嘴角，大概以为她因为绯闻觉得烦，随口答道：“学校本来就是群体社会，大家会关注这些很正常。”
“是么？”她怔怔地低语，那句“那你认为我们是不是在恋爱”终于重新咽回到喉咙里，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她想起麻生遥那句话，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是没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渐渐不敢面对自己。她的高中生涯才开始，却已经走入一种固步自封的境地。
很孤单。
失恋其实是大多数女孩子必经的体验，可是她太不聪明，把自己弄得懦弱又敏感尖锐。她怕这样的自己，迟早会被所有人厌弃。
她需要离开有柳生比吕士的空间，离开能看到他的角落，直到她能做自己，坦然面对。
高二开学时，兮妙转学进了冰帝。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再次的过往
，还差 